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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即将复燃的恨意,她的眼睛却突然变得清亮,声音清渺,如从云端飘来:“如果那些箭能伤的了‘追命修罗’,那么你那江湖第一的名声只怕是骗来的。”
他突然一愣,微微眯起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仿若羽扇轻翩。他冷硬的眼神终于有一丝裂纹,唇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原来你等在那儿,就是想要被我抓住?”
“我就是想逃,又怎么逃得掉?”她轻轻一叹,眼底有一丝柔弱的风情。
“你明白就好,这辈子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终究要被我抓回来!”他的声音又冷又恨,却似乎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让她的颊畔悄然绽放出一抹红晕,宛若娉婷的莲,淡淡羞涩,曼曼风情。
她眼中蕴满了幽幽的盈光,脉脉凝视着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林月儿,或者那个一心只依恋着他的绿萝。
他的心跳变得加快。
原本以为已经死寂的心,却在看到她的时候,依然跳出了激烈的节奏。
他不想沉迷,绝对不想!
然而她却是他的毒药,像罂粟,对他有着致命的魔力!
昔日那些甜蜜的场景,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散发出毒花一般的芳香,蛊惑着他,要引诱他再次踏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的黑眸微微的收缩,眸中有火的烈影,狂热的燃烧着,也有冰的裂痕,阴冷的凝固着,火舞冰峰,仿佛天人交战般的凛冽。
就在这时,战场上的厮杀声突然震天响起,两军已经展开了全面的交锋。
她娇躯一震,脸色也微微发白。这些微的变化如何能瞒过他?他知道她关心这次战斗的结果,她一心想做的就是要打败他东煌的大军。
所谓的柔情,不过是欺骗他的手段!
这个认知让他的热情瞬间降至冰点,脸色阴沉如云,唇角却慢慢勾起冷薄的笑:“你想知道结果?好,就让你看个清楚!”
笑容一敛,铁铸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长鞭在空中划过一条狠厉的弧线,伴随着尖锐的啸声,马儿一声长嘶,揪开四蹄,飞快的冲上高处的一个小山坡。
他让她坐在自己怀中,一双铁臂牢牢抱住她,和她一起居高临下的俯瞰整个战场。
沙尘滚滚,战马嘶风,刀剑交错,扬起一道道血光,在战场上荡起刺耳的回响…。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东煌士兵排成“锋矢阵”冲向敌军,对方果然发动“鹤翼阵”,妄图形成包围,却被两侧突然杀出的奇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密如急雨的弩箭将北越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更有火箭惊了战马,北越军队顿时溃散,互相推挤践踏,再也不成队形。
林月儿眉端不易察觉的隆起,邓飞虽长于行军打仗,对阵法却并不精通。此番让她做军师,也是因为北越势弱,想以阵法出奇制胜。若她还在,自可随机应变,重新布阵,然而欧阳逍却似乎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偏偏先将她掳了她来,仓促之下,竟然无法控制局势。
银潮慢慢向后退去,邓飞已下令撤退。东煌大军乘胜追击,气势如虹,杀声震天。
黑潮汹涌而来,势不可挡,不断冲击着银潮,卷起阵阵狂澜,渐渐掺入银潮中,似要将对方无情的吞噬!
“如何?”欧阳逍挑眉问,双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战场。
“若我还在,你未必能赢!”林月儿银牙紧咬,眉目间冷若冰霜,黑眸却如寒星闪烁,“你使诈夺我青木城时,又何尝想过公平?”
兵不厌诈,她自然明白个道理,然而就这样输了,心里委不服气,冷冷一哼:“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胜负!”
“哦?”欧阳逍眉心一抬,目光炯炯的望定他,“难道月儿还有办法扭转乾坤?”
林月儿不答,秀眸远远望出去,唇边浮起一缕似有若无的浅笑。
不知什么时候,红日已经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下,天阴沉沉的,如夜幕降临。
望着天边越涌越多的黑云,她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神秘的亮光,缓缓道:“申时到了。”
说话间,场上突然狂风大作,尘土沙石飞扬,铺天盖地,灰蒙蒙一片。正在进攻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挥臂挡在眼前,似乎被尘沙迷了眼。
“东南大风!”欧阳逍脸色微变,被狂风一阻,攻势顿缓。邓飞趁机整好队形,下令放箭,无数利箭夹着风势,力道顿时迅猛了一倍,东煌士兵霎时倒下了一大片。
北越阵中重新擂起了战鼓,士兵借着顺风之力,趁势掩杀过去。
天昏地暗,杀气冲天!
银潮和黑潮纠缠在一起,像一白一黑两条蛟龙,挥舞利爪,扭转撕咬,殊死搏斗。
本来一边倒的形势,渐渐变成了势均力敌。
“邓飞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欧阳逍赞道。能在败局中保持冷静,抓住瞬间的战机,止住颓势,组织反攻,这邓飞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望着场中的形势,林月儿脸上却无半分喜色,相反,眉尖还染着隐忧。
此次攻打东煌,本为求和,北越军队虽号称四十万,实则只有三十万,又拨出五万驻守弋阳、扶风,加上沿途布防的士兵,剩下的只有二十来万。东煌大军却足有三十五万人马,除了驻守居燕关的几万人外,大部分都被欧阳逍带来攻打青木城了,看样子他竟然想把此处作为决战之地。
现下北越兵力不足,虽然占了天时,借大风之力,还能暂挡一时,但像现在这样以力相搏,时间长了,却必败无疑。
欧阳逍似乎也看出来了,轻笑一声:“再打下去,月儿可就输了!”
场上的邓飞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派出一队人马断后,射住阵脚,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
东煌大军攻势更猛,欧阳逍静静望着厮杀呐喊,血光冲天的战场,墨黑的眸中透着别样的深沉。
“月儿可知两仪阵?”
怀中的娇躯忽然一僵。
欧阳逍极淡的笑了笑:“将骑兵分为左右两队,绕道从背后发起进攻,即可顺应风势,又可截断敌军后路,月儿以为如何?”
林月儿脸色有些苍白,她自然知道这样一来,北越大军,有无退路,只怕是伤亡惨重。
她暗暗拽紧了掌心,面上却依然淡漠,声音清清冷冷:“两仪阵虽然不错,但你熟读兵书,岂不闻‘围师必阙,穷寇莫追’?我军若被断了退路,全军上下只有拼死力战,你即便胜了,也要付出极大代价。”
“我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重创北越大军呢?”欧阳逍声音渗出一股凉意,墨眸更显幽深,仿佛一口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不会!”林月儿转首直视他,“你若真想这么做,早就下令了,又岂会一再拖延?”
战场瞬息万变,作为主将,最重要的就是洞察形势,果断下令,怎会有工夫在这儿与她闲聊?
欧阳逍一愣,黑色的眼睛近距离的凝视着她,最深处隐有光点闪过,随即唇角慢慢扯开一抹淡笑,声音突然变得又轻又柔:“或许我迟迟不下令,只是想等你求我。”
求你?
她怔怔的望着他,望见他眼底隐隐的戏谑,以及嘴角一丝冰冷的笑纹,心就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痛得突然紧缩。
不,你不是视军国大事如儿戏的纣王,我也成不了媚惑君王的妲己。若是哀求就能止住一场兵戈,我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定下一个又一个计策,只为求得一时和平?
她深深了解他,就跟了解自己一样,在某些方面,他们同样冷酷,也同样骄傲。
因为冷酷,所以会不择手段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因为骄傲,所以不屑于哀求,哪怕对方是自己最爱的人。
但他却说,求我!
他明知他不会心软,一切都不会因为哀求而有所改变。
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式吗?
打碎我的骄傲,再让我认识到你的冷酷,然后被痛苦狠狠的折磨…。。
因为我也做过同样的事,对你!
她眼中划过一丝脆弱的情绪,像冰面上骤然出现的一道裂纹,只是一瞬间,很快又凝固了。
她的面上依然淡然无波,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就像最优雅的外交使者,一字一句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你并不需要我的哀求,因为你本就没打算跟我军决一死战。这一仗,你就算胜了,也只是惨胜,惨胜即等于失败,两败俱伤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她平静的直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说的是确凿无疑的事实。然而,一切却都只是她的猜测。眼下东煌大军气势高涨,若换个将帅,说不定就会下令乘胜追击,尽歼敌军,虽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只要胜了,就能结束一场战争,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将领能够抵挡。
然而他的轻松、拖延,仿佛置之度外似的漫不经心,都让她察觉她并不想力战制敌。莫非他还有更高明的计策,可以让他不必牺牲,就能战胜北越?
她的心霎时变得沉重,直觉的感到有重重危险弥漫在周围,像一张密密的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而她却看不清网上的真相,连挣扎都无从做起。
欧阳逍玩味的看着她,看她静湖般的眼眸泛起了复杂的涟漪,看她微微敛起了秀眉,露出难道一见的苦恼神情。
他的心情顿时一扬,竟似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几分。
“月儿说的没错,若就这样胜了你,怎能令你心服?”他别有深意的笑笑,转首吩咐跟在身后的传令官:“收兵!”
霎时金声大作,听到收兵的信号,势如猛虎的东煌士兵停止了进攻,北越大军终于赢得喘息之机,顺利退回了城内。
“围城!”
又一道命令下达,东煌军队旋即将青木城团团包围,围得犹如铁桶一般。
风在漠漠荒原上呼啸,将浓浓的血腥气息散步了一天一地。遍地的尸体支离破碎,暗红的地面上散落着血迹斑斑的武器,断缺的刀剑、染血的盔甲、破损的旗帜…。
一场惨烈的战斗已经结束。
属于他们的战争,却才刚刚开始!
◆kristy0626
第三卷 权倾天下 第179章 诱情
东煌军营。
天色已晚,黑沉沉的云层压得极低极低,空气中有一种潮湿的滞重。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士兵们高扬的喜悦,此役东煌损一万五千人,却尽歼北越三万七千多人,可谓战果辉煌。
营地燃起了熊熊篝火,士兵们围着火堆,喝酒谈笑,尽情欢庆着胜利。
外面热门非凡,主帅帐中却一片寂静,静得能听见风掠过旷野的啸声,极细、极尖,绵绵长长,像琴柱上最后一根弦,在空中颤着。
林月儿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地躺在卧榻上,饶是她一向镇定,此刻心中也有了几分忐忑。
欧阳逍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目光专注而复杂,仿佛是一只刚捕到猎物的猛兽,正犹豫着该从何处下口。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如凝寒气一般,去得格外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伸出手,慢慢除去她身上的软甲。动作极慢、极慢,带着一点情色的暧昧,又像是刻意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