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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大木又凑在那男子的耳旁悄声说:“夫子,他是酒娘的朋友。”那男子听了,眸色一闪,再次对文逸华拱手道:“公子原来是酒娘的朋友,恕在下失礼了,您这边请。”说着便把他引向凉亭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孩子们大声说道“你们可别偷懒啊,今天的课业结束必须交出自己最满意的功课。否则……大木,你可看好了小树了,让他偷跑,今天你们都别回家吃饭了。”孩子们刚开始还看热闹般叽叽喳喳在一起议论纷纷,听了夫子的话,纷纷作鸟兽散,各自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功课。一旁一脸不满,涨红着脸的小树抱着肩盯着地上那段散做一团的木片,翻了几个白眼。大木走过去,将小锤递给他,认真又温和的说道:“快做吧。夫子说话可是说到做到的。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指点一二,不过最后还是要你亲自来做。”“哼”小树拿过小锤也不看他,蹲下身,拿起一根木钉,往一块木片上重重敲打。
这厢,文逸华被木匠夫子领到凉亭里坐下。木匠夫子正要坐下,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文逸华神秘一笑,转身朝凉亭后走去,却见他从树下掏出一个小包,望了望那群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将包藏在身后快步走到他面前。他打开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那包中的一个葫芦拿出来递给文逸华道:“公子,真是对不住,我这里现在也没啥可招待的,这是上次在酒娘那取的酒,只剩下这小半壶了。您不嫌弃的话先解解渴。”文逸华见状,连连摇头,赶忙推辞,将葫芦回递给他:“多谢夫子好意,小生实在是不敢受这款待,而且,我……也不敢再喝这桃花酿了。”“哦?”木匠夫子望着他,大惑不解,还从来没有人会拒绝酒娘这桃花酿的。文逸华看着他,低头重重叹了口气,道:“夫子,真是抱歉,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酒娘的朋友,在下姓文,名逸华,确实是这桃花寨里的不速之客。因那日与友人在山中结伴游玩,却不想走着走着和他们失散了,于是便误进了这桃花寨。……”如此这般,又将自己进了这桃花寨后的一番遭遇细细说给了他听。那木匠夫子听完后,“哈哈”大笑,喝了一大口桃花酿,又将葫芦递给文逸华,见文逸华满脸泛红,尴尬的样子,顿时止住笑说道:“对不住,文公子,在下失礼了。若不嫌弃,喝上一口桃花酿,咱们做个好朋友。您愁苦的采花一事,我自有办法帮助您把它推了。”文逸华听到他话中的后半句,一下子高兴的站起来,道:“您说可以帮我推了这差事?此言当真?”木匠夫子点点头。文逸华连忙对着他作深深一揖:“多谢夫子,可是,该怎么办呢?听你们的口气,对这酒娘都是十分尊重敬畏的。酒娘也是极讲规矩的人,我坏了她的规矩,受这份磨难也是应该的。”
夫子听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也顿起钦佩之色,堂堂世家公子金枝玉叶,即使在这山野之中也是如此讲理重信守义之人。他起身拍了拍文逸华的肩,看着不远处的桃花流水,神秘的笑了笑,侃侃而言:“文公子,想必您在来时并未在咱这山野之乡看到什么钱庄当铺吧。我们这小村寨可不是同您家乡一般用钱财来购买所需物品。每人皆需劳动,这劳动可以换一碗酒一碗饭一匹布,这劳动所得譬如我做的那些木头匣子,木桌子木凳子什么的也可以换别人的一双靴子,一把刻刀一坛米。当然那些爱美的女子还有附庸风雅的人还会换一些金银首饰,玉器摆件。只要东西有用又被别人看重,便可和他们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酒娘让您用您的玉笛换她的好酒也确实合情合理。”文逸华听了,沉思片刻,瞬间了悟,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们竟还活在以物易物的时代。用劳动换取所得。”木匠夫子听了,弹了弹袖袍朗声笑道:“没有劳动,又怎能生存呢。便是这些孩子们也是要付出劳动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过他们还是孩子,不会像成人一般苛刻,所以必须先学会自己求生的本领。”
文逸华听完,突然记起这一路走来,不见学堂,又听那大木说还要学习撑船捕鱼的技能,便又问道:“对了,夫子,这学堂里所学的东西除了有捕鱼撑船,雕花刻木的课业,是不是其它技能也会一一传授。这些课业该不会都是夫子您一人担当吧?”“哈哈。文公子,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是那样的全才,也就是一个木匠夫子而已。”木匠夫子面对文逸华坐下来,又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说道:“我们这桃花寨啊,哪个技艺最好,都会被村民们举荐来作这一技能的夫子。我的木匠手艺好,所以便教孩子们木艺,感兴趣的便来学,不感兴趣的则去学其他诸如酿酒、织布、打铁的技艺。赶上有时间便提前通知父老乡亲,有感兴趣的小孩便送来学习,不感兴趣的待在家里也不强求。”“噢,所以,女子也是可以来学的,就连这木匠活,女子也是感兴趣便会倾囊相授?”文逸华插话道。“哈哈,这是自然。”木匠夫子点点头。“原来如此。”文逸华闻言,一边感慨一边拿起葫芦仰头饮了一大口酒,顿时又神色诧异道:“听您这么一说,这学堂里传授的竟是些技能,可有识字读书的课业吗?”“这个……”木匠听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在不久前也来了个异乡人,还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他在这里教书写字,不仅教小孩,有感兴趣的大人也纷纷来听讲。众人都以为他会常住,却不想有一日桃花寨里起了大雾,大雾过后他便没了身影,从此再也找寻不着。这识字念书的课业也自然停下了。”文逸华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盯着木匠夫子说道:“我知道了。您说的帮助我。就是让我在这学堂里给孩子们授课,以此来抵消那采花的工作吧?”那夫子听后,大手一拍,笑着说:“公子果然聪明。”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河面泛起一圈美丽的七彩霞光。水波点点,有鱼儿在水中跳跃,孩子们跟在木匠身后向岸边走去。他们手中一人抱着一个自己做的作品,形状皆颇具特色。大木手上是一个大木匣子,表面抛得溜光,在夕阳的映照下铮铮发亮,木片与木片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仿佛就像直接从一棵大树上准确切割下来的。叫大桠的孩子手里拎了个小板凳,小巧玲珑,前面还有挡头,应该是给小婴儿做的。小树手上则是一个小巧的木桃盒子,上面还雕刻了些奇怪的花纹。那个叫小果儿的红衣服女孩,手上拿了一串木质的风铃,走在路上叮呤当啷,声音动听悦耳。文逸华一一看过去,心中泛起一阵羞愧,起初自己听大木说他们在学木匠活,心里还暗自嘲笑。细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学,除了诗词文字,弄琴舞剑,游山玩水,对真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生存之道从来都是不屑的,总觉得那是粗鄙之人所做之事,与他这个公子哥的生活是全然不相干的,而到了这桃花寨,他才平身头一次觉得自己所学无用。
到了村口,与孩子们一一作了别。文逸华在木匠夫子的陪同下向酒娘的酒坊走去,越来越近的时候心里也越来越有些不安和犹疑,万一酒娘不同意如何是好。木匠夫子仿佛看出了他的担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兄,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为学而
此时酒坊里早已是人声鼎沸,喝酒的,买酒的齐聚于堂。文逸华和那木匠夫子侧着身子,总算从排队的人群中挤了进去,木匠不断说着抱歉,借过,众人都知道他是这寨子里最著名的木匠师傅鲁工,来此没排队便要进去定是找酒娘有事,便纷纷让了路。越过人头孱动的头顶,鲁工大声喊了几声“酒娘、酒娘”。酒娘闻声,从人头里抬眼忘了过了,见是鲁工,又见鲁工紧紧箍着一白袍男子,此人正是文逸华。想他自吃了早饭倒头睡去,醒来后便无声无息的不知道去了何方,现下却又和鲁工走到了一起。心下顿时生疑,眼光一扫,随即放下手中账本穿过人群走来。鲁工见酒娘过来,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放低声音道:“酒娘,对不住,打扰你做生意。不过现下实在有一急事相告,借你一点时间。说完就走。”酒娘抚了抚鬓边那朵桃花,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嗯,您这边请。”文逸华见二人转身,心下正踌躇着要不要跟了去,此时便听到鲁工扭头对他说道:“文兄,怎的不走?”文逸华听了赶紧抬起脚步往前疾走,见酒娘此时也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知怎的一阵忐忑,红了脸,又慢下脚步,只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向酒坊内走去。
三人落座,四周摆满的大大小小几个酒坛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酒香。鲁工说完来由,在这醉人酒香中再一次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酒娘起身并未说话,笑了笑径直向那酒坛走去。文逸华抬眼看了看酒娘的背影,随即叹了口气,低声道:“唉,鲁工,酒娘定是不会同意的。我本答应了她要为她做足工还了这酒钱,却又想用其它的事来抵了这差事……”话还没说完,只见桌上出现三只碗,一阵水流声传来,酒香扑鼻。二人均一脸诧异的望着酒娘,见酒娘此时正拿着一坛酒,眼波流转,也恰似坛中美酒。面纱下娇唇轻启道:“文公子,我可没说我不同意哦。”文逸华顿感羞惭,怔怔看着她,忽觉不妥,失了礼数,张口想说话却又咽了下去。鲁工此时抚掌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就知道酒娘会同意的。”说完便端起碗直接将酒一饮而尽,放下碗叹了一声“好酒。”酒娘复又为他斟满,眼睛看向文逸华,轻声说道:“文公子,您怎的不喝?放心吧,这酒是我请你们的。”言罢,向二人举了举杯,将另一只碗端起来一饮而尽,见文逸华也将酒端起喝尽,又给二人再斟满,边斟边说:“文公子,鲁工所言极是。让您来替我采花,确实是小材大用,更是污了公子这一身才华,小女子在此赔个礼。我们这桃花寨乃乡野之地,素来缺少像您这样饱读诗书,腹中有千秋的人,这些孩子们也需得有个先生教他们识字读书懂些礼仪。可公子终究不会在此地久留,小女子便有个不情之请,如若您答应,便不说这美酒。我这酒坊里用酒换来的那些好器物,您若是想要都可拿去。”说完顿了顿,坐下身,抬眼细细的盯着文逸华,见文逸华忽的脸色大变,轻轻笑道:“文公子,放心,小女子绝不是爱捉弄为难别人之人。您若是不答应。只需教这几日书,还了这酒钱即可。”此时文逸华蓦地舒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鲁工抢了先,听他诧异又兴奋道:“酒娘,怎么有这般好事?那些好器物我倒是不稀罕,可这美酒随便喝随便拿,这等好事,你且跟我说说,我若能办到,让我来做吧。”酒娘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鲁工,这事您可做不得。咱们整个村寨只有文公子才能做得。”
没想到第一次执教上课,竟像开群宴会,整个河岸人声鼎沸,挤满了不知是来看热闹还是来求学的人。文逸华心中早已知晓他所教的并不全是些小娃娃,在这村寨里,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想来学艺拜师,都是皆凭自愿,且无需缴学费。因为能做夫子的都是极受人尊敬的,而做夫子的付出了劳动,若乡亲们的门开着,有事无事只需说一声,无论你是吃饭、睡觉还是想要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