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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潇潇,这世界已经不容许我们再天真,别拿无知当有趣,你也是有家要养的人,怎么补救,你自己看着办。”
“补救?难道要我把自己脱光光躺倒他的床上去吗?经理,你给我多少钱我就干多少钱的活。”潇潇有点抓狂,“经理,女人也是人,不是你赚钱或者向上爬的工具,我打这份工不只是为了赚钱,我也想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认同感,让我在这个世上有一席之地,活得有价值。”
在公司里谁都知道倪潇潇向来逆来顺受,而今天却变得异常暴躁,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脑中快速闪过林朔的冷笑,从头凉到脚,她确定自己不是生理期,而是心理期来了。
林朔,林朔,为什么总是林朔。
门外响起掌声,潇潇惊觉地回头去看,林朔斜靠着门框,不紧不慢地拍着手掌,似笑非笑。
、第十七章 为你欢呼
“请问您是……”黄经理绕过办公桌,仔细打量着门外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心里的算盘打得连潇潇都能听到。
林朔直起身子,随手掏出名片递给黄经理,黄经理忙着低头看,这空挡林朔正好把目光重新投到潇潇身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来是林总,失敬失敬。”黄经理殷勤地伸出手,林朔却早已把双手插进裤兜里,装作不明白黄经理的用意,迟迟没有表示。就在黄经理快要放弃的时候,林朔终于不疾不徐地伸出手。潇潇不由松了口气,趁着黄经理高兴,匆匆告退。
“潇潇。”出门就听见有人叫她,那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妮娜,她十分诧异,最然同在一个公司,和妮娜却是在昨晚才有交集。
妮娜微微一笑,昨晚绚烂的灯光衬得她太过妖冶艳丽,今天看起来倒是更舒服。潇潇和善地问:“有事吗?”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要不是有人先我一步鼓掌,兴许现在就是我为你欢呼了。”
“嗯?”
妮娜显出忧愁的神态,望了望黄经理的办公室,哂笑道:“上头拿他当业务骨干,可要不是有我们这帮姐妹帮他做马前卒,你以为他今天能这么风光?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妮娜忽然又笑起来,眼睛里全是羡慕,“别看你平时在公司闷声不响,今天倒是大大出了回风头,不过黄经理这人自诩大度,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还是小心点好。”
“多谢关心。”在公司里潇潇并没有什么朋友,妮娜的一番话让她得到些许慰藉。
“刚才那人是谁?”
“不认识。”潇潇这三个字说得极坦然,仿佛事先在心里排练过千百次,半点破绽也没有。叫上妮娜远离是非之地,想着至少能避一避,却在半小时后被黄经理的内线电话又叫到办公室,还没进去已经见黄经理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不多时,涂总从电梯里出来,黄经理迎上去,扭头吩咐潇潇弄水果进去。可她明明看见黄经理的秘书坐在桌子后面悠闲地上淘宝,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潇潇把切好的水果摆在桌上,黄经理似乎并不想放过她,指着林朔的杯子说:“没看见林总的杯子空了吗?”潇潇顿住身形,余光扫到林朔身上,他正和涂总亲热地话当年,涂总好像对他这个忘年交十分看重,连语气都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倒好茶放到林朔面前,林朔终于有了点反应,面带笑容说了声谢谢。潇潇自知当不起,现在的他是年轻有为,而自己只是跑腿小妹,都说十年是道槛,可她好像连四年都跨不过。
随侍在侧,他们聊的不外乎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潇潇从头至尾端着职业微笑,没有刻意在乎林朔的一举一动,只是觉得他和当年确实不太一样了,心里有点痒痒的。她快要把腿站直了,林朔看看表,说有事要先走,涂总起身送他到办公室门口,依依惜别,林朔忽然装成心血来潮的样子,非要潇潇送他下去,涂总和黄经理都撺掇起来,尽管知道他是故意的,终究还是得听命于人。
、第十八章 因为喜欢
“林总,您先请。”站在电梯外面,潇潇的语气很有礼貌,林朔也不假惺惺的推脱,大步跨进去,见她站着不动,问:“你不进来吗?”潇潇走进去,却站得很远,电梯门关上的一刻,她从门缝里看见黄经理类似于皮条客的笑容。她不想显得太刻意没话找话说:“刚才见涂总对你不错,他之前认识你?”
“不认识。”这可大大出乎潇潇的意料,林朔马上又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可他认识钱。”
直到送他上了车,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回到公司,涂总已经不见踪影,黄经理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和蔼了不少,潇潇并不吃惊,从林朔进来起,她就隐隐有种感觉,那感觉陌生又熟悉,甚至忍不住心头打颤,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突然出现,然后不问缘由地给她撑腰,宠溺到毫无原则可言。
“既然林总对你有兴趣,以后你多走动走动,算是将功补过。”黄经理说得道貌岸然,见她不表态,再次提点:“要是能拉到他的赞助,之前给别人什么提成,你也拿什么提成。”条件太过诱惑,潇潇不由心动,黄经理见势把从名片上抄下来的电话号码递给她,交代道:“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别使小性子。”
那号码根本是敷衍外人,潇潇一看就明白,林朔有专门的私人号码,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印到名片上去,暗暗在心里笑黄经理百密一疏,出门便把纸条随手塞进兜里。握着电话,‘小林子’的专属数字就在屏幕上,却犹豫着该不该打过去。
思忖良久,还是决定打一通,她在林朔眼中早就是个功利的女人,不在乎被多鄙视一次。
林朔怎么也没料到,潇潇竟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而且还是那个号码,忙伸手去接,却又萌生出作弄她的想法,满不在乎地把电话扔到副驾驶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无应答,请稍后再拨。”没有多失望,装好电话,也省得她费心设计对白了。
自从和林朔在快餐店‘偶遇’之后,潇潇就好像着魔一般,成天在心里自编自导许多情意绵绵的戏码,渐渐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某天走在路上,听见别人说起学校的新闻,有个男生在校门口被一帮讨债的混混给打了,场面如何如何惨烈,起初也没留意,当小包说起当事人是林朔的时候,潇潇再也坐不住了,可是林朔好像消失了,连小包都打听不到他受伤之后的去向,在那几天里,潇潇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茶饭不思。
再次捕捉到林朔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他像没事人一样在学校里该干嘛干嘛,潇潇反而越发心疼,忙不迭去找他。林朔见到她担心的样子吃了一惊,等她把一只印着可爱小猫的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不自然,她解释说:“这是我存的零花钱,你拿去还债吧。”
“我不需要别人同情。”
潇潇有点着急:“不是同情,真的不是!”
“那为什么要对我好?”
“因为我喜欢你。”潇潇这辈子是头一次对别人说这句话,显得十分生涩,却又字字透着真诚,她期待林朔也能体会到。然而林朔只是冷冷地笑了几声,毫不留情地问:“然后呢,我和你在一起,吵架再分开吗?既然经历那么多最后也只会成为陌路,为什么不接受现在?”
潇潇被问得哑口无言,在她的印象里,林朔虽然是个严格的面试官,可从不钻牛角尖;也不是消极的人,甚至还有点冷幽默,可今天的林朔似乎很不对劲,她完全不能理解笑点在哪里,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是开玩笑。没想到林朔会像课题论证一样拒绝自己,那么理智,理智到过分。潇潇觉得无地自容,慌慌张张逃离现场,也忘掉了那只盒子。
、第十九章 没爱过也是遗憾
事实上林朔的说法并不是毫无道理,潇潇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停在那里,现在会不会不一样,或许是吧,可在青春的年纪里没有被爱情滋润过,伤害过,是件多么值得遗憾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都没有联系过,黄经理有意无意问过几次进展,就在他快要发火的时候,陌生电话进来了,听声音才知道是林朔,果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约潇潇晚饭时间见面,黄经理站在边上听完整通电话,微笑变得饱含深意,对于潇潇要带上业务部同事的提议断然回绝了。
晚饭并不是他们俩的事,甚至无关公事,潇潇看见一桌子的熟人,华湄对着她目瞪口呆,忙拉着她往外走,嘴里还劝她赶紧离开。
“是林朔叫我来的。”
“什么!”华湄张大嘴巴,“潇潇,闹洞房那天我就怕你们会打起来,还有那个席旻棠的事,你认为林朔会那么大方?”
“可我是来谈工作的,况且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脸面的。”和华湄说起席旻棠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因为她知道,不管华湄听见什么,都会原原本本被林朔套出去,所以她不敢说太多。就像赌博,不确定对方手里有什么牌,坚决不会亮自己的底牌。
“林朔到了,你们……”曾子宇为难地看看潇潇:“要进来吗?”
“当然。”刚才被华湄拖出来太远,害她要转好几个弯才能进到包间,赫然见到对面林朔边上的美女正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自然又不是之前那位。此刻,她觉得林朔好像以前在官渡古镇见过的走马灯,总是有无数足以入画的女人围着他打转。其实她已经想不起前两位朔女郎的长相,当大家都半斤八两的时候,也就不显得谁十分出挑了。
华湄紧紧挨着潇潇,还握着她的手掌,生怕她会受打击。潇潇推开她的手,从包里拿出公司的简介和最近几个活动策划书,放在圆桌上,客套地说:“这是本公司的基本概况,请林总过目。”林朔从靠背上直起身子,旁边的女郎识趣地玩弄起自己的水晶指甲,林朔转动玻璃转盘,文件缓缓到了他手中,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马上又转回去给潇潇,极有风度地说:“我没有吃饭时间谈公事的嗜好。”她忽然发现自己被耍了,林朔的确没说过今晚要谈判,而她便显得如此急功近利。
菜上齐之后朔女郎嗲着声音跟服务员要白开水,华湄凑过来小声说:“这是见男春的惯用伎俩,待会一定要忍住。”见男春,潇潇觉得这个形容用得妙,如今林朔的品味就仅止于此了。只见朔女郎把已经很清淡的菜放进开水里涮了涮,才小心翼翼喂到嘴里,好像怕咬疼了菜,又好像怕弄花鲜艳的唇膏,很是做作。华湄见怪不怪地错开眼,潇潇惊讶了,女人要是讲究起来,真能急死旁人。
耐着性子吃饭,包间里除了朔女郎,谁都知道她和林朔的事情,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今晚林朔不怎么动筷子,潇潇倒是跟华湄喝得起劲,华湄不胜酒力,早就歪歪斜斜倒在曾子宇怀里。
、第二十章 一餐
横扫一眼周围的人,个个都假装醉生梦死,好像随时都能抽身离去以求自保。朔女郎拿起酒瓶,想要给林朔倒酒,林朔却把酒杯轻轻倒扣在桌上。看到这一幕,旁人自然明白他不想再喝,这种情况下便不会自讨没趣,唯独潇潇偏偏来了兴致,端着酒杯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来。应黄经理要求,她今晚穿了条粉色的连衣裙,嫩极了,犹如三月枝头上的杏花,撩人撩到骨头里。她伸长手臂直指他似笑非笑的脸,场面话说得很得体:“难得和林总共进晚餐,要是不敬您一杯就太过失礼。”他抬抬眼,点漆的眸子好像要冲破眼睑直接粘到她身上,那表情讳莫如深,在场的人不由替她担忧起来,却又想看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