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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准备离开,台阶上响起了脚步声,高跟鞋的声音,一个女人带着一束花,正朝我们走来,看到我们俩人,便止住了脚步。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但过了一会便垂下眼帘,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过来,高跟鞋的声音在山谷间清晰的回荡。
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没见到她了,感觉她还是和原来一样,模样一丝都没有变,美艳靓丽的脸,眼角淡淡的哀伤,纤细玲珑的身材,灰色的大衣随着风飘荡着妩媚,这是怎样的一种美丽令我父亲当年如此魂牵梦绕呢?
不过这问题已经没有思考的意义了,有些事情既然忘不了那就只能逃离,躲到一个看不见它的角落。
我对着旁边的萧泽安说,“我们走吧。”然后视这个美丽的女人为空气,从她身边穿过,经过她时,她微微停顿,但见我漠然远离的视线,她也只能无奈的继续走。
她的高跟鞋声停下来,不用回头看,我知道她停在我父母的墓碑旁,然后献她手中的那束花,萧泽安走在我后面,他肯定很奇怪我们肯定是认识的但为什么不打招呼,但他也没有说话,安静的走在后面。
整个山都是寂静的,安息的灵魂需要安静的归宿。
忽然他停下来,“洛蝶,可以等我一下吗?”
我回过头,他充满歉意的看着我,“我也想见一个人,可以陪我一起吗?”
我点点头。
跟着他走到另外一个墓区,他停下来,看着碑上一个慈祥的老人。
“这是我外婆,”他说,“当年我家境窘迫,外婆病入膏肓,但是她不想花费给我上学读书的钱,宁愿放弃治疗。”
我微微有些吃惊,我和他的经历居然有如此相似。
“我久久都不能释怀,觉得自己很是没用,直到我母亲说了一句话,”他眼角柔和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她说,外婆劳累了一辈子,是该好好休息了,呵,忽然间觉得,她真的没有离开,她只是睡着了,去一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了。”
“这个世界如此忙碌,当一个人的生命已经超过六十年之后,剩余的时间就是回忆往昔,追忆从前。他们的离开是为了下一代更好的生存,我们面对这一切虽然束手无策,但是却可以让他们的离去变得更加有价值。”他说。
“怎样才叫有价值?”
他清澈而又真挚的眼神转向我,“更好的活下去。”
我们离开了墓地,走出大门时回头看了一下我家人的位置,那窈窕的身影还在,可以看到被风吹起的灰色衣角。她为什么今天会来?难道她经常来?也许这么做会让她心里的愧疚感减少吧!我收回视线,走出墓园。
白色的车又再次开动起来,从安宁渐入喧嚣,从阴阳相容的地方来到充满人群的现实社会。
此时已经很晚了,路边的灯开始亮起,油烟菜香飘过来,埋藏深处的记忆开始浮动。车子开过绿浮园,那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这个地方是菱香的富人区,还记得当年装载着其乐融融一家人的小洋房,车子缓缓开过大门,还可看见隐蔽在枝繁叶茂后面若隐若现的房屋,露出熟悉的色彩。
一直都没有讲话,直到开过博兰学院的大门,我们下意识的朝对方看过来,眼神碰撞之后又不自在的避开。当时觉得很大的校园现在看起来觉得很小,但是永远都是一副纯真的味道。
开过那个曾经的面馆,现在改为一家文具店了,整整齐齐的店铺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原来一样,原来他也是这样坐在我的左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都喜欢把一切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不过以前是冷漠的面具,现在是微笑的面具。
车子开到市中心,来到一家快捷酒店,我们打算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
来到房间,我把背包放在地上,两只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开始放松。忙和了一天,都没怎么休息,两条腿累的有些麻木,不过今天的事宜基本上都是他帮忙办理的,他应该累坏了吧。
正想着,响起敲门声。
“我们去吃晚饭吧,得先填饱肚子才能休息。”他放松的笑着,我一颗有些沉重的心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我们并排的走在路上,看着周边玲琅满目的大排档,飘荡着菱香特有的菜香。
我们进了一家小餐馆,不大却很干净,就像那家小面馆一样。我们叫了几盘菜,在一个位子上坐下来。
“好久没吃菱香菜了,”他搓搓手,像一个单纯的孩子,“上海菜太甜,怎么都吃不惯。”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上海读书?”我开玩笑的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我欠一个女孩的人情,想还给她。”
看我不解的眼神,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我曾经答应她要陪她读同一个高中,可惜我没能履行诺言,我就想大学如果能在一起上就好了,我知道她想上T大,所以就考了T大。”
这句话像是一块光滑的鹅卵石投入了一片宁静的湖泊,在我的心里来回波荡,我正想着要说些什么,老板吆喝着上菜了,“两位的什锦肉丁好了——”老板拖着长长的音,像是古装电视里的小二,我们忍不住相视一笑。
我们拿起筷子开始开动起来,忙和了一天吃起饭来格外的香。又上了一道菜,萧泽安指着盘子,“还记得这叫什么?”
我笑着说,“当然记得,素鸡嘛。”
他的眼睛立马弯弯的像个月亮一样,一直存在的距离感不知不觉的开始消失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一直都记得我,他还是那个唐飞,以前的孤独寂寞早已不再,他早已学会敞开心扉,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笑容去感染别人。
我们开开心心的吃完饭,回到旅馆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今天不是来给我奶奶办丧的,我又想起他在他外婆墓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明白他是说这些话是不想让我太沮丧,不要太自责,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呢?
忽然手机响起来。
“喂喂,你在哪?”萧承灿的声音,“我去你餐厅怎么看不到你人,他们说你去菱香了,你去菱香干嘛?”
“我办丧事怎么了?”
“办丧事?你一个人?”
“不是,怎么了?”
“你和谁在一起?是不是萧泽安?”
“是,怎么了?”
“我靠,这小子动作还挺快,我还想问你奶奶的丧事要不要帮忙,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就去菱香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对方的声音有些高亢,我把手机拿远一点。
“好吧,我没想到你这么好心要来帮忙,那现在都已经办好了,不用你操心了,谢谢!”说着我就想把电话挂掉。
“等会等会,忙好了?丧礼不都锣鼓喧嚣三天三夜的嘛,不都得弄个礼仪啥的嘛?”
“我就给我奶奶找个能安葬她的地方就可以了,什么丧礼都是给活人看的,我又没什么亲戚。”
“你现在在你菱香哪个地方啊?”
“怎么了?”
“我说你这么晚了,有地方住吗?”
“有啊,我住在XX酒店。”
接着听到嘟嘟声,没想到对方先挂了机,莫名其妙,不想管了,我洗完澡,沉沉的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承灿
第二天醒来,感觉昨日的疲惫一扫而光,这几天的阴郁都忽然间消失了,我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打开窗帘,拉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屋外的阳光照进来。忽然看到,楼下杨昊的奥迪旁边停着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跑车,这不是萧承灿的车吗?
车门忽然打开,下来一个人,抬着头冲我招手。
我套上外套赶紧跑到楼下,惊诧的望着他,“你来干嘛?”
“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萧承灿一边说道,一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从上海开车到菱香差不多要五个小时左右,他熬夜开过来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我的事情都已经忙好了,不需要帮忙了,我们正准备今天就回去的。”我充满歉意的看着他。
“我知道,我就是来专程接你回去的。”他揉完眼睛,眼白透着红红的血丝看上去十分憔悴。
我看着旁边杨浩的白色奥迪,心里很是郁闷,他弟弟既然把我送来了,肯定是会送我回去的,他来接我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把脸伸过来,很严肃的看着我,“你们是开了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我瞪着眼睛,“当然是两间房!!”
“走吧,陪我吃完早点然后开路了!”说着他转身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说清楚,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接你回去啊?”
“我又不是回不去了,干嘛大费周章的特地跑来接我?”
“拜托,我的女朋友本来就应该是我接送才对。”
“女朋友?我们之前一直都是演戏的,再说了,我奶奶都不在了,连戏都不用表演了。”
他看着我不说话,忽然他身子向前一倾,倒在我身上,声音低沉的在我耳边说,“我好累,开了一夜的车就是想见见你,生怕你出事了,你还这么凶!我就靠一下,靠一下!”然后闭着眼睛把脖子轻轻的搭载我的肩膀上。
我能出什么事呢?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我的不对一样,推开他也不是,接着他也不是。
正在我手无足措的时候手机在我口袋里响了起来,萧承灿懒洋洋的白着眼睛直起身子,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萧泽安。
“喂?”
“你在哪,我刚才去你房间敲门没人开门,你不在吗?”
“额,我,你哥哥他来了——”
我还没说完,手机被萧承灿一把抓过去,“喂,卖面条的,我告诉你,我女朋友我接走了,你自己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然后挂机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俩个是亲兄弟嘛!
萧承灿拉着我往车里拽,“走走,吃完早点就回去。”
“干嘛,要吃早点酒店里有赠送的早餐券呢。”
他继续拽着我往车里塞,“酒店里赠送的早餐一般都是后妈做的。”
吃完饭,我们回到酒店拿包,看到停在饭店门口的白色奥迪已经不见了,他也去吃早饭了还是就这么回去了。
我拿完包,退房卡,服务小姐告诉我隔壁的那房半个小时前已经退了,房费也已经帮我付过了。走出酒店大门,心里空荡荡的挺不是个滋味。
车子又再一次行驶在高速上,黑色的跑车像一匹野马,完全没有来时的温柔,车子的平稳性完全取决于他的驾驶员。
我一路上都在想着该不该给萧泽安打个电话,他帮了我那么多忙,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不过我看了看旁边的这位,觉得是不是应该先把他的问题给解决了。刚来的时候他一脸疲惫,可是现在却很是兴奋,车里正放着后街男孩的《GET DOWN》,他正随着音乐兴奋的摆动着身体。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觉得需要和他把话讲清楚。
五个小时的车程,中途我们停下来吃了个午饭,他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本来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口。
他的侧面和萧泽安看上去挺相像,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他比他大三岁,但反而更加像个孩子,萧泽安则显得更加沉稳。我不明白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们见面是眉宇间透露出的水火不相容可以折射出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