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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面盘的人生了一个酒糟鼻,而黑面孔的人两眼恰似铜铃—对。
这两个粗犷人物的四只眼睛,也毫无忌惮地望着他许格非上下打量。
就在这时,蓦然在高谈阔论的喧哗话声中,突然听到了有人道:“老兄,别看啦,继续往下说吧,你放心,不会是那小子的……”
另—个人略微压低声音,忧虑地道:“不,和我听到的传说,很有点像,尤其他佩在腰里的那把剑。”
许格非虽然听到了,并未介意,因为,酒楼上佩剑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但是,却听另一个人,不解地问:“老兄,他的佩剑有什么不同?”
方才压低声音的那个人,立即不高兴地道:“你没有看到,他的剑是用布包着?”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这才开始注了意。
心念间。已听发问的那人,不以为然地道:“拿布包住有什么稀奇,他是爱惜他的剑,这个我见多了。”
方才压低声音的那人,再度压低了一些声音,生气地道:“小声点儿,当心他听到,别忘了,他不但用布包着剑鞘,而且也穿着蓝衫。”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这时已经断定是在言论他了。
但是,他仍不敢转首去瞧,甚至,连眉头都不敢皱一皱,怕的是引起对方的惊疑。
只听那面至少有三个人唔了—声道:“不错,很有可能,就是他!”
许格非很想再听下去,但是酒保已满面含笑地将酒菜送来。
一俟酒保摆好菜,满上酒,转身走了之后,许格非才一面拿起筷子挟菜,一面继续听下去。
只听那边有人仍不以为然地道:“年纪这么轻,我不相信他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就算他从呱呱落地就练功夫,也不过才十七八年的事。”
另一人立即生气地道:“你懂个屁,你以为目光精射,太阳穴高高凸起就是表示了他有了深厚的功呀?告诉你,真正功力深厚的没这些,那叫……那叫什么来着……”
第一个发话的接口道:“那叫华光内蕴……”
想名词的那人,立即恍然道:“对了,那叫华光内蕴,正宗禅功!”
方才那个继续不以为然地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还是不信,如果你认为是,你马上喊他一声名字,看他答应不答应?”话声甫落,立即有两人震惊地道:“啊,俺的活祖宗,谁敢喊他的名字,你敢喊呀,惹恼了他给你一手指。”
许格非听得一皱眉头,又闹不清那几人谈论的是谁了。
因为,他学会了惊鸿指还是两三天以前的事,而且,还没有施展过。
根据那四个人的谈话,说来看似谈论的他,其实,必然另有其人,只是那人可能也是一个身穿蓝衫,剑鞘包布的年青人罢了。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再不去听那些人谈论什么了。
许格非匆匆饭罢,立即向着附近的一个酒保一招手,同时指了指桌面,示意可以结帐了。
但是,酒保满面含笑的急步走过来,连连哈腰恭声道:“爷,您的酒帐有人付过了。”
许格非听得一愣,立即惊异地问:“那人是谁?”
酒保面现难色地一阵支吾干笑,对面桌上的中年儒士和两个中年粗豪人已起身走了过来。
面如锅底,眼似铜铃的粗豪中年人,首先沉声问:“小兄弟可是许格非?”
许格非神色自若,看了三人一眼,微一颔首道:“不错,在下正是许格非!”
话声甫落,酒楼上立即掀起数声震惊轻啊。
方才低声谈沦的那四人,早巳由位子上轰的一声站起来,俱都目光惊异地向这面望着。
其他酒客看了这情形,再度停止了喝酒谈论和猜拳行令,也以不解的神情目光向这边望来。
另一紫面盘的壮汉,则沉声道:“小兄弟既然是许格非,请跟我去一下……”
许格非依然坐在位置上,立即问:“去哪里?”
紫面盘的壮汉继续道:“城南小河沟!”
许格非双眉微蹙,淡然问:“干啥去?”
紫面盘的壮汉沉声道:“谈一件事情。”
许格非问道:“很重要?”
铜铃眼的壮汉立即不耐烦地道:“小兄弟,看你很聪明的,为啥这么笨,如果不重要,不就在这儿讲了吗?”
许格非又看了三人一眼,才问:“这么说非去不行喽!”
紫面盘的壮汉则沉声道:“如果你怕了,你就别去。”
许格非哑然一笑道:“你们前头走。”
说着,举手挥了一个肃客手势。
中年儒士一听,一句话没说,当先向楼下走去,两个壮汉也匆匆跟在身后。
许格非则掏了一块碎银向桌上一丢,望着几个发愣的酒保,淡然道:“谁代付的酒帐退给谁!”
说罢起身,径向楼梯口走去。
几个酒保急忙一定神,同时欢喏—声:“谢爷的赏!”
楼下立即传上来数声相应:“谢啦!”
许格非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梯,将小包袱向腰内一塞,举步出了酒楼。
街上正是热闹时候,由于人多,中年儒士和两个壮汉已不见了踪影。
许格非已知道了城南小河沟,只要出城向南走,途中一定有人接头。
是以,他也不回头察看,沿着南大街,出了城门,继续一直向南走。
南关外的大街上同样的热闹,但街上的人较之城内少多了。前进不足数十丈,道旁草丛中果然缓缓站起一人,并徐步走向道路的中央。
许格非看得双眉一蹙,因为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花子。
年轻花子一到道路中央,立即向着许格非一抱拳,不卑不亢地淡然问:“阁下可是许少侠!”
许格非也止步还礼道:“不错,正是在下。”
年轻花子一听,立即解释道:“小河沟距此尚有十多里,由此地越野疾驰,普通人也得半个时辰,请少侠由此地对正这两座小村之间前去,到时候自会有人迎接你。”
说罢转身,指了指东南数里外的两个小村。
许格非见对方态度虽然不很友善,但也还说得上得体,言词也算有分寸,只得一拱手,应声道:“谢了!”
了字出口,倏然转身,立即展开轻功,照着年轻花子所指的方向.径向两个小村之间的远方驰去。
许格非这时已有了个预感,根据方才指路的年轻花子以及酒楼上先行离去的中年花子来看,这件事可能与丐帮有关。
许格非由于想到了丐帮,他突然联想到铁杖穷神。
一想到铁杖穷神,许格非的心头便不由猛地一震。
因为,他不知道铁杖穷神是不是丐帮的前辈或有渊源的人。
他只记得昔年围攻屠龙天王的大人物中有铁杖穷神,以及其他那些人。
至于那些人的底细,相貌和年龄,以及他们的师门出身,他都不清楚。
当然,像法胜大师,静尘道长,这都是当今少林武当的顶尖人物,他虽然不清楚,但以前也听父母提起过。
譬如峨嵋派的俗家弟子铁衫剑客,那更是妇孺皆知的赫赫人物。
许格非由于想到了铁杖穷神,他觉得他最担心的事可能就要发生了,那就是他并没有杀死铁杖穷神,而当铁杖穷神气绝时,偏偏他—人在场。
他知道,司徒华是不会为他辩白的,因为她看到的也只有他许格非一个人在那儿,何况他—时不慎失事,而又震得地呕吐鲜血。
就在他心念间,前面蓦然响起一声沉声问:“前面来的可是许少侠?”
许格非急忙抬头一看,前面数十丈外已横亘着—道蒿草棱线,—人沉声道:“请少侠微偏向南走,最高的地方就是了。”
许格非没说什么,继续展开身法,直向棱线较高的地方驰去。
到达近前,尚未驰上堤岸,已听到河沟里有人发生了争论,而且,语气很不友善。
越过高可及肩的蒿草,登上河岸,悄悄探首一看,目光一亮,两道剑眉也立时蹙在一起了。
因为,多年干涸的河底沙地上,一边站着四名花子和方才酒楼邀他前来的中年儒士和两个粗犷壮汉,另一边却远远地站了四五十人之多。
第 九 章 滩头血刃
四个花子中,就有在酒楼上匆匆离去的中年花子在内。
其余三个花子,一个年龄较长,两鬓斑花,另两人也大都在四十余岁年纪。
四个花子,除年老的一人外,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青竹打狗棒,这是即将与人交手的现象。
中年儒士和两个粗犷壮汉,站在四个花子的身后七八尺处,表示他们是局外人,暂时不愿介人他们的争执是非中。
对面远远的河底边上,虽然站了四五十人之多,但他们的头巾、劲衣,手携的兵器,却俱都一样。
他们都是黑巾包头,黑劲装,雪白的双排密扣,足登一式黑白间花的抓地虎。
最令许格非不解的是,他们四五一人所用的兵器,除了粗细重量不等外,一律是漆黑的龙头铁拐。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知道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帮会,很可能是为了争地盘和丐帮约好,今天在此摊牌。
但是,令他不解地是与他许格非何干?
如果说要他前来助拳,还没听说行那么个邀请人法。
再说,双方素昧平生,互不认识,交情不够,也不可能拉人家出来卖命。
要说已经约好了大帮的对手来此决斗,现在又找了有嫌隙的人来此评论,自己造成两面受敌,腹背夹杀的窘境,除了他是白痴,没有人会作这种傻事。
但是,摆在面前河底沙地上的,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丐帮四个老花子,对着一帮拿黑拐的人。
只见那个为首的老花子,有些恳求地强自抑制怒火道:“尤帮主,我老花子再说一遍,此地虽是贵帮的地盘,但我们只在这儿挑明一件事情,事完了,马上走。”
只听四五十个手持黑拐的壮汉中,突然有人冷哼一声,沉声道:“不行,当初咱们说好了的,你们不准过我们的小河沟,我们龙拐帮也不进你们的城。”
由于对面距离远,加之对方一式穿黑衣,许格非这时才发现讲话的那人是个狮鼻海口络腮胡须的威猛人物。
那人看来四十余岁,身材十分魁梧,他手中的铁拐也特别粗,显然就是这伙龙拐帮的尤帮主。
许格非一听他们的对话,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双方早有嫌隙。
但是,最令人不解的是,这龙拐帮的人,怎的知道城中的老花子们要到此地来解决问题。
心念间,已见老花子怒声道:“尤帮主,请你不要欺人太甚,其实,天下的地盘都是我们丐帮的,只是你们要的是珍珠银子,我们讨的是口饭吃。”
只见那位尤帮主哈哈一笑道:“老小子,你现在总算说了实话了,既然你们只是为了讨口饭吃,为何不准我们龙拐帮的弟兄进城讨个吉利?”
老花子断然怒声道:“不行,因为本帮已拿了城中各商号码头的安全花红,不能容许别人再扰乱他们的安宁……”
话未说完,那位尤帮主已嗔目怒喝道:“闭嘴,既然你们得了好处,为何不能分给我们一点儿油水,现在你们既然不讲道义,可也别怪我们不讲面子。”
说罢回头,右手一挥,怒喝道:“来呀,把他们给我统统围住,哪个敢反抗或企图逃走,格杀勿论!”
论字方自出口,四五十名健壮大汉,同时一声如雷暴喏,各提铁拐,纷纷散开了。
许格非—见,急忙走上河岸前缘,将手一举,同时沉声道;“诸位慢着。”
话一出口,全场—惊,纷纷举目向岸上望来,奔向四周的提拐壮汉,也各自刹住了身势。
许格非继续沉声问:“这河堤岸上是谁的地盘?”
龙拐帮的尤帮主见许格非说话不客气,误以为也是丐帮四人请来助拳的,因而沉声问:
“你是哪里来的愣头青?要你在此多事?”
许格非毫不生气地道:“你先别问我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只问你这河堤上是谁的地盘?”
那位尤帮主一听,毫不迟疑地而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