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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送他个人情”,紧接着被人捏着下颚灌了一些汤药……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数日之后。
刚睁眼,她就看见了少年。
他正坐在不远的榻上,垂眸看书。头上的紫金冠,明黄蟒袍,无不昭示着他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她还知道,他将会成为一代明君,除流寇,平暴乱,万民拥戴,却……早早身陨。
她望着他,不知不觉间,双眼水雾氤氲。
“我保你性命,只是你的武功,已被皇叔废去。”
“我知道。”她眨了眨眼睛,把涌出来的泪逼了回去,偏着头冲他一笑:“如何?我的预言是真的。”
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只是把这个当成巧合。
他让侍女伺候她吃东西,自己则坐在她身边,轻声说出了疑问:“我至今都没明白,你为何劫走我,最后却去刺杀皇叔。”
“因为我知道,他以后会谋权篡位,杀了你取而代之。”
老成的少年眉宇间神色敛尽,冷眸瞥了她一眼,甩袖离开:“此癫狂之语不可再说,皇叔乃国之栋梁,不容你污蔑半分。”
霜白叹息了一声,默默低下头喝起稀粥来。
接下来一两个月,霜白都没有再见到他。
她是被太子带回来的,东宫中的人都把她当做太子的女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如今见太子像是忘了她这么一号人物,身边的嬷嬷和宫女都急了起来,眼语言颇有些担忧“姑娘你本来就比太子年长几岁,要是不……就会……”
霜白只当没听见,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自武功尽失后,她唯一的消遣便是散步赏花,偶尔看着花开花谢,竟生出些惆怅凄凉的感觉来。又过了些日子,当今圣上替太子殿下选了一门好亲事,择日完婚。彼时,东宫开始筹备婚礼,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一次途经御花园,见他在亭中饮茶,身边伴着一位十二三的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眉眼间依稀有一两分像她。这一点身边的侍女也曾告诉过她,还安慰说“其实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姑娘你”,但她心里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眼前的少女是他心尖上的人,以至于香消玉殒后,还让他念念不忘。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心中就仿佛被狠狠一撞,钝痛渐渐麻痹了四肢百骸,叫她无法呼吸。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还是不要去提醒他了,就看着那少女死去好了!
但在纠结了整整一宿后,她还是决定把知道的告诉他。
他听了后,虽不信,还是吩咐人多做了一些防备。然而半月过去,宫外还是传来未来太子妃“暴病而亡”的消息。当晚,他来找她喝了半宿的闷酒。霜白忍着心中酸涩和妒忌,安慰他说他已经尽力。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睁着一双迷离的黑眸,又问了上次的问题:“你既然想刺杀的是皇叔,为何却劫走我?”
“……其实,我只是想到皇宫中偷点东西,见到你便不由自已。”
他无声的勾起唇角,低声笑了:“你喜欢我?所以忍不住帮我?”
她凝视着他,眼眶微红,潋滟的水光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许久,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挪开了目光,淡淡道:“不,你和我心仪之人很像。”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他年长你十岁。”
他沉默了一瞬,声音略沉:“说来听听。”
“我也曾把他从皇宫中劫出来……”
(二)以往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霜白是一个偷,神偷。她仗势着自己卓绝的轻功,什么地方都敢去凑上一凑。
听闻太后寿辰将至,各路官员争相送上奇珍异宝,她琢磨着去太后的小金库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物件。打探好路线之后,便趁夜偷偷潜了进去。皇宫中歌舞升平,丝竹悦耳,好不热闹,就连侍卫巡逻也稍有松懈,正好给了她钻空子的机会。霜白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宝贝,准备打包带走。就在那时一个男人闯入了她的视线,她顿时惊若天人,呆愣在了原地。
他就仿佛是画卷中的谪仙,踏着星光月光而来。那双向上挑起凤眸中,似乎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淡淡一瞥,就让她失了三魂七魄。
被美色所迷的霜白,立刻丢掉手中所有宝贝,打晕眼前的男人扛在肩上,运起轻功,逃之夭夭……
回到家后,她把男人放到床上,撑着脑袋喜滋滋地左看右看了起来,生怕一不注意,宝贝就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出手重了些,他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霜白觉得,他大概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因为自他失踪到现在,皇城之中一点动静也没有。他长得这么好看,又在皇宫之中……霜白摸了摸下巴,心里叹息了一声,竟是个失了皇恩的男宠。
正想着,发现他正惊诧地望着她,双眸中隐隐有些担忧。
在他的注视下,霜白有些手足无措,她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安抚道:“那个……你不用害怕,我既然把你从皇宫里解救了出来,就不会伤害你。你叫什么?”
他怔了怔,良久才轻声回答:“吴月。”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话说着是很容易的,可没用着一天,霜白才知道她带回来的是怎样一活祖宗。喝茶,她奉上;穿衣,她帮忙;热了,她还得去扇扇子……霜白觉得她这个神偷从来没有这么大材小用过,可回头一见他微微笑了,又觉得做这些都是值得的,于是继续鞍前马后,忙这忙那。
记得有次她感叹了句:“你这么挑剔,脾气这么坏,怪不得会失宠。”霎时,吴月的脸色变得很怪异。霜白怕他想起不堪的往事,只好闭嘴。
院中有一棵巨大的蓝花楹,浅紫色的花朵层层叠起,一眼望去,就像是温柔缱绻的烟云。吴月喜欢坐在树下望着她,浅淡的眸光穿越她的身影不知到达什么地方。他没有掩饰,一来二去她也就看出来了。霜白不是个喜欢把事藏到心底的人,加上好奇,就直接问了出来:“你那样看着我,是因为我长得和你某个故人很像吗?”
“是有几分相似。”
“她人呢?”
他的睫毛颤了颤,轻轻叹息了一声:“暴病而亡。”
霜白张了张唇,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挤出了两个字:“节哀。”
他双眸幽深,潋滟犹若月光浮动,带着淡淡的惆怅。霜白只觉得心里蓦地抽了一下,隐隐作痛。她说不来安慰人的话,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午后,她带着吴月出门采办东西,没过一个时辰,整个马车都被填满了。里面大多数都是为吴月添置的衣物,发冠玉簪,还有酒具和茶具等。他见了觉得有些好笑,挑了眉道:“同样一件衣服,有必要买几个不同的颜色吗?”
“你穿着很好看!”话末,她大言不惭地指了指自己,豪气冲天:“别忘了我是个不缺钱的神偷。”
“那为何不置办一些仆人?”
“我信不过别的人。”她的仇家众多,还是小心为上吧!
“那你信得过我吗?”
“如果你娶了我,就算是自己人!”望着他的眼,这句话蓦地脱口而出,想收都收不住。她感觉自己的脸蛋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连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吴月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他说:“好啊,我娶你。”
顷刻间,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朝头顶冲去,阵阵眩晕让她无法思考。幸福来临的太快,激奋感让她的神经末梢都颤抖了起来,以至于当晚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无法合上眼睛睡觉。
然而在第二天清晨来临的那一刻,她突然清醒了过来。
穿衣下床,赤着脚跑去他的房间,快要到的时候又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却见他已经支起了身子,脸上有着被打扰的不耐:“你怎么了?”
她在八仙桌旁坐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才开口说话。
“你说的那位和我相似的故人,是你的什么人?”
“未婚妻子。”他倒也诚实。
“你喜欢她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感觉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苍白着唇喃喃道:“那你答应说要娶我……”
吴月对她突如其来的悲伤似乎有些不解,疑惑道:“她已经死了,这和我要娶你有关系吗?”
“你在透过我看别人,我不当替身。”
说完这句话,霜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难过的同时,她突然想到一些不对劲的事情。比如在她夜探皇宫的时候,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再比如他从容淡定,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度,根本不像是一个“失了皇恩的男宠”所能有的。
似乎所有的事,都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两日后,城里办了灯会,霜白驾着马车带吴月去凑个热闹。城内人声鼎沸,四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猜灯谜,放河灯,看耍戏法……这些对吴月来说都新奇不已,他很高兴,整个晚上唇边一直扬着浅浅的笑容……就像晨星耀眼,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这样的他让霜白对自己的决定有了些踌躇,可当回到客栈厢房之中,她察觉到四周有埋伏的时候,又深切感慨自己的想法的正确性!
吴月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他将她脸上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边略略一勾,转身在太师椅上坐下:“发什么呆?”
她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是在思考,思考一个万全之策。”
“哦?”
“以便溜之大吉。”
“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她耸了耸肩,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似乎很无所谓。
吴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给自己倒杯茶水。霜白被奴役多时,条件反射之下就伸手拿了茶壶。抬眼看到他玩味的神色,动作僵住,茶壶扔也不是照做也不是,只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中郁结得很。被他使唤来使唤去就算了,到头来还要被算计!
他靠在太师椅上半眯起了眼睛,透着一股慵懒的优雅。
“我只是想邀请你回去做客。”
“我若要走,你留不住的。”
“怎么办呢?”他揉了揉额角,似是很苦恼地叹息了一声,“你一定要走的话,我只好把你的画像公布天下了。”
那样的话,她的仇家们都会找上门来,要她吐出多年来盗得的财宝,然后将她就地正法……她敛了敛神色,学着他的语气低叹了一声:“怎么办呢?你一定要那么做的话,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他并不作答,只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抬手间,阔袖如流水倾泻。她的目光正好落在袖口上的繁复纹样上,俄顷,她挪开了眼睛,又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眉眼,不由再次失神。
对着那张脸,她还真下不了手。
霜白最后看了他一眼,冷哼着破窗而出。窗外的侍卫一拥而上,和她缠斗了起来了,刀剑相接的声音在黑夜中交织成一片。事先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准备就绪,箭尖齐刷刷指向包围圈中的霜白。而几乎就在她已经束手就擒的时候,吴月却抬手让侍卫们放她走。
他伫立在窗边,眸色深沉,唇边噙着的笑,不知在嘲弄什么。
往后的十数天里,霜白一直在想他最后的那个笑,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在嘲讽些什么呢?觉得她在做无谓的挣扎,怎么样都逃不脱他的手掌心吗?可他并没有派兵追捕,也未曾把她的画像公布天下。
她唯一想明白的就是他的身份了。
在和他分开的那天后,“微服私访”的皇帝陛下摆驾回宫了。算算日子,和他消失的时间完全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她在皇宫盗物的时候,他的出现根本不是凑巧,而是刻意为之。恐怕他放出消息说有奇珍异宝就是为了引她上钩,他……需要她帮忙做什么?而后又任由她劫持走,在她家“微服私访”了月余,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他的未婚妻子吗?
心中有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