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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德夫人点了点头,说:“臣妾昨晚做了噩梦,梦见一只白狐朝着臣妾追赶,臣妾挣扎了很久才甩掉白狐,岂知那妖孽尽然想对皇儿不利。臣妾在梦中很是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多亏了琉璃叫醒臣妾,臣妾才能脱险。”
“嗯,夫人,那是梦魇,并非事实,无需害怕。”高炜笑着安慰。
“皇上,奇怪的是,这并非虚假。”弘德夫人拉着高炜的手,走近床沿,说道:“皇上,您看。”
高炜朝着弘德夫人所指的方向看到皇儿熟睡在床上,再仔细探下去俯视皇儿的时候却惊讶地看到他颈脖的位置多了一道红色印子。“
“这是什么?”高炜大惊地问。
“是受伤的印迹。”弘德夫人伤心地说道:“臣妾醒来之后发现寝宫上下多了很多白狐的毛,后来因为害怕就想到皇儿的安危,于是叫人把皇儿抱过来,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不是梦,是真的,皇儿千真万确被人弄伤了。”
“大胆,有谁敢动朕的皇子。”高炜怒不可遏地斥责:“来人啦。”
“奴才在。”韩栾赶忙走上前。
“把大皇子的乳娘带上来。”
“遵旨。”
“皇上,臣妾已经仔仔细细地询问过乳娘了,这根本不是乳娘的过错。”弘德夫人拉着高炜说道:“是根本有妖孽作祟,害了皇儿啊。”
“妖孽?”高炜惊愕地反问:“夫人,怎么会有妖孽,什么妖孽?”
弘德夫人嘟着嘴,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太后有意隐瞒也是为了皇上好,可是臣妾害怕皇上会深受其害,况且臣妾已经有了某种感觉。”
“夫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太后对朕隐瞒了什么?”
弘德夫人眼珠一转,顿时变得凌厉,对着高炜说:“皇上,后宫发生了命案,怡红堂的一个宫婢死于非命,这算不算大事?”
“什么?”高炜错愕地瞪着弘德夫人,过了一会儿又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弘德夫人暗自得意地说。
高炜若有所思地暗忖:朕就在皇宫里,为何母后不对朕说起?哼,母后隐瞒的事情不算少了,难不成她非要将朕的后宫弄得乌烟瘴气,她才安心?
“皇上,太后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来一直关押着亲眼目睹凶案的那个宫婢,也不调查此事。现在宫里的人都传说妖狐杀人,弄得人心惶惶。”弘德夫人添油加醋地说:“奴婢真的很担心啊,这后宫原就是皇上的家,可是家无宁日,试问皇上又如何安下心来处理国事?”
高炜凝神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似乎有怒气无处发泄。然而弘德夫人还嫌不够,继续有意无意地诋毁:“皇上,其实臣妾也并不相信妖狐杀人。只是如今的事实实在难以平定众人悠悠之口啊,不知…”
高炜抬手一挥,制止弘德夫人再说下去。他越过夫人朝着皇儿身边坐下来,轻轻地抚摸孩子的面颊和受伤的颈部。
“韩栾。”
“奴才在。”
“带陆提斯过来,朕有话要说。”
“是。”
弘德夫人杵在一侧,看着沉吟不语的高炜,心中有些不明皇上之意。
“微臣陆提斯拜见皇上。”陆提斯一直都站在殿外,所以过来得也很快。
“朕,现在就命你留守在镜殿,好好看着朕的大皇子。”高炜忧心地说道:“就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遇到任何可疑的人,杀无赦。”
陆提斯偷瞄一眼皇上,见身前男人目露杀意,冷峻异常,心想一定不能放松。
“杀无赦?”弘德夫人怔忡地倒退半步,高炜瞥了一眼她,说道:“此事一定是人为,哼,什么妖狐杀人简直就是荒谬。”
弘德夫人惶恐地说:“可是…”
“这件事情,朕要查个水落石出。”高炜打断了弘德夫人要说的话,怒声说道:“摆驾寿昌殿。”
***
胡太后用木勺给鲜花浇水,看似闲情逸致。外面硝烟弥漫,她倒是落个忙里偷闲,这个老太后人老心不老,她知道有人又想在后宫兴风作浪了,知道是怡红堂死了人,她心里冷笑一番,料想这一定是弘德夫人玩的障眼法。哼,想拖哀家下水。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对付一个小小美人,她会不会太心急了点?
“皇上驾到。”胡太后寻思期间,怎奈高炜领着一群奴才急匆匆地走进了寿昌殿。小敏赶忙放下手中的水壶,立刻搀扶着胡太后迎接圣驾。
“皇上。”胡太后疑惑地看着一脸怒气的高炜,再将目光移到他身后的弘德夫人身上时,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高炜瞥了一眼胡太后手中的木勺,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母后。”
“皇上这是…”胡太后心里打了一个突。
弘德夫人打断说道:“臣妾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胡太后冷冷地扫了一眼她,然后对着皇上说道:“难不成皇上带着夫人一道过来给哀家请安的?不过看皇上这脸色似乎不像是请安如此简单啊。”
“母后在寿昌殿可好?”高炜突然一问,胡太后眨了眨眼,支支吾吾地回道:“皇上突然这么关心哀家,究竟所为何事?”
“母后深居皇宫,自然了解后宫一切。可是为何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朕说?”高炜愠怒地质问。
“皇上…”
“什么妖狐索命,哼,朕不信,但是朕的后宫已经是乌烟瘴气,谣言满天飞,不但如此,还死了个宫女,现在就连皇子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高炜逼近地怒斥:“朕,不想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一个后宫都处理不好。如何管制天下大家?”
“皇上,哀家是怕皇上因为后宫的事情而分心,所以才会没有跟皇上说。”胡太后着急地解释。
“可是太后,这都出了命案,也不见你有什么动静调查啊?”弘德夫人煽风点火地说。
“你怎么知道哀家没有派人调查?”胡太后气愤地反问。
“是吗?”弘德夫人走近几步,说:“我可是听说太后只是将青儿收押严刑逼问,想想都替青儿不值,她不过是亲眼所见宫女小荷被残杀,而太后却以为凶手是她,于是屈打成招,人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胡说什么。”胡太后怒问:“哀家的做事方式岂由你在此评论?”
“是啊。在后宫对宫女滥用私刑不知道严不严重啊?”弘德夫人瞪大双眼嘲笑说。
“放肆。”胡太后大喝一声。
“好了。”高炜侧过身盯着胡太后,冷哼说道:“朕不想听你们争吵,这件事情朕要亲自调查。来人啊。”
“奴才在。”
“将宫女青儿带上殿,朕要审问她。”
胡太后忍着怒气别过脸不再理会得意洋洋的弘德夫人,她可不怕,因为胜券在握,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要的是她的权力。
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她知道皇上的品性,为何皇后不受宠,因为她的家世,同时也因为那是胡太后册封的皇后。皇上最讨厌的就是胡太后的不可一世,自以为是,和对皇上潜意识的控制欲,这种女人潜在的欲望运用的不当,只为令受控制的人反抗。皇上亲政后,胡太后还妄想着辅政,企图拉拢朝中官员,这一点,高炜早已经有了戒心。
这种权力之争越来越膨胀,最后到了不得不崩溃,爆发的时刻,只差一个导火线,然而弘德夫人很乐意充当这根导火线。她看准时机,这一次她要这个老太婆永不翻身。
“事情都办妥了?”较早之前,弘德夫人噩梦之后,突然萌生计谋。
“夫人,你放心,奴婢已经照你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琉璃谨慎地回答。
弘德夫人倚靠在窗边,凝眸远眺,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不禁感叹:“又是一年瑞雪。”
“夫人,小心着凉了。”琉璃为弘德夫人披上外袍。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伺候过两个主子,这个道理应该明白。”弘德夫人回首问道。
琉璃点了点头,说:“可是奴婢不明白夫人这一次…”
“我输不起了。”弘德夫人抿了抿嘴。嘴唇有些干涩。她凌厉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疲惫,说:“唯有将权力笼罩,我才能保护自己,还有皇子。如今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可是难保以后不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的身份更加不稳。”
“夫人不是想除掉冯美人的吗?”
“她,自然是要死,可是我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胡太后。”弘德夫人勾起嘴角,阴冷地说:“只要我登上皇后之位,什么冯美人,曹昭仪,她们都不足挂齿。”
“奴婢明白了,此次妖狐谣言只为迷惑后宫,而夫人真正要除掉的是太后。”
“当然,这一次如果能一箭双雕,那个冯美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弘德夫人笑道:“胡太后跟我心照不宣,她明知道是我做的,可是拿不出证据,只会在青儿身上下文章,可是她想不到,我用过的人,绝不会再用第二次,青儿果真看到了妖狐,只不过那只狐狸是假的。哈哈哈。”
“那我们就等着胡太后跳下陷进。”
“不,还差东风。”弘德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东风是谁?”
弘德夫人望着琉璃但笑不语。
****
青儿被带来寿昌殿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趴在殿下根本说不出话来。高炜看着触目惊心的肉体,顿时怒火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胡太后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这个奴婢嘴硬,哀家不过稍作动刑。”
“母后。”高炜瞪着青儿,看都不想看身边的胡太后,恶气腾腾地质问:“人,被你折磨得犹如鬼魅,你还说只不过稍稍动刑,那如果加重刑罚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皇上,她一口咬定是妖狐作祟。哀家却认为她是受人指使。”胡太后豁出去了,说道:“哀家都是为了皇上啊。”
“朕的皇宫已经被你弄得永无宁日,你却说为了朕?”高炜咆哮着反问。
“皇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太后也怒声反驳:“她不过是一个宫女,你尽然为了一个宫女说母后的不是。”
高炜赫然站立,居高临下地对着胡太后说道:“为了调查,不惜残害宫女的生命,朕以为这不是一个身为后宫之主该有的品德。”
胡太后猝然起立,与高炜对抗,不过高炜没有给她机会反驳,而是继续说道:“朕看母后管理后宫这么久,一定十分疲倦,朕实在是于心不忍,今日看太后一心潜修佛学,不如搬去长秋殿,免得被人打扰。”
“皇上…”胡太后怵然一惊,吓得踉跄后退。小敏赶忙跑过去扶着太后。
高炜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而去,完全不再理会胡太后的震惊。弘德夫人还佯装着关心,走过去拉着胡太后说:“太后小心啊。”
胡太后蹙着眉,恶狠狠地瞪视弘德夫人,突然心中一股血腥味往外翻滚。
“噗——”胡太后朝着弘德夫人吐出血水,溅得身边人到处都是。
“啊…”弘德夫人差点摔倒,赶忙躲开。她厌恶地低啐:“死老太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寿昌殿。
第三卷 宫心计 【群妃之争】 第四十一章 隔墙有耳
第四十一章 隔墙有耳
高炜猛然惊醒,睁大双眼。注视着顶上金色锦幔。身边的女人一直浅睡,感应到他清醒过来,于是侧着身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高炜转过脸,仔细盯着冯佑怜,轻声叹息:“朕,对太后是不是太过分了。”
冯佑怜干脆坐起来,把玩着手指,笑道:“太后对青儿用刑固然不对,可是她毕竟是皇上的母后,臣妾相信太后这么做只是因为担心皇上的安危,一心只想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