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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凝也最是知情识趣,对着太后又笑一笑,颔首一礼,将身退回来。
此刻陈太后的面目神色,当真是不消细说了!这个女人纵是智慧练达、反应灵变,在面对这接踵而至的连番可惊可诧之事时,她也难免有应接不暇、心绪微乱之感!更要命的是皇上的态度,这令她只怕愈发失望。而她自身亦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此刻她居然吃瘪在我与华凝这些个晚辈面前,想见更是痛苦的吧!
不过,她也深谙一个道理,当情势以猝不及防的势头发生转变的时候,人在情绪的波及促使下很可能会失态、会有了纰漏叫人寻到!于是陈太后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没有说话,只从面上神色的变幻可以看出她在一点点把心收住。
“母后。”这个时候皇上站出来圆场。他起身行向太后身边,亲自拈了珐琅小壶满了一盏清茶向太后递过去,“儿臣也觉的,您此前的提议委实不妥帖。”他的话就说的很中庸,并不是锋芒必露,“但您说的也是不错的,这后宫是祥和安谧的家园,不能有动荡。只是,冤屈好人未免不是正中下怀,这传出去也于我西辽皇室的威严有所缺损。”又侧首,“这不是一个丢卒保帅的好方式。”
“行了。”太后抬手揉揉太阳穴,即而接了皇上敬上的茶又随手放在一侧,“哀家年纪大了,坐的久了、话说的多了就难免身子困乏。”她侧目一个示意,识眼色的女官便过来搀扶着她起了身子,“哀家也乏了。既然你们都不同意这个决议,哀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声音平和如故。
她果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叫女官携着往内里的小室里走去。
这边儿我们便忙不迭的行礼道了句“恭送”。
皇上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即而进了内室里去。
我心照不宣,知道他是要与母后说些母子间的贴己话。
我便与华凝一并往外走。但我们两个也没有多言一二,只把心思融于了这相视一笑中。心照不宣,也就各自回去。
陈皇太后设了这好大一局,本是要收拾我的。但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帮我造势!
于是只能不欢而散。而时局就在这推波助澜间,反倒推向另外一个至高点位,变得愈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163。' 卷十 '…第128回 明里探视暗较劲(1)
次日传来太后生病的消息。皇上素来体恤自己的母亲,对这个母亲照顾的尤其周到,他是孝顺的孩子,想必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最是殊胜,此刻更是早早的便赶过去侍奉这位母亲。
大抵是一种类似爱屋及乌的感情吧!我舍不得皇上他着急,也心疼他的担心,故而对陈皇太后生病一事也颇为闷闷不乐。
但我又推量着太后她老人家想是不愿看到我的,便没有过去瞧她。
冉幸提醒着我道:“毕竟那是太后娘娘,荣妃娘娘倘使不去瞧一遭这生病的母后,怕会引来非议,且更怕会被小题大做、引了不必要的麻烦来。”她顿了一下又道,“莫不然的,咱们备些补身的药膳给太后娘娘送去?”
“送药膳而不自己亲自前去,这便不算是失礼了?”我勾唇一诮,又平复了一下徐徐道,“不急着这一两日的,咱们还是且等等看。待明个、或者后个的,太后她心里对本宫的一股气消了、心也顺了,咱们再亲自去瞧她吧!”
冉幸点点头,又侧目叹一口气:“果然是岁月不饶人的,太后娘娘仿佛昨个身子骨还硬朗,现下说病便给病了。”
我闻言又摇摇头,是止不住的一股讽刺感漫溯着氤氲了起来:“她这是气的!”本在心说,不妨顺着口齿就给滑了出来。
冉幸便不言语,她心领神会。
“荣妃娘娘。”这时听得隔着帘子的进深那边传来夏至的声音。
我侧目去顾,果然是夏至,但在她身后不远立着一道曼妙绰约的身影,正是珍嫔萧华凝!
“娘娘,珍嫔娘娘来了。”夏至见我瞧她,曲身行了一个礼。
这时华凝敛眸,隔着帘子对我笑一笑。
我心一动,思量着这个时候她过来,想必是针对太后的事情有什么举措要与我参详吧!沉淀了心绪,我忙示意夏至请华凝进来,同时整个人也抬步亲自往帘幕处去迎她。
夏至打起帘子,华凝行步逶迤的一路进来,对着我曲身礼了一礼:“荣妃娘娘安好。嫔妾冒昧打扰,还望娘娘莫要怨怪呢。”声音客气又温秀,入心是可喜的。
这个人前遭就金册子的事情帮助了我,是戳破了与太后之间隔着的一层纱、自此公然与太后异阵而处,想见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有了莫大的勇气!说起来,太后此刻的染病,有被我气着的成份,也有被她气着的成份。
我摇摇头,抬手对她虚扶了一把:“瞧珍娘娘这话说的,来姐姐这里还存在什么叨扰不叨扰?”说着话把她向里边迎,后示意她与我相对而坐。
春分端了茶点进来,后便在冉幸的示意下一并的退下去,留给我们两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娘娘。”华凝先启口,她不是很兜转,“嫔妾这次过来,是想跟娘娘您商榷一下。母后卧病,咱们是不是该相携着一起去瞧瞧她老人家?”目波盈动。
我正持了茶盏凑于唇畔小抿清茶,闻言后慢悠悠点点头:“按道理,委实应该这样,倘使不去就是失仪了。”又一动眼睑,“只是……”拖了个长音。
164。' 卷十 '…第128回 明里探视暗较劲(2)
我的顾虑华凝应该明白。倘使不是这样那样的顾虑,我一定早便去瞧太后了。而想来,华凝她也是有着这样一种如出一辙的顾虑,不然她不会来找我商榷。
她果然是明白了,面上神色一动,却微颔首敛声道:“娘娘心中所虑之事,亦是嫔妾心中所量之事。但其实旁人不会想到太多,她们只会盯着我们是不是失了礼仪。”她微停,换了口气后挑眉又道,“太后卧病,倘使我们不去瞧一瞧病,旁人才不会体谅着我们是怎样的出心,怕只会贬损我们不知孝顺、刻意摆架子呢!”语尽一收声,她纤指亦持了茶盏小抿茶汤。
我睫毛微动,心下有了思量。
华凝这话听来其实没有错处,皇上是孝子,西辽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母亲最是孝顺?而这时这样的情况,倘使他后宫里的两宫主妃对太后不闻不问,则显得很不好看,传了出去当真是一件深可指摘的事情了!
说来早先的有所顾虑,委实是感情用事。此刻华凝倒是提醒了我。
我点点头:“本宫原本也在思量着,赶明儿个去瞧母后。既然珍妹妹此刻提了这事情出来,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妨准备一下就过永泰那边去看看。”但心念沉淀,我又一顿声色后侧目看她,“只是,呵。”唇畔勾了一笑,目波微谑,“母后这病本是心病,说来她卧病的突然,也多少是赖于你我二人的缘故。”这是与她都知道的事情,我并不刻意回避什么、兜转什么。
华凝敛睑一默,她亦默认,权且不曾支声。
我又道,这口吻不无担心:“倘使你我二人伴着一并过去,她老人家瞧见了只怕会更引来气焰。皇上又在她身边一刻不离,怕也会觉的我们是诚心火上浇油、扰了太后清净的。”这是真切的顾虑。
华凝面上的神色渐渐起了思虑,她闻言后又默须臾,即而抬目对我道:“要不这样,上午娘娘先去永泰,晌午过后嫔妾再过去,分成两拨,却又如何?”
我思量一下,后点点头:“如此甚好。母后所受冲撞会小一些,且我二人也不至于失了礼仪吧!”我以为此法,是和该如此的事情。
就这样与萧华凝一拍即合,我不多留她,待她告辞后便叫春分、夏至服侍着着装梳发,后由冉幸伴着出了锦銮惊鸿,一路往永泰宫的方向过去……
这个时候太阳光很强烈,所幸的是十月的季节不会很燥热,但这一路行过去也有了炽烤之感、起了一层薄汗。
入了正殿后立在进深处,我叫女官进去通传。心里本思量着太后她会不会直接拒绝了见我,但没一会子这女官便出来,恭谦的请我进去。
我心思收整了一下,步入后见熏香袅娜、宝帘低垂,那锦缎软榻上太后安静躺着。
太后似乎是在小憩,而伴着不离的皇上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冉幸瞧出我的心思,侧目小声问了女官一句。女官怕吵扰到太后,轻声道:“方才有朝臣觐见陛下,太后娘娘催着皇上权且去处理要紧事情了!”
我听了依稀,心中便明白了。但唇兮不免滑了一丝慨叹,心道着我这来的可真是时候,专赶着皇上不在时过来!
冉幸并着那女官退出去,我重又抬步往榻旁行近了一段距离,即而颔首行礼、声音不高:“臣妾给母后请安。”但半天都没听见太后的声音。
我知道太后没有睡着,方才女官来通报时她还是醒着的呢,何至于这会子便睡去?我便不急,耐心等着她唤我免礼。
又过了一小会子,果然等来了太后微微慵懒、却不失威严的一嗓子:“免了吧!”
我这才起了身子,思量一下,迈开步子径直向前走过去,掀起帘子就这么瞧着太后。
这个举动很是匆促,惊了太后一跳,委实是失礼了!但我不管这些,横竖皇上不在这里。
太后也没有真正被我惊到,她似乎慌了一下,但极快就平复,后也不起身、不喝斥我,就这么与我相互看着彼此,渐渐不约而同的勾唇笑开来。
“母后病了?”我笑意未敛,声音低低道。
“怎么,荣妃娘娘似乎很得意?”太后回了我一句,笑意如是没敛去。
“啧。”我刻意蹙眉,把面目侧了侧“瞧母后这话说的,当真是寒甚了臣妾的心呐!”我摇摇头,把身子沿着榻沿落座下来,“母后卧病,臣妾与皇上一样,自是左右都担着心,又谈何什么得意不得意的?唉……”幽幽一叹,我刻意抬袖子对着双眸故作出擦拭的模样,哀怨了声色,“母后这话,不免忒是无情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做了笑面虎,表面看似慈爱孝顺,其实却在暗地死磕……
“呦,荣妃这话倒叫哀家好生感动呢!”太后再启口,这声色间的讥诮似乎更浓郁了。
“可不是么?”我再笑笑,把身子略略往下倾,慢慢敛了声色、低低仄仄,“感动的……只怕还在后面呢!”语尽后,我看着太后这戏谑的面孔一阵清白后渐渐肃穆,看着她在竭力压制愠气的模样,我却一点点的把身子重新直起来,唇畔扯了温弧。
“呵。”太后此刻也曼一勾笑,她凛冽的目色化了刀锋一般看定我,勾唇低仄,“你别得意!好日子,当真还在后头呢!”
气氛变得微妙诡异,我心里一定,整个人镇定的比方才更甚:“是么?”转眸微微,我再度看向太后,笑颜灿烂、一字一句,“臣妾一定‘好,好儿’的享受母后带来的恩赐,不会让母后‘失望’的!”该着重的地方我刻意着重,原本不想如此,却还是在不经意间给叫她老人家窝了心头火。
我瞧着她面上的神色渐渐变的铁青,唇畔的笑意似乎已经僵持了住。平定须臾后,我起了身子,又对着她颔首行了一个礼。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