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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风即将推开拓跋鸿的房门时,彦芷注意到一双视线正盯在自己的后背上,而且,她能敏锐感觉出这双视线有多凌厉,有多熟悉,有多可怕,盯得她脊背森麻,不得不松开凌风的手。
凌风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转身看向已经背对着她的彦芷,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正对着房门的那棵大树,树上有一个人正不羁地坐在树干上摇着修长的腿,而树下则是十个黑衣护卫,他们就像是暗夜死神一般,黑色的衣装融入越来越沉重的黑夜,无声无息,强冷凛冽的气势令人顿感压迫。
彦芷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迈动脚步,仰头看着树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凌风的心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冷,怅然若失,“芷儿,我们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我不会放弃任何事。”但是,她是个逃出宫的皇后,她满心牵念的都是正在树上清冷凝望着她,这一刻她真的憎恨自己背负了百十条人命血仇,若非如此的话,她应该和丈夫,和子女,在温暖馨香的宫殿里享受着一家人的幸福。
“怎么?我高贵的皇后娘娘在她亲爱的师兄怀里睡了几个时辰,就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拓跋祺说着,从树上一跃而下,宛若飞蓬展翅似地落在她面前,他的披风就是展开的羽翼,他深邃的鹰眸攫住她的视线,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回答我,怎么不说话?”
他陡然高昂的声音引得整个寺院都陷入一团混乱,所有的和尚都冲过来,就连少林别院那些有分量的师祖,主持,师叔,还有小沙弥,他们高举着灯笼,将整个后院照的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拓跋祺阴冷环顾四周,“怎么?看到朕很惊讶吗?”
所有的和尚都跪下来,一个个秃头就像是夜明珠的光芒,越是让整个院子透亮,“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忘了,还有朕的皇后也在这里!”拓跋祺走到彦芷近前来,本想拥住她,但是,他一想到下午搜山经过树林时看到她睡在凌风的怀中,他就全然没有了兴致。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彦芷只得开口,“你们都……都起来吧!”她的声音透露出对拓跋祺的恐惧,她仍是看着他,担心他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不过,不管她有多么担心,不该发生的还是都发生了,他的脸简直黑成了锅底,还好这是黑夜,不然,这些和尚都会被吓死。
拓跋祺看了眼仍是紧闭的拓跋鸿的房门,憎恨地咬牙切齿,为什么他要来这个鬼地方?为了这个蠢女人,为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孽种兄弟,还有为了这群该死的和尚,他荒废了政务,荒废了东昭王朝的一切重要的事。“皇后累了,主持朕希望你能弄一间干净的厢房给朕和皇后歇息,另外,把你们的俗家弟子,单名一个鸿字的那位带过来,朕有话对他说。”
主持佝偻着身躯,全然没有了佛祖至上的不卑不亢,山羊胡子也跟着颤抖的下巴不住地哆嗦,圆润的老脸此时看来是横肉战栗,俨然也没有经年吃素的样子。“陛下……禅房是干净的,老衲马上带陛下与皇后去。”
“别忘了,弄一桶热水来,皇后乏力要沐浴更衣。”
“遵命!”
主持吩咐了小沙弥去烧水,随即又叫人带拓跋鸿去禅房叙话,又让十八罗汉守卫陛下的安全,还安排了其他厢房给护卫和凌风休息,就这样……整个少林别院不再有宁静。
禅房里焚着檀香,地上是干净的草席和软垫,矮桌上除了摆放着香炉之外,还有水果和糕点,墙壁上悬挂的是一人多高的“禅”字,靠墙的书架上还摆放着经书和各种各样的吉祥玉器,到处散发着祥和宁静之气。
但是,拓跋祺坐下之后,便似乎将整个房间都冰冻了,这种祥和的宁静也变成了令人压抑的肃冷之气。
彦芷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开口,她紧张的撕扯着宽大的蝶袖,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敲门声突然响起,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见拓跋祺没有应声,她等了等,这才忍不住转头问道,“是谁?”
主持在外面哆嗦着声音恭谨回应,“皇后娘娘,是送热水过来为皇后与陛下洗尘的。”
“进来吧。”彦芷忙站到里间去,佯装翻看书架上的经书。
小沙弥们动作麻利,一个巨大崭新崭新的浴桶抬进来,放在了内间的屏风后,随即,热水哗啦哗啦导进去,他们又有序地退离出去,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看拓跋祺与彦芷。
主持走在最后,他试探问道,“陛下……”
“什么事?”拓跋祺已经有些不耐烦。
“现在要那个人进来吗?”
拓跋祺迟疑,有些事他必须审问过彦芷之后,才能决定,“不必了,朕乏了,也没心情见他了,你们都去歇息吧,等到明日晌午,朕再见他。”
“是!”
房门被牢牢关上,拓跋祺没有再开口,彦芷兀自走到屏风后,一句话未说,便开始宽衣解带,入桶沐浴。
这样的死寂终是有人该打破的,彦芷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热水一泡,她身心舒畅,心情也好了许多,“祺,你……你……”她本想邀他一起洗,又担心他会误联想到凌风身上,便转而柔声问询,“你还在生我的气?”
第318章 蜜语不够甜
拓跋祺从那个“禅”字前起身,举动静谧冷沉,绕过屏风站在浴桶前,眸光清冷地瞄了眼水中婀娜有致的靓影,迅速转开视线——他对她的身体真的没有多少抵抗力,这样简直就是再折磨自己。
他的口气也随之变得更加气急败坏,哼哼,前一刻还在凌风怀中睡觉,这一刻却又勾引他,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皇后身份,连礼义廉耻都不记得了!
她从水中伸出莹润纤美得手臂,抓住他的袖子,“祺不要这样嘛,你也对我凶来着,还几天不理我耶。你瞒着我对我的仇人好,我也没有说什么呀!而且……臣妾……”要她拉下脸来给他赔礼道歉,这种事她害真是做不来。
臣妾,臣妾,她又要耍什么把戏?就算他对她吼又怎么样?几天不理会她又怎么样?她还不是趁机逃出皇宫了?这个女人……说到底,就是欠修理,在暗影门里那些调皮古怪的性情一点都没有收敛。
“你臣妾什么?怎么不说了?”
“臣妾思君心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越是厌烦,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冷声怒斥,“哼哼,这些甜言蜜语是凌风教你说的吧?!思君心切?我看,你们是如鱼得水,巴不得离了皇宫,双宿双栖呢!”
彦芷顿觉他的手如铁钳,若是再不反抗的话,下颌骨只怕都会被他捏碎。“祺,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女子,你大可以拂袖而去,将我抛下不管不顾,任我自生自灭,你又何苦为我这个不值得你愤怒的女人怒火三丈呢?陛下,气大伤身,请息怒,你若伤了身,有人会心痛,有人会难过,有人会痛不欲生。”
还是这些甜言蜜语,这次却是换了激将?他恼怒将她推进水中,“好,既然你乐意在这里,你就在这里反省吧,朕懒得管你!”
他拂袖而去,甩门离开。
彦芷无奈地叹了口气,软的不行,硬的更是行不通,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若是再强辩的话,就更是讨不到好处,她烦躁地把自己埋进水中。凌风,是该忘记了,可是谁能没有过去呢?他拓跋祺还不是一样有三四个王妃来着,她不与他计较,他反倒是先发制人和她闹上了别扭,这个该死的臭男人,他对姚惠芸里里外外的照顾,她可是从没有说过什么。
拓跋祺立在回廊上,烦躁地踱来踱去,现在他做什么都没有心绪,更别说去找拓跋鸿谈事情了。
他不去找拓跋鸿,拓跋鸿却忍不住找上了他。平日,拓跋祺总是一个人秘密地来找他,自从三年前彦芷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对拓跋祺与夏侯彦芷的同时出现而大惑不解。这个少林别院中传言纷纭,有人说和尚要造反,有人说江湖上要混战,难道,拓跋祺和夏侯彦芷是为这件事来的?
此时,他站在回廊的拐角处,看着黑色锦袍的拓跋祺,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此时看着拓跋祺,就像是看着几年前的自己一样,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皇宫里那些矜贵幸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少林俗家弟子而已,穿着僧人的粗布衣装,每日打水劈柴,吃斋念佛,心里也应该平静如水了。
“祺?!”
拓跋祺听到他的声音,没有转身,他不想看到他,也不想与他说什么,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他不存在。他是上一代遗留的耻辱,是父皇仁慈给错了人。
见他不开口,拓跋鸿也不以为意,他走上前来,在回廊的凳子上坐下,“祺,你为何要来这一趟?是因为那些传言吗?”
拓跋祺仍是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子。今晚夜色并不好,没有月,星也少,风冷飕飕地,大概是因为秋末的缘故吧,总有些萧瑟凄冷之感。
拓跋鸿又开口,“听说今日后山不太平,有人在那个山洞里藏了不该藏的东西,彦芷进去打探被发现了,她和凌风躲藏在树上呆了一整天也没敢下来。”
拓跋祺忍不住动了一下,却仍是没有转头看拓跋鸿。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彦芷会在凌风的怀中睡了一下午而不挪动,原来……是为了躲避那些搜山的和尚。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些和尚像是找寻东西似地翻遍了整座山。
拓跋鸿见他仍是背对着他不开口,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别和彦芷吵了,这里是寺院,大家都看着呢,像什么样子?你是一国之君,她是一国之母,还这样闹孩子脾气,成何体统?”
“……”拓跋祺因他拍在背上的手身体一僵,若是在以前,他定然会玩笑几句,催促拓跋鸿早点去休息。现在,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暂且不论兄弟之间的恩怨有多复杂,就单单这几句话,拓跋祺也听得出,拓跋鸿在言语之间,仍是对彦芷关切。“这些话,你不是听别人传言的吧,听得这样仔细?”
“不瞒你,是凌风亲口告诉我的,彦芷是他最疼惜的人,他不会毁掉她,更不会让倾君和倾彦恨她。彦芷是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拓跋祺也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不是为了别的,一是为了保护彦芷,二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姓拓跋。”
“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早就明白,回去想想吧,从小到大,你是怎样成长起来的,你会明白的。父皇从没有想过要你做皇帝,是我把皇位让给了你,却没想到我当初是辜负了父皇的苦心。好在,后来我又夺回了皇位,否则,我死也不配入拓跋皇族的皇陵!”
拓跋鸿的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得到皇位,他本是觉得理所应当,祺不乐意做皇帝,把皇位给他这个兄长,理所应当。祺夺取了王位,把他这个昏庸无能的君主从龙椅上拉下来,也是理所应当。他们亲兄弟之间的恩怨,就是这样的。他在少林别院做俗家弟子,也没什么,无非是赎罪修心。
第319章 惩罚你的背叛
可现在……
拓跋鸿不是拓跋鸿了,他这个拓跋皇族的皇子,东昭王朝的前皇帝,曾经后宫佳丽三千人,坐拥万里江山傲视天下的拓跋鸿,竟然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成了一个肮脏临世的孽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他得到皇位也不是理所应当了,失去皇位更不是理所应当了,因为他压根儿就不该存在。曾经将他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