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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小绵点头,“我明白。”
最后用力的抱一下林小绵,苏浅努力的笑笑,“那他们就交给你了。”
出了机场,仍旧是那个一脸凛然的司机,“苏小姐,去哪。”
“回去。”苏浅上了车,淡淡的看向窗外。
熟悉的机场路,却是为数几次他不在身边。
苏浅收回远望的目光,暗自垂下眼帘。
周子弦陪着父母前一天的飞机已经离开了。
自己的父母有林小绵陪着,也已经上了飞机。
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了。
苏浅进了门,转头跟站在门外等她进去的司机说,“我今天不会用车了,所以你早下班没关系。”
“好。”司机颔首,“苏小姐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苏浅点头,转身掩上门,“谢谢。”
晚上九点,林小绵打来电话,“我们到啦,你要不要跟伯父伯母说两句话?”
“好。”苏浅站在窗前,微微的笑着答应。
电话讲了很久,自然的被父母嘱咐要注意身体什么的。
苏浅一件件的答应下来,也同样的嘱咐着他们。
临挂电话,不经意间的提醒,“我最近几天会出公差,可能手机会没人接,等这一阵忙完了再联系你们。”
父母并没有在意,一个劲的抢着说没关系。
挂断电话,苏浅走去床边,拉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倒出来,小小的一堆。
从第六天的时候开始到现在,除去第一次当着唐绍礼的面吃掉的两粒。
整整46粒。
而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最初的时候,一直保存着他会回来的念想,直到看见那张纸条,才真正的有一种,他已经离开很远的感觉。
每一个夜晚,她并没有睡着,她惧怕,胆怯。她怕自己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到他熟悉的眉眼,感受不到身边熟悉的温度。
再没有人,会把她拥在怀里,亦不会,在她醒时,故意的打击她的睡相。
床的另一边,再也不会出现微微的下陷,也不会再有睡过一晚之后,床单上细微的褶皱。
他不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陌生的让人战栗。
苏浅轻轻地拨着小堆的药片,眼睛忽然就有了神采。
子墨,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哭,也不会伤心么。
因为,我不会允许,你就这么丢下我。
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有。
(五十二)未必简单
唐绍礼车停在楼下,司机靠过来,一脸恭敬,“苏小姐今天去了机场,而后一直在家。”
“嗯。”唐绍礼点头,“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不用过来了。”
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该在的地方,一丝杂乱也不见,
角落的花瓶里,原本的花也不见了踪影,手指伸进去,花瓶内壁都是干的。
唐绍礼微微的眯起眼,轻轻地旋开了卧室的门。
窗帘拉着,只透着轻微的光亮,苏浅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平静。
床头上有一只透明的玻璃水杯,剩一点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唐绍礼走过去,拉开第一个抽屉,最里面的白色药瓶还在,拿起来,轻巧的触感。
果然已经空了。
苏浅,你果真如此决绝。
沉默的蛰伏了一个月,等到家人都有了稳妥的安排,然后,毫不留情的选择离开。
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浅,坚决、果断却仍旧有爱。
只是,你以为你能离开的了么?
苏浅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小小的伸展了一下,就听见有声音传来,“醒了?”
这才发现在窗边站着的唐绍礼,背对着她,表情隐没在暗处,不顾她回答,径自的说下去,“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今天早上你醒来的那一刻,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说完不等苏浅回答,“刷”的一声拉开窗帘,整个屋子瞬间光亮。
阳光争先恐后的射进来,照在苏浅脸上,一瞬间清醒。
“苏浅,我真是低估你了。”唐绍礼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充斥着一种猎物入网的狡黠,“你竟然能从我手里骗走整整46颗安定,你说,是我太信任你呢,还是你隐藏的太好?”
苏浅蜷缩着坐起来,丝毫不胆怯的跟他对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攒到第六颗的时候。”唐绍礼眯起眼,仔细的想了一下,“唔,也许更早。”
苏浅看他,眼睛里充满着质疑,“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你?”唐绍礼抱臂,脸上净是平静,“或者说,我阻止你有用么?只要你想,即使不通过我,还有很多途径不是么?因为阻止不了,所以索性不去阻止。”
“那为什么,我还在这里?”苏浅脸上蒙着薄薄的怒气,“那些药片,到底是什么?”
唐绍礼皱眉,认真的回答,“两粒安定,六粒维生素和十粒钙片,其余的,什么都不是。做这些的模具和剩余的成品我还没扔掉,你要看么?”
他的表情充满着挑衅,而苏浅也被成功的彻底激怒了,反手摸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猛的朝着唐绍礼扔去。
唐绍礼没躲。
扔的偏了一点,杯子砸到玻璃,掉到地板上,摔的粉碎,里面剩的几滴水溅出来,有一滴落到唐绍礼脸上。
他抬手,淡淡的擦掉,“只不过我技高一筹,你又何必在意。”
说完,静静的走向门口,“苏浅,成者王败者寇,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再会有第二次。”
唐绍礼的手刚触及门把手,苏浅淡淡的出声,“十六号那天,公司收到一笔巨额的海外投资,跟着,公司内部抛售的股票也被高价收购,不完全统计中,至少股权的百分之二十六现在正控制在这家公司手里,成功的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你猜,我收到的结果显示,这家公司的所有者,是谁?”
唐绍礼转身,“所以呢?”
“唐绍礼,我信不过你。”苏浅的脸上的怒气全无,嘴角上翘着,却露出来真正锋利的情绪,“子弦的事情,我被告知,是通过你。子墨走后,第一个赶到的人,也是你。现在公司遇到难关,暗地援助的人,还是你。即使你帮公司过了最难的一个坎儿,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跟这些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有,那次你去青岛。”苏浅顿顿,声音里充斥着直指的坚定,“我胃不好,从小养成吃饭前必须先垫碗热汤的习惯,你是如何知道的?”
唐绍礼眼神淡淡的,“然后呢?”
“我太不了解你,包括你的所有身份。”苏浅抬眼看他,“所以我在赌,拿我的命,赌你的心。”
唐绍礼的手收回来,靠着墙,“所以呢,你要告诉我,你赌赢了?”
“无论生死,我都不会是输家。”苏浅抬眼,“而之于你,我的确赢了。”
唐绍礼站直,第一次认真的用观察对手的眼光去打量苏浅,她瘦了很多,锁骨清晰的凸着,手的关节处,骨节亦是分外分明,眼睛有些凹陷,却很是有神,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或许是一夜长大,或许一直就是深藏不露,但绝对,不那样简单。
“我没有刻意要隐瞒什么,我本科学医,硕士在诺顿读商科,所以,我会遇见他。”唐绍礼说不上解释,只想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至于公司的事务,只是业余。”
“他知道?”苏浅反问。
“我已经说过,这并不是一个秘密。”唐绍礼淡淡的,“而且,苏浅,我希望你知道,对于他的离开,我并不比你轻松多少。”
唐绍礼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钝痛,那是怎么遮掩或者伪装,都假装不了的。
苏浅好像是在一瞬间,读懂了那条最后的讯息。原来,周子墨会如此的信任他,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是朋友。
至少,是可以托付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朋友。
原来,在意他的,并不只是自己以为的那些。
苏浅眉眼清浅,脸上布满着之于他必要的尊重,“抱歉。”
“我不怪你。”他抬起头,并不在意她之前的无理和怀疑,“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相信你也感觉得到,子墨的事情,不只是个意外。”苏浅满脸郑重,“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个原因。”
果然。
唐绍礼了然的点头,“我已经开始在查,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需要我做什么?”苏浅问,认真而坚定。
唐绍礼表情和煦,却带着郑重,“原地不动,然后,好好的生活。”
“好。”苏浅认真的想过,答应下来。
这就对了。
达成协议,唐绍礼颔首,准备离开。
“还有一件事。”苏浅出声。
唐绍礼顿住脚步,静默着,等她说下去。
“这回能给我真正的安定了吧。”苏浅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睡不着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
(五十三)竟然,是你
桌子边角,是秘书刚送来的热咖啡。
苏浅右手翻着文件,左手试图端了两次,都没能平稳的端起来,手一抖,杯子一歪,转瞬间洒了满手。
烫。
反射性的松开,杯子掉落在地上,清脆的摔了个粉碎。
苏浅心里一焦,下意识的甩着手,说不上的懊恼或是颓唐。
十六分钟后,公司各高层,将会在两层之上的会议室里,齐聚一堂。
这是周子墨离开后,公司第一次高层会议。
苏浅作为最大的控股股东,要发表一席至少在多数人看来,能稳定住局面的讲话。
而直至现在,苏浅连最基本的场面话,都还没整理出头绪。
还有十三分钟,也只有这十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让她再考虑了。
苏浅把文件一推,靠到椅背上,焦急不安。
掺杂着些许的无助。
这之于苏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隔行如隔山,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涣散的军心,怎么可能是她三两句话就能挽回的起的。
尤其,在所有人眼里,她还是个刚刚失去丈夫的,思维混乱而且狼狈不堪的女人。
且不说她能不能拿得出来应对方案,光是有没有人会听她讲,她都没有把握。
苏浅抚上眉心,难以言喻的失落与自卑,闷闷的趴回桌子上,温润的触觉浸了满脸。
子墨,我究竟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
正发着呆,内线响了,张然的声音,“苏小姐,有名没有预约访客想要见您,姓唐。”
苏浅直起身子,缓缓的抚干脸上的痕迹,嘴角微微的翘起,“请他进来。”
八点三十分,迎着诸位高层等待的目光,苏浅准时踏进会议室。
干练的着装,面色肃穆的站到最前面,言语干脆而肃杀。
后面跟着张然,一手最新的数据资料分到下面。
分析,字字中肯,句句精辟。
结论,条条框框全部戳在要点上。
内外部环境分析,下一步公司总体计划,各层人员预计的变动,有关合作项目的重新启动,所有的所有,简单、明了而条理明晰。
就像,之前的他。
丝毫不见想象中,该有的失措与柔弱。
原本持着怀疑态度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点头,赞许。
所有这些完毕,顿时,掌声四起。
怀疑的目光尽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坚持。
于是,一场会议之后,军心定,将心齐。
终于,尘埃落定。
办公室的门掩上,苏浅倚在门后,缓缓的舒了口气。
“凯旋归来。”唐绍礼递杯水给她,“庆贺一下。”
苏浅接过水来喝了一口,伸手使劲揉着眉心,这才有种一切都结束了的感觉,“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