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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样。”弘德夫人阴冷地笑道:“那还是要看看太医,姐姐我啊才放心呢。”哼,我看你是真病还是再玩什么花样。
请太医?那岂不是穿帮了?冯佑怜提心吊胆地想着。
***
“纳弘给弘德夫人请安。”纳弘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是他?冯佑怜惊愕地暗忖。
“弘太医啊。”弘德夫人笑着说道:“真是麻烦你为曹美人看看,听说病得不轻呢。”弘德夫人故意把“病得不轻”说得高半个分贝,好似是说给谁听。
“是。”纳弘整理一下衣袖,然后跨步走过去,对着床幔说道:“纳弘给曹美人请安。如果曹美人不便露面,那么微臣就隔着床幔为其诊断吧,您只需要将右手放在床边就可以了。”
冯佑怜心里是七上八下,听了纳弘的吩咐,她犹豫着伸出手,当右手快要放在床边时,她终于一咬牙,偷偷撩起一点缝隙,对着纳弘咳嗽不止。
纳弘闻声望去,吓得脸色惊变。冯佑怜立刻放下床幔。纳弘,我只能赌一把了,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冯佑怜多么希望自己心里的话能传给外面的纳弘啊,可是她不但不能说,还要继续伸出右手。
纳弘抿了抿嘴,慢慢伸手隔着床幔为其诊断。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从冯佑怜心里抽走,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急跳不已的脉搏在纳弘手中紧张地跳跃着。
纳弘忽然松开手,慢慢站起来转身对着弘德夫人说道:“夫人,曹美人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这几日天气突变,感染风寒也是情理之中,只需要吃几幅药方就可康复,不过曹美人还需多加调养身子,否则寒冬之时也会带来病痛了。”
“咳咳咳…”冯佑怜咳嗽几声,以示刚才纳弘所说属实。
谢谢你!冯佑怜轻声嘟囔。一颗心终于能稍微放下来。
弘德夫人俨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气得尴尬笑道:“是吗?那有劳太医给曹美人开几幅药了。”
“是,微臣先告退了。”纳弘意味深长地回首看了看床幔,然后笑着走了出去。
弘德夫人无趣地甩了甩手中的丝巾,不安好气地对着床幔说道:“那妹妹慢慢休息,我改日再来探望吧。”
“咳咳咳,夫人慢走。”冯佑怜忍住笑意,说道:“冬梅,送夫人。”
“是。”冬梅跟着弘德夫人一大帮人走出了内室。
冯佑怜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突然间,心里又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欠纳弘的人情,她从纳弘炽热的目光中感应到了什么,她只是个小宫女,她不能给他什么,她知道弘太医前途无量而且家世非一般,自己根本就…哎呀,想什么呢。冯佑怜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床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再看了看四周,有那么一瞬间,她尽然产生了错觉。
“姐姐?”冯佑怜冷哼笑道:“弘德夫人才不配做我姐姐。”
第二卷 宫斗篇 【立后风波】 第九十五章 多事密函
曹美人看着眼前的背影,突然停住了脚,她徘徊在假山之后,就怕这是场梦,一触碰,梦就会醒,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失望地哭醒,她不想让这种真实消失,她想多拥有一会儿,拥有这场梦境。
薛孤感到身后有人,本能地转过脸,见是曹素素便吃惊地低吟:“怎么是你?”
下了朝,他就被一个小公公找来,说是有故人找自己,其实说到故人,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到是她。果真,来的人便是她。他还是惊讶了,他没曾想到这个女人的爱尽然会如此强烈。被皇上派遣出宫,已经让自己反省,或许皇上有所察觉,那么他们都是危险的,见面更加危险。如果是爱她,那他们就更不应该冒这个险。虽然这么想,可是脚步不由自已地跟着小公公来到了这里。
“你看起来怎么没了精神?”曹美人走近一些,问道:“是不是有太多烦心的事儿,或者,我不该让你烦心。”
薛孤淡笑地摇头,侧过身说道:“皇上封我做大将军…”
“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曹美人失望地低着头。
“我必须为皇上看好两个王爷。”薛孤叹息地说:“这一去…”
曹美人仰着头,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使得薛孤根本不敢说下去。
“是不是没有期限?”曹美人说道:“我听说,琅琊王一守就是五载,从未回过邺城。你这一去,恐怕又是五载…”说着说着,曹美人猛然抓住薛孤的手臂,说道:“带我走,带我走。”
薛孤动情地抚mo着这张恳求自己的脸颊,他不想拒绝她,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勇敢一些,带着她远走高飞,当然,一想到此,他还是会后怕地缩回自己的手。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扭过头,冷静地说:“我不能带你走,身为臣子,决不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曹美人闭上双眼,冷笑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不会带我走的,在你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皇上。”
“素素,我…”薛孤想解释,却被曹素素阻止。
“薛孤,你能不能吻我。”曹素素大胆地说出口,薛孤怔愣几秒后,终于鼓起勇气用双手捧起这张动人的小脸。
蜜液滑过男人的心,像一根刺插得越深,他的心就越痛。
曹素素忘情地拥抱着身前这个男人,像是抱着一根救命草。她感到自己彷如重新灌满了激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想拥有很久很久…只可惜,男人不敢沉迷,他在她最陶醉的时候,松开了手,推开了她。
这一推,仿佛将两人隔离到天涯海角。
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的女人半跪在草丛中,那一串串眼泪像珍珠一般奢侈地掉落,她想拾起来,须不知,这拼凑的心怕是永远也寻不回了。
“曹主子,曹主子…”德喜见薛孤大步走开,于是自己才敢转进假山里,看见曹美人跪在地上,赶忙奔过去搀扶着说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要赶回怡红堂才好啊。”
曹美人用衣袖擦拭泪水,被德喜的话提醒过来,伤心归伤心,人命跟要紧,何况还是怜儿姐姐冒着危险帮的自己,自己可不能耽误了。
***
慕容看完信件,然后愤怒地捏在手里。曹蓉蓉虽然好奇,却也不好询问。只是佯装着毫不在意地说道:“哥哥,看完了是不是该烧毁?”
慕容瞥了一眼曹蓉蓉,点了点头,看着是自己的妹妹,他才肆无忌惮地看着南阳王的密函。不过蓉蓉说的对,该烧毁。于是他准备就放在火烛上烧毁,谁知曹蓉蓉赶忙抓住慕容的手,低声惊呼:“哥哥,你就这么烧了难免会有些气味,被人嗅出恐怕不妥。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疑神疑鬼。”
“那还要怎么烧毁?不就是一张纸吗?”
“哥哥,今日来这里就是给你送火盆来的。有这么个现成的好东西,你何必往那儿烧?再说了,稍后留下了烟灰,更是惹人怀疑了呢。”说着,曹蓉蓉真的从门外端进来一个精致的小火盆,放在慕容脚边。
“哥哥,心情不好就烤烤火,这天气真是奇怪,说变就变,还没立冬就冷得不得了了。”曹蓉蓉说着拉着慕容的手放在火盆边。
慕容含笑着放下信纸,伸手烤着火,说道:“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心里挂着哥哥。”
曹蓉蓉微笑着瞅了一眼桌上的信件,又道:“哥哥,你喝一口这花茶,是我最近才学的手艺。”
慕容毫无戒心地侧身伸手过去准备拿起花茶喝,就在这一刹那间,曹蓉蓉赶忙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张差不多颜色的信件,然后跟桌上的信件掉了包。
慕容回过头见曹蓉蓉神色异常,便问道:“怎么了?”
曹蓉蓉挡住身后的信件,干笑地回应:“没事,只是有些冷了。”
“那就一起烤火吧,晚些回去复命应该没事的。”
“谢谢哥哥。”
“都说了叫慕容公子。”慕容嘟着嘴,佯装着生气地提醒。
“是,奴婢知道了。”曹蓉蓉将手里捏着的信件缩回衣袖中,然后故意拿起桌上的信件丢进火盆里,说道:“你看,这样烧了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诶,诶…”慕容想从火盆里拿出信件,谁知火势太大,根本下不了手。
“怎么了,慕容公子?”曹蓉蓉无辜地问。
“算了算了,其实刚刚转念一想,可以留着以后牵制南阳王,既然烧了…就算了。”慕容淡然说道,然后又喝了一口茶。
***
曹蓉蓉躲进自己的下人房,见没人进来,于是从自己衣袖中掏出那神秘信件,还好自己刚才给哥哥打扫房间时,顺手拿了一张纸。她自负地想着,然后看着信件上的内容:听本王爷之命令才可杀之,否则后果自负。南阳王留。
“南阳王?”曹蓉蓉惊讶地张开嘴:“果然是他,看来哥哥能进宫都是这个男人的诡计。”
曹蓉蓉愤慨地想着,突然她的嘴角裂开了一朵诡异的花瓣。哥哥说得没错,这封信很有可能会起到大作用。
“南阳王。”曹蓉蓉阴笑地看着信上的落款,咬牙切齿地低吟:“好一个南阳王。”
第二卷 宫斗篇 【立后风波】 第九十六章 可怕自保
冯佑怜怯怯地向前探出半截身子,徘徊在太医院门口不敢跨越一步。须不知身后那人凝视她许久,最终还是那人按耐不住,走出暗角,应了一声:“不知怜儿宫女在此有何事?”
冯佑怜惊讶地跳起来,捂着胸口转过身来,眼前伫立的就是自己想见的人,便收住讶然失色的目光,立刻变得羞涩起来。
女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男人走出两步,对着她又是欲言又止。
就这样僵持片刻,冯佑怜只好沉着声,说道:“昨日多谢了弘太医。”
纳弘有些愕然,她不是对自己一向冷淡?这会儿又敢冒险前来道谢?说是胆大,也实在是出乎自己意料。纳弘正犹豫着该不该询问,谁知冯佑怜瞧出自己的心思,便叹声说道:“弘太医,此事怜儿不便多说,还望太医见谅。不过,事关重大…怜儿恳求弘太医保住秘密。”
纳弘微微欠身,拉着冯佑怜走进太医院,说道:“怜儿宫女,其实纳弘并不是多舌之人,况且昨日纳弘已经做出选择,不但不能说出,反而与怜儿宫女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了。”
冯佑怜一怔,立刻恢复正常面色,尴尬笑道:“弘太医说笑了,身处宫中,不就是拴在一起了吗?”
“是,怜儿宫女说得是。”纳弘笑道。
冯佑怜会心一笑,侧过身准备离开纳弘身边,刚迈出几步,忽然顿住脚步,朝后微微回首,轻声说道:“怜儿会记住弘太医的大恩,他日一定相报。”
“怜儿…”纳弘伸手想抓住什么,岂料,冯佑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医院。
***
宫女曹蓉蓉走了几步又停顿片刻,在华林园的回廊里徘徊不前。正巧经过的琉璃眼尖,看到了若有所思的曹蓉蓉,于是赶紧奔过去,叫住:“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曹蓉蓉回首看见眼神犀利的琉璃,于是低着头沉声道:“回琉璃宫女,奴婢刚刚从皇宫返回华林园,在这里没做什么。”
琉璃居高临下地盯着曹蓉蓉的背脊,冷笑说道:“听说,这段时日,你去了好几次乐府?”
曹蓉蓉怔了一下,而后回道:“奴婢自小接触音律,对音律颇有兴趣,所以才会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琉璃走近几步,俯身说道:“在皇宫里,你一个小小宫女哪来那么多情不自禁?你现在可是在华林园里当差,行为举止可是其他妃嫔宫婢们的肉中刺,给我放机灵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