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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声问道。这不仅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而且更麻烦的是,这声音相当可恶地带着嘲笑。
“走开。”伊娃说道。
“你想使我在余生都良心不安吗?”
“别自找不愉快,马上走开。”
“看着这里,”那声音说道,“在你下面是水,而你看起来是相当的绝望。你想要自杀吗?”
“荒唐!”伊娃发火了,周围发出噢噢的声音,“池塘中的水不过两英尺深。”
他是非常大块头的青年人,几乎和麦可卢医生同样大,并且他可鄙的漂亮。注意到这一点时伊娃有些懊恼了。并不仅仅如此,他穿着晚礼服,而这在一定程度上会使事情更糟糕。与人们公认的麦可卢医生那带有皱纹的眼睛同样尖锐的眼光射在她的身上,而伊娃却完全觉得他像是个孩子。
她决定不再睬他,转过身朝栏杆走去。
“噢,现在过来,”大块头青年说道,“我们不能让她这样走了,我有一定的社会责任。如果不是淹死,那会是什么——在月光下用氰化物?”说着,这个令人讨厌的人向她靠了过来。
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她仍然固执地一直看着水。
“你不是作家,”青年沉思着说,“尽管这里有成堆的作家。你太年轻,而且我还要说,太不顾一切。这种类型在今夜这个地方已经过剩了。”
“不,”伊娃冷冰冰地说,“我不是作家。我是伊娃·麦可卢,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伊娃·麦可卢!老约翰的女儿?好吧。”青年看上去很高兴,“我很高兴你不属于那边的一堆人——我真的感到高兴。”
“啊,你高兴啦,”伊娃嘲讽地说,希望自己发出的声音越阴沉越好,“真的吗!”声调变得越来越坏。
“令人憎恶的作家。艺术家的怪诞的偶像,
所有那一群都是,并且没有一个长得漂亮。”
“卡伦·蕾丝非常漂亮!”
“没有一个女子过了三十岁还是漂亮的。漂
亮是年青。在那以后就是做作。没什么是他们所谓的‘有魅力’。我对你说,你能给你未来的继母的,只是卡片和铁锹。”
伊娃喘着粗气:“我认为你最——最粗鲁无礼!”
“我看他们是透过他们的外表,”年轻人漫不经心地说道,“对我们中间其余的人也是如此——或者更深入。”
“你——是谁?”伊娃气得有些结巴了。她
想,她从来没见到过比这更可恶的人。
“嗯,”他一边说,一边琢磨着她的轮廓,
“月亮,水,漂亮女孩在研究她在水中的倒影……尽管是悲观的见解,我说还是有希望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谈话,”伊娃用强忍着气愤的声音说,“我正在观察金鱼,我要弄清它们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什么!”那可恶的青年叫道,“那么,它比我想象的情况还要糟。”
“真的吗——”
“观察月光下的池塘,想弄清金鱼什么时候
睡觉,这是个比你希望死掉更糟的信号。”
伊娃转过身来,给他一个最冰冷的凝视:
“我可以问问你,你到底是谁吗?”
“好,好,”那年轻人用满意的语调说,“我们总是拥有积极的情绪,像发怒,在病态的情况26
下,它就是好的信号。我是一个叫做斯科特的人。”
“或者你走开,”伊娃粗鲁地说道,“或者我走,斯科特先生!”
“你没有必要如此趾高气扬。斯科特,理查
德·巴尔,这是我曾经有过的惟一的名字,而且是个‘博士”当然,你尽可以叫我迪克。”
“噢,”伊娃小声地说,“那个斯科特。”她曾经听说过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除非她离开了巴塔哥尼亚这地方,否则她就不可能不听到有关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的事情。
有些时候,她的朋友们谈起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来,会谈得嘴上起泡,并且,在许多女性的寓所中,谈论拜访理查德·巴尔·斯科特博士在帕克大街的豪华办公室的情形,成了一种时髦的嗜好。人们已经知道,甚至一些有了孩子的妇女们,带着复杂的病痛,也会突然地精力充沛,穿上晚礼服,去参加斯科特博士在豪华旅馆举行的鸡尾酒会,至少她们想让人们以为是这样。这些传说,传到喜怒无常的伊娃耳朵里时,已经是27
十分的狂热了。
“所以你应该明白,”斯科特博士说,眼光若隐若现地看着她,“为什么我会担心,纯粹是职业的反应。是骨头和狗那样的业务关系。请坐下。”
“请你再说一遍!”
“请坐下。”
“坐下?”伊娃咕哝着,想知道她的头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为了什么呢?”
斯科特博士挑高了一只眼睛。除了无数的萤
火虫以及远处传来很小的嘈杂声之外,在日本式花园的这一部分,他们俩是单独相处的。
他把坚硬的凉手放到伊娃的手上,而她很恼
火,就像感触到了鹅掌上的丘疹。她绝少感触到鹅掌上的丘疹。于是她再一次冷落了他,把自己的手拿开。
“不要再像个孩子,”他安抚地说道,“坐
下,脱掉你的鞋子和长统袜。”
“我不做这类事情!”伊娃气喘吁吁地说,对有损她的尊严感到震惊。
“把它们脱下来!”大块头的年轻人突然带着威胁地吼起来。
伊娃服从命令,转瞬之间,她发现自己已经
是在小桥旁边池塘边缘的石头上了。她想她肯定是在做梦了。
“现在,”斯科特博士在她旁边蹲下,精神勃勃地说,“让我们看看。啊!可爱的腿,可爱的脚,可爱的足弓。我看出他们还没有堕落。它们要……把它们放在池水中,请。”
为着她全部秘密的苦难和精神错乱,伊娃开
始享受这种情境了;它疯狂,而且浪漫,就像一些内容空洞的书中所缺乏的事情一样。他确实是个不寻常的医生,她勉强地暗自承认了这一点,那些传说并非都是夸大其辞的。
“真可爱,”斯科特博士若有所思地反复说
着。
伊娃为感到有嫉妒的剧痛而震惊了。他以前
肯定做过这类荒唐的事情,肯定是的,那肯定是确定无疑的。这是他职业技术的一部分。一个上流社会的医生!伊娃发觉后,失去了一些享受的29
感觉。她知道所有有关斯科特博士的事情。精明的青年们都会用这种方式,临床的方式。寄生虫——麦可卢医生这样称呼他们。英俊,当然英俊——这是被俘获的愚蠢女性的弱点。他们对于社会是个威胁,伊娃认为这一点是没有什么可争辩的。
她将向他表明。想想他又抓住了另一条鱼,
是这样的吗?麦可卢医生的女儿!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绝佳的广告宣传,悬挂在他的办公室,就像——就像一具皮货……当伊娃觉得他握住她的脚踝时,感到了震惊,想要夺回长统袜,却把长统袜抛到了池塘里,溅起了水花。
“真可爱,”斯科特博士心不在焉地又说了一遍。
水的凉爽包封了她的赤脚,通过她那发热的
皮肤,扩展到她的双腿。
“凉吗?”斯科特博士问道,仍然是心不在焉。
伊娃虐待自己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全都很温顺:“嗯——是。”
斯科特博士好像被自己的想法震动,清醒起来。
“很好!现在,年轻的女子,你回答一些个人的问题。”
伊娃即刻变得强硬了,但下一刻,由于水的感觉让人如此愉快,她又松懈下来,而后片刻又被自己激怒了。
他点了点头,这完全像他期待的那样。
“热的脚,短的脾气,并且反过来也是这样。在温暖的天气中不会有错误的治疗。”
“这是通常为考试所做的准备吗,斯科特博士?”伊娃刻薄地问道。
“什么?”
“我是说——在你的办公室中,你也有个水池吗?你为月亮做了些什么?”
“噢,”斯科特博士有点茫然不解地说。
“我猜想,”伊娃高兴地扭动着足尖,感叹道,“这是从吃日本式火锅,或其他什么东西而来的。”
斯科特博士感到奇怪地凝视着她。然后他再一次清醒起来,并且说:“你知道,当年轻的女子有自杀的冲动时,我们必须怀疑有很多的原因。”他在她旁边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你多大年龄呀?”
“没有表格吗?”伊娃反问道。
“什么?”
“二十。”伊娃顺从地说了出来。
“消化得怎样?”
“非常好。”
“食欲呢?”
“直至最近,”伊娃灰暗地说,“我像母猪一样能吃。”
斯科特博士审视着她挺直的背部,圆滑的双
臂,以及随着月光在轻轻摇曳的、整洁的、模型般的轮廓。
“嗯——”他说道。
“那是清爽的。最清爽宜人的。”
伊娃在银色月光的阴影中笑了。大部分她的朋友,都是不断地与食欲这个共同的敌人作斗争,睁大双眼担心着她们自己的体重。
“你体重多少?”斯科特博士继续问道,仍然在观察着。
“一百一十八(磅),”伊娃回答道,并且邪恶地加了一句,“脱光了秤的。”
“好,好!做不做大量运动?”
“仅仅骑马多一些。”
“在早晨起床时,有没有虚弱的感觉——骨骼疼痛吗?”
“都很好,不痛。”
“有没有记忆力衰退——注意力难以集中的问题?”
“一点也不,”伊娃拘谨地说,但下一刻,她再一次对自己发怒。保持娴静!她到底怎么了?她紧紧地闭上了双唇。
“你的新陈代谢方面没有什么明显不妥的地方。睡得好吗?”
伊娃叫喊着,把脚从池塘中拿出来。一条金鱼非常自然地一点一点地咬着她扭动着的足尖,像在食饵。伊娃狠下心来,又把双脚放回了水中。
“睡得像死人一样。”她断然地回答。
“梦多吗?”斯科特博士问,假装没注意到伊娃的动作。
“非常多,”伊娃说,“但是,不要问我梦见的是什么,因为我不会告诉你。”
“你已经是这样了,”斯科特博士冷冷地说,“好吧,让我们看看。得到患者自己的诊断,在精神病学的病例中,经常是很有帮助的——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体质方面的问题。你认为你有什么毛病?”
伊娃以明显的动作从池塘中拖出她的双腿,用手抚摸着她们,冷冷地观察着这个年轻人。
“现在,请不要为难。你误解了。我在排练
一出戏剧的台词——在下星期为我的居住区的孩子们演出的戏剧。”
“‘我希望我死了””斯科特博士重复了这句话,“我认为对孩子们来说,这有些病态。”
他们的眼光像锁在了一起,而才过一会儿,
伊娃又把双腿放回池塘中,她感到忽冷忽热,冷、热以使人惊恐的速度飞快的交替着。
“有关金鱼什么时候睡觉的说法,全都是胡扯,”大块头青年慢吞吞地说道,“不要给我说这些。你有没有可以说说知心话的女性朋友?”
“一大群。”伊娃僵硬地说。
“举个例子?我想我知道一些你们那伙人。”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