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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我在心里忖度了一下,觉的自己这别着的一口气实在是很没道理的。况且身边这个人对我是真的关心,我好歹不能叫她做难、叫她着急吧!
念头翩跹,我便稳稳心绪,旋即把身起了来。
在冉幸的服侍下洗面后净口,旋即落座下来简单的饮了几口清淡的皮蛋羹。
这一小勺一小勺的用着,心湖还是起了涟漪。果然姜淮是很贴心的,至少从他此刻吩咐人为我准备的早膳来看便能看出来,他心里还牢牢记着我的喜好,精准到每一处细节。譬如我不喜肉荤,这皮蛋羹便摒弃了一贯添入瘦肉的做法,是以面筋取代了瘦肉,且又多放了我喜欢的种种菌类。
饮着饮着,我又陷入了心绪的囹圄。但我在意识到后忙又强自拽着自己回转了思绪。
对姜淮这个男人,我只能抱叹是今生无缘了!倘使这个男人他没有那么多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包袱,倘使他是一个简单纯粹的男人,那么能嫁予这样的夫君,对天下的女人来说可谓是大大的幸运了!
碍于冉幸也在这里,我也不好过多感慨,又饮了几口后就命她撤下去。
冉幸唤了侍女进来打理,旋即服侍着我换了轻便些的衣服,就这样伴着我出府散心。
我原本也是心绪寥寥的,但想着就这么在屋子里坐着径天的不出门,只怕会愈发烦闷。便也跟着冉幸出了去。
目睹这已经太过熟悉的长街,但每一次来到这街上时心情都是不一样的。兴许是人长大了、成熟了之后,那心境便极容易有所兜转、有所更迭吧!
只是这般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在眼里反倒更添了我一抹叹息。我在心里慨叹着,人这一辈子似乎不管是落在高门大户、还是坊间草芥,都是这样经日经日的胡乱忙碌。到了头乱乱哄哄的一散场,倘使魂魄有识,倘使可以回首,又真心不知道自己这又是瞎忙些什么!
这是佛家所说的“隔世之迷”,这是诸多业力形成的一道“障”,正因如此,人们永远难以有那份真正的明白!
“娘娘。”忽而冉幸一牵我衣角。
我回神,侧目看向她。这一看才发现冉幸的目光有些异样,似乎有着正经的事情要跟我说。我便愣一愣,心下起了诧异,侧侧面目静等她的下文。
她则又机谨的四下扫视一圈,见没有什么人跟踪后,这才重又启口小声且快速的对我道:“奴婢早想禀报娘娘的,在敬国公府一直不方便说。前遭娘娘让打听的夫人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我一顿,心下甫地泛一道亮泽!
忽而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果然这阵子我已经心力交猝的很了,倘使不是此刻冉幸的提醒,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就娘亲的事情有过吩咐……
这时神绪接着复苏,我又一恍然,明白了冉幸为何执意要我出来散心。原来冉幸是刻意为之,她有意在府里不动声色、表现出一副单纯陪我散心的模样,其实她是为了蒙混姜淮的视线,真正为的是向我禀明娘亲的事情。
这件事情无异于一记灵药,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精神了许多!换做是我四下里机谨的环视一眼,旋即又与冉幸行至一侧街角偏僻处,这才又颔首微微、口吻急促的对她道:“可有了什么样的眉目?快具体的告知本宫!”
冉幸点点头:“奴婢知道夫人住在哪里。这次执意要娘娘出敬国公府,就是为带娘娘去寻夫人。”
闻了她这样说话,我心下里的动容感愈发的难以遏制了!这一瞬我当真很激动,觉的人生能得冉幸这样一个机谨且忠心的人陪伴左右,委实是难以求来的一桩幸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以目光向她频然表示着自己的谢忱。
冉幸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她也没多话,摇摇头谢辞。旋即又对我急急低声道:“我们快些去吧!莫不然的回去的晚了,国公爷必定会起疑心的。”
我牵了思绪回来,觉的她说的话甚有道理。也不敢再怠慢,忙不迭的在她的引领下一路的寻过去……
娘亲的居所并不是热闹的市区,而是在有些偏远的城郊。这个地方倒也不能说是人迹罕至,但比起城区的繁华来说委实是冷清的。然而娘亲独居着的那一间茅草屋,比起城郊的冷清,则又显得是分外的冷清了!
这么一路的寻过去,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很是动荡,我甚至都想转头逃离!因为这是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是唆使着我做出不由自己控制的举措。
毕竟在当初于长街之上无意间的一瞥而遇到她之前,我从不曾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在见到这个女人。此时见到了,怎么都觉的是恍惚而不真切,那样的如梦怅惘、不敢置信。
我的头脑很混乱,不知道一会子见到她后该怎样同她说话,该怎样把心下里那诸多的疑问做一个简单的规制,后逐一有条不紊的向她问出来。
好在我身边有冉幸,冉幸意识到了我的慌乱,抬手牵住了我的手。
掌心一暖,我方回神,侧目对上她鼓励的眸波后,这心绪也就渐渐的安稳下来。
那茅草屋看着就在不断的及近,至了门口后我再一次顿步。
“娘娘。”冉幸见我停住,她只好也停下来。
我敛敛眸子。
冉幸识得我的心绪,她没有多说什么,侧目对我又一柔声:“我们进去吧!”
我还是没动,又有了须臾的停顿后,冉冉的叹出一口气,旋即并着冉幸进了去。
这时刚好那茅草屋的门扇一打开,自里边儿走出一个而立之年的妇人来。那妇人面色菜黄,身形纤瘦,长发随意的挽起来,着一件简单的布袄,手挎一个菜篮子,这是正打算出外买菜的模样。
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她定了一下。
我亦定了一下,有须臾的恍惚,旋即一下这眼眶就湿润了!
而那妇人也在这时回了神志,口唇甫张,那挎在小臂的菜篮子一下就滑落到了地上去!
这个人,她正是我幼年身居江南时抚养我至五岁的娘亲……
说实话,我并没有极快就认出这个人来,她亦没有极快就认出我来。我们之间毕竟隔绝了十几年的流光,这一条长河是不那么轻易就能淌得过去的。
忽然我的眼泪就充斥着上了眼眶,但就这么生生噙着,一任眼眶灼红了都不掉下来。
不止是因与娘亲的久别重逢,更因此情此景牵惹着我涌起很多回忆、生就出许多慨叹。
不禁忽然这么想着,我上官琳琅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曾几何时,我还是个小小的孩子的时候,我曾以为娘亲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最慈爱的娘亲,她永远都不会丢下我、永远都不会不要我不爱我……这种种的念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我从没有怀疑过,亦没有怀疑的念头。
但直到姜淮的出现,他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这一切,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将我彻底抛弃,亲手抛弃!
但孩子的世界永远都是简单且干净的,我并没有因为一次的挫败就对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丧失了信心。我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跟师父在一起的日子,渐渐以为师父会是那个真正永远爱我、永远宠我、永远呵护我、永远在我回眸的方寸之间将我守护不会把我抛弃的人……岁月也就这么过去,终有一日,终究有一日,我蓦然发现原来师父他养育我、教导我,为的只是利用我。这个男人他再一次亲手把我抛弃,他把我只身一人扔进了可以吃人的深宫、亲手推到另外一个男人的龙榻上,让我谋权、让我争宠、让我渐渐沦陷自己彻底成为富有魔性的棋子,又不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就这样,我曾以为永远可以信任的人,一次次的叫我绝望;曾以为真心爱我、永不弃我的人却把我当成一枚重要的棋子。我终于彻底的死心,终于彻底的认命!
但感谢皇上,好在还有皇上。因为皇上的存在,上官琳琅她没有真正彻底沦陷自身、羽化成魔……她对这个世界上那所谓的美好,到底还是愿意在内心深处留白出一处余地来接受、来企盼、来相信。
240。' 卷十四 '…第183回 娘亲揭出惊天秘(1)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连我自己都不再能够控制此刻这心绪的,眼泪就下来了。
一阵阵天风能解人意一般,在这个时候忽然起的肆意。微微的波及在我的面上,面眸一撞,我忽而反应过来。回了神志的同时,抬手以袖徐徐的点了一下眼睑,将这不该流出的眼泪拂拭了去,后向着娘亲走过去。
冉幸见我缓步过去,也忙抬了足步袅袅然的将身跟着也走过去。
这妇人此刻已经有了渐渐的神志复苏,她已然有所反应,渐渐的把这心绪做了个平复。但她的身子没有动,足步未抬,就那样立在当地静静瞧着我走过去,双眼已经成了泪眸。
我方才是不大敢见她,越是行至这小屋便越是叫我有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压迫感。但此时此刻当我就这么面对着她,眼看着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拉近,我这心湖反倒是平静的,这足步反倒迈的不觉了颤抖。
就这样渐渐的,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相距咫尺。但这每行一步所减免的只是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却又如何能化解这须臾十几载的如梭光阴?
这心顺着情思的款动,竟叫我越来越痛苦,我有了手抚心口平复心绪的冲动。但我克制住了,我面上渐渐退却那份浮动,保持了往昔的淡漠。
“这么多年了,十几年了……你可还认得我?”只是,唇兮一动,话语氤氲出口时,还是没忍住的生了颤抖,语息颤抖、身躯也在颤抖,声音却不再逼仄,而是一点点的轻徐下来,幽幽的,我忽然唤道,“娘亲。”
这是多么陌生却又合该熟悉的两个字啊!冲出牙关氤氲出唇齿的须臾,牵的我心房一阵动荡,我终于又忍不住,这眼泪顺着奔出了眼眶来。
在我的记忆里,娘亲纵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至少是端庄秀丽、看来也是悦眼悦心的。当然这不乏有一个孩子对母亲天然的那种赞美和下意识的引以为豪,可时今的她与我记忆中的她还是有着天壤间的差别!
当然她仍旧是端庄的,可倘使不是这一种莫名叫我熟悉的气场、这一双未变的眼睛、以及这大抵轮廓仍旧叫我于记忆中鲜明可寻的脸,我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幼时的娘亲啊……
姜淮与当初二十多岁时比起来,仍旧是貌美俊逸恍如神祗的。可是我的娘亲却与年轻时相差了这样多。果然岁月易逝,女人与男人大抵都是不相同的,所能守住的光阴不过也就那么须臾几年。惊鸿一瞥后逝去,也就再也难寻到昔时的痕迹。
“琳琅……”这时娘亲终于启口,她好似仍旧身处梦寐不敢相信,就这么嗫嚅着声音唤我一唤,即而终于哽咽,她终于放开嗓子大哭起来,“琳琅啊!”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冲动吧!即便我们之间隔绝的光阴已叫我们觉的彼此陌生、又添隔阂。但毕竟这个女人她自我有记忆时就鲜活的存于记忆,抚育我至五岁。故而此刻她这拥抱,是出乎下意识的。
241。' 卷十四 '…第183回 娘亲揭出惊天秘(2)
而我也一任着惯性的反应而把身子伏倒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