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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客栈,又重归了寂静。只是这天,已经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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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最里一间房中,冷渺清刚推门进去,便见到了那个趴在桌上的淡青身影。
那是白秋烁。
他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开门声,本来趴在桌上脸埋在双臂中看不清表情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门口踏着晨光而来的冷渺清就是一句哀怨的话语。
“你到哪里去了……”
“呃……”一大清早被人这么哀怨地看着还真是不习惯,特别是,那黑眸中的依赖与欣喜,让她措手不及。
“我……我去拿早餐了。”冷渺清第一次结巴起来,不知该如何去回应那突如其来的怪异的感情。
这是她走到了二楼又折回厨房找到的吃的,本想带回房间当早餐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她清早离去的理由。
“渺……渺清……这是给我的?”白秋烁不可遏制地激动起来,冷渺清这一块寒冰,居然有了融化的时候,特别,还是为他!
听到这儿,冷渺清要是再不反应过来,那她这一年的冷淡漠然的性子也就白练了。当即收起那一点点的呆愣,恢复到平常的神色道:“不是。”
不是!
不是……
从天堂掉到人间的感觉是什么,白秋烁可算感觉到了,亏他一大清早想来叫着她去看晨光下的阜罗边防最特别的城门的,现在倒好,不但没叫成,一颗小心脏还被抛来抛去,飞上飞下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早就不该对冷渺清抱以希望的!这块寒冰,那是一天半月能够融化的!
“哦。”好在白秋烁接受能力挺强,不一会便收起了那副哀怨的小女儿姿态,重新成为那能迷倒众生的白秋烁秋少爷。
径自在桌边坐下,不管那个坐在她边上的家伙,冷渺清给自己倒了杯水便开始吃起了早餐。
“渺清,你去哪儿了?”白秋烁自来熟地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拿起一块点心就塞到了嘴里,鼓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道。
睨了眼那个边说边嚼导致噎住了的人,道:“楼下。”
“呼”喝了几口水终于缓过来的白秋烁拍着胸脯道:“我知道你下楼了,所以问你干嘛去了嘛。”
看了眼那个笑着盯着他的人,半晌,冷渺清道:“你似乎现在都不像个杀手了,话那么多,还那么多笑。”
没想到冷渺清半天居然来了句那样的话,白秋烁一愣之余,重新笑开道:“这不是渺清的功劳么?况且我现在,不是杀手夜鹰,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没必要对自己那么束缚。”
“你倒看得开。”冷渺清倒了杯开水,泡了杯清茶,淡淡道。
她的功劳么?未必吧。她只是救了那个人而已。普通的人?也不一定吧。他那组织的人知道他还在世会放过他么?以他的功夫,足以对那个组织进行覆灭般的反咬,他会那么宽容地就让这一切过去么?
听闻冷渺清那句淡淡的话语,白秋烁笑了笑。
他有心放下仇恨,不想再添杀戮,可组织的人会放过他么?在他出谷之时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依旧在世,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可是这样,他却连累了渺清。这个清淡如水的人儿,不该染上温热腥臭的血。
“吃点早餐,把你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红霜山庄的人会来叫我们。”冷渺清收起思绪,对白秋烁道。
她现在,好像话多了。
“红霜山庄?!渺清,你……”白秋烁一听,惊奇道。
原本只是陌路的两个人,枫公子欧泽睿的一贯的慷慨大方却给了他们结交的机会。可那时她不是很冷淡么,怎么现在却要跟着一起走了呢?
“谈了谈。”似乎看出白秋烁的疑惑,冷渺清淡淡地甩下一句,不再多做解释。
她本来,就不需要解释。
“哦。”白秋烁看出冷渺清已不想再和他说什么,抿了抿嘴,道:“那我去收拾。”
冷渺清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白秋烁深望了那个坐在桌边的素白身影一眼,低头,走出了门。
他早知道她独来独往的不是么,他早知道她不喜欢讲话不是么,他早知道她做事根本就不会解释不是么?!可为什么,他却那么难受,胸口像叠了块巨石,压得他呼吸不过来。
这个清冷淡漠的人,他想把她藏起来!
可是,现在却不能!他没那个实力,没那个本事,没那个理由,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白秋烁走出门好一会儿,冷渺清都那么安静地坐在桌旁,眼神却无焦距地落在那还在塌上呼呼大睡的白虎周围,找不到聚点。
她变了。
变得开始多话,开始笑,开始调侃人,开始慢慢会惦记一个人。
但她好像又没有变。一年前的自己,爱笑,会安慰人,会讲笑话,会护着那可爱的小素,惦着那些受伤的勇士。
她本该,便是这样的人吧?
只是那亡国的伤痛,掩盖了那纯真的性子,待到现在春暖花开,冰雪溶解,才重新露出些苗子来。
只是,这样好么?
那时在牢中,她不需要担心与人交际,不需要学会勾心斗角,不需要揣摩别人心理,她甚至,只需要全心地对待那些勇士就可以了。
虽然爷爷那时在谷中教了许多,但有一句话她终是记得的。
“小丫头,当你觉得与人相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时,你只需要如水一般淡然,那淡淡的笑容便可拒人于千里外,而你,只需用心感受每个人的诚意便可以了。”
爷爷啊爷爷,你似乎忘记教渺儿一件事了。
你忘了教渺儿怎样去对待那突如其来的如火般热烈的感情。
你忘了教渺儿,如何去爱。
第六章 马车探
跟随着欧泽睿一起走的最大好处就是——省心。不必为了进城而被搜查,不必为了掩藏小虎而费心费神,不必为了住在客栈而想法子赚钱,更加不必为了没线索而担心急躁。
欧泽睿的马车很大,足够小虎在里面打两个滚了,白秋烁和冷渺清坐在一边,欧泽睿和芦枫坐在另一边,小虎就理所当然地睡在了当中。赶车的,当然是宁枫了。
从城门到红霜山庄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这个城名为晓丠(qiu),位于阜罗国最西北部与间绝森林相靠的地方,而红霜山庄,则在这个城的中北部,晓丠繁华地带以北一些。
一路上,冷渺清在车内闭目养神,手脚自然地放着,看不出一丝拘谨;白秋烁则双手抱胸,抱着他那裹得严严实实的新月银钩,现在这时候,他还是少暴露些为好;小虎么,自然而然的趴在车中间,大头靠在冷渺清的脚背上,微眯着眼,睡的好不惬意;欧泽睿则噙着他那一贯的温笑,也微眯着眼,但会不时地大量着对面两个人和地上的小虎。
相较那四人的安静,车中另一个人就显得活跃异常了。
而自上车开始,芦枫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冷渺清。他想不通,这个一看就知道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的人,小爹爹怎么会同意带她一起回庄的?!看脸蛋,灵气逼人,哪有那勾人的狐媚样;看气场,冷冷清清,柔柔弱弱,也没那逼着人的气势;看口才,虽然只在那日傍晚听到她和小爹爹的几句对话,但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再加上小爹爹是全天下有名的政客,说一个牙尖嘴利那还真是名副其实,要说她能说过小爹爹,他还真不信。
所以,只剩下一个笨办法——问。
“喂,女人,我小爹爹怎么会同意你跟我们回庄的?”芦枫看着那个闭着眼的人儿道。
这一句话问出来,白秋烁也拉长了耳朵,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呢。
冷渺清不答,只是睁开黑眸,望了望那故作大人皱着眉头的男孩子,又低头去挪开小虎那沉重的大头了。
她的脚都麻了,这小虎,小时候的习惯真改不了了。
“你居然无视我!”芦枫有些微怒,声音大了些。这一声,却不想把小虎给彻底吵醒了,猛地抬起头来,紫罗兰色的眼睛直盯着芦枫,那眼中蕴藏的怒意毫不遮掩地散发开来。
它可不允许有谁对着渺清这么大叫。
“啊!”显然是被小虎这一下怒瞪给吓到了,要说芦枫现在也才十五,只才行过束发之礼,虽然跟着欧泽睿走南闯北也有三年,但毕竟还是个孩童,见着这虽只一岁多但已长成个庞然大物的小虎,固然还是有几分惧怕的。
“芦枫。”欧泽睿温和开口,口气中却含着些许的愠怒。
“小爹爹!”芦枫先是被小虎吓了一下,后又被欧泽睿一凶,顿时就委屈下来,也不知自己是在说什么了:“小爹爹,这女人从哪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就把她带回去了!她是不是另有目的还难说呢!”
“芦枫!”欧泽睿声音也高了起来,在严厉地呵斥之后又对冷渺清道:“他还小,不懂事,别介意。”
“小爹爹!这女人恐怕还没我大呢!”这下芦枫不乐意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小”,他以已经不小了,他都行过束发之礼了!可现下这红霜山庄里面,谁谁都比他大,老被人当小孩子说,他可不乐意了!现下看到冷渺清,直觉性地就把她当做比自己小的了,完全没有把她和她那冷淡但处变不惊的性子联系起来。以致后来,总被人拿这个当一个话头来说,到最后,居然就成了山庄中他的软肋。
“没记错的话,你才十五吧?”许久不说话的冷渺清突然开口道,那柔柔淡淡的声音仿佛清晨的薄雾一般,听着居然要散去。
“对啊!我已经行过束发之礼了!”芦枫大声道。
“我十六。”从冷渺清口中淡淡然飘出这三个字,整个车厢一下子便寂静了下来。
冷渺清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表情能变换得那么精彩。
先是炫耀似的满脸放光,随后慢慢委下来,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再然后便是纠结万分地左看右看,嘴唇抿了又松松了又抿,脑袋晃过来又转过去,最后则双目一瞪,朝着冷渺清就憋出一句话:
“你骗人!”
“噗呲——哈哈哈……”看了半天好戏的白秋烁还期待着这孩子纠结了半天会说出什么来,却没想到,憋出了那么一句话,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只好笑笑了。
“呵呵……”就连一旁的欧泽睿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孩子,很久没这么吃瘪了,现下带着冷渺清回庄,倒是做了件很对的事。
不过,冷渺清只有十六岁,这倒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看她对一切都冷冷淡淡,疏疏离离的,虽从外貌看来她年纪并不大,但却没想到才只有十六岁。那十六岁的身躯里散发出来的令人震慑的气息和那看淡世间一切事物的淡然眼光,怕是他们,都还缺乏着的吧。
“小爹爹,你居然还笑!”一听到身旁人的轻笑,芦枫也不顾对面那个家伙放肆的笑声了,直接就小嘴一撅,揪着欧泽睿那藏青镶金线的衣袖便摇晃撒娇了起来。
“好,好,我不笑,呵呵。”欧泽睿拍拍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依旧眼含笑意道。
“哪有!您还是在笑!”芦枫一见欧泽睿居然一边说那样的话一边还在笑,不由小性子一来,哼了一声便钻出了马车,去前座陪着宁枫了。
“小孩子脾气,不要见怪。”欧泽睿向冷渺清抱拳道。这孩子,那脾气还得好好管管。
冷渺清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关系。自始至终,她都云淡风轻地坐着,没露一丝笑意也没一丝愠怒,就仿佛一潭平如镜面的水。
“不过渺清,你说你只有十六,我还真是不信。”白秋烁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