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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她们听说可能何忠知道时,不但内心十分失望,却又急切希望何忠早一刻回来,但又忧虑何忠也不知道胡敬峰是何许人物。
为了避免引起四个侍女的疑心,大家又不敢多问,许格非只得淡然道:“好吧,我们回前院休息吧!”
春绿四女听得同时一愣,不由惊异地问:“后面花园不去看啦?”
丁倩文见四婢脸上有失望之色,赶紧宽慰地低声道:“少主人途中身体有些不适,可能累了,这也是我们改由水路回来的原因。”
单姑婆也在旁边低声道:“反正少主人明天才走,晚上再看也不迟。”
说话之间,许格非早已走进了屏廊内。
许格非走在屏廊内,心中一直思索着,如何才能尽早控制住何忠这个关键人物,根据白素贞对他的倚重,他是应该知道胡敬峰的住处的。
心念间,不觉已走完了屏廊穿过了穿厅。
一出穿厅门,即见白净的何嫂引导着一个头戴米黄毡绒帽,身穿米黄袍的七旬老人匆匆走了进来。
古老头一见这个精神奕奕的黄袍老人,目光倏然一亮,不自觉地兴奋欢声道:“你不是东北总分舵上的何坛主么?”
黄袍老人先是一惊,待等看清了古老头时,不由恍然欢声道:“你不是古执事吗?我就是何一忠呀!”
古老头立即把住何坛主的肩头,欢声问:“何坛主,你怎的改名叫何忠了呢?”
何忠立即愉快地说:“是白姑娘为我改的嘛!”
古老头一听白姑娘,心中一惊,顿时跌回了现实,但他依然兴奋地说:“来,快来见过少主人。”说话之间,退步侧身,并肃手指了指仍立在穿厅阶上的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
何忠早知道了许格非的大名,加之又知道他以赫赫的武功击败了无计其数的成名高手,以及白素贞对他的痴情,是以,一见高阶上俊面含笑的许格非,立即深躬一揖,恭声道:
“老奴何忠,叩见少主人。”
说罢就待叩头。
一听叩见两字,许格非早巳脱口急声道:“古老头快代我扶住。”
经验丰富的古老头,早巳将何忠扶住。
何忠却坚持道:“第一次面见主人,怎可不行大礼?”
许格非赶紧含笑道:“你乃武林先进,两鬓俱白,白姐姐聘你在此职掌管家,实在太委屈你……”
话未说完,何忠已激动地抱拳躬身直:“老奴垂暮之年,尚能为少主人与白姑娘效犬马之劳,实感毕生荣幸,尚请少主人今后多多提携教导。”
许格非赶紧谦和地说:“哪里哪里,今后一切全仰仗你了。”
何忠再度恭谨地况:“分内之事,老奴必竭尽心力以达成,方不负少主人与白姑娘的栽培与期望。”
古老头见扯个没完,赶紧插言说:“春绿夏荷她们已引导着主人看过了后院房舍了,也为上人找了一处静修小阁,现在我们正准备去接上人回来。”
何忠一听,立即惊异地正色道:“听白姑娘说,上人不是住在胡敬峰胡大侠那儿吗?”
古老头立即正色道:“是呀,所以我们正准备去接回来啊!”
何忠说话时,不时看一眼尧庭苇等人,当然发现了白素贞不在四女之内,因而迷惑地问:
“白姑娘不是去接了吗?”
许格非已听出话不对劲儿来了,看样子,何忠也不知道胡敬峰的家注在何处。
是以,一面走下阶来,一面镇定地说:“白姐姐正在天山神尼处坐关,目前还不能回来……”
何忠一听,不由惊异地问:“少主人没有问白姑娘呀!”
许格非依然镇定地说:“待等我们想起这个问题来,白姐姐已经坐进关内了,而且,当时我们—直认为屠龙老魔才知道我师祖的下落。”
何忠听罢,不由有些焦急地说:“少主人在白姑娘坐关之前问清楚就好了,据老奴所知,那位胡敬峰大侠,好像就在察干哈马国境内的某一处地方。”
如此一说,许格非七人几乎是同时懊恼地哎呀一声,恍然道:“我们怎的竟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邬丽珠继续懊恼地说:“必是当时老魔追上了胖弥勒,白姐姐留下了师祖老人家,就在那附近寻觅了一个住处。”
何忠却宽慰地说:“不过少主人请放心,据白姑娘说,那位胡大侠非常景仰上人,必然会善待上人。”
许格非无奈,只得强自谦和地点点头。
大家心里当然都极懊恼和失望,因为都以为四婢是白素贞的心腹,何忠是白素贞的臂助,在他们的口中,一定可以得到长白上人的下落消息。
岂知,非但没有结果,反而又引起一位毫不知情的迷离人物来,而这位胡敬峰很可能远在塞外哈马公主的国境内。
目前再想返回察干哈马国境已不可能,而且,也不能确定胡敬峰就在哈马国境内。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碰到有人知道胡敬峰的住处,以及认识他的人,才能找到师祖长白上人。
许格非就在懊恼、失望和焦虑的心情下,煎熬了一个夜晚,他虽然躺在冬梅刻意为他铺设的锦被雕花檀木床上,依然辗转难以入梦,彻夜未得成眠。
是以,早餐一罢,立即赶往祖茔扫墓,并交代何忠,立即请人为他的父母灵柩看穴。
祭祖完毕,就在祖坟前上马启程,赶往西北山区的西北总分舵。
何忠和春绿四个侍女当然感到有些迷惑,闹不清许格非何以这么急着离去。
当然,他们对许格非依然把这么大的一片华丽宅院,交由他们五人继续保管,益信他们的小姐白素贞正在天山坐关。
许格非率尧庭苇六人离开了祖坟,一马在前,徐徐轻驰,他刚见开朗的神情,再度沉于黯淡感伤。
远离许家庄,出来十多里后,单姑婆才首先忧虑地说:“我看那四个丫头,那个叫冬梅丫头沉静,也最富有心机。”
雪燕儿立即哼了一声道:“她还主动地要去伺候许哥哥呢!”
单姑婆立即余悸犹存地说:“所以才害得我老婆子一晚上都没睡安宁。”
话声甫落,古老头已沉声道:“你那是瞎操心,如果她们发觉有什么不对,昨晚上就放火把房子都给烧了。”
了字方自出口,许格非已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她们烧了我倒觉得心安理得。”说罢一抖丝缰.飞马向前驰去。
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彼此忧郁地对了个眼神,也急忙催马追了上去。
当然,大家都知道许格非这时的心情,也正是她们的心情。
因为,宅子意外地盖好了,而且豪华富丽,较之她们所预计的,甚至较她们所想象的,都超出了她们的意料。
最重要的是,盖这座豪华宅院的人已被古老头和单姑婆失手丢进了山裥内,而对方又是一个美如仙子,心如蛇蝎的少女。
她们都觉得,她们没有理由住白素贞绞尽心血为她们建造的华屋,而且,她们不安心住在这座华丽大宅子里,虽然土地是许格非的祖先留下来的。
假设白素贞还活着,她们可以找她,甚至等她找上门来赔偿她,可是,白素贞偏偏死了,这也许就是许格非无法在那栋广大华丽宅院里住下去的原因。
另一个棘手问题是白素贞的四个贴身心腹小婢今后应该如何处置?
刚到家门时,大家为能在四个侍女口中探出一些师祖长白上人的下落消息,所以不得不撒谎骗她们。
没想到,她们仅知道白素贞把长白上人拜托给一位名叫胡敬峰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位胡敬峰是何许人物,家住何处。
如今,暂时是将四个婢女安抚住了,将来呢?将来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呀!
果真到了那一天,四个婢女反而成了宅子中的心腹大患,再说,我们已失手杀了她们的主人,绝不能再好端端地杀她们,虽然她们的也曾参与恒山毒死二三十名尼姑的残毒恶行,但这笔帐却不能算在她们四个人的身上。
当然,以白素贞的所作所为,应是死有余辜,但我们却不应以此而占用地费尽心血所建造的华丽宅第。
大家—行七匹快马,默默在乡道上疾驰,但每个人的心里,想的却都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将来如何打发这四个机伶俏丽的侍女,那么一大片富丽宅第如何处理。
就在这种默默疾驰,气氛低沉的情形下,遥见前面横着一座大村镇。
古老头抬头一看当头红日,已是正午了,于是纵马追上许格非,恭声道:“少主人,可以在前丽的大镇上用午饭。”
许格非默然看了—眼前面的大镇,颔首道:“好吧,就在前面吧!”
继续一阵飞驰到了镇前,许格非放缓马速,当先驰进镇街内。
七人匆匆饭罢,刚刚起身会过银子,方才过来的十字街口,突然传来数声粗犷大笑和娇叱。
本待走出雅座的雪燕儿,由于她坐在窗口,闻声本能地探头向窗外看去。
只见围满了许多人的十字街口,七八个衣服不整,袒胸捋袖子的无赖汉子,正围着两个拉马少女在那里调笑。
两个少女,一蓝一红,俱着劲衣,而且是红的背刀,蓝的背剑,正在那里紧绷着小脸,和那些各携兵刃的无赖汉争论。
但是,当那个一身鲜红劲衣少女,刷的一声转身掣出背后的雁翎刀时,雪燕儿已看清了那红衣少女的面庞。
雪燕儿看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许哥哥快看,下面两个女子好像是冬悔和夏荷。”
刚刚走出雅座门的许格非和尧庭苇,闻声一惊,急忙又转身奔了进来。
丁倩文和邬丽珠单姑婆已早一步探首看向窗外,古老头却愣着有些不信。
许格非和尧庭苇急忙探首向窗外一看,只见嘈杂的人群中心,一个红衣少女,正一声娇叱,挥刀击飞了一个大汉短棍,接着一个进步欺身,一声惨叫,已将那大汉的左臂斩下来。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脱口急声道:“我们快去,正是冬悔和夏荷。”
说吧转身,急步向雅座外奔去。
单姑婆一面跟在尧丁四女身后,一面望着古老头说:“这两个丫头片子,依然是那么手辣心狠。”
古老头却不以为然地讥声道:“对付恶人有什么客气的。”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楼梯口;许格非几人已随着涌向楼下看热闹的酒客下去了。
许格非等人一面随着人群向十字街口奔去,一面望着尧庭苇丁倩文,迷惑地问:“我们刚刚离开家她们就追来了,莫非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倩文抢先回答道:“很可能,也许是何忠。”
许格非惊异地问:“何忠怎样了?”
丁倩文解释道:“何忠年事高,经验多,也许他……”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急声道:“何忠在东北总分舵上算是一位很正派的老人,如果为人狡诈,白素贞也不会把管家的大担子放在他肩上。”
许格非本待再说什么,人群中突然再度响起一声凄厉惨叫,接着是十数个大汉的怒喝。
也就在怒喝甫落的同时,接着是冬梅厉声娇叱道:“哪一个再胆敢向前一步,姑奶奶就叫你们马上化做一滩血水,最后落个尸骨无存。”
冬悔的娇叱甫落,四周围观的人众俱都大吃一惊,纷纷震惊急呼散开了。
许格非刚刚赶到,人群正好闪开了通路。
只见场中地上已倒着一个晕厥断臂大汉和一具胸肩被砍了一刀的尸体,鲜血流满了一地。
十数很像是无赖的歹徒,各提兵器刀棍,俱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场中的夏荷和冬梅。
只见夏荷微显白胖的面庞上,铁青罩煞,横在手中的单刀上仍残留着点点血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十数壮汉。
冬梅则神色阴沉,唇绽狞笑,斜撇着小嘴,一副不屑神色。她左手握剑,带着鹿皮手套的右手,却藏在胯侧皮囊内没有撤出。
许格非一看到冬梅鹿皮手套,顿时想起了前年司徒华在际云关祥云寿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