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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没有过度停顿,很自然的一颔首,“在下近来染了风寒,怕过病气给各位小主。”又握拳抵唇咳嗽了两声。
这一瞬,我心念甫动。目光隔过这一怀溶溶的月色,定神窥瞧着他似乎笼了雾气的侧影,似乎与我脑海深处一道映象有了重合。我不由凑近几步,启口轻轻道:“我怎么,觉的你这样熟悉?”似乎是在哪里瞧见过他,但终究无法全部想起来。
“是么?”他侧目,声音含着笑也带着朗,“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呐!”
好吧,这样的解释听来也无不可,但与我私心想要传达的意思很是违背……我正蹙眉敛思徐徐探索着,忽见他抬步向我走近。
这样的场合,我与一个男子这样夜昏月溶的会面已经是很不合时宜了,见他向我走近,我思绪铮地一收,下意识往后退、
“你躲什么?”他察觉到我的退避,皱了眉头启口不歇,说话间继续向我走过来,“我又不是鬼……”
我再后退,那腰身一个不留神,“碰”一声磕在了一侧横斜出的柳木枝干上。这一下磕的真不算轻!我不由“哎呦”一声,蹙了眉目苦着脸的向他瞧过去,目光想来很是哀怨。
他似乎愣了一愣,忽地一下显出恍悟的目色:“能叫一个女人见了一个男人便这样狼狈起来,除非……天呐,莫非,美人儿你看上我了!所以才会心虚见到我!”声音清脆,但男子温润的气韵并未失去,渗透在心里时这滋味说不明白。
“……”我木愣愣的眨眨眼睛,心情相当之无语!
他却仿佛认定了一条路,自顾自的钻起了牛角尖:“谁叫我生就了这么一副俊的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脸呐!唉,月亮如果生成了我的模样,一定会使得众人都思慕黑夜的……不不不,我怎么能冒犯月亮了!罪过罪过。”
这一连串的话就这么被他妙语串珠的道出来,泠泠淙淙如水如波,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速度又快的叫人衔接不起来。
这叫我免不得在心中慨叹,一个不留神间这慨叹竟顺着心念道了出来:“原来我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啊!”
不过还好,这个人正至兴头,一心只管自己自恋,并未留心我这句幽幽然的话。
“唉!”他背过手去,又侧了侧身子,“可怜我这天人般的人物,注定要落在你们这帮女人手里,可悲可叹呐!”
这帮女人手里?我寻思着这话,心道秀女如果不曾被撂牌子,那最终入选者可是要被皇上受用的,即便是落选者也轮不上他一个侍卫。他有此种担忧,真的是……想太多了!
我忽然觉的脸上不自然起来,下意识侧了侧首,声音低下:“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等样的地步好不好啊!”
“懂了……”这无心的话还是被他听到,他嘴里嘀咕,“原来你已经饥不择食到了不挑不拣的地步,所以即便是黑灯瞎火看不清容貌都能暗恋上我。果然皇宫里头的女人们都是一个样子的么?”猛一抬头,目光里的玩味相当之浓郁。
“你!”他这话一下子把我给惹怒!我上官琳琅穿上了宫装继承了敬国公女儿的身份,骨子里的野蛮成分便真当是不存在了么!我不复了方才的怯怕,反倒迈开了步子主动迎他走过去,不顾不管了任何场合时宜、礼教修养,挽起袖子对着他的脸便想一拳头招呼过去。当然这只是一个构思,毕竟我也是一个有着“矜持”一面的姑娘家,这种构思最终未必会成为现实。
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那双带笑的眼睛突然亮起来,随着距离的及近更能看清他这面目生的不坏、以及他神色间情态湍急的变幻。
“别介啊姑娘!”他铮地换了一副神色,情况也变成是他被我追着一个劲儿的向后退,“小生我跟姑娘开个玩笑,哈哈哈哈……”
他最后那一串笑声根本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哪里是在笑?只叫我一阵阵的莫名其妙、毛骨悚然!
“别笑了!”我再受不了,甫一下停住步子不再逼他,“我怎么觉的这么冷……”转目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就在我这无心无思下意识的一转目,这一个失察间,又叫他钻了空子!
我骤觉的手腕一热,反应过来的同时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奔到了我面前,我这双琉璃皓腕竟是被他一把给握了住!
陌生又莫名叫我向往的男子气息登然浓烈,恍惚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感包围了我的身心。
我生长如斯,这十多年里对男人的映象就只停留在俊美如神祗的师父姜淮身上,但此刻竟然被这么一个陌生又奇怪的男人,撩拨的起了莫名的憧憬,似乎开始憧憬着想要探寻一个全新的世界……
“靠近点儿就不会冷了!”他忽而启口,因为距离很近的缘故,温润中带着小戏谑的声音听起来愈发亲切且撩拨。
好吧,这到底是他太撩拨,还是我太轻薄?
思绪一转,我一个猛子反应过来!一下将他握着我的手掌甩开:“臭流氓!”心绪起的太急,这下意识的一声喝斥,声音没控制好,有些大了。
13。' 卷一 '…第十一回 美玉在侧识已迟
这高声的喝斥显然也是有成效的!他身子甫地一颤,似乎被我惊到。
我就势又远远的退开几步,气喘徐徐,胸腔里的那一颗心“怦怦”跳动的甚是紧密!
他没有再进一步,反倒静静的立在那里,收了面上一抹不庄重的玩味,隔过夜色认真的看着我。
周遭景深起了一层绰约的雾,本就苍茫的视野就此愈发显得烟雾氤氲、景致莫测。
我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而他目光里那一点亮色渐渐熄灭。似乎是他意兴阑珊、觉的无趣,又似乎是夜色渐浓、遮迷了应有的一点璀色。
似这样的暗夜、这样的心境之下两两对视,时间的概念似乎就不那么明确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心绪似乎沉淀下来,呼吸也不再如方才一般的急促。
这时,忽见他侧首微微,即便是隔着浅紫的面纱,可兴许是灵犀心动,我莫名感应到他唇畔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似乎觉的我这个女子很有意思,又似乎意识到他善意的玩笑却当真把我吓到。一侧首后转身,天青色的袍袖鹤翼收束一般背在了身后,即而抬步渐渐行远。
我眉目一动,似乎涓涓的淌过一道别样的神色,但心里亏空、情绪莫名。
就此下意识的目送了他一阵,抬步紧追上去。
寒露又下,冗冗的打湿了裙摆。见那身影于这暗夜中被衬托的恍如青莲。
须臾后,这抹青色的影像转过枝丫交错处的荫廊,很快便不见。
我心中莫名又是一阵亏空。转念起方才与这个人说话的情景,忽觉一切似若一梦。
我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复杂的感情呢?当真是帝宫清索寂寞,但有纹丝一缕可以握住的浮萍,便能叫人视如了旷世的奇珍……
这还没成为正式的宫妃呢,就已经是这样的心境了!顿然的,我心中起了一阵接一阵不得平息的后怕!
……
守着冷月苍夜,这么立了一会子,待那思绪一羁绊后归于无痕,心中当真觉的无趣。
顺着撩面的夜风,我转身迈步回去。但才行几步,忽觉足下一阵异样,似是被什么东西给鉻住了一般。
心中一动,我下意识低头看,月色微光里,见自己是踩到了一块儿玉佩上。
玉佩……
我料想是方才那个人行步间掉的,须臾忖度后俯身捡起来,就着夜波凑于眼前一看,双眸骤地一灼!这玉佩触及便能体察到是上品,温和的质感、莹润的颜色,但上面居然盘踞着一条五爪金龙!
心念甫动,我顿然后觉,方才那个被我心觉奇怪、判做轻薄的神秘人,居然就是西辽当今的皇帝!
对这位康顺帝,在民间时就已有了关乎他的许多传言。素闻皇上虽对太后孝顺老实,可其实内心风流艳丽。这原是不假的啊!
他本是一国之君,居然能有这等兴致,每晚只身一人踏月前来秀女宫一寻芳色!如此的行径倘若放在贵胄子弟里,倒也可称道一声“风流”,不失为一种洒脱素性流露于表的美谈;但这经行放在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上,便不再是风流,而成了荒诞呵……
我有如忽然间换成了木头身子,僵僵的这么立着。念起方才种种、此前与这个人之间种种,免不得推想到自己诸多失礼之处,只心念着不知道这位行径乖戾、荒诞不羁的少年帝王,究竟会在心里怎样想我这个毫不温柔的秀女……
毕竟他的身份太出乎我的料想,一时半会子间我难以接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转动思绪再看,这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在诸多秀女中,皇上他最先认识了我上官琳琅;我在他心里不管是一个怎样的定位,不管有无可取之处,至少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心念至此,我将那玉佩小心的于袖管里收好,重敛住这诸多纷沓的心头绪,继续往房里行步。
我决定先不拆穿。既然皇上他与我有了这“踏月之缘”,他又正玩儿至兴头,那么我又何妨陪着他继续玩儿下去?
……
说来可真是深可琢磨!我原就是做了以上打算的,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自那夜过后,兴许是皇上察觉到自己遗失了玉佩、身份被我识破,又兴许是他顾念着自己似乎吓到了我,他一连几日都没有再来秀女宫。
这真真是叫我悔不当初!心里头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没有把握好这原本天赐的良机!
但这世上本就有着太多无可奈何之事,徒徒悔恨也是丝毫不能逆转的。悔恨过后,还是得照旧过日子、一切朝前看。
14。' 卷一 '…第十二回 无心善举得机缘
今儿结束了一天的课业之后,我有心等待扮作神秘人的皇上会不会再过来。
君心最是难测,天降的机缘更是不可多得,但我私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渴慕、些许的憧憬。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一时也无法梳理这感情究竟是企盼、是好奇、还是悸动?
我便早早的回了房去,心道着该做何等样的打扮才能对了圣心、倘使他当真过来以后又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合了他的心意?
可才自司礼姑姑授课的正厅里出来,上了回廊行步过了转角,便忽闻一阵细细尖尖的喝斥声!
我心一定,蹙眉的同时凝了凝眸子,这才见是公孙家的那位秀女正在怒目数落个年浅的宫女。
按理儿说,我们这些个尚未正式被留用的秀女,在宫里头怎么能不注重自己的言行和举措?她这般对人加以训斥,终归是不好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在心,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也都会尽量注意着,大抵是没人会如此失察的。
不过,这公孙薇显然有些不同。纵然她的父亲只是个从五品吏部员外郎,但“公孙”一族为我西辽的大家族,这等出身便已是她显赫的门庭了!她仗着自己出身名门,又为父亲独女,那性子一向很是跋扈,行起事来又哪里知道个“避讳”二字?
恍惚中听得她又是一句:“我公孙薇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便是在公孙府里周遭那些个下人又有哪个不是仔细的伶俐人儿?入了宫反倒被这些个贱婢作践,真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