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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庭苇知道这是老贼搭讪话题的开始,但她却索性道:“苇儿那天由别院回去,才知道许格非前云总分舵闹事,回到楼上,小玲他们说父亲急于找一件东西,因我不在,又不知放在哪里……”
老贼尧恨天怕单姑婆睥视他,老脸一红,赶紧打岔道:“噢,为父想找那面总分舵主的紫金符牌,因为你不在,小玲她们又不知你把它放在何处。”
尧庭苇听得暗自冷冷一笑,心想,你明明把紫金符牌交给了诛龙堂的谢白德,这时却说早巳交给了我,她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里却恭谨地道:“我以为父亲是要找李女侠的遗嘱和信物,所以,我将总分舵上的事务交代了一下,便匆匆兼程赶来了。”
老贼尧恨天一听,立即有些迫不北待地问:“你现在带在身上吗?”
尧庭苇立即恭声道:“苇儿已经带来了。”
尧恨天立即道:“快拿出来让为父看看。”
尧庭苇一听,立即去解身上的红绒绣金镳囊上的丝绒带。
长春仙姑早巳听说尧恨天昔年单恋李云姬的事,听说,前年夏天又设计害死了许双庭,最后,李云姬虽然被诱进了西北总分舵,但因翻车伤重,虽然经细心诊治,最后还是死了。
当时长春仙姑听说了,心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好在她身边有的是解寂寞的人,是以过了一阵,也犹淡忘了。
这时一听说尧庭苇带来了李云姬的遣嘱和信物,再度引起了她醋意。尤其,当她看了尧恨天那和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快。
因为,她觉得李云姬已是死了快两年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已经做了鬼,难道比她这个身边的活人还具有吸引力?
尤其最令长春仙姑不服的是,她虽然也是三十八九岁四十岁的女人了,可是她驻颜有术,看来还不到三十,说句不客气的话,狼虎之年正够意思。
想不到这老小子,当着她的面,居然敢对李云姬那么情急,既然这样,少时她倒要看看李云姬在遗嘱里写了些什么东西。
长春仙姑虽然心里生气。但她狐媚的脸蛋上依然挂着笑意。
可是,她却不知道尧恨天关切的遗嘱,是看一看李云姬对许格非是怎么个指示的。
如果李云姬责成许格非,报父仇、雪母恨,务必手刃元凶,那他尧恨天就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只见尧庭苇在囊里拿出来的,竟是一个薄薄的小锦匣。
尧庭苇打开小锦匣,首先拿出一对彩华缤纷,毫光四射的星型宝石双球。
长春仙姑一见,目光不由一亮,立即转首望着尧恨天,脱口嗔声问:“老小子,这不是你的扇坠吗?”
尧恨天也看得面色一变,心知不妙,因而也惊异地道:“咦,是呀,这正是老夫的扇坠呀!”
长春仙姑冷冷一笑道:“哼?怎么跑到李云姬的手里了?”
尧恨天做梦也没想到尧庭苇会在李云姬的遗嘱里,将他前年交给李云姬做进入西北总分舵的信物扇坠给拿出来。
这时见问,只得焦急地辩白道:“我也不知道哇!”
长春仙姑冷冷连笑数声,轻蔑地问:“我以前问你扇坠为何不见了,你是怎么对我说来的?”
尧恨天本来并不把长春仙姑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他目前要全靠她来掩护,如果把她得罪了,立即便失去了安身之处。
尤其,她这个地方隐蔽,外界绝少有人清楚,许格非要想找来,比较不太容易。
这时见长春仙姑追问,只得愁眉苦脸地解释道:“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嘛,不知怎的不见了,很可能是交手的时候掉了。”
长春仙姑讥声道:“那么巧,竟掉进了李云姬的手里。”
说罢,顺手将扇坠夺过去,仔细一看上面的丝绒绳,完好无缺,并无断裂,冷哼一声,抖腕丢给了尧恨天,一句话没说。
尧恨天接过扇坠,立即望着尧庭苇,有些生气地问:“李云姬留给许格非的信物,就是这个扇坠吗?”
尧庭苇只得道:“是不是信物苇儿也不知道,反正李女侠气绝时,这个扇坠和遗嘱,就一并放在这个小匣里……”
话未说完,长春仙姑突然插言问:“李云姬咽气前,可曾对你说些什么话?”
尧庭苇当然不会对长春仙姑说实—舌,蹙眉道:“苇儿当时前去镇上别院办事,等闻讯赶回,李女侠已气绝半天了。”
长春仙姑一伸玉手,问:“李云姬的遗嘱,阿姨可不可以看?”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道:“当然可以看。”
说着,在小匣内取出一张雪白素笺,双手捧着,欠身送至长春仙姑面前。
尧恨天看得暗泛怒火,心中恨透了尧庭苇。
只见长春仙姑看着素笺上的字迹,轻佻地一笑道:“怎么着?原来咱们贤侄女是他们许家的大恩人呀……”
尧庭苇立即沉声道:“谁要当他家的大恩人,我马上就是他们许家的大仇人了。”
长春仙姑立即笑着道:“傻丫头,你快别这么说,你不但是许格非的正室少夫人,而且,不管你是否生男育女,都不准那小子纳妾选姬……”
尧庭苇想到李云姬对她的关爱,再想到许格非掌毙了铁杖穷神,不自觉地痛哭失声道:
“可是他……他却杀了苇儿的师父……”
长春仙姑对尧庭苇的痛哭,好像充耳未闻,看罢了遗嘱,立即将素笺叠折了起来,同时,得意地道:“好,有了李云姬的这道遗嘱,就不怕许格非那小子不就范了。”
尧庭苇听得大吃一惊,花容失色,不由哭声道:“李阿姨,那份遗嘱是属于苇儿的呀!”
长春仙姑一笑道:“贤侄女,你不是要亲手杀死许格非吗?你放心,我把许格非逮着了,准交给你动手就是。”
尧庭苇一听,懊悔万分,没想到一步棋走错,很可能这盘棋全输了。
心中虽然懊悔,但为了以后还有机会将遗嘱夺回来,只得哭声应了个是。
但是,尧恨天却生气地道:“我还没有看过,你怎的就收起来了呢!”
长春仙姑一挥手,淡然道:“上面又没写你的事,你看什么?”
尧恨天不由怒声道:“我看一看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不还你。”
刚刚将素笺叠成方形的长春仙姑一听,立即冷冷一笑,极轻蔑地道:“怕你敢不还我。”
我字出口,顺手将素笺丢给了尧恨天。
尧恨天由于要依赖长春仙姑的保护,这口气他也只好忍下去了。
于是,自我解嘲的笑一笑,打开素笺一看,字体虽然潦草,但笔迹确是出自李云姬之手。
李云姬在遗嘱中果然没有谈到他尧恨天半个字,但这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所希望的是李云姬阻止许格非再找他尧恨天报仇。
现在,李云姬在遗嘱上只谈要许格非如何对尧庭苇感恩图报,以及如娶尧庭苇为妻,绝不准再纳偏室的事。
既然李云姬没有谈到许双庭惨死的事,也就要许格非自作决定。试想,父仇不共戴天,许格非能不追他尧恨天到天涯海角而杀之吗?
尧恨天看罢,强自淡然一笑道:“她果然半个字也没谈到我。”
说罢,立即懒散散地将素笺交回给长春仙姑。
长春仙姑接过素笺,看也不看,叠了叠放进怀中贴身的亵衣内。
但是,看在尧庭苇的眼里,却心如刀割,焦急万分。
因为,据总分舵传给她的消息说,许格非曾亲去总分舵报告铁杖穷神的死讯和司徒华被震伤的消息。
当时他坦承伤了司徒华和铁杖穷神,但坚决否认杀了铁杖穷神。
假设,许格非说的话是真的,而杀铁杖穷神的另有其人,那么她尧庭苇没有李云姬的遗嘱,如何取信于许格非?
心念至此,更是焦急得两手渗出汗丝来。
尤其,长春仙姑将遗嘱放进她的亵衣内,要想夺回可就更难了。
一旁的单姑婆却望着长春仙姑,极关切地问:“总分舵主,要是那个许格非真的在江湖上失踪了,您留着那份遗嘱,还有个啥用?”
尧恨天未待长春仙姑回答,已抢先道:“你放心单姑婆,许格非那小子一定会到此地总分舵上来的。”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爹,您为什么说得这么有把握?”
尧恨天不答反问道:“那么你到此地来又是为了什么?”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道:“一方面是给爹您送遗嘱来,一方面当然也希望能在此遇上许格非……”
尧恨天问:“那么,你又是根据什么断定许格非一定会到此地来?”
尧庭苇正色道:“苇儿并没有把握,但根据他向南来,如果不到西南去,便会到此地来。”
尧恨天道:“你认为许格非知道此地的位置?”
尧庭苇并不怕尧恨天怀疑她将东南总分舵的位置泄露给许格非,因为她早巳想好了说词。
这时见问,毫不迟疑地道:“这要看许格非是不是真的已拜屠龙天王的座前为徒弟了!”
长春仙姑立即问:“这话怎么说?”
尧庭苇正色道:“如果许格非确是天王的弟子,天王收许格非的目的就是代他执行总坛的事务,既是这样,许格非能不清楚此地的位置?”
长春仙姑听得神色一变道:“这么说,许格非这小子还杀不得了?”
尧庭苇冷冷一笑道:“这也未必。”
长春仙姑不解地问:“你是说?”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道:“我是说,如果许格非不是天王的徒弟,我们当然可杀他,即使许格非确是天王的徒弟,但天王没有通令我们知晓,我们仍可以杀他。”
单姑婆却迟疑地道:“怕是对方武功奇高,我们杀他不了呀!”
尧庭苇冷冷一笑道:“那也未必,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吧!”
长春仙姑则忧虑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证实许格非是否已拜咱们天王为师。”
尧恨天突然不耐烦地道:“许格非是不是天王的徒弟,天王本人没有通谕,而他的武功是否出自天王的路子,也没有人知。”
长春仙姑则不解地道:“那么许格非是咱们天王的徒弟,这是由谁的嘴里说出来的呢?”
尧恨天沉声道:“我那西北总分舵上的堂主坛主,以及许多大小头目,都是亲眼看见许格非被天王掳走的。”
尧庭苇则不以然地道:“被天王掳走并不一定收他为徒弟,因为当时许格非和天王拼斗得很凶,而且缠斗了很久,天王为了制服许格非,当然要使绝招将他制服。”
长春仙姑不由惊异地问:“苇儿,你怎么知道?”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道:“因为当时我也在现场。”
单姑婆忍不住吃惊地道:“要照尧姑娘这么说,许格非居然能够和屠龙天王缠斗很久,他的武功不就十分惊人了吗?”
尧庭苇为了避免沉羽潭前杀死尧恨天独于尧兆世的嫌疑,立即正色道:“事后据亲眼目睹的逐龙堂堂主甘公豹说,我哥哥和许格非交手,未出十招就伤命在许格非的厚背紫金刀下。”
尧恨天一听,神情悲愤,面色大变,不自觉地将拳头在桌面上捶了一下。
长春仙姑也不禁忧虑地道:“果真这样,再加上天王那儿学得的绝学,普天之下,岂不是没有他的对手了吗?”
尧恨天冷冷一笑道:“那也未必,天王武功高绝,天下无敌,少林寺的法胜大师和武当派的静尘道长,也不会一直活到现在了。”
长春仙姑听得娇靥一沉道:“咦?尧恨天,你今天怎的居然敢讽讥起天王来了?”
尧恨天心中一惊,赶紧焦急地正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就事论事,也就是说,许格非的武功可能比我们略高一筹,绝对比不上法胜大师……”
长春仙姑依然冷冷地道:“未必只高我们一筹。试想,你自觉武功不如铁杖穷神,所以你才忍气吞声和他相安无事,可是,许格非却把他老小子一掌毙了。”
尧恨天见长春仙姑突然翻脸无情,变了态度,知道这个下贱女人有了二心。
正待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