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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小兄弟!今夜来府上喝我和令妹的喜酒啊!”
“混账东西!!”沈筠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刚到京城就遇到了陈家恶少,而且陈家也太嚣张了些吧,公然强抢民女,愤怒之极加上胸内连日来的郁积,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官道上人烟日渐稀少,陈杞的马匹渐渐缓落了下来,怀中的温浓香味阵阵袭来,他不禁一阵心旷神怡,低头强行在沈苾芃的耳间轻轻一嗅:“没想到沈长卿那个老东西竟然生出这么俊俏的女儿来,别怕小美人儿,以后跟着我必锦衣华服享受不尽。”
“畜生!放我下来!”沈苾芃挣扎着,粉拳不停砸落在陈杞坚硬的胸膛上,没有半分力度,形同瘙痒。
“怎么能喊夫君畜生呢?小美人儿你若是乖乖的,我说不定可以说服父亲饶了我的老岳丈,你看如何?”
“放她下来!”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陈杞忙抬起头看向前方,淡绿色的垂柳前悍然立着一个人,穿着件石青色缂丝锦袍,站姿笔挺如同北方原野上的白杨树,英俊的面孔绷得紧紧的,以至于线条分明的嘴角旁露出了一道冷冷的深沟。
第9章 私奔
沈苾芃眉眼间顿时流露出惊讶之色,怎么会是欧阳云阔?他不是在江南吗?
“小子!你是何人?”陈杞怒目而视,挥起了手中的昆吾剑,跳下了马匹,小心地看了一眼横在马背上的沈苾芃,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下来,露出一抹邪笑:“小娘子,暂且等候在这里,待我收拾了那个狂徒!”
沈苾芃看着对面的欧阳云阔,手中并没有兵器,只在腰间横着一支翠色长箫,她在临安时听闻欧阳家的大公子是潇洒风流第一人,却从没有听过他与人争斗的传闻,此时俨然一个翩翩书生怎么能斗得过身边这个凶神,脸色不禁紧张起来。
“欧阳公子不要管我!你快逃吧!”
陈杞纳闷的看了一眼二人,露出一丝冷笑:“你认识他?”
“你即使要打击报复,针对的也仅仅是我沈家,何必再伤及无辜?”沈苾芃对欧阳云阔并没有什么恶意,不想他因此丢了身家性命,转过身愤恨的瞪着陈杞。
沈苾芃不说还好,如此处处相护反倒让陈杞的眼眸中多了一份嫉恨,轻轻将她推开沉声道:“你躲远些,刀剑无眼小心伤了!”
“小子!爷爷让你开开眼!”
陈杞挥舞着昆吾剑冲了过去,饶是沈苾芃刚才有些轻视了他,这人的招式虽然没有太多的花样但是都是从战场上习得的很实用的打法,不过令沈苾芃最惊讶的倒不是这些,而是欧阳云阔的那一截长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勾,挑,斩,刺,动作极其连贯似然不能将陈杞一招制胜但是也没有吃太多的亏。
“好小子!爷爷小看你了!”陈杞挥舞的动作陡然增加了一些力度,欧阳云阔毕竟是书生士子不可能同战场上拼杀的陈杞相抗衡,几招下来竟然处于了下风。
“快滚吧!”陈杞竟然收手,这让欧阳有些讶异,看来对方还不是凶顽不化之徒。
欧阳云阔退后了一步,乘着陈杞相让的当儿一个箭步将一边的沈苾芃拽到身边,又护在身后。
“无耻之徒,拿命来!”陈杞顿时恼羞成怒飞身而来,却被欧阳云阔挡了回去,他咬牙切齿但是害怕伤了欧阳云阔身后的沈苾芃,又不敢使出全力,几招之间竟然越来越被动。
“收手吧!除非想给陈阁老惹祸上身!”欧阳云阔厉声呵斥。
陈杞的招式缓了一缓,停在了原地:“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还敢阻拦吗?”
欧阳云阔通过刚才的几招交恶,也看出了陈杞并不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相反攻守之间还是有一些方寸拿捏着,也不像与他生死相拼的样子。
“你可知道这位姑娘是谁?”
“呵,”陈杞看了一眼沈苾芃,“沈家妹子!”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逼呢?”欧阳云阔收回了手中的长箫,“我想你也知道沈家此时与陈家已经势同水火,你何必欺人太甚,她一个弱女子,父亲刚刚下狱,千里迢迢来京探望,你这样做还能当得上大丈夫这三个字吗?”
陈杞看了一眼沈苾芃,脸色未露尴尬:“这与你何干?我自有办法……那个……自有办法……让沈家小娘子过上好日子……”
沈苾芃眉头微蹙,也真是一个昏才。
欧阳云阔眉头一挑,莫非这厮是动了真情不成?这怎么可能?
“陈兄是刚刚从西南战场中回京的吧?”
“是又怎样?”
欧阳云阔心中明了,西南部族叛乱,此时刚刚平定不久,得胜的将军们也是在昨日回京,陈杞看来也是才碰到了沈家兄妹,不想竟惹出这一桩事态来。
“在下奉劝陈兄还是放了沈家妹子吧?一来陈兄是战功卓著的小将,而来又是陈阁老的爱子,若是闹大了告到圣上哪里岂不是触怒了龙颜,为陈家脸上抹黑吗?”
“呵!”陈杞看到沈苾芃惊为天人,瞬间动心,哪能轻易了结,“我要是偏不放呢?”
“那你就愿意背负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吗?”欧阳云阔神色冷了几分。
“我哪里是……”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沈苾芃,刚才自己一时间意乱情迷恼羞成怒之下似乎真的带着一丝强抢的意味,“呃……我是带她回陈家面见父亲……”
欧阳云阔心想果然是一个没脑子的,冷笑道:“陈兄带着她回家是要害死她吗?令尊难道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将沈老放出来?即便令尊网开一面,愿意帮这个忙,难道圣上说出去的话能朝令夕改吗?”
陈杞脸色一片死灰,不甘的看了一眼沈苾芃:“那又怎样?我喜欢她便是!”
沈苾芃脸色难堪至极,被人这样的喜欢可绝不是一个舒服的经历。
“陈兄可问过沈家娘子的意思?你这样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吗?”
陈杞心虚道:“我自是对她万分的好,她怎么会不喜欢?”
“对不起,我们之间绝无可能,”沈苾芃实在忍受不了面前这个莽夫的话,款款站了出来,“你请回吧!今日之事我们沈家也绝不再追究!”
“沈家娘子我知道你恨我们陈家,只是……”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已经嫁作他人妇,请回!”
“什么?”陈杞不相信的看着她,欧阳云阔也是一脸震惊。
“沈家已经将我允了靖安侯府,谢将军垂青,还请将军死了这条心吧!”
“靖安侯府?”陈杞脸上分明看不清楚颜色,“你难道就是那个……”
欧阳云阔接过话头:“近日来京城盛传靖安侯府的世子爷病情加重,侯府要寻一个女子冲喜,难不成?”
“正是小女子,”沈苾芃微微一笑,笑容中更多的是苦涩。
陈杞缓缓走到马匹边,脸上神情古怪万分,似笑非笑:“呵呵!世子爷冲喜自是天大的好亲事,在下……唐突了……”他飞身上马,又转身看了一眼沈苾芃打马而去似乎有太多的不甘。
“浑人!”沈苾芃怒目而视远方的那个背影,将她掳来这荒郊野外,又倏忽而去,陈阁老也会有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如若不嫌弃我的瘦马,你我同行可好?”欧阳云阔的神情此时也是没落至极。
“谢公子,能在这里相遇也是小女子的福分,”沈苾芃现在只想速速回酒楼去,大哥此时说不定早已经急疯了。
欧阳云阔将她扶上了枣树后面的栗色瘦马,自己却走在一旁随行,这让沈苾芃过意不去:“公子……也上来吧……”
“呵呵!不了……”欧阳云阔突然之间多了几重心事,轻抚着腰间的长箫,突然拉住了马匹的绳辔仰起头,看向沈苾芃的眼光中带着些不羁,带着些浪荡,却不让人反感。
“沈姑娘!”
“公子何事?”沈苾芃有些奇怪于他的神情。
“沈姑娘,愿不愿意与我一起浪迹江湖?”
沈苾芃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这是要同自己学那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样子私奔吗?
第10章 庄子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欧阳云阔本来不是那种扭捏之态的小儿女,他抬起炙热的眼眸盯着马背上唇红齿白清丽绝俗的沈苾芃:“十冲喜九忧愁,你这样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我……实在是替你难过……”
沈苾芃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来,她与这个欧阳公子只在临安的那一次庙会上见过一面,还是那样尴尬的一面,如今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欧阳云阔垂下了头,细长幽深的眼眸微微掠过一丝羞涩,很快又抬起头看向了不知所措的沈苾芃:“沈姑娘……我是一路跟着你来涿州的……”
沈苾芃眼眸一闪,心里掠过一丝感动。
“我怕唐突了你,所以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因为……在下……那日见过沈姑娘之后……实在是……”欧阳云阔有些恼怒,自己一向伶牙俐齿怎么此时吞吞吐吐起来?
“我对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他鼓足了勇气。
沈苾芃唇角绽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欧阳公子,你想过我的大姐没有?你这样离开临安让我的母亲和沈家情何以堪?别忘记了沈家与你有婚约的人可是我那嫡亲的长姐而不是我,呵呵……你这样做……岂不是误了她的终身?”
欧阳云阔瞬间脸色发白,很快眉眼间露出一股坚毅:“我欧阳云阔从来都是率性而为,我只听凭自己的内心,我做出的决定也不会再重新改过,算我与你的长姐无缘罢了。”
好一个率性而为,她曾几何时也想像他这样,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世家公子或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或解衣怒马,仗剑江湖,欧阳公子何必说这些赌气的话,何必拘泥于儿女之情?”
欧阳云阔此时已经知晓了沈苾芃的心意,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怅然叹道:“宋广平铁石心肠,也曾赋梅寄情;韩潮州风骨铮铮犯颜批鳞,却也高唱‘银烛未销,金钗欲醉’范文正公以天下之优乐为怀,不也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沈姑娘何必用伟业功勋江湖侠客来激我?罢了!我本有心许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沈苾芃不禁给气笑了,难不成拒绝了他的美意就成了沟渠?
“即使沈姑娘不愿意心许在下,也不必要将自己投进靖安侯府的火坑中,在下愿意帮助姑娘逃脱困境,虽然不才,但是这点子忙也绝对可以帮得上的。”欧阳云阔还是心存了几分侥幸。
沈苾芃不想与他过多纠缠神色微冷,她何尝不知道那是一个火坑,可是仇恨早已经麻痹了她心中所有的柔软:“欧阳公子请回!”她从马上跳了下来,将绳辔递给了欧阳云阔。
欧阳云阔看了一眼远处苍凉的云景微微转过身苦笑:“没有他意,且将这瘦马送与姑娘吧!”
话已经说尽,欧阳云阔再待下去就有些赖皮了,他脚步虽有些沉重可还是越行越远,一直消失在沈苾芃的眼眸中。
半柱香的时间,沈筠带着沈家的仆从赶了过来,脸上还挂着一些打斗过后的伤痕,积郁难消的愤怒让他俊雅的脸色阴暗无比。
“那混蛋呢?”沈筠有些失了大哥的分度,看到沈苾芃孤身一人楚楚可怜又缓和了语气,“五妹没事吧?”
“没有,他走了,”沈苾芃轻浅一笑,“我说自己是要去靖安侯府给世子爷冲喜的丫头。”
“哦,”沈筠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没有追究下去,命人将马车赶过来载着沈苾芃重新上路。
因为陈杞这个瘟神的扰乱,行程明显被耽搁了下来,夜色来临沈筠只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