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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们之间这氛围显得很尴尬,带着莫名其妙的奇怪。但皇上没有冷漠以对,当然也并无过度的热情,他向我点点头,将我的请安礼告免。
我整了身子,而他侧首错开目光落在花圃间:“这花开的真好。”依旧是淡淡的句调,浑不上心的模样。
见他并不排斥,我把心绪收整,抬眸对他言的轻软:“皇上要不要,到惊鸿苑坐坐。”不是问句,有浅浅的试探,也有莫名的笃定。
皇上正在赏看一枝豆绿牡丹,闻言后似乎想转身看我,但他没有,依旧留给我一个侧面:“朕还有事,改天吧!”吐口了这么句话,他抬步沿着花簇便向前走。
我本怀着憧憬和期许,闻了这话儿心绪蒙黯,在当地里愣了一下后,抬眸见他那玉树般的背影被花影浸润着,溶溶阳光又耀了一抹暖色在他身上,此景煞是美观淑丽!这心甫而一动,我灵光一闪,抬步将身追过去。
才要开口唤他一声将他挽留,又猝地止住。我看见江娴从另一条花径施施然的走出来。
在这同时,皇上转身瞧了瞧我,余光似乎也瞥见了江娴,他便又转目去看江娴。
江娴远远儿就对我抬首,她本是冲着我才往过走的,但这同时也撞见了一道明黄……她的笑在面上甫而定格,旋即便像一只撞见猎人、着了慌的小鹿,眉目一怯,对皇上甫一下欠身行礼:“妾身参见皇上!”
皇上抬步向她走过去,这格局我刚好看到他目色中晃过一抹犹豫,但他很快便浮了一副轻佻玩世的模样:“妾身?”他开始刻意挑逗江娴,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来,“这么说,你是后宫的妃嫔?”说着话,目光在江娴身上顺势打量一圈,“嗯,着装打扮委实与宫女有所不同!你是哪一宫的?”
我在不远处怔怔的立着身子,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觉的这身子一点点就开始发僵。
江娴看见我在这里,兴许是心中有所顾虑,并不好意思马上去应皇上的话。但总这么不应终归也是不好的,于是将面靥侧转过去对着皇上,定定道:“回陛下,妾身是锦銮宫宓茗苑里的甄才人。”
她在回话的时候眼角眉梢忽带一股温柔情态,声音恬静妩媚,那份沉静并着眉目间的一抹生动,瞧在眼里觉的是一缕阳光泠泠浮动,一下就敞亮了整个心扉!
我心中一动,凝目仔细体察着皇上的反应。多少他该顾虑我在这里,但是他没有,他不愿掩饰自己对江娴由衷的喜爱,甚至还有些刻意做出、要我看到的势头:“这又是‘甄’又是‘宓’的,朕都以为自己去了洛水之滨,幽会天人洛神了!”落言带起一阵朗朗的笑意,他颔首,“走,带朕去你的寝宫!”
这么瞧着、听着,我忽然就想落泪。皇上他不是说自己有事儿么?怎么我请他去我的寝宫小坐他推说有事,而去江娴那里就又没了事情?
他是故意的,决计是!
“是。”江娴唇畔含笑,那一抹柔柔徐徐的韵致很是堪怜。
皇上的目光在她身上愈发的移不开了!我心知道,这个时候若叫他能回首稍稍顾及我一下,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江娴似乎被这目光盯的生出了羞赧,那灵眸往下徐徐的敛去,但唇畔那笑意却淡淡的浅萦慢绕、不见敛去。
皇上虚扶一把,终是与她相携着同离了这夏花如冶的御花园。而我又一次成了遭到抛弃的弃妇,立在这里竟觉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这满眼的春光、满园的美景瞧在眼里都成了可笑!
“昭媛。”一旁冉幸忽然唤我,“咱们回去吧!”她抬手扶了扶我的肩膀,将我半拥着往回走。
而我此刻已经心绪莫衷一是,觉的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发痛,这忽然就漫了天地的痛楚搅扰的我始终戚戚、不得安生!整个人也都是没有了主见,只听凭着冉幸,在她的半拥之下一步步的往锦銮的惊鸿苑走。
但中途我又停了一下,我不愿这个时候回去。那甄才人江娴与我同处一宫,皇上方才又去了她那里,我这么回去万一堪堪的碰了面,岂不徒生尴尬与更甚的烦恼?
“昭媛,怎么了?”冉幸见我停住,轻轻发问。
我没言语,侧目看她一眼。
她在这时似有恍悟,垂睫于我道:“园子那边儿的风景很是不错,刚好也可回锦銮去,只是路途有些绕远罢了!”是这样贴心的指了这路。
这当真是深得我心!我领了她的好意,点点头,顺着她的指引走了另一条花径小路。推察着这个速度,回了锦銮后当碰不到皇上和江娴。
这么一路行着,心绪又是一阵散乱,忽然觉的自己活的怎么这么悲哀!就连走个路,居然都要避着别人怕被瞧见!。
自不必说,我一夜难眠。甄才人那宓茗苑里是鸳鸯帐暖,自然换得我这惊鸿苑里衾寒被冷。
就在这煞是委屈的时候,心口忽而生起了隐隐的无助,我想起了师父……我开始想念姜淮,疯狂的想念,恨不得登时见到他奔入他的怀抱里去诉说这心曲!
但是,他兴许是不愿见到我的吧!呵。
念及此,心又突然疼了一下,这委屈愈盛。恼不得的,我眼睑里便垂挂了晶耀的液体,对着才熄的宫烛,黯黯的流泪哭泣。却又连哭泣都不敢肆意,只得小心谨慎的徐徐敛住,抽抽噎噎,好不憋屈。
……
次日早早儿的,江娴便来向我请安。
我因一夜都未阖目的缘故,整个人自认是憔悴的,且刚好也起的很早。我不想见她,又恐她少见多怪,便还是将她召了进来。
可江娴的面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并没有初次承宠后该有的喜悦和红润的气泽。
我不想因了昨个那件事情显出自己的心胸狭隘,强迫着自己敛却心事忽略不计。我勾唇,僵硬的对她笑笑:“怎么了?昨个侍寝,理应高兴才对呢!”说着话,以目光示意她坐过来。
江娴没有动,流光一恍,耀见她面上浮了一痕踌躇。
我正诧异,她却将身子一落、突然跪下:“姐姐……”轻一唤我,再抬首时目光微湿,“妾身是来跟姐姐认罪的!”
我一恍惚,领悟了她指得是什么。她是因昨个侍寝而怕我见怪,但我知道,这其实是她一直都想要的。
思量间,我拈了茶盏小口抿着姜茶,抬眸向她浅一展颜:“你有什么错?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真是。”
可是江娴忽然哭起来。她径自站了身子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姐姐,陛下是在跟你赌气。”
“他不是赌气。”我打断她,目波未抬,颔首继续饮那暖肚的姜茶,“帝王之心从来淡泊……”
“不是的!”被江娴止住。她摇头,“晚上皇上抱着我,喊的却是姐姐的名字。”这声音言的很快,但末尾一黯,毕竟是不好意思的。
我一愣,那端着茶盏的手就此一僵,就这么定在半空里。呼应着心下、脑中情绪的凝滞,好半天都不能恢复、不能动弹……
46。' 卷三 '…第三十八回 隔阂又甚(1)
夜幕降临,天地在喧嚣鼓噪了一天之后重新沉淀了下来,帝宫的夜是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这安静有点儿可怕。
我心绪繁复,立在窗前冷眼那漫空的星辉,心中觉的无趣,便命冉幸服侍着洗漱就寝。
冉幸颔首柔言:“天色还早,昭媛不等等皇上么?”问的小心,怕惹了我的不快。
但我没有不快,闻了这话儿后心绪一黯,我苦笑低回:“不必了,皇上他不会过来。”说着话便转过了身子,不再空对着满天的星子应证我的寂寞。
“不见得吧!”许是因了江娴白日里说的那些话被她听到,冉幸不死心的又开口劝我,“便是昨个不来,今儿也未必就……”她话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意思已经传达的清楚。
我心中好笑更甚,即便江娴说的话都是真的,这又能代表什么?他心里念着你是一回事情,来看你又是一回事情,哪能因为他那稀薄的念想,就将你所有的希望和期许都尽付于他的身上?
“昨个如何,今儿个又如何呢!”我越想越觉的无趣,就口戏谑了句,旋即正色,“快服侍我沐浴安寝吧!皇上不会来了。”
“谁说朕不会来了?”这时忽从那边门的帘幕处传来这朗朗的一声。
我心绪一动,双眸跟着沁了亮灼……那是皇上的声音!
忙不迭转目看过去,果然见到了那熟悉的人。他今儿没有着一席抢眼的明黄,而是换上了一件月白底子、描绣展翅仙鹤的轻便些的衣袍,墨发以金色小冠认真的绾起来,半披散下来的垂发于肩头梳理的一丝不苟、柔顺安静,这姿容并着气度很是美观可爱。
双眸不由就一凝定!我回回神,心口分明跳动的繁密,但人却不紧不慢的对着皇上把身子往下欠欠:“参见皇上。”启口低糯。
冉幸也是一惊!兴许她没想到自己说什么就来什么,忙也过来将我搀扶住、跟着落了身给皇上请安。
这时这位仿佛夺了此刻所有华彩的俊俏天子,已一手掀起帘幕、一手负后的把身子全部的走进来,抬步向我这边儿及近。
“免礼吧!”
温声告免时,我肩膀已是一暖,被他强制性扶起来。
冉幸急忙退出去吩咐人准备夜宵,这温馨的内室小间里就只留下皇上与我两个人。此情此景,守着大好月色、嗅着氤鼻芬香,合该暧昧的氛围,却莫名就一种压抑的窘迫。
按理说这夫妻生了争执本是常事,但我们不是夫妻,帝王身份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在这样的鸿沟阻隔之下,距离注定越来越远。此刻心心念念的皇上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反倒觉的浑身都不自在。
“爱妃。”但他似乎不这么想,温声朗朗的唤我。
我不理会,径自把头往一旁侧侧,因为我的心绪还不曾梳理好。
他却没了耐性,长臂一伸就抱住了我的身子把我揽在怀抱里。
我正努力克制着心绪,没防备就被他一抱,竟没多想,甫失惊时下意识的一把甩开!
皇上同样没想到我会甩开他,他也没防备,身子借着力道猛地向一侧栽过去,足下一个踉跄!
这一切快到我来不及反应,我绝非有心,几乎是甩开他的同时我就反应了过来,但急惶惶侧目看时,已然听得“哗啦”一声……那是几上的一盏烛台被皇上撞了翻,那烛盏倾栽下来,里边融化未凝的蜡油淅沥沥迸溅而出、顺桌脚哩啦在了铺着勾花毯的地面。
“皇上!”我心一揪,甫地惊呼了声便奔过去。
“当心……”他一把重拉住我,怕那几上的蜡油溅到我的身上。
我目光一敛,瞧见了皇上的食指处被灼出一小块儿嫩红,这心就是一痛:“陛下……”抬手把他这只手拉过来,他是被烫伤了。我想凑于唇畔为他吹吹这烫痕,又想为他揉一揉,但终究不能,心里不知道在抵触什么。
皇上不言也不动,似乎在认真等待我的照拂。但半晌都不见我有进一步的动作,他许是心里觉的没趣儿,一下把手抽回去。
我心又一动,抬眸看他,见他把面靥侧过,唇畔似有一叹。
我这心里也觉的没趣儿,可气氛不能就僵在这里,这会令人很尴尬。于是思绪兜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