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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一开始听着很不舒服,不过渐渐听多了我也就麻木了,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大不了不听不说就是了。
“哎哟。”我从躺椅里爬起来直起身子,伸手将床上的报纸一一收了起来,这时候,原本隐藏在报纸堆下的白色婚纱才显露了出来。
报纸堆里的白纱显得很突兀,我手上的动作渐渐止住,无力地看着这件礼服。
这可以说是我第二次结婚了吧,可那一头竟然也不是韩朗。我叹了口气,明知这只是逢场作戏,可我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毕竟当初和韩朗订婚的时候,我是多希望可以穿着白纱和他站在一起啊。
我将礼服从报纸堆里拿起来,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几张报纸落了下来,洁白无瑕的礼服顿时在我面前显露无疑。
婚纱的里层做成了高领并装饰了一个旗袍上的盘扣,整体则由丝绸制成,下摆故意做长了些使触地后有几分垂坠感,而其外面则衬了一层蕾丝,从肩部覆盖至下摆,蕾丝层里面还称了几层白纱,使婚服看起来更加饱满。头纱则很长,在下摆处勾出铃兰花样的花纹,象征着幸福到来。
这件衣服今天拿来是想让我看看式样,如果不喜欢要拿去再改。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兴致,这样看了一眼,便觉得差不多,就放在了一边。
这次的婚礼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也只是贺先生为了保护我,我又得到了一些安全而已吧。
只是这一场婚礼,对我们真的都好吗。
将礼服放进了衣柜里,我收起床上那些被我弄乱的报纸,重新叠成一沓,抱着走出房门,准备送到楼下交给张妈。
那天之后我就搬到了贺公馆,一来这里总比单独住要安全的多,二来外面都已经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了,再这样住着难免有些不合适,再者让别人生疑也就不好了。
只是搬到这里,整个房子都显得很空旷,虽然装修的很华丽,但是这也让人觉得更加空虚了。
刚下了楼梯,透过窗户便看见静书在院子里陪着静姨。静书在说着些什么,边说还便用手比划着,静姨也脸上带着笑,兴致勃勃地听着静书说话。看着她们母女说说笑笑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生羡慕。
我笑了笑,转身走到楼梯后走道里张妈的房间里,将手里的一沓报纸交给了她。
“你看看你,一点儿都不像我以前刚刚见到你时那样瘦小的样子,现在是出落得是越发标致了。”张妈接过我手上的报纸,满脸疼爱地轻抚着我的脸颊,就像是我的妈妈一样。
“是啊,毕竟也过去这么些年了。”我感叹着回了一句,想到当初自己初来上海受张妈照顾的样子,便觉得有些时过境迁。
那时候的我,对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仅有的概念也就只是那个房间里的东西。然而现在,我可以说出这里最好吃的东西,风景最漂亮的又是哪里,更可以从上海任何一条马路回到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或许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沈清菡了。
“张妈,这是。”张妈的床头放着一个相框,我好奇地凑近看了一眼,却不敢相信地拿了起来。
照片里正是我的母亲和父亲,还有一个小女孩。母亲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暖,身上穿的是她最喜欢的衣服,父亲比母亲高了一个头,满脸笑意地待在她身旁,看上去很登对,而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看上去也很伶俐。
“上面两个人你认识吗?”张妈接过我手里的相框,有点期待地问道。
“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说道,也许是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看见我父母的照片,心里很怀念。
“你的父母?”张妈一脸兴奋,接着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我沉下心来:“他们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张妈低喃了一句。
“别想太多了,张妈。”我安慰着她,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父母的?”
张妈坐回床上,将手上的相框放回了原位:“这也是巧合。你看见照片上的小女孩了没,这就是小时候的苏恒。当初是你父母把偷偷从孤儿院跑出来的她救起来的,不过那时候你们的戏班并不是很富裕,带不回苏恒。而那时候,我正好是在陈老板家里帮佣,也没有孩子,便就把苏恒交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我听着张妈娓娓道来,想到当初那个小小的女孩从孤儿院独自一人跑出来,碰到了我的父母。也正或许是那时候,我和苏恒的人生就联系在了一起。
“哎呀,你看我,和你说着说着又要忘记了。”张妈拍了拍脑袋:“我得先去把这些报纸什么的收拾起来,下次再聊啊,清菡。”
话刚说完,张妈便匆匆抱着我给她的报纸走了出去,很快却又折返了回来,侧着身朝我说着:“清菡,你把那个照片拿走吧,给你留个念想也好。”
“谢谢张妈。”我点头应了一声,张妈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张妈管着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虽然辛苦但她也没有怨言,因为贺先生很相信她,张妈自然也懂得,便义不容辞地接下了所有事情。
我伸手轻抚了一下照片里的人,待母亲和父亲的笑颜刻在了我的心里,便把照片留在了柜子上,轻轻将门带上。
等我再走到大厅时,窗外硕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了静书一人,少许落寞地在那里喝着茶。
我叹了口气,往房子的侧门走去,兜兜转转地绕到了后面的庭院。
“怎么了?静姨回房了?”静书听见是我的声音,朝我这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静书伸手替我倒了杯水。
“心情不好?”我问道,喝了口茶,很香醇。
“哎呀你说。”我差点被呛住,静书忽然提高语调,把杯子放下:“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把我妈管那么紧,他谁啊,不就是我妈的侄子么。”
“哎呀,消消气消消气。”我说着拍了拍静书的肩膀:“你也知道的,静姨对贺先生来说是一个精神依靠,他也不容易,再说等到静姨想起来不就好了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静书叹了口气,支起下巴:“可是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起来了。”
我安慰似地朝静书笑了笑,帮她倒上一杯茶。
贺先生一直很敬重静姨,可是为什么这么小孩子气地保护静姨,我们还是听这里年纪最大的园丁无意说起的。
据说那时候贺先生刚刚被领养到这里,前老爷对他甚是苛刻,完全就是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每天先是绕着府邸跑一圈,接着又是英文、国语以及四书五经等等地学习。
可是当初贺先生还小,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教导,有一次下大雨就这么跑了出去,呆在府邸门口不肯回去,前老爷也就不让他回来也不许家里别人去接他,而贺先生也倔,就是死死地呆在外面,直到静姨冒着被骂的危险去接他,他才肯回来。
而之后,静姨又因为前老爷要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离家出走,这个家也就没有可以照顾贺先生的人了。
所以在这之后,静姨回到上海在混乱中被贺家人找到,贺先生一定很想好好照顾静姨,而静姨给他像母亲般得温暖,也让他像个孩子一样,不肯分给别人吧。
这样孩子气的贺先生,似乎还挺可爱的。
“清菡。。。。。。”静书叫了我一声,我朝她看去,她则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啊,这副样子。”我笑了笑,想让气氛别那么紧张。
静书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清菡,我上次看见韩朗了,他。。。。。。”
“别说了。”我打断静书:“我不想知道。”
我不是因为生他气,只是因为害怕听见他与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我只想让韩朗以前的样子在我心里根深蒂固,让他最后回来的时候,在我心里还是那样的印象。
“对不起清菡。。。。。。”静书很懊恼,低下了头:“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尾田池劫走的。”
“别说傻话了。”我说道叹了口气:“就算不是你,我也不能在那间屋子里待一辈子,他要想这样,我躲也躲不过。”
“清菡。。。。。。”
“别说这个了。”我笑道:“董文呢?还没从英格兰回来吗?”
“他啊。”静书玩弄着飘到石桌上的花瓣,有些担心地说着:“英格兰到上海的船因为战乱有很多停运,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这样也好,晚回来就晚回来些,安全最重要。”我说着,静书点头同意着。
“那个。。。。。。”
我听闻转过头去,看见陈广站在后面不远处,看上去很不好意思打搅到了我们。
“怎么了?”我笑着说。
“那个,不好意思,能和我出去一下吗?”陈广摸了摸头。
我一愣,继而看向静书。
“出去出去吧,你多久没有出去走走了?”静书说着把我拉起来,带到陈广面前,打趣说道:“陈广,你记得让她在外面多呆些时候,成天呆房间里她都快发霉了。”
“是是是。”陈广说着伸手向前,示意我往前走。
跟着陈广到了大门口,汽车已经好好地停在了那里。照习惯,陈广帮我打开了车门,我随即坐了进去,而陈广便坐回司机座上,开动了车子。
“我们这是去哪?”我问道,看着车子驶出贺家公馆前两旁开满白玉兰的大道。
“你放心吧,我到时候把你带到那就是了。”陈广笑着说道:“和我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行行。”听陈广的语气让我不禁笑了起来。
之后我和陈广便不再说话,他专心地开着车,我沉下心来看着窗外。
战争的因素丝毫没有影响到街上人的心情,欢声笑语依旧如此,好似在这外围响起的枪弹声都与自己没有关系,街上的墙上贴着一张张海报,提醒人们大战一触即发,可是在这环境之下,显得是如此渺小无力。
忽然,一张彩色大型海报吸引了我,我往那里看去,正是宣传韩朗新片的海报。
我不禁支起了身子,愣愣地看着海报上被画得有些失真的韩朗,与他身边让我不熟悉的名字。我很久没有看见他了,至少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现在看见海报上这样清晰的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上去用手触碰的冲动。
韩朗。。。。。。谢子衡。。。。。。
这两个名字我似乎怎么也重叠不上,那个被韩朗自己演绎出来的谢子衡,我是那么得陌生。
巨型海报随着车子开过,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转身坐回位子上,失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第一次,让我心里感觉不到他。
“我们快到了。”
陈广忽然支声,把我从我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我抬头看向窗外,我们正朝一座像教堂似的建筑物慢慢靠近。
“这里是?”我问着,将头稍稍伸出窗外,看着建筑物上的最高点。
“孤儿院。”陈广说道,稳稳地将车子停在了离正门的不远处。
“孤儿院?以前贺先生?”我转身问道,看着陈广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向窗外,这建筑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高高的顶尖,好似要接近神灵一般的虔诚和执着。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至正门,我定睛看去,正是贺先生本人。
“贺远在十五岁之后,每年今天便会来这里。”陈广说着,摇开车窗,点上了一支烟。
“今天?”我问道:“是他被领养的日子吗。”
“是啊。”陈广肯定道。
“那你是为什么要带我来。”我问着,看着陈广轻轻掸了掸烟灰。
“无论你们结婚是真是假,我也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陈广说着:“我和贺远先后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