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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听消息时,兼子也和六条一样惊讶半天。但是回过劲来之后,她对六条说“皇后倒是好手段。”
六条对女儿的话半天弄不懂意思,嗔怪道“你这孩子,这般大了却没半点思量。皇后出家可是大事,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胡话!”
兼子故作神秘,“母上想想,那位……”说罢手指朝西边指指“皇后和那边可是什么关系,现在上皇驾崩,皇后也怕自己成为戚夫人吧。”
当年汉高祖刘邦宠戚夫人,甚至试图废掉刘盈的太子之位立戚夫人的儿子如意。可是太子请出六皓,高祖不得废。汉高祖死后,那个戚夫人的下场……可是非常不好。砍掉四肢,挖掉双眼,削去鼻子,熏聋双耳,毒哑嗓子。一个天香国色的大美人最后变成可怖的人彘。
“上皇一去,东宫……”六条此时也迅速反应过来。弘徽殿太后的性格京里的达官贵人都明白,那可不是是个仁厚的人!
桐壶院不仅仅是桐壶皇后和东宫的靠山,更是源氏公子的靠山。
兼子接过侍女奉上的甘露抿了一口:只愿那位可别有什么行差就错的地方。
不过源氏还真的没有辜负掉他风流的名号:这回他和朱雀帝的尚侍弘徽殿太后的妹妹偷情,而且是当场被弘徽殿太后之父右大臣在那位尚侍的房间里抓个正着。
那位尚侍本来弘徽殿太后是想让她作为女御进宫的,但是闹出这么件丑事,女御是别想了。新仇旧恨一起爆发。
原本炙手可热的源氏公子被流放须磨。
消息到伊势的时候已经晚了很久,可是兼子依然心里乐了很久:没想到他也会有今日!但是她的脸上平淡无波。
有个女房半是感叹的叹息了一声,“可怜了……”
兼子眉毛一挑,眼角的冷光向那个女房瞟去。那女房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慌忙俯下身去。
“不可怜,若是源氏也只是因果而已,要是二条院里的那个……”兼子口吻变得讥讽,“那位紫姬用唐土的话来说不过是奸生子罢了。”
、4若菜
比起京,靠海的伊势并不是那般寒冷,在这里也看不见寒冬里破冰的习俗。这让伊势神宫里的女房们少了一些乐趣。
兼子依旧例在海边举行拔禊仪式,双手合十一奉玉串挂在手上,双目阖上口里念着祈福去灾之语。
海风夹带着大海特有的味道向岸边的兼子等人席卷而来,女房们宽大的袖子用绳子卷绑好等候在斋宫后面。风将兼子的衣袖和发尾吹得翻飞起来。
等到仪式结束,一旁有女房奉上市女笠,市女笠垂下来的轻纱将她的面容遮住。斋宫一行人登上竹披车,厚质的下廉被小心的放下来隔绝外界对车内的窥探。牛车向伊势神宫的方向驶去。
六条御息所身体不适抱恙在床,服过几服药过后也有点起色。兼子把手里的玉串又攥紧了几分,不到几日便是新年了。
伊势神宫自也有它自己的迎接新年的方式,不少新贡的女衫已经装在崭新的漆盘里。备着赏赐人用。
十二月里还要供二所太神宫币,不过是右主神司供奉,还不需要斋王亲自来。
伊势斋宫回到伊势神宫,在寝殿里换过衣物探望过母亲后坐在母屋内靠着胁息和女房们说话。女房们大多都是谈论猜想着京现在的盛况。新年里热闹事情总是很多,尤其侍女们说到正月十五“望粥日”宫廷里用搅粥棒来打女子后背来求男的时候更是笑成一块。当然这种对话女房们也只敢在待命的孙厢里谈论,不敢说给斋宫听的。
伊势斋宫必须在任期内断绝情爱,她们可不敢在斋宫面前说这个。不过伊势神宫新年里一些庆祝方法却是和宫廷里一样的。
兼子把上回女房揉制的合香分赐下去,香丸是用沉香,白檀等香料与甲香调和再混以蜂蜜揉成。
参与揉制合香的女房都分得一份,脸上兴奋的红红的,就算擦了白粉也看的出来。这种快乐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御帘后的兼子,兼子手里的扇子举起来水重色的袿衣袖子掩了唇边的笑。
正月里,兼子需要亲自遥拜太神宫,她先朝太神宫拜下,跟随着她下伊势的命妇也是拜俯在地。在斋王拜贺完内宫外宫的神灵后,伊势神宫南门缓缓开启,斋宫寮头以下前来拜贺伊势斋王,朱红的宫门开启,斋宫寮的人分成两列进入伊势神宫。
在接受拜贺的南庭里兼子一身盛装坐在帘子后,接受伊势神宫宫司,度会郡神郡郡司的拜贺。备好的绢和锦赐给那些男官和女官。
新年的日子总是很忙,斋王要做的不仅仅是拜贺和接受斋宫寮的拜贺,更是有祭禊之事。
待到一切完成,兼子强撑着走到后殿才能休息。由着侍女揉捏胳膊,兼子才察觉到这斋宫真的是不怎么好做。
兼子脸色苍白,和身上的白衣相得映彰。伺候的女房已经是荒了神,虽然斋王已经不是第一次主持这种重要的祭祀。但是斋宫每主持一次就要大汗淋漓体力透支。
在喝了一杯水后才感觉好点。
“姬宫,您现在感觉怎样?”中纳言接过兼子手里的浅碟,轻声问道。
兼子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点了点头“比刚才好多了,”顿了顿又说道“这事情不要告诉母上。”
这几天六条的精神已经好了一些,至少能出来走动一下。实在是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去让她操心。
兼子一时间还不想回寝殿,干脆坐在帏屏后和女房们谈心。
“正月八日,京里想必一定会很热闹。”兼子想起以前去宫中的那份热闹,那天是女官叙位和女王给禄的日子,必须去谢恩的。
“不止正月八日呢,七日里去采新菜,还有观白马——”和中纳言一样近身服侍的小宰相满脸的兴奋。
对于这些见识过京的繁华和热闹的贵族来说,伊势安静但又冷清。即使兼子一开始十分盼望着离开是是非非烦扰的京,但是一旦真的离开繁华的京来到伊势两三年之后对那个是非之地还是有稍许的怀念。
兼子挑了挑嘴角,垂着眼没有再说话。原本火热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女房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斋王为什么会一下子沉默下去。
“不过在这里也能看见,倒也是遗憾不大。”将手中桧扇打开一角,兼子笑道。
六条御息所把手里的香丸投入香炉中,试试上回揉制的香丸合不合心意。在伊势神宫清冷的环境下,六条倒是觉得自己的心境比两三年前静了不少。没有源氏公子也没有患得患失的心情,更没有惶恐不安的等候。
一切只是为自己而活,不用在日日纠缠在嫉妒的烈火中不得脱身,也不必因为炽热的爱意和刻骨的恨伤害他人毁坏自己的名声。
只是她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的颤动。
心中思绪万千,香炉缓缓飘出的芬芳此时也影响不到她。
这份感情原来她是那么的感受到甜蜜和幸福,可最后她留的只是一身伤痕!别人称呼她是那个人的情妇,而那位公子她视为神明的公子也只是把她当做情人之一!
罢罢罢,六条御息所面露痛苦,手抬起来白葱似的手指触摸着自己的额头。
“夫人”御帘外传来女房身上衣物移动的声音,“斋王来看望您了。”
六条示意两旁的侍女将垂下的御帘卷起来,母女见面不必还隔着道帘子。淡淡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兼子一踏进屋子边闻到那股香味,笑道“母上还真是好雅兴。”
六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来了。”母女俩在伊势已经过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在互相扶持中感情比往昔更好。
兼子比当年出落的更加高挑,一双细长的眼睛稍稍向上挑。兼子不喜白粉,平日里若不是要主持祭祀祭典统统以素面示人。
即使不着粉黛,却依然遮不住十六岁少女的青春靓丽。回想起陪伴女儿进宫辞别时朱雀帝看女儿的眼神,心里便有些揪紧。
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不知道那种眼神的含义。只是,在她在尝试过情爱的痛后怎么还会看着女儿也走上她的老路。
她更宁愿女儿一辈子不知道情为何物,以处子身终老。所幸在这伊势神宫中斋宫也见不到男子。
“母上你看。”兼子嘴角翘的高高的,藏在袖子中的手一下子伸出来手指展开,手心里的是新绿新绿的春草。
、5花吹雪
大内的晚上总是不那么平静,外面藏人们弹动弓弦和唱更的声音隐隐约约在七殿五舍中荡开最后又陷入沉寂。
弘徽殿的上御局里还有着几个负责守夜的女官。今天主上御宿弘徽殿,一切都不能马虎。
寝殿里,朱雀帝坐在昼御座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想去看清楚跪坐在下方的栉笥姬,栉笥姬跪坐的位置离灯台比较远,她双手规矩的放在地上,低垂着头发丝垂落下来。原本就昏暗的灯光在她的脸上陷落成一大片的阴影。
朱雀帝放弃了看清楚自己面前这位女官的面容的念头。带着些许的无奈开口“卿入宫侍奉这么久,朕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卿的脸。”朱雀帝秀美恍如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位栉笥姬是弘徽殿太后的六妹,弘徽殿太后对自己家族没有出一位皇后引为憾事,所以将自己的六妹迎入宫中想让她成为女御产下皇子后立为皇后。
朱雀帝对母亲的用心也是知道的,再加上这个栉笥姬的确性情温和讨人喜爱,才会一直升迁到尚侍的位置。朱雀帝一想起前段时间闹得人尽皆知的那幢风流韵事,嘴角的笑变得有些冷。
不是不在乎,试问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和另外的男人欢好,更何况那人……竟然还是他的弟弟。
栉笥姬一直低垂着头,任由脖颈酸痛。一是因为侍奉御上的确该的确如此,二是因为心中惧怕不敢像以前那样自在。
“卿心里怨朕吗?”朱雀帝再次看向那位受尽他宠爱的尚侍。
栉笥姬心中突了一下,慌忙俯下身去,声音哽咽娇躯轻颤“妾身从未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怨吗?不,她没怨过。只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在哪个胧月夜里坐在细殿里唱着“朦胧春月夜”和那位公子相会。
伺候君王是责任,但是对于那位光华公子却是真正的真心。回忆起源氏公子启程去须磨的前夕给她的那封信,她心里更是像被揪紧一样的疼。
身在泪河中,相逢在何时。
她真的还有机会和那位公子重逢吗?
“不敢吗……”朱雀帝口里念着刚刚栉笥姬说的话,突然一下子起身把匍匐在地的栉笥姬再次吓了一跳。
朱雀帝走下昼御座,走到栉笥姬跟前“卿可抬起头来。”
栉笥姬一听,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一张俏丽的脸上满是泪痕。朱雀帝弯腰下去伸手勾起她下巴,借着昏淡的灯光他好好看清楚了这个已经在他身边几年的女子的脸。和以前看到的那样美丽,只是这次是他第一次仔细的看她的脸。
一行清泪从栉笥姬眼中缓缓淌下来,眼泪触到朱雀帝的手指时,他似乎被那颗泪珠烫到了似的。手指从她脸上一下子抽离,原本有些冷的眼神已经恢复到和以前那般温柔。
“夜已深,卿还是休息吧。”说罢,朱雀帝已经径自穿过御帘走到寝殿外。值夜的女官看到朱雀帝的身影,在惊呼一声后慌忙的俯下身行礼。
朱雀帝没有去看那几个值夜女官,今夜月色很好,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上。月华似水,受到那如水月光的蛊惑朱雀帝伸出手想要掬起一捧清辉,却只觉手心冰凉。朱雀帝颓然的放下手,看在母亲的面上他也不能完全把那个尚侍冷在一边。后宫和朝堂政治息息相关,放任皇族以外外戚坐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源氏这次捅出来的娄子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源氏被流放后,他的丈人左大臣也辞去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