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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定睛一看,正是他帐下第一谋士王秉谦。只听对方说道:‘这林月儿素多智谋,又行事周密,绝非莽撞冒进之辈,此次只以少数兵力前来挑战,恐怕有诈!’
康王知他说得有理,但面上毕竟有些挂不住,便道:‘她想使那诱敌之计,本王岂会不知?只是此刻她人单力薄,倒正是诛杀她的好时机。我军在她手下吃了不少亏,只要她一死,北越大军也就不足为虑了。’
那王秉谦面带忧色,还想再劝,康王却不耐烦地道:‘先生不必多虑,狡猾的鱼儿可以吞下诱饵,却不被钓钩所伤。她既定下这诱敌之计,咱们倒不妨将计就计,趁她大军未到,立足未稳,将她围而歼之,斩于城下。若错失了良机,再想杀她可就难了。’
王秉谦无法,便道:‘出战也行,但王爷一定不能亲自上阵,而且我军只在城下与她交战,她纵有伏兵,也无用武之地!’
康王一口答应,带着王秉谦登上城楼,远远望去,敌军人数不多,但旗帜严明,列队齐整。当先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一名少女,只见她:头戴飞凤展翅盗,身披银色柳叶甲,护心宝镜如明月,凤头战靴蹬金镫,腰间佩带三尺剑,跨下骑着白龙马,端的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听说那林月儿貌美如花,可是真的?”堂下传来某人好奇的声音。
“那当然,否则怎会把东煌统帅迷得昏头转向,这么爽快就签了停战协议?”另一人很快接过话头,把道听途说的传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其余人等却都被李铁嘴接下来所说的故事吸引住了,个个聚精会神,听得专注无比。
“看见康王,林月儿便高声道:‘久仰王爷大名,本军师不才,特来讨教一二!’清亮的声音远远传出,在那千军万马,刀枪轰鸣中,竟也能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康王仰天长笑:‘小丫头好大的口气,竟敢以五千兵马来挑战我三十万大军。’
‘有何不可?’林月儿举剑指着康王,微挑秀眉睨视着他,‘王爷可有胆与本军师较量?’
那康王怎经得住她这样一激,当下便道:‘小丫头既有此胆量,本王又岂会胆怯?’正要亲自出战,忽听旁边有人咳嗽几声,康王转头一看,正是王秉谦。他知道对方又想阻拦,便不悦地道:‘那丫头仅以几千兵力来向本王挑战,若不敢应战,定会被讥为胆小,损了我军士气。行军打仗,士气为先,士气一泄,难有胜算。所以,此次本王定要出城迎敌,若连几千兵马都怕,本王威信何在?’”
这时,堂下又有人忍不住发表意见:“康王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另一人道:“听说康王最好面子,恐怕那林月儿正是看准这点,才用激将法逼他出城迎战。况且,康王说的也不无道理,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出战?”
先前那人低头想了想,摇头叹息:“换了是我,恐怕也不愿在一个小丫头面前示弱,况且对方这么少的人马,实在想不出不出战的理由。”
“不错,这就是那林月儿的厉害之处,她算准了人心,故意示弱,哪怕你明知不妥,却也不得不上当。”
旁边又有人推了二人一下,压低声音道:“别讲废话了,还是听李铁嘴说书吧。”
交谈声消失了,大堂中只听见李铁嘴抑扬顿挫的声音。这一会儿工夫,他已讲到王秉谦苦劝几次,康王都不听,“见他决心已定,王秉谦知道再劝无益,只得再三叮嘱:‘王爷切要记住,只在城下交战,万不可追击,以免中计!’
康王满口答答应,点齐五万兵马,与前锋将军杜鸿一起出城迎战。只听一声令下,城门大开,千军万马卷起一路尘烟,杀将出去。”
李铁嘴端起茶碗,大摇大摆地抿了一口,徐徐道:“各位客官,想那五万对五千,兵力悬殊达十倍,此战根本毫无悬念。就连那王秉谦也只道对方使的是诱敌之计,恐怕甫一交锋就会佯败后撤,只要我方不追击便不会中计,只当陪那丫头操练一番,是以才放心让康王出战。
然而前锋将军杜鸿动的却是另一番心思,他立功心切,见对方人少,便打算采用合围之势,全歼敌军。于是,一出城,就果断下达命令:‘左右两路抄侧翼,中路随本将军朝前冲,后退者斩无赦!’众军应声呐喊,如惊雷破空,马蹄纷踏,潮水一般朝林月儿等人冲杀过去——”
李铁嘴说得绘声绘色,当真令人如亲临战场一般。堂上一时鸦雀无声,众人皆凝神屏气,紧张地盯着李铁嘴一张一合的嘴,恨不得让他将后面的事像倒炒豆子一样,一下倒个干净。
“这时,就见林月儿令旗一挥,五千人马突然摆出一个阵型。此阵乍看并无甚出奇,不过是个方圆阵,那林月儿位于阵型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设。康王一见就大笑:‘小丫头害怕了吧,就算你躲得再深,本王也要把你揪出来!’当下更无顾忌,命令大军朝前猛攻。谁知前锋刚冲至阵前,便从阵中射出一阵箭雨,顿时人仰马翻,死伤不少。杜鸿赶紧派盾牌队在前,步步逼近,对方阵中却又冲出一队长矛,一番狂扫猛挑,然后又是刀斧队,左劈右砍,将盾牌队杀得溃不成形。杜鸿还未及重新组织进攻,阵中竟又冲出一队骑兵……就这样,一队退回,必有另一队接上,形如悬转的车轮,轮流攻击,杀得康王大军措手不及,叫苦不迭。杜鸿无法,只得下令鸣金,想要撤回军队,重整旗鼓。没想到此时林月儿令旗一挥,悬转的车轮突然变成了飞轮,四处飘移,凡敌军薄弱之处,皆遭到攻击。康王大军顿时变成了一块美味的大饼,被飞轮一片片削去,然后慢慢蚕食……”
“好厉害的阵法!”听到此处,太子忍不住击节赞叹,转首望着欧阳逍,“肖兄,你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何阵?”
“此阵名为车悬,通过不间断的攻击逐步削弱敌军,已方则因轮流出击而得到补充和休整,可以持续作战。而且她还将车悬阵改造成飞轮,由被动防守转为主动进攻,灵活自如,更増威力。”欧阳逍神情凝重,他早知林月儿阵法厉害,昔日若不是当机立断先擒了她,与北越一战谁胜谁负,只怕还未可知。
“如此厉害的阵法,若能用于我军中,岂不可将战斗力提高十倍?”太子双目骤然生辉。
欧阳逍唇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讽意:“此阵十分讲究配合,要求大将有极高超的指挥能力,善于寻找战机,并能在军队的轮换中避免疏漏。若无精通阵法,且极具威信、擅长指挥的将领,即使知道此阵,也难以在临战中发挥威力。”
太子沉默片刻,喟然长叹:“只怕阆琊举国上下,也找不出这样一个人。”
这会儿功夫,李铁嘴已将战斗场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接着道:“康王这才知道,那林月儿只用五千兵马并非托大,眼看五万大军已经伤亡近半,正考虑要不要撤回城中。杜鸿突然禀道:‘王爷,此阵全赖那丫头指挥,若能将她射杀,该阵自然不攻自溃。’康王闻言大喜,马上下令:‘传秦震!’
各位客官,秦震何人?他乃康王帐下第一神射手,力大无穷,能挽三百石强弓,不仅百发百中,还能三矢连发,凡被他瞄准的猎物,非死即伤。此时,那秦震应声出列,只见他身高足有八尺,豹脸狮鼻,胸宽背厚,身穿红缎箭袖,脚蹬厚底快靴,手持强弓利箭,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杜鸿自告奋勇,率一队人马,诱林月儿等人杀至军前,秦震觑个空子,挽弓搭箭,叫一声:‘着!’正是:弓开如秋月行空,箭去似流星落地。三支箭,疾如风、猛似虎,直奔林月儿而去。
好个林月儿,临危不乱,挥剑一格,撞飞左胸一箭,朝后一仰,避开脑门一箭。然秦震素有神射手之名,他那三箭岂是容易躲过的?说时迟,那时快,第三只箭已飞到眼前,格挡躲闪俱已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林月儿跨下白马突然发力,硬是生生挪开一尺,那箭闪过前胸要害处,正正插在左肩上……”
“哗——”欧阳逍手中的酒杯突然碎裂。
◆沧谰
第184章 智取(二)
太子诧异地望向他,他猛然惊觉,忙笑着解释:“肖某听得入神,一时失态,望太子见谅!”
太子释然一笑:“别说肖兄,本太子听得也是紧张万分,不知那林月儿后来如何?”
“听说没事。”欧阳逍恢复了平静,淡然道。
“唔。”太子放下心来,目光又移向楼下,静听后文。
欧阳逍眉心却不易察觉的蹙起,虽然早有坛子告知他林月儿安好的消息,但诈闻她受伤,他心里还是如受重击,竟然在太子面前失态。
原来,自己竟这样在乎她,在乎到无法自控的地步。
她就像心头的一根倒刺,只要轻轻扯动,就能牵出一段难以忍受的疼痛。
但若要将它拔除,只怕连心也一块毁了。
这就是爱么?
注定要为对方牵肠挂肚,为她心疼为她难过,为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他苦涩的笑了笑,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宿命手中的一枚棋子,无论搏杀的如何惨烈,也始终逃不过她柔软的掌心,飞不过她慧黠的眉眼,也越不过这万丈的红尘……
正听得出神,楼下突然哗声大作,原来那李铁嘴讲到紧要处,突然惊堂木一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如何肯依,纷纷鼓噪起来,叫嚷着非要他讲完不可。
这等场面,李铁嘴似已司空见惯,不慌不忙朝周围团团一偮:“今日时辰已到,在下还要赶往昌隆茶馆说书,请大家原谅则个,若想听后文,还请明日再来。”
众人却不肯罢休,已有人上前拦住他,无论如何不放他走。正纠缠间,一个伙计快步跑来,往李铁嘴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道:“这是楼上贵客赏的,叫您老把故事讲完。”
李铁嘴捏了捏银子,估摸着有十两之多,顿时笑得脸上像开了朵大菊花,“不知是哪位大爷这样慷慨?”
伙计朝二楼努了努嘴,李铁嘴仰头望去,从敞开的房门隐隐可以看到一位白衣公子,气度清贵,不比常人,顿时肃然起敬,揣好银子,环顾众人:“也罢,今日我就推了昌隆茶馆的书,给诸位讲完。”
堂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忙又重新落座,个个难掩兴奋之色。
李铁嘴惊堂木一拍,堂上霎时又静的落针可闻。
“话说康王见林月儿受伤,喜不自胜,立马吩咐全军齐声高呼‘林军师受伤了’,喊声震天,响彻云霄。
北越士兵一向唯林月儿马首是瞻,乍闻她受伤的消息,顿时惊慌起来,康王军队却精神大振,士气高涨,几路军重又恶虎一般朝对方扑去,眼看合围之势就要形成。
林月儿见势不妙,举剑高呼一声:‘撤!’率军朝外猛冲。她虽受了伤,但手下个个彪悍无比,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很快护着她从两路军之间的缺口冲了出去。
眼瞅着落网的鱼儿竟然溜掉了,康王气的脸色铁青。杜鸿在一旁急问:‘王爷,追不追?’
‘万一是诱敌之计……’康王想起王秉谦的话,还有些犹豫。
杜鸿急的猛拍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