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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婧看到了我，没有停下舞步，招招手示意我坐下。我找了一个角落，静静地坐下，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了一双几乎闪着绿光的眼睛，是他，凌方宇。他的眼光就那样赤裸裸的盯着我，带着恼怒和疑问。
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一边埋怨着怎么碰到他。他却是一步踏过来，坐到了我身边，一边贴近我一边恶狠狠的说：“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他喝酒了，他的话带着浓浓的酒气，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喷洒到我脸上，惹的我脸上一阵发烫，幸好这里相对于灯光闪烁的舞台黑暗了不少，不然现在我的脸一定像熟透的虾米一样。
我尽量按住自己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没有说话。
“你现在赶紧给我走。”他甚至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可能身为当事人的我们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是有多暧昧，我眼睛不敢看他，只能瞟想别的地方，这一瞟不要紧，我却发现了在他原来坐着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现在正在眼睛冒火的女人，徐娇娇。
我立刻一把推开他，定了定神，正色道：“你管我干什么？我去哪里与你无关。”
他的呼吸声明显又粗重了不少，却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我虽然有些胆怯，却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当我正苦恼着怎么结束这样冒着火花的对视的时候，他却站起身，一把把我拉了出去，我整个人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状态，不禁有些害怕。想向别人求助，他们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疯狂舞蹈中，谁还能注意到此刻在黑暗中的我们？
我有些欲哭无泪。
被他拉出了包厢，耳边立刻安静了许多，我看着在前面走的急速的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在后面看着他不羁的头发因为走得快而有些凌乱的样子。原来，注视着一个人的背影是这样的感觉。
他想要把我直接甩在墙上，却终究没舍得，只是把我抵在墙上。
他的确是喝的有点多，到了这样正常的光线下，我才看清他的脸有些潮红，眼神也有了些许的迷离。
他看着我，眼神忽然之间温柔了下来，我不敢直视。
他把额头抵在我额头上，温热的气息就在我睫毛上吹拂，惹得我一阵一阵的颤动，却不敢动弹。
“呵，我真的是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打败了啊。”他似乎是在跟我说着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敢说话，即使感到疑惑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闭上了眼睛，我想要挣脱却被他温柔的制止，他呓语道：“别动，就一小会儿。”我的心倏然就柔软了下来，不再挣扎。
眼眶有些微酸，又要为他流眼泪了么？我在心里苦笑。
“以后这样的地方你不要来。”他低低的开口。
“嗯。”我低着头，若有似无的答了一声。
“要是你能一直这么听话该有多好。”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歪歪的笑容，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原来他长的也很好看呢，只是身边无风景，他在我身边如同空气一样生活了这么久，我却一直没有发现。
始终他都闭着眼睛，而我难得的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竟然有些感动。
“虽然知道结果，却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他忽然睁开眼睛，骇的我立刻转移了眼神。
“莫莫，接受我好不好？”他的眼神竟是无限的悲伤。
我不敢再看，也没有给他回答，只是轻轻地推开了他，低着头看地上的暗格地板。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深情，但我知道如果我一抬头碰到他悲伤地眼神，可能就真的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淡淡的说了句：“走吧。”我抬头，他飞快的转了身，但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抹光亮，他……落泪了？我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继续往前走着，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却感觉他的步履有些蹒跚，我死命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害怕自己会冲上去抱住他，永远都不松手。
可我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只能是这样看着他。
等到他的身影渐渐变小，终于消失在了那个拐角，我还是支持不住颓然蹲下，抱着自己轻轻地啜泣起来。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回到了包厢。不自觉地还是往原来凌方宇的地方看去，已经是空空如也。心里稍稍有些凉意，已经是九点半了，我忽然觉得累得受不了了。
就在舞池中找到了英杰，把他拉出来。
“英杰，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这才几点啊？再玩一会儿吧。”
“不了，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们玩吧。”我说的有气无力。
“好吧，刚才阿宇也说累，走了，你也走。那你路上小心点啊。”他说完伸出手来摇晃了两下，就回到了人群中。
我转身要走，萧文婧却也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拉住我，说：“哎，我跟你一起走。”
第12章 part12 冰淇琳流泪（二）
我没有说什么，站在门口看她拿这外套，然后自顾自的走着。
虽然已经接近炎夏，但夜里的风却还是有些许的凉意，也渐渐把我脸上的湿气和潮红吹的干干净净。
“说吧。你跟凌方宇之间有什么事？”萧文婧的语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激动，却直直的看向我。
我只能转头看前方的路，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十分宽阔的公路两旁树立着两排高大异常的路灯，却不同于其他路灯那样昏黄，而是一种白炽的颜色，照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是要被照透心思一样，有阵阵不安。
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看她，只见她白皙瘦削的脸上忧伤的表情一闪而过，看得我心中一紧。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她慢悠悠的开了口：“莫莫。我们做朋友几年了？”
我怔了一下，竟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时间：“大概有六七年了吧。”
“嗯，六七年了啊。”她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微笑，却更加重了我心中的愧疚感，我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的走着，不时的踢一踢脚下的小石子。
“我们之间好像真的没有怎么好好地说说话啊。”她转头看向我，明亮的眼眸里流着光华。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忽然发现在我身边已经无数个日夜的她，面貌竟然有些陌生和模糊、
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知道么？其实从两年前我就发现你真的变了。虽然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你好像发生了一些事，但我也只能从你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到一点点。所以，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清楚。”
说完了这句，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吧不小心吹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掖到耳后。
“我的性子你也明白，孤独惯了，实是不愿意窥探你的隐私。毕竟你那个时候的状态真的很不好。”
我一味的听着，只能沉默。
她轻笑一声接着说：“之后你就变了，变得开始内敛，变得稳重，变得不再那么恬燥。按理说这样的你似乎更加适合跟我做朋友，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因为与此同时，你也逐渐变得有些清冷，甚至不问世事，而且周身弥漫着悲伤。”
我倏地抬起头重新审视了我面前的这位一直特立独行，不食人间烟火，有着温婉外貌却骨子里透着叛逆和不羁的朋友。
原来，这些年，我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温暖。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要说话，却被她悄悄按住，只得再听她讲。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不是瞎子，虽然知道当年你的颓废悲伤可能是因为哪个我不了解的人，但我却也能很清楚的看出来，这两年，你的悲伤却不再是因为那同一个人。”她的神情凌厉得有些骇人。
“关于你跟凌方宇的事情，我其实在就看在了眼里。可能在外人看来，你们之间好像还只是多年前那样打闹，但在我看来，你们之间却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她一直什么都知道。可怜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自作聪明的以为真的可以瞒天过海。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苦涩。
“文婧。”我淡淡的开了口。却感觉到她轻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没有连名带姓的叫她，我本以为我们两个这样性子的人连名代姓的叫着会更加自然，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那么在意，而与此同时我却也发现了她很多情况下都会叫我莫莫，而不是韩小莫。我这该死的脑袋竟然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竟然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身边陪伴我的朋友的感受。
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么渴望着我的真正亲近。
我的脸渐渐有些发热，眼眶也开始有些温热。为了避免我一开口就会有哭腔，在唤了那一声“文婧”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她会心一笑，并无太多在意。
“凌方宇，嗯，他是个好人。”她自顾自得说着，我能做的也只是静静地呆在一边听她说话，直觉她已经好久没有一次性说那么多话了。
“他算是那一批人里面，最出色的一个了。但你知道当年他追求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答应他么？”
我摇摇头，心里却真的感到了一丝疑惑，又补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算是个局外人。因为是局外人，才看得分外真切。那个时候的他，年轻气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就盲目的追求我。而我，因为对他并无太多感觉，才能一直置身事外，才看得如此透彻。”她的语气里流出了一丝丝微妙的气氛，有些惆怅，还有些遗憾。或许，她也曾经想过吧。
“我一直以为是你不喜欢他，才会一直对他不予理会。”我自嘲的笑了笑。
“喜欢？呵，大概也可以这样理解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但很明显，不是凌方宇这样的男生。”她的神色落寞得我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他是个好人。虽然整天跟一群小混混在一起，却还是有着一丝的正气，在心中有一把标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怕我误会，她又补加了一句，“其实，我对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经常听英杰说起他而已。”
她说的我又岂会不懂？从小认识凌方宇，我就知道，虽然他有时候有些邪气，不爱学习，脾气也不好。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想到这里，我嘴角却不自觉的浮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看的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不好过。整天阴沉着脸，好像人人都欠他二百万一样。虽然前段时间一度好转了，最近却是又变本加厉起来。你们俩的反复无常虽然我没有用心研究却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喜欢你吧？”
我没想到她会忽然问的那么直接，一时间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啊？……呃。我……”
她笑着打断我，示意我不必再说，我缺早已窘的脸上一片潮红，黑线不断。
“你也不用再说了。”她的笑容此时在我眼里显得那么刺眼，若不是此刻我们正讨论着十分严肃感性的话题，我真的会跳到她身上，拉扯着她吹弹击破的笑脸，恶狠狠地对她吹着粗气。
“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们之间有了一些除了友谊之外的东西，并且已经发展到了根本无法收回的地步，就只能面对了。”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凌厉起来。
我看看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波折和不愉快。从你刚刚从外面回到包厢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眼睛有些红肿，根本就是刚刚哭过。再想到刚刚怒气而走的凌方宇，还有一直在沙发上坐着，却明显坐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