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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格非虽然早在洞中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特地匆匆参悟了一冲飞天的绝世轻功离开了缸中异人洞府。
但是,老魔会假设认定他许格非正,进入了异人修真之处,而也认定他许格非已拿到了秘籍后部。
他敢断言,老魔会利用各种方法和手段,来促成他许格非施展新招式,来迫使他许格非暴露新秘籍的破绽来。
许格非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的夜空和一望无际的黑海,心里却为想到的这个辣手问题而焦急不安。
现在,他必须先稳住屠龙老魔不使对方怀疑,然后加速学习新秘籍上的新掌法,新剑式。
但是,老魔万一公开露面,公然向他强索秘籍,如果他坚决否认而老魔就要将他置死,那该怎么办呢?
心念及此,更加焦急,因为,这种强迫手段,老魔不是想不出来的人。
有鉴于此,他觉得必须先尽快学成后部秘籍上的一部份绝学,甚至全部绝学,先求自保,以防万一。
是以,他想到方才在翻阅秘籍参研轻功时,曾经看了几招掌法和剑式,决心再默诵一遍心法和要诀。
许格非一遍又一遍地默诵着,直到觉得一旦遇到老魔可以自保了才停止。
熟记之后,心情略觉宽畅,但他暗暗决定,除非遇到老魔不怀好意之时,否则与人动手,绝不施展后部秘籍上的任何一招绝学。
心念已定,这才发现平板筏已开始凋头转向,斜斜对正转运站的小镇划去。
许格非举目前看,只见数里外的小镇上,灯火点点,突出海岸以外,其他小村则漆黑一片。
由于前面小镇灯火点点,海面上也现出水光闪闪。
许格非游目一看,发现附近再没有成千上万剥皮虫发出的沙沙声音。
因而,他不自觉地回头望着两个操桨武师问:“现在可是已脱离了狼沙海域?”
两个操桨武师,同时恭声道:“是的,少主人,早在方才转弯时,已经远离狼沙了。”
许格非惊异地哦了一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三尖岛早已被夜色吞没了,根本已看不见三尖岛位在何处了。
心中一惊,他这才惊觉到,他自己默默地立在平筏上,业已苦思沉虑很有一段时间了。
两个操桨武师中的一人,想是看到许格非面带惊异,立即解释道:“回禀少主人,因为通过狼沙海域必须沿着海流,顺其自然前进才可安全脱离危险。”
许格非立即会意地道:“你是说,三尖岛的海流是流向海中,所以我们要先向海中划?”
两个操桨武师同时颔首应了个是。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江中照的焦急声音,低呼道:“少主人,站上可能发生事情了。”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发现江中照和斯云义林金雄三人乘的平板筏,正急急向这边划来,而江中照的目光中,闪闪生辉,充分显出了内心的焦急。
丁倩文、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的平板筏,也正急急地向这边拢来。
只见江中照举手一指突出海岸的小镇,继续焦急地道:“少主人,您看,小镇上可能发生事情了!”
许格非再度看了一眼灯光点点的小镇,问;“何以见得发生了事情?”
江中照焦急地道:“少主人没看到吗,那么些灯光。”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迷惑地问:“你是说……”
江中照立即焦急地道:“平素沿海渔民大都早睡早起,就是属下在镇上的时候,也从来夜间不出外工作,更不会点燃这么多灯光。”
许格非心中再度一惊,不由关切地问:“你认为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中照焦急地道:“属下也不敢确定,总之,一定发生了事情。”
已经拢过来的单姑婆则关切地问:“你认定是站上发生了事情?”
江中照立即道:“黑道上的朋友有时仍有兴趣打劫海边的小村落。”
话声甫落,斯云义突然失声道:“诸位请快看,窜出了火苗。”
如此一嚷,不少人脱口惊啊。
六名操桨武师,以及站在筏头的孙武师以及持长杆烟叶的三人,俱都惊呆了,操桨的也忘记了继续划动。
江中照则惶急地道:“少主人,不错,窜出火苗的位置,正是转运站的院落。”
许格非也吃惊地噢了一声,但仍忍不住问:“你不会看错?”
江中照和孙武师则惶急地道:“属下等经常在海上行动,转运站的宅院位置早已一望而知了……”
话未说完,单姑婆突然生气地道:“既然是转运站发生了变故,那你们赶快划呀,尽愣着干啥?”
六个操桨武师一听,急忙应了声是,立即双桨急划起来。
分别立在船头上的孙武师三人,也用手中的长竹杆帮着划动。
也就在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大火已经形成,火苗飞窜,浓烟升空,映照得海水一片通红。
许格非神情凝重,目注逐渐接近的海岸小镇,久久不发一言。
丁倩文则焦急地问:“转运站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生了大火呢?”
单姑婆迟疑地道:“只怕内部不和,发生了火拼仇杀。”
魏小莹则不以为然地道:“你不以为是侠义道上的人前来找九指豺人要人吗?”
话声甫落,斯云义立即沉声道:“绝不可能是侠义的同道。”
单姑婆立即冷冷地问:“斯掌门人又何以说得如此有把握?”
斯云义沉声道;“侠义道上的人前来找九指豺人要回岛上软禁的人物则有可能,如果说杀人放火,他们绝不屑为。”
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林金雄江中昭四人,则俱都深觉有理地点了点头。
但是,单姑婆冷冷地问:“以你之见呢?”
斯云义沉声道:“以我判断,很可能是九指豺人已死,内部份子复杂,不肖之徒,趁机打劫,抢夺财物,由于分赃不均而形成火拼,最后终于放把火烧了宅院。”
如此一说,俱都深赞有理,唯独单姑婆一人冷冷地笑了。
江中照方自庆幸自己独掌转运站大权,如今变生肘腋,突然发生了大火,详情虽然不知,但他所受的影响却最为痛切。
是以,不由在那里双手连搓,额角渗汗,不停地连声自语道:“这会是谁呢?这会是谁呢?”
急急划桨的孙武师九人一听,立即纷纷揣测,有的说可能是坐越,有的说可能是四面狼。
但是,由于距离海岸渐近,不但听到了大火燃烧的剥剥叭叭声,同时尚听到不少嘈杂的人声,唯独听不到吆喝打斗和惨叫声。
这时,海水被火光映得通红,周围数里以内的景物,也映照得清晰分明。
看看将到海岸村边沙滩上,蓦见立在船头的孙武师,目光一亮,脱口惊呼道:“少主人快看,海边上倒着两个人,可能是我们的人。”
许格非神色一惊,立时注意,凝目一看,果然在村边后排大树下,横倒着两个身着渔民装束的人。
一看那身伪装的渔民服饰,许格非立即断定那两个人,正是转运站的武师,看两人倒卧的姿势,显然已经气绝身死。
是以,一俟平板筏冲上沙滩,一个飞纵上岸,径向那两具尸体前奔去。
丁倩文、魏小莹以及斯云义和单姑婆等人,也纷纷纵下平筏,急急跟在身后。
许格非奔至近前一看,发现两个渔民装束的武师,浑身血渍,刀伤数处,看来已气绝多时。
许格非立即望着飞步奔至的江中照和孙武师两人,沉声问:“看看这两人是谁?”
江中照和孙武师身形不停,惶声应是,分别至两具尸体前俯首察看。
孙武师首先吃惊地道:“回禀少主人,这个是黄武师。”
江中照也急声道:“回禀少主人,这个是葛武师。”
斯云义和单姑婆则同时揣测道:“根据这两位武师的浑身伤势及倒地的姿势看,显然是被迫杀至村外惨遭多人围攻致死。”
丁倩文则焦急地道:“许弟弟,我们赶快进去吧,火势这么大,恐怕附近的民房也难保了……”
话未说完,江中照已急声道:“广院以外民房距离甚远,不可能被大火波及到,小的倒是担心那些歹徒分赃不均心犹未尽,又去抢劫附近的渔民……”
魏小莹急忙道:“江总武师说得不错,既然火势波及不到,现在妇女孩童的哭叫就有问题了。”
许格非一听,俊面立罩杀机,立即沉声道:“那我们快去。”
说罢起步,当先向镇内飞身扑去。
丁倩文等人也分别起步紧跟。
这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想法,狼走遍天下吃肉,狗走到哪儿都是吃屎。
想许格非离开广院时,对那些曾是恶徒的武师是如何说的?
那些黑道人物们又是如何的热烈欢呼?
如今,他们却趁江中照引导许格非前去三尖岛的时机,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竟然觊觎存藏的珠宝珍物,彼此争夺,继而火拼,最后索性烧了房子。
丁倩文和单姑婆业已看出许格非动了杀机,知道捉住那些亡命之徒,绝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自新的机会。
心念间已绕过数家民房,这时已是红光耀眼,无风树动,嘈杂之声就在小酒铺后的广场上。
小酒铺门窗紧闭,静悄无声,里面的那位酒保兼掌柜,显然是怕事,头也不敢探出来。
许格非奔至小酒铺近前一看,心头猛地一震,神情也不由一呆。
因为,九指豺人苦心经营的那片广大豪华宅院,不但早巳陷入一片熊熊火海,而广院的四周,也正围立着近两百人众。
最令许格非震惊的是,广场的中央尚站着一僧、一道、一丐、一俗。
僧人年约七旬,霜眉银须,手持金八禅杖,穿杏黄僧袍,披织金袈裟,这时被火光映得,红光满面,袈裟像血一样。
老道人灰花胡须,也近七旬,头戴九梁冠,穿紫缎道袍,系金丝莺带,背插长剑,手持拂尘,目光炯炯,正望着噼啪爆响,熊熊燃烧的大火出神。
老花子蓬头垢面,一双大眼,破衣及膝,足登草鞋,手里拿着一根半紫不绿的七节竹,大嘴紧闭,双眉紧蹙,似乎有着满腹心事。
俗装人最特殊,也最令许格非吃惊,因为他五绺黑须,面白如玉,看来仅四十余岁年纪,着一袭闪闪光生辉的银衫,佩耀眼眩目的银剑,他同样地目注火海,神情凝重。
也就在他神情一愣,看到这一僧一道,一丐一俗的同时,紧跟身后的斯云义,已脱口惊啊,急忙伸手将许格非拉住,同时低声道:“许少侠不好,银衫剑客来了。”
许格非身形不停,猛地挣脱斯云义的右手,同时沉声道:“莫说他是银衫剑客,就是金衫剑客,这把火也把昔年的名声烧光了。”
说话之间,继续向前走去。
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更是焦急地匆匆跟进,纷纷悄声阻止。
但是,立在场中监视的银衫剑客四人,却正闻声惊异的回身向许格非望来。
银衫剑客四人一见许格非等人,个个蹙眉,俱都神情迷惑,闹不清这个英挺少年人,何以带两名少女,一位老婆婆,还有两个老花子,以及数名渔民?
但是,就在他们一愣间,许格非业已望着围立火海四周的近两百僧道丐俗,震耳一声大喝道:“在下许格非已到,你们可以过来了,里面不会再有活口逃出来了。”
大喝声中,纷纷吃惊回头,不少人已先向这面飞身奔来。
银衫剑客四人一听是许格非,也不禁有些大感意外。
身披织金袈裟的老和尚,首先朗声宣了个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法明,忝为少林长老……”
老道人也稽首道:“贫道静德,乃武当弟子,这位少侠可是西北山区许家庄双庭大侠的公子格非少侠吗?”
许格非已在四人身前两丈余处,站定身形,这时见问,略微拱手,沉声道:“不错,方才在下已报过名了,在下正是许格非,听道长的口气,诸位好像专为找在下来了……”
话未说完,银衫剑客已面带愠容地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