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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临,人命关天,她们可是你的情人。你如此贪恋我,会让她们不能瞑目的。”
彦芷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上,他意犹未尽地贪恋了最后一吻,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失控到如此地步,但他不想让彦芷看到自己绝情的一面,只得忍下欲火,披上袍子赶去。
帐篷里的士兵正在验尸,见纳耶晟临进来,他忙跪下来。
“启禀将军,人是昨晚被杀的,三个丫鬟都被斩断了咽喉。帐篷外并没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昨晚,除了这三个丫鬟进来过之外,便是罕丽。”
“罕丽,好,她果真下得了手!”
正好,他一直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几个丫鬟呢,她倒是出手够快的!“埋了吧。”
“是。”
“启程,不准罕丽再坐马车!”
“是!”
马车空出来,重新收拾过,那些丫鬟的衣装被褥都随着她们的尸体被埋进了沙子里。
车厢内还铺了柔软的毛毯,纳耶晟临拥着彦芷坐在里面,像是刚刚吃饱的狮子,慵懒的打着盹。
“晟临,罕丽呢?她不是没死吗?”
“嗯,她在车后面。”
“车后面?”彦芷掀开车窗的帘子,探出头,发现罕丽被绑着双手拖在车后,她身上的衣装已经满是沙子,本是整齐的发髻也乱蓬蓬的,双唇干裂的发白,脸被日头晒的通红。
彦芷挑眉冷笑,罪有应得。她缩进车里,乐悠悠地枕在纳耶晟林的手臂上,试探说道,“晟临,你这样对你的宝贝情人,可不太好吧。”
“小妖精,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现在是高兴疯了吧!”
纳耶晟临不是没有打听过,昨晚那三个丫鬟挑衅罕丽,其实是被彦芷挑拨离间。这鬼丫头做了坏事,还古灵精怪地如同没事人似的,平时真是小瞧她了。
“怎么又换小妖精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上次可是叫人家傻丫头来着!”
“呵,还记仇呢!”
“当然,我还有仇必报哩!”彦芷调皮一笑,卯着他的痒处一阵狂袭。
纳耶晟临哪里料到她竟如此大胆,敢搔他的痒,他生平最怕痒,根本无力招架,“哈哈哈……你这鬼丫头,看本将军怎么收拾你……”
安邺城笼罩在黄昏中,恢弘富丽,灰白的城门前雕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煞是威严慑人。
守卫森严,城门大开,一辆马车和几百名士兵正等在城门口,迎接纳耶晟临的到来,不妙的是,马车旁还有一辆空囚车。
当纳耶晟临的马车还有十几丈时,远远的停下来。
坐在车辕上驾车的士兵说道,“将军,是老夫人来接您了。”
“老夫人?!”在车厢里拥着彦芷的纳耶晟临忙起身穿上铠甲,“彦芷,你穿好衣服,跟我出去见我娘亲!”
“你娘亲?”他去见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拉上她?“我有必要见你娘亲吗?”
“以后你要嫁给我,自然是要见未来的婆婆啊!”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好吧。”彦芷不情愿地穿好衣服,绾好发髻,跟着纳耶晟临下马车。
她见他脚步匆忙,额头上还有些冷汗,忍不住说道,“晟临,你怎么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她是你娘亲,又不是老虎狮子。”
纳耶晟临又整了整头上的头盔,“我娘亲的脾气不好,她平时可是不出城来接我的,现在出来接我,定然是有什么重要原因,稍后说话小心点。”
“哦,我知道了。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娘亲?”
“叫纳耶夫人。”
“纳耶夫人。”彦芷尝试着念叨。
说话间,已经到了马车前,纳耶晟临恭谨地单膝跪在车前,彦芷也跟着跪在他身边。
“临儿拜见母亲。”
车帘被车旁的丫鬟掀开,“老夫人,将军和彦芷姑娘已经到了。”
彦芷不解,怎么她才刚到,这丫鬟就知道她叫彦芷了?
她抬眸,却并没有看清车厢里的老夫人,车里面黑洞洞的,她只听到一个中年女人严苛的声音传来,“来人呐,将这个狐狸精给我塞进囚车里。”
两个士兵冲上来便要押住彦芷,她这才明白,老夫人口中的“狐狸精”指的正是她。她来不及多想,迅速起身,踢开两个士兵。
纳耶晟临忙挡在彦芷面前,“娘亲,您这是为什么呀?您与彦芷素未谋面,也与她无冤无仇,怎么要把她塞进囚车里?”
“哼,看样子你的魂儿都已经被他勾走了!你可知道她挑拨离间,弄得三个丫鬟惨死?罕丽可是被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她写信告诉我,彦芷是鬼节出生的不祥之人,她半路上还带着你的画像,定然是狐狸精转世,特意来勾你的魂的!”
那老夫人在车里说着,再次命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狐狸精拖去法场烧死?”
“娘亲,您不能这么做,彦芷是我的女人!”纳耶晟临气急辩驳,“彦芷之所以带着我的画像,是因为她知道姜燃要杀我,才不顾危险穿越沙漠来给我通风报信的,我们两情相悦,娘亲若是执意要烧死他,临儿也只能舍命陪她下黄泉!”
纳耶夫人这才从车厢里出来,她搭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一身暗金色的锦袍,头上带着高高的牛角头饰,七彩的玛瑙穿成的项链垂在胸前,整个风韵犹存的身躯上珠光宝气,耀目辉辉。当然,最慑人的还是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看上去像是要吸食人血才过瘾似的。
她站在纳耶晟临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看样子,她是真的把你的魂儿勾走了,竟然让你不顾为娘对你的生育之恩,妄自断送性命?!”
彦芷正要反抗,却猝不及防,胸口被击中一掌——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凌厉严苛的纳耶夫人。任谁都想不到,这个老女人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第115章 腹黑守护神
彦芷胸口剧痛,窒息地喘不上气,冲上来十几个士兵将她团团围住,随即她被加起来塞进了囚车里。
“晟临,救我……晟临……”彦芷怀疑自己的肋骨已经被那个老女人击碎,痛得离谱。
不过,这一掌,她迟早要还回去,而且,她会亲手杀了这个该死的老女人!
纳耶晟临一路跟着囚车握住她的手,“彦芷放心,我会求娘亲放过你的,等着我……别怕,没有本将军的允许,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晟临……”彦芷觉得自己喝的水还是不够多,她已经声嘶力竭。苍天无眼,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这得来不易的缘分却又被人毁掉?
囚车被人带到了安邺城的法场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没有水,没有吃的,只有围着她指指点点的路人,一个个都叫她狐狸精,叫她鬼胎,叫她阎王的贱种。
还有小孩子拿着鸡蛋和菜梗砸她,这是她平生受到的最大的屈辱,相较于先前在暗影门被师兄师姐们骂作鬼丫头,真如同坠入了炼狱。
她告诫自己要倚在囚车上睡一会儿,好积蓄力量可以逃走,但是她睡不着。泪早就干涸,想哭也哭不出来,她好思念在东昭王朝的娘亲,因此,她决不能屈服于眼前的这点磨难。
临近黎明,大概已经寅时,有个人走过来,用剑劈断了锁链,打开囚车的门,将半是昏迷的她轻轻的拖出来。
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却是阿七俊逸迫人的脸,他清寒的气息像是一道泉,灌入她的心底。虽然借着月光看不太清楚,但她十分确定,面前的就是阿七!
“彦芷,芷儿……”
这声音好熟悉,真的是阿七,“咳咳……水……”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阿七,我好想你……想你……我爱你!”说完,她的手臂从他的衣袖上垂落,但是,她的心却从没有这样确定过,她只能爱阿七,再也没有能力爱别人。
“彦芷,撑住!彦芷……别闭上眼睛!”他千辛万苦的穿越沙漠,可不是来见证她离开人世的。
他抱着她沿着街道飞奔,抵达居住的客栈,他直接飞身上了客栈小楼的三楼,将她放在床榻上,忙倒了一杯水给她灌下去,“彦芷,彦芷……”他捏住她的脉搏探了探,却发现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都怪我,我不该让姜燃指定你来这里,彦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可是彦芷听不到他的忏悔,也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被他算计了。
他将她扶坐起来,忙运功帮她疗伤。
刚一运功,彦芷便“噗——”一口血喷在床帐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给她灌输了内力疗伤却只害得她吐血?他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他的内力不但无济于事,反而让她内伤加重。
他忙扯开她身上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势,却发现一个红彤彤的掌印像是烙在皮肤上似的,触目惊心,掌印下的血脉、肌理看的异常清晰,彦芷也奄奄一息。
拓跋祺焦躁地踢倒床前的矮几,他从没有这样无助过,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在东昭王朝鲜少碰到敌手,在这里却遇上了最厉害的一个。
彦芷的内伤是因为中了纳耶夫人的一掌,那么她一定有化解这种掌力的解药……对,可以去找纳耶晟临。
可惜的是,当拓跋祺连夜赶到纳耶将军府时,纳耶晟临却以不便见客为名,被囚禁于他自己居住的阁楼内,而且房门外有近三百名护卫守着,纳耶晟临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拓跋祺本是想硬闯,没想到纳耶夫人竟然亲自出来阻止。
“纳耶夫人应该十分清楚,本王是东昭王朝的七王爷,奉我陛下之命,前来与纳耶将军商讨要事,纳耶夫人不会为了一己私欲,阻止两国要事吧?!”
纳耶夫人也不好说别的,只得命令众人让出一条通道。
“放七王爷进去。”在拓跋祺走上阁楼台阶之后,她又忍不住问,“拓跋祺,你打算谈多久?”
“一炷香的时辰,放心,本王不会耽搁纳耶夫人教育儿子的!”拓跋祺冷笑讥讽,“堂堂纳耶将军在家中被母亲管束到如此地步,的确是招人笑柄,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若是老夫人不想自己的儿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干脆你也替他生儿育女得了!”
纳耶夫人顿时气得脸色涨红,没想到拓跋祺竟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七王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注意分寸!”
拓跋祺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反正找纳耶晟临要解药还得从这老太婆手上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老太婆手上取。
“罚酒?不管什么酒,本王都喜欢喝!”他优雅抚了抚身上的袍子,“纳耶夫人,实话给你说了吧,彦芷是我东昭王朝的子民,她之所以传话给纳耶晟临说姜燃要杀他,也是奉了本王的命令,你打伤了本王的人,这笔帐本王该怎么与你算?”
纳耶夫人哑口无言,的确,她只凭罕丽的飞鸽传书,是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可是,命令已经下了,而且她也打伤了彦芷,若是就这样放过她,不正说明自己大错特错?
“你该不会想要本王回朝搬兵,来攻打你们西斡汗国吧?”拓跋祺揶揄地抬高音量,对众人说道,“你们看看哈,这就是你们尊敬的纳耶夫人,为了阻止自己的儿子和他的救命恩人双宿双栖,竟然祸国殃民,简直是西斡汗国的奇耻大辱!你们还遵从这个女人的命令做什么?还不把你们的大将军放出来?”
一群士兵交头接耳,看门的两个忙取出钥匙,打开阁楼的门。
纳耶晟临走出来,对拓跋祺感激一笑,但是,他却不得不先把解药哄到手,“母亲,既然是一场误会,就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误会……纳耶夫人忙陪笑道,“是,是,误会,误会一场!呵呵……都怪我糊涂,误听了罕丽的话,才误会了彦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