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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斋宫虽然在和歌上天赋不高,但是身边的人多是侍女长,斋宫寮的女官,有些甚至还是来往亲密的亲王之女。放在京里的贵女里都算是独一份。
宫里的那个弘徽殿女御……似乎还没有这样的人才?
弘徽殿女御此时才十一二岁,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因为入宫过早,很多事情权中纳言根本就来不及调*教,女房也大都是娘家跟随过去的,才女难求,尤其还是能被说动去照顾十一二岁稚女的才能就更加难。
而前斋宫这点上根本就不用愁,她是前东宫之女,出身比弘徽殿女御还要高贵,身边都时候极富教养的女房,这样的优裕恐怕不输于其他妃嫔。
源氏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冷泉帝再过一两年就是可以宠幸妃子的年龄,那就是关系到大皇子出自谁之腹的问题了。
比起同为十三岁稚龄的女孩,十九岁的少女恐怕更有可能吧?
源氏由己推想,一个懵懂还未知晓男女□的少年是对同样懵懂的女孩有兴趣,还是已经发育成熟,风情卓越的女子?
想必每一个走过来的少年郎恐怕都会给出答案。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京里合乎条件的贵女想了个遍,但是迟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可笑自己一直被所谓的年龄拘束,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最适合的人。而且他是前斋宫的保护人,她与自己亲女无异,代表的也会是他的势力。
源氏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抚掌大笑。
立刻吩咐下去准备牛车拜访藤壶母后。
今日雨雪纷飞,却丝毫不影响源氏的好心情。哪怕是回复带路命妇都是眉眼带笑。
藤壶被源氏突如其来的造访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当源氏把他心目中的人选告诉她时,藤壶也吃了一惊。
“前斋宫?那位可是和今上相差了八岁。若选为入宫恐怕不妥吧?”
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藤壶的问题,源氏微微抬高了下巴,眼光似乎要透过那席御帘,“前斋宫虽然和今上相差了八岁,但是她出身高贵,是前东宫之女,而且曾经侍奉天照大神,性情纯真,定会不负所托照顾好主上。也不会做出狐媚之事。”
藤壶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那么先这样,似乎朱雀院那边对她也上心?”
源氏唇边的笑意添加了一抹讽意,藤壶因为隔着御帘并不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只是一瞬间源氏的笑换成了悔意。
“御息所夫人在世时,朱雀院曾经对臣下提起此事,但是御息所已经婉拒了。”源氏没有说的是前段时间朱雀院再次向他提起让前斋宫入宫的事,当时他因为有自己的私心拖延了下来。现在看来自己那么做还真的是对了。
“朱雀帝欲接纳前斋宫,我实感为难,因当年年幼,让前斋宫之母悲苦异常,每当想起此事都愧疚难当,御息所夫人临终之时,幸而信任我,并将女儿托付给我,以诚相告,委实让我感激万分。但是主上虽然成人,但年事却浅,让略长且晓知事理之人前去侍奉不是更好?还请母后遵裁。”
说罢,源氏俯下身。
藤壶道“这样甚好,虽然拒绝了朱雀院,以亡母遗言相告,只当不知道这件事。将前斋宫送进宫里,朱雀院也会专心事佛,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深怪。”
源氏低下头,“谨遵母后旨意。”
前斋宫入宫之事已定。
源氏派出使者告知六条院此事,众女房知道源氏要将兼子送入宫的消息后统统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兼子听闻之后手里的笔直接掉在文台上,溅出的墨溅在衣襟上。
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满脸惊喜的女房:源氏要送她入宫??
这年头女子最大的一个前途就是入宫获得宠爱,因此源氏送兼子入宫,算的上是很大的照顾了。
坐在接送到二条院的牛车上,兼子的头还是晕的:她比那个冷泉帝可是足足大了八岁,她进宫真的没有半点问题么?
一想到将来要面对的小主上,兼子就差点要笑出来。
源氏这鸳鸯谱点的未免也太过离谱了。
二条院上下皆知,今天来的这位前斋宫是要进宫为女御的尊贵之人,莫不是尽心服侍。二条院的女主人紫姬在得知前斋宫要搬来的消息,将一处环境优雅的院落打扫干净,迎接前斋宫的到来。
跟随兼子来的女房在兼子的身后,来到新的居所,女房们半是好奇半是要拿出自己的气势,因此都是个个板着脸,显出不可侵犯的样子。
兼子脸上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二条院渡殿两旁的风景,因为还是冬季,上廉换成了厚质的布帛,放下来挡住寒风。
她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女房为她引路,手中的桧扇上缠绕着丝带,眼风一瞟,正好瞟见一个盛装的美丽女子,那个女子身后跟着大批的侍女正向着她的方向前来。
兼子好奇的停下脚步问“那位是……?”
“那位是紫夫人。”女房低下身子甚是恭谨。
兼子听后,脸上的表情便变的有些莫测。杏眸转了一下便是点到为止的微笑。
紫姬满面笑容,走向源氏和她提过的那位将要进宫的前斋宫,当看清楚前斋宫的容貌后,紫姬不禁楞了楞。
和想象中的不同,前斋宫的确是一个容貌出色的美人,且娇小可爱。紫姬反应过来对着兼子笑了笑。
兼子回以矜持一笑,手里的扇子举到唇边。微微低了低身子算是见过礼了。
“前斋宫请勿多礼。紫姬承受不起。”紫姬和兼子的身份说起来是兼子比较尊贵,但是实际上因为紫姬受源氏宠爱,身份地位也早不一般。
这个兵部卿亲王的私生女的今日地位,恐怕要比那些夫人更加尊贵一些。这些恐怕都是不为那个亲王所预料的吧?
“……夫人过谦了。”对紫姬,兼子总会想到当年的母亲,一日一日苦守在六条院等待源氏前来的六条御息所。
“今日前斋宫屈驾于二条院,实在是莫大的欣喜。”紫姬走到兼子的身边,言语间温婉有礼。
兼子笑笑,走在她的身边前往她在二条院的居所。
居所装潢华丽,看得出来源氏很用心。紫姬持着兼子的手走进寝殿,将暖炉亲自送到兼子的手里。
“待会膳食就会送到,前斋宫还请先休息一会。”紫姬笑道。
面对面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兼子,紫姬的态度更是像对着一个小孩子。
兼子将目光转移到寝台前的水纹屏风上,屏风上薄薄的一层金粉,看上去华贵非常。
“有谢夫人了。”兼子转回目光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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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斋宫将入宫为今上女御的消息传到朱雀院,已经退位为上皇的朱雀帝手中的那捧佛珠立刻脱离手指掉在蒲团上。
抬手阻止了想要上来的女官,朱雀帝自己弯下腰自己捡起了佛珠,温润的玉珠冰凉似乎怎么也暖不了。
、14凝华舍
入宫之事已经确定下来,源氏大张旗鼓的准备兼子入宫的事。甚至为她请来了曾经在宫中侍奉的前尚侍名为平顺子的那位来教导兼子宫廷的事情。
平氏,同样也是被降为臣籍的皇室。这个顺子小姐身份也是不一般呐。
兼子和从六条院跟随而来的女房对这个桐壶院时代的尚侍充满了好奇,尚侍乃是尚侍所的最高一级,为正三位,负责奏请,传宣事务。
在开春之后,这位平家小姐终于出现在二条院。
兼子等人坐在殿里,虽然不是身着正装,但是个个正襟危坐,就连兼子也拿出昔日在太神宫坐镇的气势来,端坐在几帐后。
女房们分成两行分别跪坐在兼子身旁。
轻微的足音渐渐的传到即将进宫的前斋宫所居住的院子,浓烈的梅香飘了进来。此时虽已经开春,但是寒意未退,院里的那棵梅树上还留有残雪。
这位前尚侍用这味香也算是很合符眼下的。
“往日见梅花,遥遥徒想象。而今色与香,攀折手中赏。”
黄鹂一样的娇声,一个年纪轻轻的美人出现在兼子和众女房的面前,她身着薄红梅色的五重套褂,手中的不是应该拿的扇子,而是一枝梅花。扇子却被她自己插在胸下的衣襟里。她的头发比拖在地上的衣裙还要长出一些。
“谨以此进献前斋宫。”那位美人跪坐在下首位置,俯下身去,手里的梅枝也呈上。
兼子示意身边的女房将那只梅枝接过来,看过一眼后,便插*进了高丽花瓶里。
“你就是那位曾经在先帝近前的前尚侍?”
拜俯在地的女子,微微抬起身来,灿然一笑“正是小女。”
前任尚侍竟然是这么娇美的女子,兼子有点意想不到。桐壶帝虽然钟情源氏母亲桐壶更衣,但是后宫的妃嫔也从没少过。
而且尚侍因为要经常在主上面前侍奉,发生些什么事情再自然不过。借由女官增添些新鲜美色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女三生有幸,能侍奉前斋宫。”说完,微微一笑。
“劳烦了。”兼子笑了一下,原本她以为源氏会找来式部那样的严苛的老妇人,算算年龄这个前尚侍才二十多吧。
“小女定不负内大臣和前斋宫的所托。”
这个新来的女房一不讲白氏文集,只是拿着本史记和兼子谈天。兼子并不觉得史记有什么好说,宫廷之中人人以能背诵史记为荣,再怎么讲感觉也就那样子。不过这位平家姬君也没有和她说太多关于书本的事情。但是和她说起西方的大陆的事情来。
“姬宫觉得,大唐中谁才是最为出色的女子呢?”
兼子眉一挑“自然是武后。”
武后由太宗后宫的一个五品才人到最后的女帝,这样的辉煌多少都叫女子多了一份飘渺的向往。
“那么姬宫认为杨贵妃呢?”平前尚侍对兼子的回答似乎没有任何异议,接着问道。
“可悲的女人罢了。”杨玉环的名声在这里并不好。天可怜见的,那些脏名又不是她一个人能挣来的。
“但是她受尽宠爱,令后宫三千粉黛无颜色。”兼子面前的女子不改温婉的笑容道。旁边其他侍奉的女房微微皱起眉头来,
兼子很久没有遇见敢和自己唱对台的人了,她手里的桧扇打开一点,扇面上的金粉折射出点点光芒,嘴边扬起的笑也含了讽意“三千粉黛无颜色又有什么用,最后不过是宛转蛾眉马前死,君王掩面救不得。一条白绫了断所有恩爱荣华。”
低下眼,兼子脸上的嘲意更加浓厚“又有什么用呢,所谓的宠爱。”
平前尚侍眼里露出赞许的光芒来,“姬宫所言……非虚……”
女房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位平前尚侍所言欲何。
“汉高祖之戚夫人,宠爱之深,几乎让吕后都不得不避她的锋芒,但是高祖一旦崩逝,那位风头无人能及的戚夫人变成了无根之萍。若是细细想起来,也不过是戚夫人太过嚣张,把君王的宠爱认为无所不能。而宠爱这种东西……”
平前尚侍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姬宫知道汉成帝之班婕妤吗?赵飞燕姐妹进宫前,汉成帝甚至要班婕妤和他同乘一辇,可是赵飞燕姐妹进宫之后,那位班婕妤自请长信宫侍奉太后避祸。”
“可见,这还真的不是什么可以作为一生保证的东西。”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有女房念出班婕妤所写的《团扇诗》,悲戚之情一下子在众人间弥漫开来。
有几个还甚至落了眼泪。这种被当做秋日团扇的凄凉感,又岂止班婕妤一人所有呢。
兼子想起六条御息所,一时间眼里也酸涩不已。
“我想……我应该能明白前尚侍的意思了。”兼子身子缓缓靠向手旁的胁息。
平前尚侍挺直了腰,脸上一扫刚才的悲戚,露出点点笑意来。
宫里为将要入宫的斋宫女御举行祈福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