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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许格非依然缓步向前逼进。
跟在许格非身后的丁倩文和单姑婆,以及了尘师太,急忙向前将许格非拦住,同时急声宽慰道:“他已经答应放开邬姑娘了,他已经答应了……”
话未说完,依然缓步后退的屠龙老魔,继续急声道:“你们看好他,你们看好他……”
单姑婆却怒声道:“我们已经拦住了许少侠,你为什么还不放开邬姑娘?”
屠龙老魔越退越远,但嘴里却不停的急声说:“我当然会放开她,我当然会放开她……”
许格非神智渐渐恢复,一看情形不对,不由猛推开丁倩文和单姑婆,震耳一声大喝道:
“就在那儿松手,我以人格保证,绝不追杀你,快松手!”
想是老魔自觉无法将邬丽珠掳走,如果将邬丽珠杀了,又难逃被杀的命运。
是以,大喝一声,猛的将邬丽珠向前一推,急忙转身,狂驰而去,那蓬红光,眨眼消失在漆黑的松林中。
被老魔推得猛的一个踉跄的邬丽珠,急忙刹住身势,哇的一声,飞身扑进了尘师太怀里哭了!了尘师太一面按摩着邬丽珠的后颈,一面宽慰的说:“快不要哭,你这条小命,总算被许少侠给救下来了……”
但是,邬丽珠却猛的一跺小蛮靴,哭声埋怨道:“我被老魔擒住也是他害的!”
了尘师太听得一愣,丁倩文和单姑婆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许格非正蹙眉苦思屠龙老魔方才要胁他的话,对邬丽珠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进耳里。
单姑婆却不解的问:“邬姑娘,你好好的站在那儿,是怎么被老魔头给擒住的?”
邬丽珠见问,娇靥顿时通红。
当时,她见许格非出剑如风,其快如电,可说仅仅一个照面便削断了玄令老怪的双腕,她心里既惊喜,又感到甜甜的。
因为,整个恒山区的武林同道,少男少女,没有哪一个不知道许格非既是她的表哥,又是他的未婚夫婿。
当时她就在心里说:假设许格非真的是她的表哥那该多好?
也就在她痴心幻想之际,她的后颈突然被五个钢叉般的手指给掐住了,顿时呼吸困难,痛人心肝。
这时见单姑婆问,她怎好意思直说出来,只得一脸委屈的说:“当时甘公彪率众逃走,大家都向甘公彪吆喝,就在那一分神的工夫,就被屠龙老魔得手了……”
丁倩文不由恨声道:“屠龙老魔,实在卑鄙无耻,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一群后生晚辈……”
了尘师太,立即叹了口气道:“提起他的无耻行径,讲一两天也讲不完!”
邬丽珠虽然扑在了尘师太的怀里哭,但她一双又亮又大的眸子却不时瞟一眼发愣发呆的许格非。
这时见许格非仍在那儿呆立,对她的脱险似乎根本无动于衷,因而不自觉的呜咽恨声道:
“方才我真该死在屠龙老魔的手里算了……”
丁倩文立即宽慰道:“哎呀,邬姑娘快不要这么说……”
了尘师太当然明白邬丽珠的真正话意,转首一看,发现许格非仍在那儿发呆,因而关切的问:“许少侠,珠儿脱险了,你在那儿想什么?”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未加思索的说:“噢,邬姑娘恭喜了……”
邬丽珠一听,立即白了许格非一眼,哼了一声,嗔声道:“这是丢人现眼的事,有什么好恭喜的?”
许格非被斥得俊面一红,佯装未曾听到,立即望着了尘师太道:“晚辈方才在想,放走了玄令老怪,将来会不会为武林留下祸害?!”
了尘师太黯然道:“希望他的双手已断,自此改恶向善……”
单姑婆道:“恶人并非没有向善的,像玄令老怪这种人,和屠龙老魔是一样的玩艺儿,虽然瞎了眼睛断了腿,照样的作恶害人!”
说此一顿,特的又望了尘师太问:“不知师太可否还记得昔年一个厉害人物,他的双手虽然已被斩断,但他依然靠着特制在手臂上的一对钢钩杀人!”
了尘师太一听,不由黯然念了声阿弥陀佛!丁倩文则接口道:“玄令老怪的双手虽然已断,也许不会再将玄煞掌传授给别人,但他的徒弟白俊峰伤愈之后,必然变本加厉害人……”
邬丽珠立即道:“白俊峰现在才二十一二岁,便到处劫掳美女少妇,无恶不作,这要等到他成了火候,那还了得?”
了尘师太不由忧虑的说:“唉,将来他倒真的是个祸害人物!”
邬丽珠一听,不由望着许格非,郑重的提议道:“所谓除恶务尽,走,小妹现在就带着你去,说不定还可救出一些年青的妇女!”
许格非觉得这样做未免近乎赶尽杀绝,因而有些迟疑的说:“我想……”
话刚开口,邬丽珠已嗔声道:“你想什么?你想先找到你的苇妹妹是不是……”
了尘师太一听,立即沉声道:“珠儿不得无理,怎可用这等态度对待许少侠?”
说罢,立即转首望着许格非,宽慰的说:“根据你的说法,贫尼以为只有慧莲庵的青莲师太和普航庵的净明师太两人较可能是那位苇姑娘的姑母?现在去已嫌迟了,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前去如何?”
单姑婆较许格非更急切希望找到尧庭苇,如果有了了尘师太带领着去找,当然要比他们三人盲目摸索强得多。是以,不等待许格非可否,已抢先谦和的说:“一切就拜托您老师太了!”
邬丽珠立即在旁催促道:“那我们就赶快去吧!”
许格非看得出了尘师太也极希望将白俊峰除掉为武林除害,想想来时在双峰口遇到白俊峰的情形,心中有些气愤,因而颔首道:“好吧,那就清邬姑娘在前引道吧!”
邬丽珠一听,立即望着了尘师太,道:“姑姑,我们去了!”
说罢,展开身法,当先向前驰去。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同向了尘行礼告辞,才在了尘师太合什叮咛声中,展开轻功,直向邬丽珠追去。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但山风较之方才却更烈更冷。
许格非紧紧跟在邬丽珠身后,寒风中混合着邬丽珠的发香和健美躯体上散发的特有的气息。
但是,他非但没有闻到那阵少女特有的气息,甚至,双目前视,对眼前数步飞驰中的邬丽珠,也像没有看到似的。
因为,他正想着少时到达紫芝峪,如何向呕血负伤的白俊峰和双手已断的玄令老怪下手。
现在,许格非不禁有些后悔,应该在交手时就该将玄令老怪斩首。
回想当时用剑的心情,只是希望斩断玄令老怪的双手,而结果竟完全符合了他的心意。
他记得在和白素贞交手时,心里甚感焦急,既怕伤白素贞,又怕白素贞不能知难而退。
因而,他希望最好用剑尖挑破白素贞颈下乳上那片数寸见方的衣襟地方。
结果,不但如心所想,而且内里未破,并未露出贴身的亵衣来。
这是他研习后半部秘籍以来,第一次用剑,而且,自认确已达到了心、神、剑相通的境地。
因而,他觉得今后应多用剑,假设在双峰口和白俊峰交手时用剑,便不会中了对方的玄煞掌毒了。
想到了白俊峰.因而也联想到了白素贞。
白素贞和白俊峰虽是姐弟,但两人看来似乎完全不同,不过,他只是和白素贞见了两面而已,还不能真的清楚她的心地。
许格非觉得心地包括的东西太多了,它包括了善和恶。
白素贞称得上是一个美丽而又高雅的女孩子,但是,司徒华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一想到被乱石砸死在蛇谷的司徒华,许格非立即在心理上与白素贞拉远了距离,提高警惕。
少时到达紫芝峪,如果白素贞看到他追杀玄令老怪和她弟弟,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她会怎么的抗拒?
心念未完,蓦见前面飞驰的邬丽珠,突然回过头来,同时,挥了一个手势。
许格非心中一惊,本能的急忙刹住身势,木然的站在原地不动。
前面的邬丽珠和跟在后面的丁倩文和单姑婆一见,也只得急忙刹住身势。
邬丽珠见许格非一路上理都没理她,话也没说半句,心里早已有气。
这时见许格非目光呆滞的从容飞驰,而看到她挥手示意,前面不远就到了紫芝峪,他竟突然停止了。
由于心里有气,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因而两手一叉纤腰,立即嗔声问:“你呆头呆脑的在想啥?”
单姑婆见邬丽珠这么不客气,本待呵叱两句,想想明天还有求她们姑侄的时候,因而改口道:“邬姑娘……”
话刚开口,前面的许格非已毫不介意的举手一指前面道:“前面不是已到了紫芝峪了吗?”
邬丽珠听得一愣问:“你知道?”
许格非不由解释说:“没有到你挥手干什么?”
邬丽珠一听,气得她望着许格非的俊面,久久才说:“我是要你们注意,前面那片漆黑的深谷就是紫芝峪了。”
许格非正色道:“我也没说错呀!”
邬丽珠一听,顿时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丁倩文一见,赶紧上前圆场道:“邬姑娘,你说前面那片漆黑的深谷就是了?”
邬丽珠只得无可奈何的说:“就是啦,我是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所以才挥手向你们示意……”
单姑婆也觉得满山遍野的白雪,唯独那片深谷漆黑。这时一听,也急忙凑近邬丽珠身前。
关切的问:“邬姑娘指的可是那里没有一丝灯光?”
邬丽珠立即无可奈何的说:“不错,就是这件事情,看样子他们已经有了防备,所以才示意你们小心!”
话虽然是对着单姑婆说,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看着许格非。
许格非只得问:“那我们还要去不去?”
邬丽珠一听,不由生气的问:“你说还去不去?”
丁倩文急忙和声道:“既然来了,岂能空返,好歹也得进去看看!”
岂知,邬丽珠依然望着许格非,竟以威胁的口吻,得意的说:“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你求我的事还多着呢!”
许格非被说的一愣,不由迷惑的问:“邬姑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邬丽珠哼了一声,得意的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姑姑在这个山区里,不只认识青莲和净明两个主持,而据我所知,她们那里根本就没有个一身鲜红劲衣而又特别漂亮的少女……”
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的说:“你是说,你曾经去过那两位师太那里?”
邬丽珠得意的说:“我去过的次数太多了……”
许格非急忙解释说:“我是说你最近。”
邬丽珠立即道:“我昨天晚上还去过呢!”
许格非大为失望,不由噢了一声,顿时愣了。
单姑婆不由急忙问:“邬姑娘。你这两天可是曾经看到过一个像你这样衣着年岁而……”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不高兴的问:“而什么?而又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吗?”
老经世故的单姑婆当然不会这么说,这时一听邬丽珠的口气。赶紧改口说:“我是说,而又比你差不多身高的女孩子……”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摇头道:“没有看到,但我的想法却和姑姑不同。”
许格非噢了一声,急忙关切的问:“有什么不同?”
邬丽珠道:“我认为姑母并不一定七老八十,也不一定是庵中的主持……”
一句话提醒了许格非三人,丁倩文首先似有所悟的说:“就是呀!有的姑姑生来辈份高,虽然小小年纪,便有人喊姑奶奶了!”
邬丽珠一听,更加得意的说:“所以说,今后你们的许弟弟少主人,求我的地方正多!”
单姑婆不由关切的问:“你可知道哪个佛庵的师太,是我们苇姑娘的姑姑?”
邬丽珠毫不疑迟的摇头道:“不知道!”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道:“你既没见过尧庭苇什么长相,也不知道她的姑母是谁,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盲人瞎马的去找?!”
邬丽珠立即得意的哼了一声道:“我去找和你们去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