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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师太一听,不由以极端赞服的目光,惊异地望着尧庭苇,迭声道:“不错,苇姑娘真是断事如神……”
尧庭苇立即谦逊道:“老前辈过奖了!”
丁倩文则接口道:“苇妹妹正准备等候前辈回来,一同前去紫芝峪……”
了尘师太立即摇手道:“现在不用去了……”
尧庭苇立即会意地问:“怎么?老前辈已率人去过了?”
了尘师太凝重地说:“青莲,明净,以及其他佛庵的师太,一同共三十名佛门弟子,已经将玄令老怪的贼窟全部捣了个稀烂,可说是片瓦无存……”
单姑婆立即问:“这件事是怎么揭开的呢?”
了尘师太见问,不由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天意,南海庵的一个小沙尼,平素又贪懒又好吃,就在早晨案发的头天—晚上。她随着进储阁取供品的师太悄悄进入,没想到她刚偷偷拿了一个供果准备离去时,那位师太已先一步走了出去……”
单姑婆立即揣测道:“于是就把她锁在里面了?”
了尘师太立即颔首道:“不错,那个小沙尼自然不敢喊叫,她准备第二天师太进入取拿供品时,再趁机溜出去。”
说此一顿,突然一整脸色道:“据那个小沙尼对大家说,那天就在太阳刚要升起的时候,庵中突然来了十数携带兵器的壮汉和女子……”
丁倩文听得神色一惊问:“还有女子?”
了尘师太道:“就是白俊峰的姐姐白素贞和她的心腹侍婢等人!”
丁倩文听得悚然一惊,花容立变,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道:“那么美丽端庄,看来也极娴静的姑娘,居然能率众毒死那么多佛门弟子?”
了尘师太不由感慨的摇头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丑的人心地未必丑恶,美的人心地未必善良!”
单姑婆则关切地问:“那个小沙尼,可是认得白素贞?”
了尘师太正色道:“白素贞白俊峰姊弟在恒山山区中,就像富家主人的公子哥儿和小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尧庭苇不解地问:“那位小沙尼为何前此两天都没有发出呼救声?”
了尘师太道:“那小沙尼早就吓坏了,哪里还敢喊叫?直到接替主持南海庵的师太进去清理物品才发现她!”
丁倩文关切地问:“后来呢?”
了尘师太说:“大家听了小沙尼的话,俱都义愤填胸,决心将老怪的贼巢夷平,但去时紫芝峪只剩了一些男仆侍女了!”
尧庭苇听得神色一惊,不自觉地脱口问:“白俊峰姊弟和老怪呢?”
了尘师太既忧急又黯然地,说:“经过我们严厉盘问后,他们才说,老怪已转回西域治疗断腕之伤去了,白俊峰和他姊姊白素贞已随屠龙老魔去了东北……”
尧庭苇立即焦急地说:“不好,我们必须星夜赶往东北,在他们步步设好的圈套陷阱下,许哥哥和邬姑娘已经凶多吉少了!”
了尘师太也不由懊恼焦急地说:“我闯荡江湖数十载,对屠龙老魔,自觉知道得最清楚,结果还是上了他的大当?轻易放走了许少侠和珠儿!”
丁倩文也焦急地催促道:“要走马上就起程……”
了尘师太立即恍然似有所悟地说:“噢,珠儿走时不是要你们走时不要忘了她的马吗……”
话未说完,一旁的小沙尼急声道:“马匹从午后就备好了,怕的是单姑婆说走就走……”
了尘师太立即催促道:“快去拉到庵门外。”
小沙尼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殿后飞步奔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单姑婆,也立即走向佛庵门外。
尧庭苇三人再不迟疑,由单姑婆将马接过来,立即向了尘师太告辞,转身向山外走去。
一了尘师太望着尧庭苇、丁倩文,以及拉着邬丽珠坐马的单姑婆,双手合什,暗诵佛号,祈求佛祖保佑,保佑她们及时赶上涉险深入,已陷虎口的许格非和邬丽珠,冲出重围,安然归来。
碧空皓月,白云缕缕,千万道银霞,射落在绵延无际的雪岭银峰上,闪烁着耀眼的银辉!
夜已极深了!
深山中的深夜,寂静得格外怕人,刺骨的寒风,锥心裂肤,不时发出似遥远又似近前的尖细啸声,听来令人更增寒意。
就在这时,西南一望无际的洁白雪原上,突然出现了两道宽大飘飞的身形。
那不是两道展开轻功飞驰的身影,而是被深夜的寒风吹起了他们身上披着的绒呢大披风。
随着距离的拉近,发现被搀扶着的那人,不但步履维艰,身形也有些踉跄。
身形踉跄的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红绒白毛大风帽,身上披着一袭红绒羚毛大披风,背后露出两截红绒精致刀柄,显然是位女子。
紧紧搀扶着她的那人,头戴蓝呢圆顶皮帽,身披蓝呢狐毛大氅,腰间叉口露出了一截剑柄,那是一位男士。
渐渐已能看清了红衣女子生得柳眉杏眼,十分美丽,看来最多十八九岁。
男的剑眉朗目,瞻鼻朱唇,俊面有如温玉,年岁最多二十岁,或二十一二岁。
这一男一女,正是中计匆匆离开恒山的许格非和邬丽珠。
许格非剑眉紧蹙,暗透焦急,他关切小心地搀扶着邬丽珠踉跄前进。
邬丽珠娇面苍白,柳眉紧蹙,微张着樱口有些喘息,气温虽然滴水成冰,她圆润的额角上,依然渗出了汗珠。
这是他们两人离开恒山的第六天了。
根据邬丽珠的个性,她是一个爽朗、活泼、天真无邪,从来不知道有痛苦,从来不知道有烦恼的人。
但是,看她现在的神情,显然是负伤了。
是途中追上了老魔居龙天王?还是在中途发生了意外或遇到了歹徒?
只见踉跄前进的邬丽珠,突然刹住了身势,略微喘息,才痛苦地说:“许表哥……”
话刚开口,神色一惊的许格非,马上紧张起来,关切地问:“表妹,你现在觉得怎样?”
他们甘苦与共的相处了六日,彼此已自然地称呼表哥表妹了。
只见邬丽珠微微摇晃着娇躯,痛苦喘息着说:“小妹……觉得比方才痛得更厉害了!”
许格非吃惊地哦了一声,立即焦急地游目察看附近,道:“表妹,你必须坚强地支撑一下,前面可能有避风的山洞或猎户人家!”
邬丽珠一听,急忙断然道:“不……有人家也必被……老魔收买了……就像前面镇上的……客店一样……”
一提到前面镇上的客店,许格非立即俊面罩煞,目射寒芒,同时恨声埋怨道:“我当时就要把他们的掌柜的找来痛打一顿,你偏偏阻止不要!唉!”
邬丽珠喘息着说:“那是因为……我中了毒,你又急又怒的缘故……如果你仔细地想一想……便不会……责怪他们了……”
许格非听了,不由再度叹了口气,同时,懊恼地恨声道:“我恨的是偏偏你那碗烩饼里放了毒,而我的……”
邬丽珠立即道:“我不是对你说了吗?老魔觉得我在你身边是个障碍……他必须先把我除掉……才能放手对付你……叼唷……”
话未说完,突然呻吟一声,立即将娇躯弯了下去,同时,双手捂住了小腹!
许格非看得再度大吃一惊,不由脱口焦急地问:“表妹,你觉得怎样?”
邬丽珠痛苦喘息着说:“比方才痛得更厉害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惶急地问:“可要再服一粒丹药?”
邬丽珠没有说话,仅喘息着点了点头!
许格非一看,立即掀开邬丽珠的大披风,解开她的红绒绣金镖囊,拿出一个小白玉瓶来。
许格非急忙旋开瓶塞,倒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即放入邬丽珠张开的樱口里。
待到许格非将玉瓶放回镖囊内,邬丽珠已把药丸咽下喉内。
许格非焦急地游目看了一眼四周绵延起伏的雪岭银峰,立即有了个决定,旋即道:“表妹,现在只好让我抱着你走了!”
邬丽珠听后,没有少女矜持,也没有羞得娇靥通红,立即神情痛苦的喘息着点了点头。
许格非再不迟疑,急忙伸臂将邬丽珠娇小的娇躯抱起,略微一看山势,展开轻功,直向东北长白山势问,如飞驰去。
许格非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身法,真是快如鹰隼,捷逾飘风,四周闪烁着耀眼银辉的雪岭银峰,立即旋转倒飞。
一阵如飞疾驰,似是已进入山峰更密集的山区。
怀中的邬丽珠服了第二颗丹药后,痛苦再度减轻了不少,因而关切地问:“表哥,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许格非一面察看四周的山势,一面说:“正东方山势奇高,可能是长白山,遥远的东北以及正北,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山势更为险峻,可能是兴安岭了!”
邬丽珠会意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许格非正待再说些什么,目光突然一亮,立即加速了身法,直向左前方的一道奇险冰壁下驰去。
邬丽珠想是感觉到许格非的身法突然加快,心知有异,不由忍痛转首向前看去。
因为,她断定许格非必是发现了猎户人家。
转首一看,发现前面竟是一道积满了厚雪,包裹着坚冰的奇险冰壁。
将到近前,邬丽珠才发现冰壁下有一道牛圆形的漆黑洞口。
洞口原本不小,但已被冰雪堵住了绝大部分,仅洞顶部分尚余三尺不到的孔隙。
邬丽珠一看这情形,知道许格非要在这洞中暂避一两个时辰,等待天亮后再走。
但是,在她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洞中可怕的景象,因而提醒道:“表哥,当心里面有蛇熊!”
许格非立即道:“我们只要不深入,它们不会跑出来攻击我们的!”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发现沿口的积雪仍极松软,立即小心地踏雪躬身前进。
一到洞口,立即有一阵暖意山洞内扑出来。
邬丽珠虽然具有一身不俗武功,但因她服了毒物,正陷在痛苦中,无形中对蛇蟒猛兽有了惧意。
这时突然感到扑面暖意,心中一惊,脱口悄声道:“表哥小心,里面可能有野兽!”
许格非没有吭声,因为托抱着邬丽珠,踏着深及膝上的软雪,已经走到了洞口。
洞内虽然很黑,但借着洞外月华雪光的反映,洞内形挚隐约看得清楚。
想是有时风雪凶猛,仅洞内的积雪就深入洞口两丈有余。
走到冰雪尽头,同时也看到了洞底,里面非但没有蛇兽,而地上还铺着一层柔软纤细的枯草,草节上尚生着如毫银毛。
许格非一看,不自觉地一喜道:“不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乌拉草?”
邬丽珠也没见过乌拉草长得什么样子,但她看了一眼洞壁上的一个破碗油灯,和洞角废弃的兽网铁铗.道:“这可能是……猎户刚刚入冬……捕兽休息……的地方……”
许格非先将邬丽珠放在细草上,并去察看那只破油碗。
一看之下,非常失望,里面的油早巳点光了。
于是,先扯开自己领口的带结,依序去解大披风的暗纽。
邬丽珠一见,立即喘息急声问:“你要作什么?我只是小腹阵痛,并不觉得寒冷……”
但是,许格非依然将蓝呢狐皮大披风脱下来铺在软草上,同时,催促道:“表妹,你先盘膝坐好,让我先用功力,为你疏散一些毒性,等到天明我们再找户人家疗治!”
邬丽珠知道许格非的前途仍极艰险,万一因为给她疗毒而损丧了大量真元,一旦遇上了屠龙老魔,动手时必遭危险。
有鉴于此,她立即强自振作,正色道:“我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痛楚了,我想,我姑姑了尘师太,特制的这瓶丹药,可能会将我中的毒治好!”
说话之间,也将自己的红绒大披风解下来。
许格非看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你要作什么?你会受寒的!”
邬丽珠一笑道:“这个洞里一点也不冷,我要你帮我把雉尾刀解下来。”
许格非觉得洞中的确温暖如春,加之邬丽珠有说有笑,心境也宽敞了不少.立即帮着邬丽珠将背后的双刀解下,自己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