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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尧庭苇才看到门右的不远就是酒楼的厨房。
单姑婆在前走得很快,左转右拐,而且走的尽是别人的院侧房后。
尧庭苇根据单姑婆的熟悉环境,断定这座悦来轩酒楼客栈,可能是长春仙姑东南总分舵的消息来源站。
心念间,单姑婆已在一道院墙外停下身来,而她立身之处,正是别的独院的墙角,正面是座青石垒成的假山,贴墙的进口处,又植有许多浓密的落地阔叶花树,两人进入其间,外间的人根本看不见。
尧庭苇一看这情形,不由关切地低声问:“单姑婆,到啦?”
单姑婆急忙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立即神秘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伸手在墙头瓦内按了一下,一阵沙沙轻响,砖墙动出一个一尺有余,高可过人的缺口。
单姑婆一俟响声停止,立即侧身走了进去。
尧庭苇不敢怠慢,也急忙随在单姑婆的身后跟进。
一进墙内,即是一座小厅和东厢的山头衔接处。
但是,两座山头衔接的空地也建造了一间房屋,而且,和小厅厢房衔接起来,如果不格外仔细观察,根本不易看出来。
只见单姑婆轻轻一按门框的暗处,单扇小门立即缩进了墙壁内。
门内并没有什么陈设,只是一间正方形的小屋,而小厅和东厢房的山头墙上,却放了四五副固定在墙上的木制阶梯,直达小厅和东厢的顶窗上。
尧庭苇打量间,单姑婆已将小门关上。
由于小门的上方也留有顶窗,小室内的光线依然隐约可见。
单姑婆一关上小门,立即一指阶梯,当先轻巧地急急爬至顶上。
尧庭苇看得一阵心跳和惭愧,她觉得这总是有欠光明的行径。尤其,偷窥窃听的对象又是自己痴爱的未婚夫婿,这若是被他知道了,很可能破坏了他们两人的婚事。
是以,她虽见单姑婆登上阶梯,并附耳在顶窗上静听,但她也没有跟上去。
只见单姑婆听了听,立即望着尧庭苇,得意地低声道:“他们还没到。”
说此一顿,发觉尧庭苇仍神情迟疑地站在下面,不由惊异地问:“姑奶奶,你为什么不上来?”
尧庭苇只得为难地道:“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单姑婆立即生气地道:“我们又不戳开窗纸偷看他们的动作,只是听听他们的谈话中可有什么破绽。”
说此一顿,特地又逼问了句:“不是你自己要听一听许格非对你是否伪装痴迷的吗?”
尧庭苇一听,只得登梯走了上去。
就在她缓身结坐在顶窗近前,准备说什么时,院门方向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吆喝声:
“小梅,小梅,有单奶奶的两位客人来了。”
接着是一个少女的答应声:“来了,来了!”
单姑婆一听,立即向着尧庭苇挥了个手势。
尧庭苇只觉心跳脸红,十分后悔,她在想,万一许格非真的是伪装的又该怎么办?
最令她担心的,还是亲耳听到许格非说,他不但不喜欢她尧庭苇,而且更恨她,所以他才故作不认识。
果真那样,她尧庭苇还有什么趣生活在这个人世上,她的幸福而美好的远景,岂不是都成了泡影?
心念及此,明日一阵酸涩,立时涌满了两泡热泪,只是没有滚出来。
随着一阵脚步和那位伙计的介绍声,以及侍女的恭谨应是声,走进了小厅内。
一阵弹尘静面之后,才听丁倩文吩咐侍女小梅去前店叫两人份的酒菜来。
随着一阵脚步的远去声,接着是丁倩文的关切声音问:“许哥哥,你为什么一直不讲话?
可是有什么事心里不高兴?”
只听许格非立即不高兴地道:“你方才怎可说我是单姑婆的干儿子呢?”
丁倩文立即驳斥道:你的记忆既然已经丧失,你又怎知你不是单姑婆的干儿子?”
略为一静,才听许格非沉声问:“你又根据什么断定我是单姑婆的干儿子?”
只听丁倩女毫不迟疑地道:“我是根据她那么关照你,还特地请你到她的专用独院来休息。”
又是一静之后,才听许格非自语地道:“说也奇怪,单姑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丁倩文立即道:“干娘对待干儿子还会不好吗?”
单姑婆听至此处,不由望着凝神静听的尧庭苇,自我陶醉地笑了。
只听许格非不以为然地道:“可是,在我的下意识中,怎的对单姑婆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丁倩文道:“以往的事情你都忘了,你哪里还有印象。”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可是,我对那位红衣背剑的姑娘,就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丁倩文淡然讥声道:“干哥哥碰见了干妹妹,怎能说没见过。”
单姑婆一听,立即得意抿嘴笑了,似乎在说,不但许格非是我的干儿子,你尧庭苇还是我的女儿呢!
尧庭苇无心去理那些,因为那边的许格非已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那个红衣姑娘就是单姑婆的女儿?”
丁倩文有些牵强地道:“我看她们两人满亲热的嘛!”
许格非迟疑地道:“不对,如果单姑婆是那个红衣姑娘的母亲.为什么没听她喊单姑婆一声娘?”
丁倩文立即不高兴地道:“好了好了,别尽想那位红衣姑娘的事了,人家既不告诉你姓啥叫啥,和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干嘛老是想着人家?”
许格非也不高兴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谈她们了,倒是等那位单姑婆来了,听说我冒充她的干儿子,不知要怎样笑掉那些酒保店伙的大牙呢!”
说罢,又懊恼地噢了一声,恨恨地道:“我这个脑袋不知怎么搞的,以前的事,我怎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说此一顿,特的又郑重地问:“你说我的家真的住在包头城?”
只听丁倩文有些迟疑地道:“你到风陵渡找我爹的时候,是由包头城去的……”
话未说完,已听许格非懊恼地道:“哎呀我的天,闹了半天你也不知道我的家是什么县城?如果我是由喇嘛庙前去你那里,难道我就成了喇嘛庙里生的?”
丁倩文一听,不由咯咯笑了。
尧庭苇非但没笑,神情却显得更凝重了。
蓦闻隔壁的丁倩文,突然道:“你看你肩……”
肩字方自出口,接着发出一声震惊尖锐娇呼。
尧庭苇和单姑婆听得同时一惊,俱都吓得一愣。
就在丁倩文惊呼,尧庭苇和单姑婆一愣的同时,许格非也沉声问:“你要做什么?”
只听丁倩文委屈地道:“我见你肩头上有片泥土,想用手给你弹掉,谁知,你身上还布着护身罡气,把我的手掌震得热辣辣的痛。”
蓦闻许格非抱歉地道:“丁姑娘,这一点请你原谅,在我记忆力未恢复前,敌友难分,我不得不格外小心,请你今后不要碰我。”
话声甫落,丁倩文突然委屈地哭声道:“你说什么?不要碰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是说,我是一个不知礼数,不知害臊的女孩?”
只听许格非赶紧抱歉地陪礼道:“丁姑娘,请原谅,我不是指的那个意思……”
话未说完,丁倩文已生气地道:“好了,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走好了……”
只听许格非慌张地道:“嗨嗨,丁姑娘,你也该体谅体谅我的苦衷呀!”
蓦闻丁倩文娇叱道:“你也不要碰我。”
尧庭苇一听,知道许格非正在阻止,丁倩文离开,而她也无心再听下去。
是以,向着单姑婆一挥手势,径自起身走下了阶梯。
单姑婆正听得起劲,但尧庭苇已经不听了,她也只好起身放弃。
两人依序关好各处机关,直到沿着密径走回帐房内,单姑婆才不高兴地问:“你怎的突然不听了?”
尧庭苇杏目含泪道:“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单姑婆立抑不解地问:“为什么?可是他们两人在一起你听了不舒服?”
尧庭苇含泪摇头道:“不,我认为他是被老贼重新动了手脚?”
单姑婆还不知道尧庭苇说的老贼是屠龙天王,因而不解地问:“你说什么?老贼?”
尧庭苇知道又说溜了嘴,只得摇头拭泪,含糊地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恰在这时,门帘启处,满面堆笑的刘掌柜已恭谨地走进来。
刘掌柜一见单姑婆,立即恭声道:“单奶奶,酒席已经送去了。”
单姑婆立即颔首应了个好,同时,正色叮嘱道:“要那个小梅特别注意他们两人继续说什么,二更以前,将详情前去报告。”
刘掌柜一听,忙不迭地连连躬身应是。
单姑婆继续道:“好了,我们走了,伙计们都有赏。”
刘掌柜的一听,更是一连声的称谢。
单姑婆又望着尧庭苇,问:“我们还去不去祥云寺?”
尧庭苇立即摇首道:“不用了,咱们回去吧!”
单姑婆无可无不可地道:“也好,反正庄院不远,明天再来也算不了什么?”
尧庭苇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明天还要再来?”
单姑婆也迷惑地道:“明天擂台就开始了,你不知道?”
尧庭苇正色道:“我不知道哇.你和李阿姨都没说,我也没有问。我说呢,只开筹备会议为什么各路英豪竟来了这么多。”
单姑婆一听,不由又关切地问:“那么我们还回不回去?”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道:“当然回去。”
单姑婆立即道:“那我们走吧!”
站在门口的刘掌柜一听,赶紧将门帘掀起来。
尧庭苇和单姑婆在刘掌柜的恭送下,走出了悦来轩。
待等回到武夷山角下的分舵庄院上,已是申时将尽了。
两人进入庄院后,当面碰见一个内院的背剑女警卫,立即焦急地压低声音道:“单奶奶,尧姑娘,尧总分舵主问起你们好几次了。”
单姑婆立即不高兴地道:“他问我们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去了祥云寺?”
尧庭苇则仍谦和地问:“我爹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女警卫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见尧总分舵主,整个上午都在客厅上走来走去,看来神情非常焦急的样子。”
尧庭苇哦了一声,不由转首去看单姑婆,似乎在问,莫非他已知道许格非昨夜曾经前来探庄的事?
单姑婆也觉得事有蹊跷,不由望着女警卫,沉声问:“他可曾说过什么?或者到什么地方,询问过什么事情?”
女警卫突然似有所悟地道:“你们两位走后,尧总分舵主似乎曾经到东西跨院和后院询问过,只是不知道他询问些什么!”
单姑婆一听,立即一挥手,不耐烦地道:“待会儿尧总分舵主再问到你们时,你们就说好像我们回来了。”
女警卫焦急地道:“可是,尧总分陀主会问和你们说了些什么呀!”
单姑婆立即怒声道:“那就对他说,我们已经回来了,他有什么话要他自己来问好了,你们什么也不要说,听到了没有?”
女警卫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去。
尧庭苇却不安地道:“我们不去见我爹?”
单姑婆立即不高兴地道:“别我爹我爹的喊得那么亲热,谁不知道你是捡来的,先不要理他,回到东跨院问一问情形再说。”
说罢,当先向东跨院走去。
尧庭苇一听谁不知道你是捡来的,内心顿时有如刀割,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呢?
加之再想到痴心喜爱,想托终身的檀郎许格非,记忆全失,而他身边却是另一个美丽少女相陪着,芳心一阵难过,热泪顿时夺眶而出。
她默默地随在单姑婆身后,刚刚到达东院门口,守门的背剑女警卫已立即迎前数步,急声道:“单奶奶,尧总分舵主来过两三次了。”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地脱口道:“有什么紧急大事吗?”
单姑婆却不高兴地道:“什么事值得他如此三番两次地往东跨院这边跑?”
女警卫有些懊恼地道:“尧总分舵主听说昨夜有个叫许格非的少侠前来探庄后,便一直坐立不安,心情暴躁,责怪我们为什么昨晚不报告他。”
单姑婆立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