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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神色一翩跹,旋即忽然蹙眉:“娘娘如此,倒叫妾身委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又抬目看我,眼睑微抬,“妾身今晚来这一遭,只为陪娘娘说说心里话儿的。但这千言万语,一时间诚又不知到底该从哪一句说起才是好的!如此,妾身便只做一个简单的涵概。”
我认真观察着她眉目间的神色,见她眼角眉梢无一不在流露坦诚。但是很抱歉,我上官琳琅此刻最不屑的就是看面目神色、来判断一个人的忠心与奸滑了!
这端淑女怎么都是太后培养出来的人,太后让她服侍皇上、还把她安排在锦銮宫里,天知道是要让她做些什么!也许她本就是太后放在我身边的一道眼线,亦或者她并非太后的棋子、太后此举就是为了让我胡思乱想来扰乱我的心绪。这都没什么,有没有端淑女这个人在,我该心神不宁照样会心神不宁,但无论她是不是太后的棋子,我也都得对她拉拢……这是既定的不会改变的大走向。但对这个人、对身边所有的人,我都是不得不在心中多留一根弦的!我需要防患于未然。
“那端妹妹,是想做一个怎样的涵概?”我仍然未减这悠闲态度,瞧着她声波啭啭的,“本宫的好奇心被你勾起来了,此刻倒是很想知道知道呢!”
“娘娘。”就在这须臾间,很不及防的,她忽然起身对我跪下去!
我神色一恍,心中很快对她这来意有了笃定,再结合起她先前说的那些话,显然这个人她是来向我表忠心的。
“啧,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心里明白,我还是顺着这情势演下去,抬手虚扶她一把,颔了颔首,“有什么话儿好好说。”
端淑女抬目看我一看,对我微点头,旋即把身起了,重落座下来。
我抬手亲自为她斟了盏茶递过去。
她忙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旋即探身于我近前,蹙起的眉目并未得敛,后边儿这一席话说的当真是急且诚挚的了:“娘娘,妾身知道自己眼下这一切都是娘娘所赠。原本妾身微贱之躯、陋不足提,能得幸于陛下,分位处于微末便已是福泽了!但承蒙娘娘见爱,将妾身提拔为这淑女之位。”她展颜又蹙,目光里神波曳动,这么看上去这个人很有一段楚楚姿态,“妾身并不敢奢求许多,只想叫娘娘知道,妾身心中对娘娘委实感念,只愿一直处于时今这样的情势便已是极好,请娘娘一定悉知妾身这一片驻在玉壶里头的冰心!”尾音落定,这朱唇牵带出类似发誓的一种笃定,像是在对我做保障。
我这么看着她,从她这字句里头听出了她是什么意思。不出我所料,她是在向我示好、在向我表明她“日月可鉴”的忠心了!
在这同时,她也在可怜巴巴的告诉我,她并不想跟我抢夺皇上的宠爱,只愿与我相安无事、度送这一世安定浮生就是好的!
呵,这话其实很没必要,就算她要跟我抢什么,这同在锦銮里头、素有心机手段的灵秀的甄舞涓江娴都抢不过,就凭她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淑女位也配倒换了门庭?
不过她想平淡无虞的度送这一辈子,即便她是真心作此言辞,这也是她的一厢情愿。我亦想平安淡然的渡过一世,可情势由我么?命运由我么?所以这些话儿,想想、听听也就算了,倘使谁给认了真,则委实是玩笑了!
我敛了一下眸子,看一眼她这一脸真诚的面色后,启口声波未变:“妹妹对本宫是什么样的心思,本宫一向都是明白的。但妹妹说这些话委实消沉,身为皇上的嫔御,还是应当思量着怎样把皇上伺候周成、且这也算是为本宫的分忧了。”我刻意说了场面话,心里一动,我又看看她,“莫不然的,这不也对不起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厚望?”
146。' 卷九 '…第116回 场面来去本逢迎(1)
我再一次提及出了陈皇太后,这委实是刻意把太后娘娘搬出来说事儿,就想看看这端淑女会怎么继续话茬。
很显然的,端淑女她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所指,她知道我仍在疑她为太后安插在锦銮的“自己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打消过对她的怀疑,不止是她,剩下的二位,那慧答应、礼答应的,我又何曾打消过什么疑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委实是无以为怪的事情呵!
“荣妃娘娘。”定神间端淑女已经调整了情绪,她的双目中翩跹了更甚的深意,向我颔首沉目、神光波及,“娘娘委实是聪明人,那么妾身在娘娘宫里头住着,纵然这份智慧决计是不能跟娘娘比拟的,可也总归不能说就是个完全无知也无识的吧!”她落言,如是这样的恭维话。
我渐已摸清了她说话的门路,大抵是会先用言语把我抬起来、即而才去紧跟着言她自己。不过她此刻这句恭维话说的,可委实不如前边儿几句高明,这字句间怎么充斥了一股子我就是个老奸巨猾的滑头这样的感觉?实在叫我很不喜欢,但愿她不是有心为之!
她的话音并未停顿,缓急拿捏的好处恰当,她又道:“妾身虽然蒙受太后娘娘提拔和教导,却也深深晓得一个诸如‘良禽择木’的道理……太后娘娘是妾身的先恩之人,妾身委实是不敢忘记的;但倘使不是荣妃娘娘这位后恩之人,纵是有了先恩的赏识和机缘的赐予,妾身也一定是走不长久、极快便在中途给寂灭了的!”她一顿,眼睑浅颤,侧首徐徐的重又肃穆话锋,“妾身这心,一定是会向着荣妃娘娘您呐!”
耳听着她这诸如先恩后恩的话,我私心真真觉的不仅是没有道理、且还是无情无义的紧了!这话儿字里行间分明就是忘恩负义,还在给自己这忘恩负义找借口!分明就是自顾自的小聪明,还当自己是在奉行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真章法则……呵。
试问这世间一切哪个不是虚妄?又有哪个逃得过一个“因果”的规律?
这位端淑女只道着即便太后当初赏识了她,若后边儿没有了我的提拔、我的容纳,太后的赏识对她也委实没有效果,她也委实是走不长远。但她就不说倘使当初太后没有赏识她,那么我这份无奈的包容和机变的提拔又来自何处?再就不说,倘使不是机缘要她分配入了这锦銮宫,我这个锦銮的主妃又如何会匆匆一瞥之后就看似随意、其实有针对性的从那三人里选择了提拔她?她该不会真心觉的我是对她有眼缘吧!
当然,这些话我只是放在心里说说便也罢了,对她诚然是不消说这些的!我与她还没有亲厚到怎样的地步,说这些话委实是犯不着。
“难得端淑女有这等独到的见解。”我笑一笑,颔首继续去拈那茶盏后小口抿着润喉,这面上挂着的伸容态度全都是不冷不热、未置可否,“这倒叫本宫觉的,自己当真是极重要极重要的了呢!”忽而有些自嘲的味道。
但这端淑女似乎是没听出我在自嘲?还是她觉的这不过是我拿捏着高位姿态的一种表现?
她摇首微微、继续摆着那么一副诚惶诚恐又恭谦十分的模样:“娘娘委实是过于自谦!娘娘不仅是这锦銮宫里头的主位,更是后宫里头的主心骨,当然是极重要极重要的!”又缓口气,“有娘娘在这里坐着,妾身便会觉的极是安心。倘使瞧不见了娘娘,单单是想想娘娘您的好面貌,都也会让妾身瞬间就有如目染圣像!”她后边儿这话带了善意的凑趣。
我却听的浑身越来越不自在!但我很留心这“后宫里头主心骨”这句话。
这些人们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近来常喜欢拿诸如“后宫第一人”这样的话来对我说事儿。我本就避讳这样,且当前的我还没有想到要对沈挽筠取而代之,毕竟现在说这些话委实是为时尚早、做这样的打算也无疑是在自己作死!
但她们又不是我,总便这样不负责任的说话,半是想探我的口风,半也是随心的凑趣。毕竟时今那位皇后娘娘还未进宫,而这后宫早先是我与萧华凝一并打理,华凝入了冷宫之后便一直都是我在打理,我的声望与建树说起来已积累了很深一段,这一众人会这样想、会这样动了心思也无可厚非。
我摇首微微,敛了眸子姿态轻慢:“妹妹这话儿委实是叫姐姐不敢承受。”唇畔吁出口气,缓缓儿又道,“本宫不过是尽自己的本份,为皇上、为母后分忧也就是了。待那位准皇后一朝进宫,本宫也一定会全心全力去辅佐于她的。”这是延续了我一贯对此的回复,即是不左不右、并不表态,不叫众人摸清我的心思。
因为我是什么心思,自己都尚且不知道呢!这心思很难说,若说我对皇后大位从未贪心,这委实是不可能的;但我避讳去思考这个问题,我避讳去触碰关乎沈挽筠的一切,因为我尚有不忍……且时今说这些话也当真是为时尚早,我不能早早便给这未定论的事情下了定论,还是把话说的活泛一点儿最为稳妥!
“是是是。”这端淑女闻了我如此言语,忙也颔首不迭的回复着。她粉面笑的招摇,灼灼的好似生了花儿,“荣妃娘娘的意思,妾身明白了。”
我错开目光不去看她,希望她是真的明白了!不过别看这个人字句巴结,谄媚之相委实是她前遭身为宫娥的本行!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人很聪明,同样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也是她身为宫人的本行……
以她时今的分位,一个小小的淑女,实在不合适也不配在我面前继续这么连番的逼问心意。所以她很快便收敛了话锋。
就这么又与她坐了须臾,她这一遭的来意、该说的话儿该表的忠心都已经说了表了,她自己该也觉的坐着无趣,便起身向我辞别后离开。
我并不留她,向她点点头后瞧着她离开。
147。' 卷九 '…第116回 场面来去本逢迎(2)
这位端淑女走后,冉幸进了帘幕收拾这茶果,递给春分叫她下去换上新的进来于我用后,她立了身子于我一侧、低声问我:“这位新晋的主子如此一遭,荣妃娘娘心中是怎样看待的?”声音微微。
我目光定格在飘曳的帘幕间,此刻闻了冉幸这话儿才重新收回来,跟着把这心绪也敛了一敛,声音染肃:“倘使她真是太后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不去管她就好。太后早在锦銮宫里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了,也不差她这一个!”唇畔一定声,我瞧向冉幸,后又挑了眉弯转过话锋,“而倘使她对我所言所语全都是真心话,也不必理会她。”
冉幸目波动了一下,认真的看着我。
我且思量着继续徐徐道:“毕竟论起来,太后才是给她知遇之恩的人。一个人能转脸就忘记了自己的恩人、而全心投诚往另外一个人帐下,那么这个人这样没有定力,往后她再一扭脸的背弃了我们转投别人帐下,可又当如何是好?”这是真切的顾虑,我对冉幸从无隐瞒。
冉幸也沉了目色、声音微仄:“所以这个人,怎么都是不能看重的。”
“也未必……”朱唇徐动,恍如夹着一缕雾气。我眯眸徐徐,忽然这样道。
冉幸眼睑再动。
我颔首:“这浮薄的世上,最不好说的就是人。”思绪转动的十分不迭,顿了一下,唇畔吁出一口冗长的气来、权且对这繁冗心绪做了释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且走且观察……”
冉幸便明白了我的用心,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