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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你不陪我一起吃吗?”这可是最后一顿饭呢,到了阴曹地府,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待遇。
“我看着你吃。”他从袖中取出丝帕给她按了按唇角,“彦芷……不要忘记我。”
“我怎么会忘记你?”她的笑中含了三分苦涩,却仍是清甜甘冽,纤细的手指扣住他宽厚温暖的手指,“阿七,若是有下辈子,你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多的侍妾?那样,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好,我答应你,若有来世,我只做你一个人的阿七。”
说着,他将她扯进怀中拥住,眼泪却簌簌滚落下来,心湖中波澜激荡,周身的血脉也因她而澎湃剧痛,原来,情到深处,竟可以如此痛彻心扉。
彦芷也黯然落泪,为什么竟忽然不想死?为什么竟如此贪恋这温暖的怀抱?为什么在活着时,不好好珍惜他的宠怜?为什么上天要让他成为她杀父仇人的兄弟?
“阿七,你要幸福。”
“嗯,我会幸福的。”他擦干泪,不让她发现他的脆弱,“快吃吧,吃的饱饱的。”
“嗯。”她又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眼泪都落进碗里。
半个时辰后,她沉睡过去,无声无息,身体渐渐失去温热。
牢头进来,带着仵作查验尸体。
片刻后,仵作在罪犯记录册上登记了死状便去刑部复命。
拓跋祺从饭盒的最下面取出两套衣服,让牢头端来一盆水,他亲手帮她梳洗换装,打扮的漂漂亮亮。
王府的护卫适时将棺材抬进来,他抱着她轻轻放进棺材内,手指轻抚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那粉色锦衣将她映衬地鹅蛋脸红润嫣然,仿若还活着。
“彦芷,若有来世,我们不要再相遇,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他袍袖一抬,棺盖轰然阖上。“起驾出宫。”
“陛下驾到!”大牢外一声通传,让刚刚抬起的棺材砰然放下。
拓跋鸿再两个太监的搀扶下迈进来,他重伤未愈,脸色仍显苍白,他愠怒看着拓跋祺,“朕要她死!”其实,他想来见彦芷最后一面,那个女人胆大包天,竟然借着吻他来刺杀他?!这口恶气,他咽不下。
“她死了。”
“死了?!”拓跋鸿不可置信地看着棺材,他甩开两个太监,吃力地将棺盖推开,他怔愣恍然一笑,死了,竟也美得如此一尘不染。
他伸手去探彦芷的鼻息,被指尖空白的触感惊的愕然,“她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朕该放心了。”她的发簪没有刺在心上,可是,他的心好痛。
“皇兄,臣弟要带她出去安葬了。”
良久,拓跋鸿才听到自己悲恸沙哑的声音,“……去吧。”
棺盖再次阖上,棺材被抬起,一行人经过拓跋鸿,缓缓移出大牢,走出一道道宫门,又走出城门。
远远的,柔王妃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一幕,胜利扬起唇角,“哼哼,瞧瞧吧,衣着光鲜的竖着入宫,却被棺木加身的横着抬出来,想和我抢男人,下辈子她都不配!”
柔王妃一直尾随着拓跋祺进入王府,却见拓跋祺并没有急着将彦芷下葬,而是,把棺材抬进了厅堂内。
她忙冲进来,“王爷,抬个死人在厅堂内可不吉利,还是早点下葬吧!”
拓跋祺坐在王座上,接过管家福添递上的茶,轻抿了一口,这才看向柔王妃,“柔儿,你穿的如此漂亮,刚才是出门了吧?”
“呃……呵呵……是呀。”柔王妃干笑两声,讨好地坐到他身边来,“我去前街给王爷订做了新王袍。”
“是么?”拓跋祺冷哼一笑,“为何我听赵德安身边的人说,是有人给赵德安送信,说彦芷在重阳节那天会入宫呢?”
“王爷是怀疑我做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王要迎娶王妃了,你和雅儿都离开吧,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本王养了你们这些年,也给了你们不少银子。”
要赶她走?柔王妃俏脸顿时沉下来,“王爷,您不能这样绝情呀,妾身陪伴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本王从没有要求你陪伴,是你们甘愿留在府中的,现在,我们已经两不相欠。若你和雅儿不走,太后下了懿旨只会赐死,或许,你乐得给彦芷陪葬吧?”
“我……”柔王妃慌忙跪下来,“王爷开恩,我不想离开,就让我留在王爷身边做个丫头吧!我愿当牛做马,侍奉王爷一辈子。”
第074章 阿七 后会无期
柔王妃哭得凄厉,这几年她头顶兰王妃的羞辱,脚踏雅夫人和端王妃的怒气,活得着实委屈,眼见着除掉彦芷,望穿秋水似的盼到了好日子,却没想到,竟又遇上王爷选妃,真是老天无眼呐!
“王爷,您就可怜可怜妾身吧,妾身除了王爷什么都没有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年你的兄长叔伯打着本王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了不少,你的手上也宽裕的很,就算你的家人对你不管不顾了,你置办一处宅子,买上几亩田地也会过的舒舒服服。”拓跋祺拂开她揪在衣服上的手,“你若给本王当牛做马,也只是给本王添堵,想活的话,马上离开!”
“王爷,您果真如此绝情?”
拓跋祺怒声咆哮,“本王若真的绝情,早在彦芷出现的那天便将你们轰出王府了!”
柔王妃从没有见拓跋祺这样怒过,平时他就算不说话,也只是冰冰冷冷,唇角挂着三分邪笑,可现在……彦芷死了,她赢了,可她笑不出来,在他心里,唯有死去的彦芷才是最重要的。
她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既然王爷心意已决,妾身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妾身离开便是了。”
拓跋祺松一口气,柔王妃刚走,护卫便进来通传,“王爷,凌风公子的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他说,即刻启程,不便再叨扰王爷。”
“随他便。”拓跋祺起身,伸手抚摸过棺木,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堂,心却如刀绞般剧痛。
从今往后,他再也吃不到彦芷亲手做的糕点。
从今往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一尘不染的笑。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踩着鼻子上脸地挑衅他的耐心……
棺木刚抬到大门口,一个人却大哭着扑在了棺材上。
“我的好女儿呀,你死的好惨,你死的好惨呐!”
拓跋祺在回廊上听着那声音却格外陌生,他不解的走出去,也见凌风正愣着。
“这位老伯,您是不是认错了棺木?这里面的姑娘名叫彦芷,不是你家女儿。”
拓跋祺耐心说着,想将他扶开,那位老伯却越是眼泪鼻涕横流,现在正是演戏的好时候,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此时哭的到不到位了。
“我的好女儿呀,我的芷儿,你死的好惨呐……你让为父往后可怎么活呀……”
凌风凝眉,不知该如何安慰。在山上,彦芷的人缘是出奇的差,可没想到在这京城内竟然无人不为她的死伤心难过,王府中的那些丫头婆子们更是哭得伤心难过……
拓跋祺见老伯哭得如此伤心,又不禁有些难过,“老伯,难道你认识彦芷?”
“……王爷,我是彦芷的义父,我是前街陆氏糕点铺子的陆康呀!”
拓跋祺这才明白陆康真正的目的,他也并没有说破,毕竟,也多亏了有陆康教授彦芷厨艺,才让她做了那么多让他难忘的美味佳肴。
“原来是陆老伯!可是,彦芷从没有对本王说过,你是她的义父,每次说起你,她都叫你陆叔。”
“是么?原来彦芷没有告诉王爷认了老夫做义父的事。”
拓跋祺对跟出大门的福添命令,“福添,拿二百两银子给陆康。”说完,他又拍了拍陆康的肩,“陆叔不必太难过了,让彦芷安歇吧。”
说完,他对凌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带彦芷上路。
凌风看了眼陆康,本是安在剑鞘上的手这才移开,他策马喊了声驾,马车疾驰而去。
从这一天开始,七王殿下选妃的事宜拉开帷幕,进行的如火如荼。
彦芷醒来时,看到熟悉的床帐,听到熟悉的鸟鸣,嗅到了熟悉的林木清香,还有竹林哗哗的鸣响……她没有死,也不是在天堂,这已经是在暗影门的彦芷轩——她寂寞悠然的小院。
她伸了个懒腰,却觉得饥肠辘辘,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眼睛也因为过多的睡眠有些肿胀,她的心也似微微有些肿胀,隐隐作痛。
阿七还是救了她,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将她从皇宫大牢里把她救出来的,他有没有引火上身?他有没有被太后和皇帝指责?他是不是过的很痛苦?
一想到这些,彦芷便眼泪潸然,原来,离开之后,才发现这样的在乎。
他们终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相遇。
她明明就还记得他怀中的龙涎香之气,她还记得他站在牢狱中,身着褐色锦袍,宽袖收腰,玉树临风,俊朗不凡,闭上眼睛,他就像是站在心底。
“怎么哭了?”一个温婉如水的声音突然响起。
彦芷讶异抬眸,晶莹的泪都洒在睫毛上,视线里是一个倾城的妇人,发髻用玉簪绾着,髻前是串珠的金步摇,随着举动在额畔微微晃动,一侧还点缀碧色绢花,典雅脱俗,那张脸更是艳若芙蓉初绽,而身上也是碧荷色曳地长裙,婀娜有致。
“你是……”彦芷心底闪过一丝怀疑,她下了床仔细打量她,赫然想起与阿七一起被困在师父的密室中时看到的那幅画——梁素蓉。“你……你是我的娘亲?”
梁素蓉慈爱微笑,眼泪却夺眶而出,“你认识我?你竟然叫我娘亲。”
她等这一声娘亲,整整等了十五年。当年为了让冷狄秋和女儿活下来,她不得不选择离开,有多少次,当她看到别人的孩子承欢父母膝下时,便想起自己的女儿……想不到,这一日,竟能美梦成真。
“你真的是我娘亲?”彦芷欣喜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娘亲,你好美好美,比师父挂在密室里的那幅画美多了。”
冷狄秋威严的声音在寝室门口传来,“你这丫头怎么知道为师的密室里挂了一幅你娘亲的画像?”那可是他的秘密,而且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呃……师父?”彦芷忙跪下来,“徒儿也是不小心看到的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徒儿这次把。”
说着,她兀自起身,调皮地环住梁素蓉的肩,“我现在有娘亲喽,师父若是再打我骂我,娘亲会给我撑腰!”
冷狄秋嗔怒一笑,无奈地对梁素蓉抱怨,“素蓉你瞧瞧你的好女儿,本事没学到,倒是会耍赖偷懒。”
第Ⅱ卷 赐婚 狐狸美人
第075章 蜕变 冷情
梁素蓉看着他们师徒两人如此亲昵,也不禁欣慰。
她更感动的是,冷狄秋明知彦芷是夏侯康的女儿还如此对她疼爱有佳,此生遇到这样的男人,她已经死而无憾。
“狄秋,你也不要太责怪彦芷,她刚刚醒来,没有被我吓到已经算是万幸。”
冷狄秋威严骇笑,“哈,你能吓到她?上次我把她关进兽场,她还给猛虎接生呢。更有趣的是,她还从墙壁上挖了个洞,上山打猎,帮猛虎抚养两个小虎崽。”
“猛虎?!”梁素蓉脸色微变,“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她关进兽场?我听山上的人都议论说彦芷是不洁净的人,只怕是没几个人期盼她活过来,想不到你也竟这样对她?”亏她刚才对他心存感激,看样子,他对彦芷并没有尽心。
冷狄秋自知自己说漏了嘴,只能寒暄安慰,“我也是被这丫头气坏了,教了她这么久,琴棋书画学艺不精,武功竟还比不上后院打杂的罗嫂,暗影门里的苍蝇蚊子见了她都失望摇头!好在这鬼丫头是阎王爷的干女儿,就算克死了别人,也克不死自己……”
彦芷撇嘴瞠目,对于师父的长吁短叹,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梁素蓉听着却有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