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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如同何时何地,他死了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一样,他亦然,离的远并不能将女子们的面容看清晰,他也一眼就断定那个起舞《霓裳》,翩翩若跹的女子是我。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间武帝的眼中分明已生起了惊艳。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心,这一幕映现眼前的一刹那,他已骤然明白了她的意图,什么山盟海誓,什么伉俪情深那些都是诓人的假话,为了这一日,这一刻,她不知等待了多久,忍耐了多久,好个忍辱负重,云霓裳!掏心掏肺出一腔感情,得偿的竟是如此不堪的真相。感情被她恣意玩弄,他蒙在爱情的鼓里犹自不觉,他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明月,明月,你竟敢如此欺我骗我!随着她的身影渐近,面貌越来越清晰,恨怒都变的淡了,心像被活生生镂了一个洞,痛的无法呼吸,以至于认出她这么久,竟一直没意识到该生起阻止这一切的意念。竟是麻木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意识过来该做什么时,他已知晚了。他侧目看章武帝,那个先前还只是对她很是惊艳的章武帝,在看清她的相貌后,身体明显一阵颤动,以至于站立不稳,手扶住了石拱桥的栏杆才得以稳住踉跄的身体。章武帝俊朗的面容呈一种雕铜色,那是剧震颜色。见到她,章武帝的身体竟然会生起这样剧烈的震动。章武帝并非贪色之人,先前即便惊艳,也只是纯粹出于对美好事物的赏心悦目,过后就会抛之脑后,将她忘的一干二净,可他知道,章武帝的这反应代表着什么。
金属藏娇,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天天面对她,见惯了她的美貌,尤物般的身体,他都忘了她有多么地美,对于男人有多么大的杀伤力。甚至还少根筋地带她进宫,让章武帝看到她,他真是疏忽。他是真的、真的忘记了她的美貌,所以、所以留着臣相夫人的位置虚位以待,让章武帝为他和她赐婚,和她在一起,与她的美貌无关。就如同一个英俊的丈夫数十年如一日爱着自己的丑陋妻子,丈夫看不到妻子的丑陋,他也看不到她的美貌。可是他看不到,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到。譬如石拱桥上抽气的臣僚,亦譬如对美色淡然的章武帝也被她成功地蛊惑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章武帝震惊的俊颜上慢慢浮现出一种狂喜,那是宝物失而复得的狂喜,他也有过,他也经历过,死人谷绝处逢生,不仅意外找到了他家的宝藏,还生还了,再见到了她,再拥有了她,甚至她还‘因为感动,本就一直欣赏他的她再无法阻挡对他的情意’虽然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在当时,他确实是生起了和此刻章武帝一样的宝物失而复得的狂喜。从死人谷活着回来,不赶紧医治身上的伤势,倒是迫不急待地先云他钵可汗居住的行馆接了她回来……
看着章武帝脸上从先前到现在,一系列奇异的表情,他顿有所悟,疑窦如醍醐灌顶豁然明朗。
嚯,时间间隔的太久,她又被他彻彻底底地占有……至少身体上是这样的。他都忘记了,她曾经有那么一位情人。
章武帝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曾被保定章派人追杀过。太子殿下重伤逃亡之下,半途之踪。那次她赴往云州,替兄行商,恰巧从那条路上经过。还为此事与窦建魁起了纷争,幸好她赶来为她送行时从中斡旋;
恭迎太子回朝,臣相大人的他是在云州万安寺接到不知去哪里觅身养伤康复后的太子的,万安寺,就在她的长风山庄旁边;
最终汝阳王五十寿辰上,知道她有情人。假设那情人即是太子的话,亦与太子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时间段吻合。
现在想起来,章武帝与她的恋情是确确切切地事实了。以前是当真没把她的情人为谁联想到章武帝的身上。他有想过北皇漓,甚至是年幼的北皇缮,甚至是她二哥。就是没想到会是章武帝北皇晟。不过虽然没想到会是北皇晟,但人都有第六感,他的第六感尤其准确。他一直在做破坏北皇晟和她的感情的事。比如最初不告诉北皇晟,长风山庄的主人是她;比如塞给北皇晟一个皇后。
又比如,为了破坏她与心上人的感情,她去福家,他尾随跟踪过。
后来为了斩断她与心上人的联系,一气之下火烧福家,太子却为此小事亲自登门汝阳王府,向管辖那地域的汝阳王问隙;为了给汝阳王排忧解难,而保定帝又在追查太子与突厥联系的驿点,他借嫁祸,以福家为编排。本想在大火烧掉的福家做些伪证,以取信于保定帝,不想他事后前往福家,竟意外勘察出了好些与太子有关的线索。福家真是太子党的驿点,他误打误撞上了。事后,太子还怀疑起他的居心,若非如此,再加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他,太子背后搜刮汝阳王府的罪证,意欲铲除汝阳王这个政敌,灭掉整个汝阳王府时,他也不会见死不救,还替太子做那面子上灭掉汝阳王府的恶人。汝阳王事发,她第一次踏进他的臣相官邸来找他,他就告诉过她:他会仔细看看,这些折子列举的罪状有无疏漏。毕竟,他才是最了解汝阳王,最了解汝阳王府的那个人不是?倘真是他搜刮的汝阳王汝阳王府罪证,岂会有丝毫的漏洞?哼!
虽然那些奏章,自汝阳王为官以来,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的罪状,时间人物地点无不捏造得言辞凿凿,由不得人不信;近十年来,汝阳王的大小罪状,更是细枝末节,描绘的有声有色。可是了解汝阳王如他,还是轻易就找出了大大小小的漏子。她临踏出他官邸的书房时,他吟道:“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共赴‘巫山云雨’,是她不来的。
所以,汝阳王府满门抄斩,怪不到他头上。
所以,后来的每个日夜,共赴巫山云雨,也怪不了他。他以商量、两相情愿的方式邀请她,她嗤笑以鼻,那么,胁迫胁迫,又何妨?
南宫绝再看章武帝北皇晟,心情便变得很好,非常地好,前所未有地她。
这个灭门汝阳王府的元凶,主谋,今日以前她有多么地恨他,今日以后,她就该有多么地恨北皇晟。她的,情人。
明月,你问我将汝阳王府作为我的臣相府,我不怕臣相府半夜三更闹鬼吗,我住着,不会觉得毛骨悚然吗。我怎么会害怕?怎么会觉得毛骨悚然?你妄想藉媚上惑主致死我这个‘灭掉汝阳王府不人戴天仇人’,可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攀附北皇晟可以损伤到我,根本就损伤不到,只会平添你的痛苦罢了。明月,正如小时候我辅导过你功课,你固然天赋异秉冰雪聪明,也只是我的学生,这一辈子,也只够资格做我的学生。不乖的学生,老师已经想到惩罚你的方式了,南宫绝的手紧攥成拳。
北皇晟看着她,狂喜地知着,脸上还是那种宝物失而复得的喜悦,。南宫绝悻悻地一哂,笑吧,你就笑吧,看一会儿你还笑的出来?而他自己,显然是笑的出来的。所以他刻意忽视手攥成拳的疼痛,以置身事外的心态,宛如一个旁观者观摩着这一切,甚至还转向她,含着一抹雅然笑意,心无旁骛地赏看着石拱桥下,她于白雾弥漫的湖面上翩若惊鸿的舞姿。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上部 第67章 最愚蠢的事(1)
竹筏飘至下游,章武帝与文武百官伫立的石拱桥下静潭,没有水力的冲击,便不再飘移了。此地有柳絮花雨,漫天缤纷;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两岸百花齐放,以为花朝应节。波光鳞鳞,湖面上飘荡的尽是花朝节日洒下的鲜花朵朵,花瓣孱孱,载浮着足下竹筏,一切景致都恰到好处,唯美妙哉,宛如得天神助。水面清湛如镜,倒映出芙蓉面。色若棠梨,脂若敷嫣,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如一路作舞到此,并不去抬眼相望石拱桥上君臣的反应,我只管醉心舞蹈,心无旁骛。今日一曲《霓裳》,过去十年功底。为达目的,更是几近耗尽心血。这《霓裳》舞美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转圈收放稍有疏忽不慎,便可令舞者身残体损,万分不能出错。若非如此,今日也会召春夏为冬伴舞。加之此舞醒以胡乐更引人心驰神往,春夏主文,随我十余载,一人习成琵琶,一人吹得玉笳;为凑奇效,更趋美观,我刻意增加了《霓裳》舞的一此飞舞动作,我不懂武艺不会轻功,主武的秋冬可以从中帮衬,而今日若不生其他变故,之于南宫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洗刷汝阳王府冤屈,重正云家名声,过回我想过的生活,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春夏秋冬,甚至是佑儿,是回归我身边的时候了。
轻命云手,玉袖生风,舞至激荡处,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的铃铃摇晃作响,腰肢柔软中柳,渐次仰面俯下去,激得如夏日骤雨,似笔走游龙绘丹青,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春的琵琶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夏也吹奏出铁骑突出刀枪鸣的士气。凤舞出潭湖,灿金花瓣洒下,花雨漫天迷离。是时一缕清越笛音昂然而起,乐声清泠于耳畔,一个旋舞已见北皇漓亦是到来,立于石拱桥杨柳岸上,执一竹笛悠悠然吹奏。除了北皇漓锦上添花的笛音,春嘈嘈切切错杂弹的琵琶声,和夏跌宕悠扬的玉笳声,石拱桥上下一片寂静,静的就中同没有一个人在般。
……
舞乐早已歇,君臣还心旌神移于鸾凤舞,陷于余韵,久久没回过神来。我依旧身在竹筏之上,向竹筏前端走了两步,清颜白纱,青丝墨染,趋步生姿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微低头,并不敢直视君颜,眼中余光却锁定石拱桥上那黄身影,款款下拜道:“臣相大人恭祝皇上宏基永固,大业千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为臣相南宫绝进献帝王,以充掖后…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心下冷笑,我虽是自荐枕席而来,但当然不会表明这是我的意思,会扣上南宫绝的名头。我已先一步昭告世人,南宫绝这是在把我进献给章武帝,便成功地堵了南宫绝的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得未雨绸缪,万一他抢先解释辩驳,阻止这一切的话,此刻他便再无解释。纵使解释,人也只会以为他行事荒唐,前后不一,非但不能力挽狂澜,还在文武百官面前失去威信,引得章武帝不愉。
而章武帝不好美色,虽为我惊艳,有没有将我收纳后宫的心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此刻我以臣相南宫绝作为我的‘后台’,将‘献美之人’冠上南宫绝的名讳,大庭广众之下,章武帝必不会拂南宫绝的颜面,是一定会笑纳下我的。这也是我的考虑。如此一来,章武帝即便稍后即知是我要成为南宫绝的臣相夫人,要被他赐婚于臣相南宫绝的明月郡主,赐婚一事,也有了转圜的余地。赐不赐婚,就都在于他这位权利至高无上的帝王了。反正,我这前的语言铺垫已是为他铺好的台阶,他顺着下即是,是万也不会支有损他君主威严,扫他颜面的。以他与南宫绝君臣之间的面和心不和,他也乐见南宫绝吃憋。只要他之后单独召见我,我即与他面呈阂家冤屈,南宫世家谋反确凿的证所,献上南宫世家的藏宝图。南宫绝朝臣相沦为阶下囚,为我与南宫绝赐绝一事,即便章武帝之前金口玉言,也再不用理会和作数了。
纵使思虑周全,心下还是有几分忐忑,特别是我已与章武帝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