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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也有一个朋友,在万家灯火喝醉了出来上我的车,死活喊着要去万家灯火。我和他解释了半天,告诉他这儿就是万家灯火。他不听,反而说我骗他,一定要我开车,还说别以为他喝醉了,这儿是普陀区,他要去的是黄浦区的万家灯火。呵呵,好么,有钱不赚不是傻子么,我就在黄浦区兜啊兜啊,最后足足兜了半个多小时,他呢,在一边睡着了,口水流得一塌糊涂……”
“我们去、去的是新天地,什么、什么万家灯火,你这个人怎么拎不清的啊。”
程柠看看醉态可掬的袁原,看看饶舌的司机,噗地笑出了声。”师傅你别理她。”
司机无奈地摇摇头。
车子弯上浦东大道不久袁原还是吐了。在袁原慢慢摇下车窗的时候,程柠就知道不妙,赶紧让司机靠边停车,可不巧,正好一辆通宵公交死气活样地跟在旁边。出人意料的是,袁原虽然摇下了车窗,但却是吐在了车里,而且吐得都那么优雅,一手挡开大衣,一手遮在颌下,完了还意犹未尽,一个劲地吐唾沫。
“好了好了,舒服点没?”程柠边辛苦地忍着笑边轻拍袁原的背脊,”师傅,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子弄脏了。待会儿洗车的钱我来出,民生路往前开,不远就有一家洗车行。”
“没关系,反正我快要下班了。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喝酒没什么好处,更不用说你们女孩子了。”司机又在那里摇头。
袁原倒好,咂咂嘴,一脸的满足,继续睡,没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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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顿好袁原之后,程柠捧着已经冷掉的那杯白毫银针怒气冲冲地陷入了沉思。
死人谢少言。程柠记得以前她一直反对谢少言买风衣,特别是黑色的,”想学黑社会啊?知不知道你这样穿很老气啊?”当初程柠就是这样反驳他的,可今天他穿的就是一件黑色的风衣;程柠反对谢少言买手提包,同样是老气,可今天他夹在腋下的是一个华伦天奴的手提包;程柠反对谢少言穿那套咖啡色斜条西装的时候配宝蓝色的衬衫,同样是老气,可他今天就是这样的搭配;程柠反对谢少言头发理板寸,这样会显得他的脑袋更大,可今天他不但理了板寸,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死人谢少言。两年不见了,连名字都不叫一声,连问好都不会了。
就在那一刻,程柠浑然忘记了和谢少言离婚已经两年了的事实。
谢少言就是老把她说的话当作耳旁风,而且木知木觉,反应迟钝。程柠记起那也是一个冬夜,她和谢少言看完电影回学校,她一不小心被路上的冰碴子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走在她一边的谢少言居然毫无知觉,还是继续前行。程柠不信邪,没有马上起来,她就是想看看谢少言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发现身边的人失踪了。可是,太让她失望了,谢少言一直就这样走下去,根本没有发觉有任何的异样。程柠感到万分委屈,直到谢少言快要拐弯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音大喊,喂,你这根木头。看着谢少言仓惶不知所措,茫然四顾的样子,又把程柠给逗笑了。可就是这个死人谢少言,一点没有反省的觉悟,哈哈大笑着跑回来,还说,咦,你什么时候摔跤了,大冷天的,怎么不起来啊。谢少言就这样一直贼头贼脑地笑到女生宿舍门口,一点也没有察觉程柠脸色铁青,笑得有多么勉强。
“呃——”那儿袁原起来一头撞在墙壁上。”呜——程柠?卫生间在哪?”
“那边,那边。”程柠跟着捂着嘴的袁原跑进了卫生间。
“怎么样?好点没有?”看着吐得缩成一团的袁原,程柠觉得今天的袁原真的有点异样,袁原虽说平时有点疯癫,但是事实上她很懂得控制自己,印象中很少见到她喝成这样,再说她的酒量一直不错,要喝醉要吐成这样不知喝了多少瓶百威,这是在东魅,这又要喝掉多少钱?
袁原抱着马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苍白。”头好疼,胃也难受得紧。”
程柠连忙把毛巾递给她,”对了,是我的错。你今天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你煮点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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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这是米粥,肉松,咸菜,还有热茶,五星级的服务哦。对了,你今天喝了多少瓶百威?”
“百威?跟别人划拳才喝百威的。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喝’一口闷’,就是一试管的那种。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还说呢,要不是小猴子碰巧也在东魅,你明天醒来的时候一定是在那个小白脸的床上。”
“啊?糗了。”袁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喂喂喂,你好像有点雨过天晴哦,怎么回事?”
“呃,哪有。只是见多了你的丑态而已。”程柠学着袁原在出租车上呕吐的样子。
“不对不对,你在装傻冲楞,快招。要不然,大刑伺候!”
程柠低下头沉默了。
“喂喂喂,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我、我见到谢少言了。”
袁原一下子呆住了,”哦,谢少言。谢少言?不是吧,你见到谢少言了?什么时候?怎么样?”
“在等出租车的时候。”
“那你和他说了什么没有?”
“我有什么好说的。”
“真费劲。那他说了什么没有?”
“他就说了一句话:哦,袁原喝醉了呀,那你们先走,再见。”
“就这样?”
“就这样。”
“完蛋了,人家喝醉的丑样曝光了。”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没心没肺的呀。”
袁原把双腿蜷在了沙发上,手抓着足踝前后摇晃,”哦——看来程小姐在琢磨破镜重圆了吧?”
程柠被吓得一惊,心里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怎么可能呢?”
袁原抓起一条咸菜丝,放进嘴里嚼巴嚼巴,托长声音说道:”怎么可能呢?是吗?你不妨问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程柠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一天两夜,《伤逝情》,上虞,谢少言,这是哪儿跟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文 九
枯坐良久,袁原突然冒出一句:”程柠,明天我们去shopping如何?年初打折最划算了。”
“好啊。”
“哦,答应的那么痛快,不看书了?”
程柠苦笑着摇摇头。
这称得上是一次疯狂的大采购,程柠和袁原走东家串西家,大幅打折的冬装、鞋子和皮包,还有林林种种的化妆品以及促销的美容讲座都能吸引她们的目光,唯一遗憾的是身边缺少一位手提肩挑的男士。Shopping是一种最好的慰劳自己的方式,尽管很多次会为刚买下的东西而后悔,尽管很多次买下的东西经常被束之高阁不加理睬,尽管很多次会为如何处置一大堆的鞋子、皮包,诸如此类的而犯愁(用它们来支援灾区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吧),尽管很多次会陷入入不敷出的经济危机,但是没用,程柠还是会花费大半的休闲时间徜徉在商厦和商厦之间,没办法,shopping machine么。
终于等到双手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即使是一只纸袋子,终于等到脚跟生疼,手臂酸麻,两人才停下了脚步。袁原兴奋地说择日不如撞日,晚餐就在杨家厨房吧。在就餐期间,李毅给程柠打了两个电话,程柠都没有接听,后来更是干脆把手机的电板给下了。袁原端着果汁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柠的动作。
“干吗?这样看着我?很像梦娜丽莎的微笑耶。”
袁原试图让自己的笑容更加优雅,更是高傲地抬起了头。
“呵呵,我的意思是说,有人外套穿反了,或者踩了狗屎,边上就有人会露出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可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是么?你干吗不是直接关机,反而要把手机的电板给下了呢?你这人真是充满了矛盾啊。”
“不是啦,只是上次朝李毅发飙有点不好意思啦,关机就太直接了吧。”
“非也非也,程小姐请细思量,如果我是李毅的话,先前的电话没人接,现在又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我会怎么想?你既然要拒绝别人,何不干脆一点,为什么在拒绝别人的同时还要给他希望呢?还是说,你在谢少言和李毅之间犹豫不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无话可说。”
“去死。”程柠白了她一眼。
“程柠,谢少言写的诗你喜欢么?”
“你要我老实说?其实分开来每句都看得懂,合起来么,天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有时候他解释给我听,我觉得他的想法很有意思。”
“在《伤逝情》里有一首诗我很喜欢。”袁原低声咏诵,”静静地高卧,不去思想/仿佛秋水,慢慢地流淌/源头是那墙上传家的挂钟/流淌,包围着我的躯干/让我听晓幽远的嘶哑吟唱/抬头望,汉唐的明月/照耀着败溃将军的满脸泪光/撕裂时光幕墙的声音,苍凉/露出你姣好的面容。你知道么,题目就叫《痴语》。”
程柠记起,那天晚上刚过七点,谢少言就神在在地爬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程柠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问他怎么了。他却说,似水流年这话说的真是不错,时光真像水一样,他能够感受到那种流淌过全身的感觉,非常奇妙。谢少言说,他在倾听流淌的声音。
程柠把这些讲给袁原听,直把她笑得前仰后合的。
“既然谢少言还在上海,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去找他?”
程柠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两年说是从没有想起他,那是骗人。不过,破镜真能重圆么?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即使在一起了,谁说将来就不再分开呢?再说,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么。”袁原直视着她。
“我想是不会了。”
“不过,我看你好像深陷泥沼,你就一直这样下去啊?”
“不强求,我想明白了,不强求。顺其自然吧。”
“说真的,明天你怎么过?”
“怎么过,还能怎么过,工作呗,后天就要出差了。”
袁原没再言语,若有所思地细啜着果汁,眼光瞟向了窗外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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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姐,现在上哪儿?”姚晓宇问程柠。
程柠看看上虞街头高挂的横幅”热烈欢迎绍兴市卫生局领导莅临指导”,不由得长叹一声。刚才已经快到政府招标办的门口了,结果接到吴主任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为了迎接文明卫生城市的检查工作,只能将下午的洽谈会议改在明天上午举行了。
“晓宇,你自个儿去逛逛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我和张总报备一下,还要和相关的人联系联系,你不用管我。”
“好嘞,那我先走了,程姐。”姚晓宇拍拍背着的笔记本,”逛街还不如回酒店上网呢。”
“拜拜。”
“拜拜。”
看着姚晓宇招手要出租,程柠又补上一句,”晓宇,记住市内不管怎么跑,都是五块钱哦。”
“程姐,你对上虞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