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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你女儿看走眼了,老板。”
'(032 第一金匠)'
王归又笑了。
关扬也很想笑一笑,但他笑不出来。
王归道:“虽然我骗了你,但是你也骗了我,我们两相抵消,谁也不欠谁。”
他看着关扬,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关扬道:“金钗。”
王归吃惊道:“怎么?金钗在你手里,你没有把它交给宁财神吗?”
关扬道:“如果不是我,金钗现在一定被交到宁无双手中了。”
可惜,老天都不想遂你的愿。
王归沉默着不说话,这下轮到关扬发问了:“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死,我赶过去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死了。”
王归眼神复杂地看了关扬一眼,叹道:“死的那个是老徐,他是为我而死的,我真后悔没有多请他喝几次酒。”
关扬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杀你?”
王归注视着关扬,那神情好像在说: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关扬心中既憋屈又愤怒,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咬牙道:“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才会管这种闲事——”
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等!”
身后王归猛地叫住他。
关扬只有停下。
王归似乎在叹气,之后道:“你过来。”
关扬连小指头都没有动一动。
王归又叹了一口气:“你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变。想必你也知道了关于金叶子的事情,这两件事之间其实有莫大的关系。”
关扬心中一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归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的答案了吗。”
关扬道:“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王归真的就亲口说出来了,他动容道:“我就是司马勤。当年为残月老人锻造金叶子的司马勤。”
虽然心中早就想到差不多会是这样,但当亲耳听到这样的答案时,关扬还是狠狠震撼了一把。
王归,不,应该是司马勤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慢慢地叙述道:“当年我与万千江,还有窦海三人一起为残月老人锻造金叶子,几乎可以说如果没有我们,就没有当时的残月老人——我们一起努力创造出了金叶子,与残月老人合作,最后彻底的将金叶子推到了江湖暗器排行榜首位,这份殊荣直到现在也依然保存着。”
他叹了口气,“可惜后来,残月老人死去,我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残月老人的两徒弟巫木兄弟一点也不像他们的师傅,他将我们软禁起来,勒令我们大批量锻造金叶子。”
说到这里,关扬疑道:“他们为什么要软禁你们?”
司马勤道:“因为我们无意间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关扬心头一跳,问道:“计划?”
司马勤点头道:“有一次万千江撞见巫木兄弟论事,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话,他们要凭金叶子掌控整个武林。第一步就是沿袭残月老人的传统挑战江湖中的各大高手,务必杀死每一个接受挑战的人,减轻今后称霸武林的阻碍。”
关扬心中暗惊,怪不得那时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土地婆也曾说过,玄音之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了重伤,以至于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万千江偷听他们的秘密被发现,但苦于金叶子的锻造步骤尤其复杂,一时无人替代,便留下了我们三人的性命,将我们囚禁起来,为他锻造金叶子。”
关扬注意到司马勤在叙说时几次提到“他”,而非“他们”,他本就是个谨慎的人,此时难免多想一点。
他问道:“后来呢?后来你们又到哪里去了?巫木兄弟相继被剿灭后人们并没有找到你们。”
“呵——”司马勤发出一声似嘲讽又似悲痛的笑,恨恨地道:“他们当然找不到了,因为那个时候,我、窦海、万千江三人早就被他杀死不知道多久了!”
关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但他的眼神代替嘴巴问道:那你怎么还活着?
司马勤还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死吧,因为我虽然没有另外两人厉害,却比他们更能熬,他把我们关在墓里,让我们在惊慌和**中痛苦地死去,最后他们两个死了,只有我还没有死,你明白那种恐惧和心痛吗?死亡的恐惧,同伴的离开,和饥饿——最后我终于撑不下去了,我想我干脆也死了算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惊悚慢慢退去,变成了极度的悲痛,最后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眼泪鼻涕汹涌地流了出来。
他咬着牙,强忍着悲伤,恶狠狠地道:“老天既然要我活了下来,就是要我为死去的无辜的人讨一个公道!我知道他还没有死,所以我苟且偷生,只为有朝一日把他从苍蝇堆里揪出来!”
隔着几重火光,关扬看不真切司马勤的面容,但他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悲伤和愤怒。这种深切的体会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是怎么逃出来的?”司马勤问关扬道。
关扬慢慢摇了摇头。
司马勤不无感慨地道:“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几乎都要忘了巫木兄弟这两个人了,我越来越适应,越来越喜欢在清风镇悠闲自在的生活,直到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找老徐喝酒,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关扬当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马勤也不打算关扬能够回答,他直接道:“我看到老徐倒在房门前,他是从屋子里爬出来的,地上溅的星星点点全是血。但他还没有死,他中了一滴致命的剧毒,但他还强撑着没有死!”
司马勤激动地道:“他强撑着没有死,只是为了要告诉我一句话,那壶酒里有毒,他不愿意我死,他说他反正就要死了,他希望死前可以救我一命。”他脸上显出一种奇怪的悲哀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朋友——”说到最后,他竟捂着脸哭起来了。
关扬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司马勤,印象中的司马勤是第二楼的老板,无聊、聒噪、嗜酒如命,甚至有点胆小,但他从没有在人前流过一滴眼泪。
他似乎是个不会哭泣的人。
但是此刻,他就在关扬面前,毫无遮掩的,哭得像个孩子。
关扬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道:“所以你就把他易容成了你的模样,让他代替你死,迷惑敌人?”
司马勤好大一会儿才止住哭泣,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我只不过运气好了点,恰好有人愿意帮我而已。”
关扬急忙问道:“这人是谁?”
司马勤道:“这个人出现在别人面前从来不用真面目,我也不知道他真正长的什么样子。”
关扬心头一震,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他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杀你那人是谁?”
司马勤面目狰狞地道:“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我知道一定是这个人!”
“谁?”
“巫木青!”
“巫木青?”关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
司马勤道:“巫木蓝是我亲眼看着死掉的,而巫木青却是死得不明不白,更有甚者后来还传出他还活着的消息,所以——”
“啊——”
一声短促但无比凄厉的叫声打断了司马勤的话。
两人齐齐一愣,司马勤首先反映过来,急忙下榻要跑过去,谁知他脚刚一沾地,双膝一软竟“噗通”栽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关扬已经冲了过去,他听见动静回头瞥了司马勤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身形却没有丝毫停滞,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入口处的石室。
看到石室中的场景,关扬只觉得呼吸一滞,脑中“轰”的一声响。
绣儿仰面倒在地上,从她胸口流出的温热的鲜血在身下汇成一片小小的血泊,她的一只手里紧拽着一把剑鞘,关扬眼尖地认出那是木青青的剑鞘。
剑鞘还在,剑却不在了。
关扬猛然反应过来,开始满屋子搜寻木青青的踪影,但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青青?”关扬叫着木青青的名字,同时快速把他所能看见的每一件东西都翻了过来,好像这其中就能藏人似的。
“青青——你在这里吗?木青青——”
关扬焦急地大声道,但回答他的依然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突起的石块上,他几乎是冲过去的,然后对着石块就是一拳。
石块下陷发出一声微响,关扬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石门,但好大一会儿过去了,石门没有一点动静。
关扬的脸微微变了色,他不信邪似的又用力捶打了几次,石门依旧没有变化。
之前绣儿不就是这么把石门关闭的吗,现在怎么打不开?关扬怎么也想不通,他伸手按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台阶上方,石门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但并不是一下子砸下来的,而是好像慢慢放下来的——
关扬一惊,他想到了那张可以被吊起的大床!紧接着,有几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传来,但那声音立马就又消失不见了,迅疾得差点让关扬以为出现了幻听。
一瞬间之后,四周重归平静,关扬大骂一声,恼怒得一拳砸在石块上。石块登时被震出了几道裂纹,关扬的手也流出了血,但他不在乎。他快步冲到绣儿面前,抱起她迅速跑回了司马勤处。
只是片刻的时间,最里面这间石室里火光便微弱了不少。司马勤瘫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关扬,脸色灰白得不像正常人。
他在看到绣儿时目光闪了闪,接着眼里显露出一种无比绝望的神色,但他并没有流一滴泪。之前还是那么一个爱流泪的人,现在该流泪的时刻反而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
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从关扬的怀里接过绣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随着他的动作,他脸上的死灰气更加浓重了。
关扬正准备发问,就听他平静地道:“我早该料到的,那些都瞒不过他,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只是我——我没想到连绣儿也——”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其实我活不长了,我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了毒,慢慢、慢慢地毁了我的身体,现在我就要死了——关扬啊——伙计——”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关扬的手,眼睛也注视着关扬:“我只有这一件事骗了你,其他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希望你就是我的儿子,我从前也有一个儿子,他很可爱——但是我忙着外面的事,从来也没有关心过他,等我终于——想起他——去找他的时候,他——他竟已经——”
关扬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司马勤的手,低头道:“我知道,在这些日子里你一直都把我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对我来说你也像父亲一样——”
司马勤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关扬的脸,但手仅伸到半空就不动了,停顿了一下,接着无力地掉了下去。
关扬茫然地睁大着眼睛,看着司马勤的头彻底栽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他的手撘在地上,握着拳,伸出一根食指,好像在指着什么。
关扬回头,看到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面并不平整,后面好像有什么突起的东西。
'(033 伟大的挡箭牌)'
黎明前时分,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也是最寂静、最易发生变故的时刻。
虽然还有一个月才要入冬,但此刻夜间的天气已经冷的不像话,以往卧在路边的乞丐也无法忍耐寒冷而躲起来了。
除了偶尔风卷走落叶的轻微声音,大街上再无一丝声响,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呼吸。街道尽头泛着幽幽的蓝白色,那光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却直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