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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服下,看着母亲脸色慢慢平缓了,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把母亲放在炕上,伸手用力捶了弟弟一下道:“臭小子,你就不能策略点儿说么?”
韩滨满脸懊恼,又着急又悔愧,自己沮丧道:“我这不是看你那招管用,才敢说出来么?不然我也不用瞒了十年,现在才告诉妈。”
韩岳看弟弟真后悔了,安慰他道:“行了,已经没事了,估计咱妈也是一天受的刺激太多导致的,跟你没关系。”
“小水—”躺着的韩母还有些余悸未了,一时不敢起来,只低声唤儿子。
“嗯?”
“小水,那孩子哪儿去了?”韩母看着小儿子问。
“我本以为被小怡带走了,她回到镇子后,我才知道是被常晟尧在当年就送人了。妈,常晟尧已经醒了,我一定能找回孩子的,等那时我跟小怡结婚,你不会反对吧?”
韩母怔了怔答:“我想起来了,当年你姐姐要嫁给常晟尧的时候,你们兄弟都反对来的—可惜那时候谁能想到会有这些事搅合在一起呢?她非要嫁给镇长,你父亲反对,要是我当时也跟着一起不赞成,或许你姐姐也不会嫁过去,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姐姐是高攀了呢……”
韩家兄弟默默地听着,全都不置一词。
“明天一早你姐回来,让她赶紧离婚吧,又是姐夫又是老丈人的,丢脸也丢死了。”
韩滨尚且不知道姐姐明天回来,他见母亲眼睛已经闭上了,看着大哥,韩岳点头,韩滨想了想,对大哥道:“你在这里陪妈?”听大哥嗯了一声,他持续道:“那我走了,要是你有急事,给我电话,我来替你。”
韩岳答应了,韩滨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出家门,一径向着常怡的小卖部走过去。掀开塑料帘子,门口椅子上坐着聊天的夏云忠母亲河柜台后的常怡同时看向他,这个镇子上目前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夏云忠,连带着对夏母也看不顺眼,对她出现在常怡面前反感万分,他冷着脸尚未说话,常怡已经对他笑着招呼道:“小水,你来得正好,夏大婶的侄女要出嫁了,让我去吃酒,他们那里结婚还要唱戏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结婚?看戏?切,谁稀罕看那些草台班子演的戏!
韩滨一点儿都不犹豫就拒绝:“不去。”
常怡满脸的高兴被她的口气冲没了,她秀婉的脸带着一丝不解问:“怎么了?”
“我找你有事,把店关了吧,我带你出去。”
常怡听了这话,为难地盯着韩滨,又看了看坐着不动的夏大婶,后来低了头,不说话,也没如韩滨所愿地起身关店。
“小怡,我今天在鱼店买到了一条好鱼,你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吃顿便饭?”夏大婶笑着问常怡,根本不理会满脸不高兴的韩滨。
常怡抬起头,对夏大婶笑了笑,看了一眼韩滨,摇头道:“改天吧,夏大婶,我爸爸身体刚刚好点儿,我不太放心他。”
夏大婶哦了一声,虽然知道是托词,可也无法可想,但终究为了自己儿子着想,屁股牢牢地定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韩滨对这老太太的诡计无法可施,走到柜台后面,见这么一会儿工夫不见,常怡换下了早上的那件浅紫色的连身裙子,穿着一件蛋清色的T恤和白色短裙,形状姣好的膝盖小腿十分诱人地裸露着。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上班。”
常怡猝不及防,本能地将脸向旁边一躲,看了一眼柜台外椅子上坐着的夏大婶,见她老人家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和小水,她脸立刻红了,对韩滨道:“别胡说。”
“我没胡说,你早上那条裙子挺好看的,怎么不穿了?”韩滨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怡,说话的声音一字不漏地,都送进了夏大婶翘起的耳朵中。
〃刚才班面粉,蹭脏了。”
“搬什么面粉?”韩滨惊讶道:“你怎么不等我来搬呢?”
常怡脸更红了,抿起嘴,瞪着韩滨,不答应。
韩滨笑了,他看了一眼仍坐着的夏云忠的妈,自己拿起常怡记账的圆珠笔,在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滑到常怡面前。
常怡低下头,大大的眼睛瞪圆了,她猛地伸手抓住韩滨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真的?”
韩滨对她笑了笑,手指在她脸颊上抚摸良久,点了点头。
“真的能找到了?”常怡仍是不敢相信。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能做到。”韩滨笃定地答。
常怡喜极而泣,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俯身向前,扑到韩滨怀里。韩滨伸出手将她搂住,感到她娇小的身子轻颤着,衬着她嘴里呜呜的哭声,让他心口很久很久都不好受。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再抬头,夏大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48白雪萍将病历整理好,清点了必需品库存,写好备忘,关掉热水器开关,将诊所的灯熄了,锁上门,站在诊所的大门前,瞪着车来人往的大街,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目前已经嫁人了,她向来不曾有过父亲,曾经因为小山的原因,跟韩母十分亲近,但毕竟她不是她的朋友。
在这个小镇生活了大半辈子,她竟然一个朋友都没有。
谁会跟一个私生女交朋友呢?
固然她从小就懂得不要逞强,要藏起爪子,因为身子不直影子歪,她不去得罪人,人家就要来欺负她了,哪里轮得到她争强好胜呢,所以她才从认识常欢那天起就嫉妒她吧?不但嫉妒她姓常,嫉妒她漂亮,嫉妒她有小山,更嫉妒的是她能那么无所顾忌地活着。
常欢说自己是因为想跟她争,所以就此看上了小山,是么?
她咬着嘴唇,痛苦地想到这一整天自己听到的一遍又一遍同样的留言,正直可靠的韩医生,怎样地癫狂了一个晚上,把街坊四邻通通吵得睡不着觉……不能言述的痛苦占据了她的心,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提包的带子,连旁边有人跟她说话,都没有听到。
“白护士,白护士——”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街坊正在跟她打招呼,她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站在诊所门前失态,是大不慎的举动,她对那人笑了笑,起身沿着长街向自己家里走过去。
当年常晟尧给她母亲白玉茹盖得小楼靠近火车站,那里车来车往,加上外地人多,方便常晟尧进出,跟常家正室所居住的别墅区相隔整整一个镇子。她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时候将心事放在一边,仰着头对身边经过的镇民微微笑着打招呼,不给别人一点儿嚼自己口舌的机会。经过书店的时候,她脚步微顿,停下进里面租了一本言情小说,再出来的时候,将那本书捧在胸口显眼的位置,匆匆向家里走去。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买晚饭。
暗暗诅咒一声,她转过身到旁边不远的菜摊买了一些鱼肉菜蔬,拎着大包小裹走回来,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许鸣。
她愣了一下道:“你找我?”
许鸣神色不太自在地嗯了一声,在白雪萍的目光里,越来越不自在,偏偏不说来找她做什么。
“有什么事么?”白雪萍奇怪道。
“我我”许鸣嗫嚅了一会儿,毫无这方面的经验与勇气的他,觉得这种事简直比挨枪子还要痛苦,当然他并没有挨过枪子,但是。。。。。。
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你买菜了?”他没头没脑地憋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白雪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哦了一声,有点儿不太诚心地问了一句:“你吃饭了么?”
“还没。”
白雪萍嗯了一声,抽搐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我吃得很随便,你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吃点儿?”
许鸣点头,还没等白雪萍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菜蔬道:“我来拎着,你开门吧。”
白雪萍哦了一声,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个人想跟着进了院子。白雪萍家是恨轩敞的二层小楼,院子里一条青石板小路,左侧是车位,右侧是一个大大的鱼池,当年白玉茹住在这里的时候,常晟尧的那辆奥迪常常停在左边,而右边的鱼池里,那时候颇养了一些名贵的金鱼。
现在两边都空了。
许鸣第一次来白雪萍的家,虽然两个人同事四年,但以前白雪萍除了韩岳,对别人都客客气气地,近乎冷漠,他也因为韩岳的原因,心中所想始终不曾付诸行动。
迈进屋门,进入眼帘的是满目柔和温馨的粉红色。
窗帘,沙发罩,靠枕,甚至连墙上贴的壁纸都是柔嫩的粉色,但是所有的家具和灯饰又都是雪白的颜色,在墙角摆放的一盆玉兰花,开得正盛,让这屋子芳香宜人。
一个十足女性的屋子。
细腻又浪漫,正像他心中所想的她。
“你随便坐,我很快就收拾好。”白雪萍对他笑道。
“我来帮你。”
白雪萍惊讶了一下,此地男人普遍都不下厨房,她摆手道:“不用跟我客气,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是客气,我”许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显然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后来笑道:“我从小没有母亲,我跟我爸向来是换着下厨房的,我很擅长做这个,你要不嫌弃,哪天到我家吃饭,我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吃?”
白雪萍笑了笑,没点头答应,可也没有拒绝,只转过身进了厨房,许鸣跟了进去,见里面洁净妥帖,跟自己家里那粗糙糊弄的大老爷们厨房截然不同,连洗碗的泡沫下面都垫了一个雕花的不锈钢小铁架,炒菜的围裙上印着憨厚可爱的机器猫,更别提精致的让他不敢触碰的那些碗盏杯盘了。
白雪萍一贯地客气冷淡,许鸣过去曾经被她这样的态度拒得敬而远之,可常欢和韩岳的关系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白雪萍跟韩岳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他自己,默默地喜欢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完了心愿的机会呢?
白雪萍说是随便吃点儿东西,真的就是随便。她读的护士学校,显然对饮食的健康非常注重,青菜不过就是用开水随便烫了一下,淋了几滴香油,鸡蛋是罪安全无害的蒸蛋,似乎因为许鸣在这里,加了一个圆子酒酿蛋花汤,两个人的晚餐,清单得许鸣还没等上桌,肚子就开始饿了。
她看着他的神色,笑了一下道:“我吃得很少,也没想到你来,改天我特意买点儿鱼肉招待你吧?今天家里只有这么些东西了。”
许鸣笑了一下,接过白雪萍递给自己的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小碗,看着里面只够吃两口的米饭,心中大大地犹豫起来,他想找的是老婆,万一老婆娶到了家里,自己却开始过着小碗吃饭不停填的日子,这娶老婆大计是不是该慎重考虑一下呢?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蓦地多了一个 小小的青瓷酒盅,他抬起头,见纤细苗条的白雪萍正从桌子后面的壁橱里拿出一些花生米蚕豆甜豆之类的干果,最后她转过身的时候,递给他一瓶五粮液,在他惊诧的目光里微微笑道:“以前我妈留下来的,我一个人喝没意识,你正好在这里,我们把它喝光了。”
许鸣自进门第一次由衷地笑了,他并不好酒,沾酒就醉,加上常年在外面跑生意,他看见酒就头疼,但惟独此刻,一瓶纯酿从未有这么吸引人。
两个个性都很安静的人几乎没说什么话地喝了一杯,第二杯的时候白雪萍跟他聊了起来,等到许鸣发觉自己酒量到顶了的时候,白雪萍已经一点儿菜都没吃地喝了四五杯,她显然酒量非常好,脸色不红不白,说话清楚细致,除了比平时话多之外,外表一点儿变化没有。
许鸣看她一扬脖子又见底了,摇头惊叹道:“别喝了,不然明早睡醒了头疼。”
“没关系,反正我一年也难得头疼一回。”她无所谓地答,径自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