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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儿羽睫一瞬,忽然抬眼望着他,明眸忽闪着,含着一丝俏皮的笑:“那就要看是什么事了。”
“什么事?”肖阳神情紧张地望着她。
“比如说你移情别恋啦,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啦,不陪我、不逗我开心啦……”
肖阳有些啼笑皆非,握着她的双肩,认真地问:“如果我保证只爱你一个人,别的女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天天陪着你,逗你开心,那么,你……还会离开我吗?”
林月儿眼波流转,一本正经地道:“这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肖阳苦笑:“你大概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我的。”
林月儿却敛起笑意,微微垂首,声音幽渺,恍若流云:“难道你就不折磨人吗?这些天,我一直心神不宁,就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生气,晚上连做梦都梦到你不理我了……”
她涩然一顿,双颊红晕更甚。沉默片刻后,慢慢仰起头,一对剪水双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你知道我是北越的人,会生气吗?”
“傻丫头,我早知道了,要生气一早就生了,还用等到现在?”肖阳轻抚着她柔软的鬓发,眼中流露出一种温柔得近乎宠溺的神情。
似有明艳的阳光驱散了眉尖眼角的轻愁,她痴痴地望着他,喃喃轻唤:“肖大哥——”
肖阳星眸一荡,突然伸手搂住她,搂得紧紧的,紧到几乎能感觉出肌骨间隐隐的颤栗,仿佛他抱住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浮云渐渐散去,天色幽蓝得几近透明,湖上清辉流照,明净无尘。含着莲香的晚风围着两人悠然流转,身畔,是苍翠林木细密的私语,头上,是皓然当空的明月……
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银色的光辉里,宁谧而美丽,几乎要令人错觉,这一刻的相拥,拥住的就是天长地久。
就在这时,宴厅那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啸——
林月儿愕然抬首,便看到一朵烟花在空中蓬然爆开,如绽放满天的火树银花,绚烂夺目。
是谁在这时候放焰火?她疑惑地想,准是红绡那个调皮鬼,想出这个法子来凑热闹。
她笑着仰起头,正想告诉肖阳,一看他的眼神,却愣住了。
他眼中有一抹很奇异的光芒,似欢喜又似痛苦,似自信又似彷徨。
“怎么了?”林月儿奇怪地问。
“还记得中秋晚上我许的愿吗?”他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记得。”林月儿有些意外,随即娇嗔地点了点他的胸口,“当时你怎么也不肯说,我还有些生气呢。”
“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他迟疑着,终于俯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许的愿就是——你知道真相后千万莫要怪我,恨我!”
“真相?”林月儿脸色剧变,顿觉不妙,待要挣脱出来,却突觉背上一麻,肖阳已飞快地点了几处大穴,她顿时一动也不能动了。
第52章 睿王
肖阳仍然紧紧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才将她轻轻放在草地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她眼里竟然什么情绪也没有。
经过最初的震惊、疑虑,到发觉被欺骗的痛苦、愤怒,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冰冷。
她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自己最爱的人。
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连一丝痛苦的颤栗也没有。
该是怎样的心如死灰,才会有这样绝望的冷静?
又该是怎样坚韧的神经,才会有这份稳如磐石的镇定?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冷漠而平板,说的却是毫不相关的事:“我小时候,有一次偷偷跑出去,在野外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狗,腿断了,还流着血。我将它抱回家,给它上药,治伤,喂它吃最好的食物。它一直很安静,我很高兴,以为自已找到了一只温顺的小宠物。然而有一天,它却突然发了狂,用爪子抓伤了我,还露出獠牙,扑上来想要撕咬我。后来还是哥哥跑来打死了它,哥哥告诉我,它其实是一头狼。”
她望着肖阳,唇角缓缓挑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连狼和狗都分不清。”
肖阳心中一颤,慢慢伸出手,轻抚着她的面颊,温柔得如同在呵护一片易碎的水晶。
“只要你乖乖听话,那只狼永远都不会再伸出他的爪子。”
林月儿冷笑着看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你以为被它抓伤以后,我还会让它留在我身边?就算它是一只狗,我也绝不会再给它伸出爪子的机会!”
肖阳身子一僵,知道自己伤她甚深,正待说点什么来劝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从远处跑来一人,竟是那刘二子。他冲肖阳一抱拳,单膝跪下道:“启禀王爷,山庄的人喝下毒酒后,大多昏迷不醒,有少数顽抗的,已被击毙,其余人等,皆被拘禁起来。”
肖阳微微颔首,从容不迫地下达命令:“你派人将他们押往刑部候审,再带兵围住山庄,不许任何人进出,若有硬闯者,杀!”
他已不再刻意掩饰身份,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原先的闲淡清和俱都不见,代之以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浑然天成的高贵与霸气,像骄阳一样耀目,又似冷电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林月儿死死地盯着他,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也不觉得疼。恨到极处,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又冷淡,又尖锐,笑得像一把刀,似要刺入人心一般。
肖阳转首望着她,黑色的眸子渐渐染上忧色:“月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林月儿脸色如白露凝霜,连声音都似冒着丝丝冷气:“用不着你假惺惺,我只是觉得好笑,你把我拉出来,说什么有重要的话,原来只是不想让我发现毒酒的秘密。你这般做作,实在让我觉得可笑,可笑得很!”
肖阳依然温柔地凝视着她,像包容一个爱使性子的小孩一般,好脾气地、柔声说道:“你想笑就笑吧。我本不想骗你,只是你对毒药那么了解,恐怕一沾唇就会发现酒有问题,我不敢冒险,这才拉了你出来。”
林月儿目光转厉,直直地逼视他:“东煌国的王爷我都知道,怎么从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王爷?是不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大胆,”刘二子大声喝斥,“竟敢对睿王无礼!”
“睿王?”林月儿疑惑地打量着肖阳,忽又摇头,“不,我见过睿王的画像,他怎会是这个样子?”
肖阳挥了挥手,让刘二子离开,然后在脸上捏弄了半晌,轻轻一掀,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就被揭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你虽精于易容,但这面具是由天下第一巧匠鬼谷子穷一年时间精心制成,世上只此一张,恐怕连你也看不出破绽。”
林月儿没有说话,她呆呆地望着那张脸,浑身的血液都已变得冰冷。
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肖阳的模样,不,应该说比肖阳好看百倍。
他的五官是造物者最精心铸就的杰作,俊美而不失刚毅,若多一分,就会略嫌粗犷,若少一厘,便会失之阴柔。
如果说肖阳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他就是璀璨夺目的明珠;如果说肖阳的沉稳令人安心,他的俊美就会让人心跳。他棱角分明的唇边常含一丝浅笑,令人如沐春风,望之可亲;灿若星子的眼眸却深邃难辨,带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轻侮。
这个丰神俊逸的男子,正是东煌国的三皇子,睿王欧阳逍!
肖阳是名扬江湖的侠士,欧阳逍却是威震四海的英雄。
与北越一战,救东煌于危局之中;在朝堂推动变革,令东煌日益强盛;几番深入敌国,洞悉敌情;多次亲历民间,体察百姓疾苦……
他的睿智,他的勇武,甚至他的俊美,无不为天下人所称道,更有无数少女,偷偷藏起他的画像,将他视为心中的偶像。
林月儿想起自己也曾对着他的画像,幻想有一天能与这个智勇无双的少年,来一场逐鹿天下的较量。
她甚至幻想过他见到自己第一眼时的惊艳,幻想过他拔剑的姿态、说话的神情。
然而,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是不是很讽刺?
偶像和恋人合二为一了,她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加深了被愚弄的痛苦。
自己是多么傻啊,无论欧阳逍,还是肖阳,你都当他们是盖世的英雄,谁知他却只不过是玩弄花招欺骗你的卑鄙小人。
她甚至感到了恐惧,当一个你熟悉并深爱的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你甚至不知道以前那个他是否真实存在过,抑或只是一个谎言编织的幻影,还有比这更恐怖,更让人心寒的吗?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起临行前哥哥的叮嘱:“在东煌,你一定要当心一个人。”
“谁?”
“睿王欧阳逍。”
“他?我倒很想跟他较量一下。”
“你万万不可小看此人,听说皇帝已将东煌境内的安全交由他全权负责。此人心机深沉,诡计多端,手下又多能人异士,我们在东煌的诸多眼线都被他一一铲除,损失惨重。这次派你去重新培植势力,你切忌不要被他发现。”
“那我倒非要会会他不可,若能除了他,咱们北越也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千万不可莽撞,我只望你莫要落在他手中,否则……”
“哥哥,你太小瞧我了!”
“妹妹,我知道以你的聪明能干,应付其他人定是绰绰有余。只是此人……唉,连我都没有把握能胜得了他,你……最好莫要和他对上。”
林月儿凄然一笑,哥哥说得没错,自己果然败在他手下,还败得这么惨,不仅输掉了苦心经营的一切,甚至连一颗芳心都葬送在他手中。
她长叹一声:“这次你赢了,赢得很漂亮,只是我还有些疑问,能否请王爷为我解答?”
第53章 圈套
欧阳逍唇边逸出微笑,越发显得俊美无比:“月儿尽管问,我对你不会再有任何秘密。”
故意忽略掉他充满暗示的话,林月儿直截了当地问:“从一开始你就设下这个圈套,假装中计放走我,又让自己被我们擒住,好乘机潜入圣月山庄,是不是?”
欧阳逍很干脆地承认:“是的。我义父擒住你们,本想拷问出你们的身份、目的及解药的下落。但每次一用刑,你那些属下就纷纷服毒自尽,我们甚至连毒药藏在哪儿都没能发现。”
他顿了顿,见林月儿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知她已视自己为敌,当然不肯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只得又接着往下道:“我们没办法,只好想出这个欲擒故纵的法子,故意外紧内松地制造假象,让你误以为我们防范严密,自然想不到我们会故意放你走。当你要玉祥斋的点心时,我就料到其中必有玄虚,于是让属下密切监视玉祥斋。没多久一个叫刘二子的伙计果然匆匆离开,跑去送信了。等他送完信回来,我的人便擒住了他,逼问出详情后,再易容成他的模样。那张掌柜急着要筹划如何营救你,竟也没发现此人已被调了包。”
林月儿眸光闪过了悟:“难怪那刘二子武功这样高,原来竟是你的属下假扮的。”
“他叫龙五,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