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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上的劳动的,如果这样,将来还不是我们队里的包袱,倒不如让她去大队厂,还能争几个工分。可现在两者必居其一,真是叫人为难哪。不如这样吧,明天我到大队去争取一下,或者再争一个名额,或者再有大队考虑一下定一个名额。明天还要上工,太晚了会影响大家出工的。会就开到这里吧,大家看看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最好是多争一个名额。”慧林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后接着说。
“那好吧。就这样办吧。”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态,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往回走。
“明朝会。”
“明朝会。”
招呼声此起彼落。
待队委们离开后,雨理整理了一下桌子,倒掉了剩余的茶水,坐下来,才感到有点累。就重新泡上了一杯茶,迷着眼睛,疏理着刚才会议的情况。“郭、郭、郭”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
“我,”听声音,雨理就知道是雨芬。
“这么晚了,还不睡,我看你明天还出工不。”雨理嘴上说着,还是前去开门。
“你还不想睡,叫我怎么睡得着?”雨芬嘻皮笑脸的从打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又有什么事啦?”雨理假装板着脸说,“半夜三更的,老往男人家钻,还要不要脸哪?”
雨芬也不理他,直走到桌前坐下,摆出一本正经的架势,拿起雨理的茶杯猛喝了两口茶后才缓缓地开腔,“马拉松会议开得怎么样呀?结果如何?请向本书记汇报汇报怎么样?”
“你是谁?我有向你汇报的义务吗?”雨理反问,“姑娘家,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也不许问。”
“不问就不问,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才懒得听呢。”
“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我的名额排在里面?结婚后,我可不想再过六棵三铁耙的日子了,你看,”说着,雨芬伸出手来,“连续几天的耘稻,把我的手割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很快变成一个老太婆吗?”
对于雨芬的事,不要说队委会的确没有考虑到,连他雨理也连想也没想到。但是,雨理还是说道,“你急什么,我早已考虑好了,到时候会给你安排的。”
“到时候,到时候,到啥时候哪?到我变成了老太婆的时候吗?”
“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胡搅蛮缠,眼前的事还来不及考虑,你却要来缠今后的事,真麻烦。”
“又来了,你看你,人家的事何时上过你的心?我现在看你确实变了,一个能保护妹子的大哥变成了一个专门欺负妹子的大灰狼。开口闭口‘小丫头’、‘小丫头’,我哪一点塌你台了,你说,你说。”话语间已充满了淡淡的哀怨。
雨理知道雨芬又开始使小性子了,因此立即改变了语调说,“好了,好了,我的小妹,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你时刻挂在心口上。吃饭走路做事睡觉做梦一刻不停的想着你,总好了吧,满意了吧?”
“谁要你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要你作好打算,不要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不会不会,一个队长连自己的老婆也照顾不好,那还算什么狗屁队长哪?来、来、来,坐到这里来,让我仔细瞧瞧,你的小手受了什么样的伤?我给你按摩按摩,好吗?”
雨芬的脸上这才阴转晴了,从雨理的对面移到雨理的旁边来坐。雨理趁势拉住了雨芬的小手,“噢,的确很糙,”边说边摩娑着雨芬的手,雨芬也不缩回去,任雨理来回抚摸,迷上眼睛,显出很得意的样子。
雨理见雨芬一付舒服的样子,就冷不防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哎哟,你这个坏蛋,得了寸又进尺了,说话间,雨芬把手缩了回去,摸着被雨理亲过的地方。”
“告诉你,不要老是揩油,要想舒服,就想法早一点做好你那糟老头子的工作,争取早日结婚。不然,跟你讲清了,我可不做未婚先同房的事,也求你不要勉强我,好吗?”
“你这个小丫头,鬼主意倒还不少,我们俩年纪也已经符合晚婚的条件了,现在未婚同居又是流行的,何必装得那么正统呢?你大概是怕我到时不娶你吧,是不是?”说完,雨理就再一次把雨芬拉到了怀里,雨芬挣扎了几下,也就不再强挣,嘴里轻声的咕囔,“不要,不要,”一边却顺手抱住了雨理的脖颈,小嘴往雨理的大嘴上凑去。雨理抱住了雨芬的腰,低下头来,两人紧紧地吻到了一起。
第二十二节
时间一恍就到了七月底,“双抢”大忙即将开始了。一个七月,老大房人几乎没有休息过,耘稻、施肥、治虫、三面光、运河泥等等,一连串的重活,把老大房人都压得透不过气来了。公社提出“天大热,人大干”的口号,尽管今年天气特别热,但在雨理的率领下,老大房人连下大雨的时候也仍然要出工。怨恨归怨恨,牢骚归牢骚,工分还是要赚的,没有工分就没有饭吃,这个浅显的道理老大房人还是懂得的。“哪怕磨阳工,也要磨它个十分工。”这几乎是每一个老大房人的统一认识。
雨理决定在“双抢”大忙前休整一天,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休息日,村人们各有各的打算。年轻人总喜欢到城里去疯一天,有家室的,还想搞搞好自己的自留地,总想多弄几个油盐钱,即使老婆孩子吵着闹着,也不敢轻易浪费这宝贵的一天。最多拿两块钱出来,打发女人、孩子上城去玩,而自己一清早就钻进不多的几厘或分把自留地里,除草、打枝、间苗,搭架、浇粪、施化肥。不见星星是不回家的。名义上是休息,其实比出工还要累。如果要评谁家富裕,那首先就可看一看他家的自留地怎么样,社会上流传着“集体地是粮库,自留地是钱库”的顺口溜。年纪大的社员,不管男女,都随着自己的子女成天蹲在自留地里,时不时还埋怨小子们活儿干得不地道,儿子除完草的地方,老人还会再除一遍,间过的苗,还会拿起来左看右看,一旦发现不该间掉的苗被间下来了,就会骂几声“败家子”。去不了自留地的老头子、老婆子就在家里搓秧绳,要知道,由于天热,草绳很容易烂掉,一个忙头总要用烂两三根秧绳,为此,队上有规定,搓一条一百公尺的秧绳可记八分工,一个老人上劲一点,一天搓上一条半是没问题的。前季稻推行了拉线莳秧,老人们就净少争了几十个工。后季稻再要“拉线莳秧”的话,那老大房的老老少少都不依了,因此,几十条秧绳就成了老人们挣工分的专利,每年总要用抓阄的方法来确定搓绳的条数,要知道,一条绳就是十二分工那,谁不想多搓两条呢?
顾丽萍今天也很早就起来,她和人家不一样。自己上没有公婆,中没有老公,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放暑假在家。平时她出工时,也不知那小子在哪里野,反正要到吃饭的时候才见人影,而昨天雨理宣布今天休息,那小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晚上就缠着妈妈要到城里去玩。丽萍拗不过他,就答应今天带他进城。平时这小子喜欢睡懒觉,可今天却比娘还起得早,六点钟不到就吵着要起来,丽萍骂了一声“孽障”后也没办法,只好同他一起起来。烧了一点隔夜剩下的泡饭吃,就稍稍整理一下,同儿子一起上城去了。
母女俩刚走到村口,就碰上村里的电工明兴。“他叔,这么早上哪儿去呀?”
明兴正低着头急匆匆地往前赶,听有人叫,就抬起头来,见是丽萍娘儿俩,就招呼说,“是嫂子哪,我想趁早上凉快一点,去市里买一点电线之类的材料,明天就要动忙了,脱粒机上还缺一段线和保险丝,怎么,你们也这么早,要上哪里去呀?”明兴反问。
“噢,你看,我那小讨债鬼,昨天夜里就缠着要去城里玩,这不,今天天不亮,就定要拉着我走了,横骗竖骗才挨到这时,哎呀,你这短寿命的,把我的手拉痛了。”丽萍说着就伸手打了儿子一下,那儿子呢,一闪就闪到了明兴身后,一边还做着鬼脸。
“别疯,乖一点,你看,你把你妈弄痛了,再调皮,叔叔不带你去城里。”明兴吓着丽萍的儿子,“头班车就要来了,快走。”明兴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向车站走去。丽萍和儿子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明兴今年已经三十五了,由于从小没了娘,父亲又在他八岁时去“填黄泥”了,当时,明兴是跟去的,但经不住后娘的拳头,老是跑回家来,幸亏家里还有一个堂房大伯,每一次都收留他几天,再送他回去,天长日久,明兴跑惯了,就一直跑来跑去。直到他十四岁那年,他父亲在一次车祸中丧了命,后母又为一点小事打了他几下,他就发狠跑回家,而且一跑回家就跪在大伯身前,发誓从此即使再苦再难也不回后母家了,直到他大伯没办法答应了他,他才起来。一个人宿在父亲给他留下的一间破房子里。学也不上了,每天在队里干一点轻活,队里呢,把他作为“五保护”对待,每月给他两块零用钱,每年的口粮也安整劳力给他分。由于没有大人的管教,渐渐地就学会了抽烟喝酒,队上给他的零花钱就不够用了,时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
开始,大家还你家一碗,他家一碗的给他吃,后来,见他要顺手牵羊,大家就提防着他了,给他吃东西的人就渐渐没有了。他呢,也无所谓,索性工也不出了,成天东游西逛的,有一顿没一顿的过着光身汉的日子。有钱了,大吃大喝,不醉不休,没钱了,东偷西摸,一年的粮食不够他三个月吃的,他连吃带卖,不要几天就要靠偷摸来解决了。
小偷小摸是村人们最痛恨的事,可考虑到明兴的特殊情况,村人们还都是原谅他的,只要你怀疑他,如果是他做的,他也会爽快的承认,因此,虽然他经常在村里偷摸,村里人却也不十分忌恨他。只是拿他没办法。他呢,心也不大,够吃够用就行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混到十九岁,吃的问题解决了,但性的问题却解决不了。那年春天,丽萍记得是自己嫁到老大房的第一年春天,明兴开始了不安分,他在一个夜晚,摸到了他的后母家,因为在后母家的几年中,他自认为自己异父异母的妹妹是对自己有感情的,想去跟她好。他从后门进去后,就直奔他妹子的房间,撬开门进去,直扑到妹子的床上,结果,妹子的床上睡着的不是别人,正巧是他的后母。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可想而知了,他以强Jian未遂罪被判了五年徒刑,在五年的牢狱生活中,他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不是人过的生活。因此,出狱后,就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老实得让人难以相信。又几年下来,队里见他确实变好了,当时还是任容做队长,见他改好了,就安排他当了生产队的电工。
开始几年是跟着隔壁队的老电工学,后来生产队的所有电上的事情就由他一人包掉了,再后来,社员家有条件的也装上了电灯,谁家有个电上的什么事,也请他拨弄一下,就没有问题了。他呢,也随叫随到,时间做得长了,碰到吃饭时,只要留他吃一顿青菜便饭,他决不收人家的工钱。所以老大房生产队的社员谁也没有把他看作是“劳改释放犯”,要知道,在别的队上,象他这样的人日子是很难过的。有一顶帽子不说,平时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