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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衣物不翼而飞.绝不是偶然被人发现而顺手拿去。
如今,衣物丢了,使她最感焦急地是不能马上潜回客栈通知许格非和共同商议对蓝面判官的邀请,是否前去。
其实,有关蓝面判官的邀请,早去一天或迟去半日都无关系,怕的是许格非和丁倩文、魏小莹,久等不耐,天色已暗,便去西南总分舵窥探,以至误了轻而易举进入的大好机会。
如果单姑婆真的决定马上就要赶回客栈,或事情紧迫得刻不容缓,她当然深入山区,随便找一个樵夫猎户强迫他们脱下衣衫来。
但是,她现在已离开了长春仙姑,而跟随了尧庭苇和许格非,那种霸道无理的事,她已下定决心从此不为了。
可是,她时下的困境,内心的焦急,如果在这样的心情下等到天黑,那真会等得片刻如年了。
继而一想,心中更生惊惕,看来,蓝面判官等人早巳知道她,的形迹,只是不知许格非和丁倩文三人现在住在哪一家客栈里。
因为,照一般常理说,如果他们决心恭迎许格非前去总分舵,就应该坚决随她单姑婆前去,以示至诚。
但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做,任由她单姑婆胡编理由。
显然,他们早已知道那不是事实。
之后,送到北街口,也任由她单姑婆拒他们继续相送,他们也就送至街口为止。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她单姑婆还要踅回树林来换穿那套老叟衣服。
单姑婆想通了这一点,既惊且怒又懊恼,她实在是太大意了。
如今,她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或设法潜回客栈,或待天黑后再回去。
因为她敢断言,附近虽然没有蓝面判官派的暗桩潜伏,但在通向大街必要的地方,一定有人监视。
心念及此,立即转身向山中深处驰去。
这片山林十分广大,她翻过两个横岭,绕过一个峰角,才到达一片绿谷。
单姑婆不接近街道,深入山区,目的是先摆脱蓝面判官的暗桩监视,然后再迂回返回店去。
岂知,举目向绿谷中一看,目光顿时一亮。
因为,就在绿谷中的北边一角内,修竹数百,茅屋两间,这时正冒着炊烟。
单姑婆一见炊烟,才发觉虽然正午已过,但自己还没有进午饭,所幸在西南舵的宾馆中吃了不少茶点。
看见炊烟,腹中当然也就觉得有些饥饿,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衣服既不能强迫别人脱下,但可以用银子去买。
心念已定,立即向茅屋前走去。
刚到竹林边缘,便在林隙间发现一个二十多岁的村姑,正坐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用柴刀劈柴。
村姑衣着朴素,长得很有几分姿色,身材也很健美,脸蛋上尚有涂脂抹粉的痕迹。
一进竹林,劈柴的村姑突然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惊异地问:“你……”
单姑婆赶紧慈祥地一笑道:“姑娘别怕,我老婆子和同伴走失了,又迷了路……”
话未说完,正中茅屋内已传出一个苍劲声音,关切地问:“金姑啊,你在和谁说话呀?”
被称为金姑的村姑,立即扬声道:“爹,是一位婆婆。”
茅屋内的老人有些惊异的哦了一声,立即走了出去。
单姑婆举目一看,只见老人满头白发,山羊胡子,布衣已有些破旧,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打量,表情冷淡,似乎不太友善。
看了这情形,单姑婆立即提高了警惕,抢先笑着道:“老身与同伴走失了……”
话刚开口,立在门口神色深沉的老人已冷冷哼了一声道:“和你走失的同伴,可是一个英挺少年,两个美丽少女?”
单姑婆听得心头一震,险些脱口惊呼,顿时愣了。
但是,布衣老人却继续哼了一声道:“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前两天还有不少歹徒到处搜查你们,今天的风声稍松了一点,你们就到了。”
单姑婆一听老人称呼蓝面判官的属下为歹徒,立即放下了,急忙含笑谦和地道:“老当家的……”
岂知,话刚开口,布衣老人立即不客气地沉声道:“什么老当家的,老朽只是一个山野愚夫,早巳不问世事。”
说此一顿,突然不耐烦的一挥,继续沉声道:“饿了我这儿可以给你一碗粥,渴了屋后边有泉水,要是问路,由此地往北走,翻过两个山头就是沿海大路……”
话未说完,被称为金姑的村姑,已不高兴地埋怨道:“爹,您还没问清楚这位婆婆的来意,就先发脾气,您又怎么知道这位婆婆就是土王爷要抓的那四个人呢?”
布衣老人立即没好声地道:“不管!也是不是一伙的,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咱们自己已是自身难保了。问清她什么事,赶快叫她离去。”
说罢,极不耐烦的连连向外挥了两下手,门口都没出一步,转身又走了进去。
单姑婆虽觉布衣老人有些不通人情,但想到前两天蓝面判官派人检查等候的情形,又觉得布衣老人情非得已了。
一旁的金姑却抱歉地陪笑道:“这位婆婆您千万不要介意,我爹他就是这种脾气。”
单姑婆赶紧含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处在强梁下,不得不小心。”
金姑一听,不由蹙眉一叹道:“他们前来骚扰我们好多次了。”
单姑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地问:“他们要你们父女作什么?”
金姑无可奈何地道:“还不是要我们替他们作眼线,注意前来山区的可疑人物。”
单姑婆吃惊地噢了一声,自然深悔不该前来,如今,既已被他们父女发现.她前来此地的事,势必很快地传到蓝面判官等人的耳里。
正感不知如何收拾残局,金姑已含笑继续道:“您放心老婆婆,这是一两天前的事了,我们不是坏人,不会把您前来的事告诉给任何人。”
单姑婆仍有些不敢相信地哦了一声。
金姑继续含笑道:“我爹因为感到觅地立足很难,不愿招惹是非,这一两年好不容易才算安定下来。所以……”
单姑婆立即会意地道:“我了解你们的处境,我不会介意的,金姑娘,我前来也只是想讨碗水喝,顺便打听一下方向。”
金姑一听,欣然愉快地一招手道:“好.来,厨房里有现成的水。”
说罢,当先向另一间茅屋前走去。
单姑婆觉得这位金姑的心肠还算好,如果能求得她的帮助,用银子买她父亲的一套旧衣服.仍可立即赶回客栈去。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立即跟着走了过去。
但在心里,她仍随时提高了警惕,因为他们父女终归是蓝面判官势力挟持下的人。
进入茅屋,即是厨房,锅盖上热气蒸腾,粥香四溢,锅下灶中的木柴余烬尚未全熄,显然正在作炊。
墙角干柴上放着猎网猎具,墙上挂着熏于的兽肉,和盐腌的野味。
打量间,金姑已慌得急忙将锅盖掀开,同时急声道:“哎呀,光顾和您谈话啦,不知粥熟了没有?”
说话之间,已拿起灶上的铁勺在锅里搅了搅。
单姑婆的腹中的确有些饿了,这时见锅里有兽肉,有野菜,有麦有米,更加催动了食欲。
金姑搅了两下,一面拨熄锅下的柴火,一面欣慰地笑着道:“还好,再多烧一会儿就焦了。”
说罢,一面拿碗盛了一碗,一面自然地道:“今天打猎回来得晚,我先给我爹送一碗,有话我回来再谈。”
说话之间已将粥盛好,急步走出了厨房。
单姑婆一面在一张木凳上坐下,一面笑着道:“你请便。”
看看天色,午时虽过,但距离天黑尚早,单姑婆这时的心情较之方才稳定多了。
因为,她根据金姑的情形看,即使不愿卖给她一套旧衣服,也可能愿意跑一趟客栈给许格非送消息。
心念间,金姑已神情愉快地走回来。
只见金姑拿起灶上的勺碗,正待盛粥,突然含笑望着单姑婆,愉快地问:“这位婆婆,您要不要也吃一碗?”
单姑婆为了随和,而且还有事要和金姑商量,立即颔首愉快地道:“如果做得多……”
金姑一听,急忙笑着道:“有有,很多!”
说话间,已爽快利落地为单姑婆盛了一碗,顺手拿了一双竹筷给金姑送过来。
单姑婆一面接过粥碗,一面道了声谢。
金姑谦逊一句,也为自己盛了一碗,就坐在灶前的小竹凳上先吃了一口,愉快地嗯了一声,立即望着单姑婆,笑着问:“您尝一尝,是否可口?”
单姑婆觉得粥香扑鼻,立即含笑吃了一口,接着赞声道:“嗯,很不错。”
金姑一听,立即得意地笑了,同时也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单姑婆一面吃着粥,一面问:“金姑娘,我老婆子想拜托你一件事。”
金姑立即愉快地道:“您别客气,有话尽请说。”
单姑婆道:“我想请你找一套你爹穿过的旧衣服……”
话未说完,金姑已蹙了眉头,同时,面现难色地道:“我爹最怕多事,恐怕他老人家……”
单姑婆立即一笑道:“既然有困难,那我就麻烦金姑娘到街上为我送个信……”
信字方自出口,胃中突然一阵恶心。
单姑婆心中一惊,顿感不妙。
接着一阵昏眩,立即天旋地转。
单姑婆心知中计,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倏然站起,手中饭碗,猛地向金姑砸去。
但是,也就在单姑婆倏然地站起的同时,金姑身影一闪,早已纵了出去。
单姑婆只觉头脑昏沉,四肢乏力,急忙伸手扶住木凳,立时萎缩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外已响起布衣老人的问话声:“怎么?这么快就倒了?”
只听金姑道:“还不是空肚子,粥吃得太急了……”
布衣老人继续问:“她可说了什么?”
金姑懊恼地道:“她刚刚要求我到街上为她送个信……”
布衣老人立即急切地问:“那一定是许格非和丁倩文他们隐身的客栈或某地方。”
金姑却懊恼地道:“可是,她还没有说出地方来就晕倒了。”
略为一静,蓦然布衣老人急声道:“金执事,你赶快回总分舵去,告诉小姐说,单姑婆已经搁倒了,怎么处置,要她尽快指示。”
只听金执事应了声是,接着是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
强提真气,昏昏欲睡的单姑婆,再也无法支持,立即疲倦的睡着了。
但是,当地完全失去神智前的一刹那,她仍暗恨自己一生打,雁反被雁儿啄瞎了眼。
她也庆幸迷药发作得快,否则,再迟刹那,她就把许格非和丁倩文、魏小莹三人现住的客栈,告诉了那个金执事。
单姑婆在晕眩中,仍在为许格非的安危焦急担心,她根据她的中计中毒,发觉蓝面判官的女儿,才是真正阴毒可怕的人物。
她的忧虑,正和焦急不安,来回踱步的许格非的想法相同。
许格非来回地踱着步,不时看一眼逐渐偏西的红日,并焦急地搓一下手心。
丁倩文和魏小莹,紧蹙柳眉,神情尤急。默默地分别坐在两张漆椅上。
许格非再度看了一眼偏西的红日,立即望着丁倩文两人,忧虑地道:“我看单姑婆一定出事了,如果顺利,早该回来了。”
丁倩文立即同意的黯然颔首道:“我当时就想到,万一苇妹妹没有在蓝面判官那儿,姑婆的前去,就太危险了。”
魏小莹立即不安地道:“小妹虽然有这个想法,如果单姑婆没有相同的看法,小妹也不会赞成她去的。”
许格非立即不耐的道:“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我主张现在马上前去找蓝面判官要人。”
丁倩文一听,立即断然道:“不,最初没有公然前去,现在更不宜公然前去了。”
魏小莹也附声道:“不错,以前就是我们去了,他们所挟持的人质也不过只我娘一个人,如今,他们又多了一个单姑婆。”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走回椅前坐下。
红日落山,暮色加浓,店伙终于送来了晚餐并燃上了灯。
但是,他们和单姑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