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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淮生病发高烧时,他却一无所知,留她一个人烧了整整一天…
在医院里那些医生护士责备他时,他一一受下了,而后来他对南淮的病情漠不关心,却纠缠在一道毫无价值的破门上,这样的男人让他鄙夷也替南淮寒心,如果不是南淮拉着,他说不定会打死他。
苏清让盯着南淮苍白的脸颊,加重语气,“离开他,他不适合你。”
南淮静静听着,等他说完,她才及淡的笑了一下,“那什么样的人适合我呢。”
仿佛已料到她会这么问,苏清让极快接口:“我这样的。”
南淮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苏清让在这沉默中停下手中动作,眼里迅速染上些怒气,却并没发作出来,“南南,做人不能没良心,时至今日,你还怀疑我对你不是真心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南淮目光一闪,轻声却清晰的说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比你了解我自己,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
苏清让又气又恼,将手中香烟揉成扭曲一团,恨恨丢进垃圾桶内,“那就告诉我原因,我就不信这世上只有他适合你。”
他重新抽出一支烟,“死也要让人死的明白,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他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却让南淮觉得有些心酸。
两人面对而坐,中间只隔着一张小小茶几,几乎是尽在咫尺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让她能更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眼下也有肉眼可见的黑眼圈,青色胡渣星星点点显出几分憔悴。
他一定很疲倦,在医院照顾她一夜几乎一夜未睡,今天又在这里待了一天,她睡的沉,他坐在沙发上只怕却没怎么睡好。
他最应该做的事应该是好好洗个澡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可现在他却硬撑着坐在她面前,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她其实何德何能受他如此青睐呢,他到底有多认真她实际并不愿去掂量,于她而言,他即使只有一份真心,她也会觉得感谢。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即便她不能消受他的心意,但看着他固执的模样,她也生出一种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就告诉他吧。
那其实并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她心头的一道伤口,即使她不去碰触,那道伤口也永远不会愈合,再痛一次又何妨,如果能让他明白自己的苦衷知难而退,她也没什么怕的。
可是,要从何说起呢。
静了好一会儿,南淮才缓缓开口,“我的妈妈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很年轻,她死于阿尔茨海默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阿尔茨海默症,又叫老年性痴呆,是一种中枢神经系统变性病,起病隐袭,病程呈慢性进行性,是老年期痴呆最常见的一种类型。
这是它的定义,南淮一直以为那是要很老很老的人才会患上的病症,可她妈妈林英被确诊的时候,才刚刚四十多。
在此之前,南淮并不知道这种病症有多严重,在此之后,她一天天的见识到了它的厉害性。
开始只是情绪抑郁,轻微失忆,说话颠三倒四,刚刚放下的东西转眼就不知道放在了哪里,慢慢的,会叫错南淮的名字,会偶尔茫然的望着丈夫与女儿,不认得他们是谁。
与此同时,还会伴随着一些莫名其妙又无法预知的并发症,今天发烧,明天感染,三天两头儿的来回跑医院。
那个时候南淮才十五岁,她依然天真的相信只要慢慢治,林英的病早晚有一天会治好,他们一家还能像从前一样幸福。
可她不知道,疾病并不只是吞噬健康,它最厉害和残忍之处却是摧毁一个家庭,鉴定一颗人心
因为生病,林英的脾气越来越大,南淮尽心照顾她,只想着多迁就病人,却没有发现爸爸南明越来越沉默寡言。
直到有一天,南明独自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后,就对林英提出了离婚。
南淮不明白她的爸爸怎么了,她震惊,愤怒,难过,哀求,甚至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所有她能想到的方法她都使了出去,却无法挽回已经铁石心肠的爸爸了。
倒是林英,那个时候她还是清醒的,什么都没说,安静而迅速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签字后的那个晚上,林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南淮守在门外,听着她压抑的啜泣声,茫然又无助的陪着她哭了一夜。
在南淮十五岁的思想里,她始终不明白他的爸爸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也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的爸爸会变成她不熟悉的模样。
他们一家曾那么幸福啊,林英是老师,工作突出,南明是公务员,踏实憨厚,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从小视若掌上明珠,虽然被宠的有些骄纵,但依然娇憨可爱学习优秀,一家三口的生活富足而欢乐,是人人羡慕的幸福家庭。
而林英和南明更算的上是夫妻楷模,两人结婚快二十年,从未吵过架红过脸,林英性子温和,南明憨厚有余,偶尔林英使个小性子,南明也是事事让着,
有南淮后,南淮调皮犯错时,林英会骂会罚,南明却舍不得,拐弯抹角明里暗里的护着女儿。
有时候林英生气了就连着两个一起罚,南明也不恼,就陪着女儿一起饿肚子。
南淮那个时候总觉得他太逊,偶尔怂恿他反抗时,南明总是憨厚的摸摸头,说怎么能跟自己老婆计较。
南淮觉得自己爸爸很没用,却又生出一种甜蜜蜜的念头来:长大后,她也要嫁一个像他爸爸一样的男人,会疼老婆宠女儿。
而现在,几乎一夜之间,这个曾经憨厚的楷模丈夫和爸爸就变了模样,铁石心肠的离他们而去。
而离开后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传来了他要再婚的消息。
她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林英,只独自去找南明。
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男人愁苦又决然的看着她,“我奋斗几十年,不想人到中年妻离子散,更不愿意以后负债累累落魄无依。我们一家人的缘分尽了,以后各走各路互不打扰吧。”
南淮并不愚钝,她只是不敢相信,南明会如此残忍。
他要家庭幸福要富足有余,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们,然后又亟不可待的重新开始新生活,生怕她们会纠缠不休。
她在眼泪掉落之前转身要离开,南明却叫住她,脸上是最后的悲悯,“别怪我。我去医院问过,你以后也有很大几率会生病……你好好照顾自己,争取找一个比爸爸有担当的男人,能真的疼爱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一同生活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从小养大的父女情深,说没有就没有了。
连这样的感情都可以用缘分尽了来做结尾,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样的感情可以真正信赖?
南淮从云端跌落,失去了爸爸,只留下病重的妈妈,以及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
当年的娇娇女再不是任何人的掌上珠,没有珍爱,只有狼狈和无从选择的坚强。
她被迫承担起生活,被迫承担起责任。
而她也终于见识到了这种病症真正的可怕面目。
生病后的林英无法再胜任教学工作,她辞职在家休养,刚开始还能勉力照顾南淮。
在一次出去买菜而忘记回家的路后,南淮再也不让她随便出门,她只要求她好好待在家里,菜她可以买,任何需要外出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只要林英在家中平平安安的等着她就行。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也许正是因为年少,没有见过多少无能为力的事,没有遇过人性凶残的一面,骨子里就还一直是乐观蓬勃的,潜意识里总相信未来是好的,眼前的难关可以度过,受过的伤害可以愈合,没有什么真正值得害怕。
直到高考那几天,她实在没办法来回跑,便将林英托付给邻居照顾,然而等她从考场回来时,家中却空无一人,
邻居正在跟人打麻将,听说林英不见了,忙推卸责任:“我有每顿给她送饭,走时锁了门的,她糊涂了乱跑可怪不得我。”
她心急如焚的找,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找到林英,
林英被几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围着,她头发凌乱,满身脏污,趴在地上惶然的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声音说道,“看看,记住了,她是我老师,当年老子谈个恋爱,被她捅到我爸那去,老子差点被我爸打死,她还说什么是为我好,我呸!当年坏我好事,现在遭报应了吧,看看这样子,又痴呆又弱智,比乞丐都不如,老子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
林英穿了一件衬衫,那人三两下剥了她的衣服,踩在脚底下,招手道:“爬过来,老子就把衣服给你。”
林英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背心,她缩着身体爬过去,想要拿自己的衣服,
那人却趁机摸向她的胸口,□□道:“手感不错啊,哥们儿,要不要尝尝四十岁女人的滋味?”那些人哈哈大笑,慢慢逼近林英。
南淮捡起路边的砖头疯了一样的扑上去,她的气势吓退了那些人,却也让他们留下狠话,“有本事别让她再出来,否则看你能救她几次。”
南淮跪在林英身边,颤抖着去扶她,她却在地上摸索,“我的衣服呢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洗,不让南南洗。”
南淮哽咽着给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和口水,扶着她回家,
半夜的时候林英从梦中醒来,突然拉着她的手,怔怔的看着她,言语清楚的说道,“南南,永远别得罪人,能忍则忍。”
片刻的清醒后她重新糊涂的睡过去。
南淮却一夜没睡,她坐在林英床头,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害怕。
当年作为老师的一片苦心,却能让人记恨至今,招来报复,人心怎么会如此可怕
如果她当时没找到林英,没及时出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下一次她还能让林英免于伤害吗?
而当有一天她也真的生病被人当乞丐一样欺负时,谁会来救她?
林英好歹有她,她却是孑然一身,将来谁会在她落魄时给她温饱,谁会带她完好无损的回家?
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周少堂来找她的时候,她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周少堂却什么都没问,只说道:“我听说了这件事,我揍了他一顿。”
周少堂脸上也有伤,显然没占多少上风。
南淮看着他,从林英生病后她第一次没有冷脸对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周少堂的家庭不和睦,父母在外打工多年未归不知死活,他的爷爷奶奶动辄辱骂吵架,常常顾不上管他。
有时候她觉得总是啃面包的他看着可怜,便会叫上他到家里吃饭。
两人从小学起就一直念同一所学校,又因为这缘故更加熟悉起来。
走的近了,就成了别人口中打趣的青梅竹马,可南淮只将他当朋友。
他很温和,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年少懵懂,没想过很长远,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那样不和睦的家庭环境,跟周少堂依然相处的好。
周少堂的心思她模糊的知道一些,却没在意。
春正好,岁月还长,不急于心动不需要迁就。
而后来林英生病后,她也一夜之间长大,在本该恣意飞扬的年华里独自咀嚼世态炎凉人情凉薄。
她不知道该怪谁恨谁,却再难对身边的男性有好脸色。
渐渐的,她的朋友越来越少,到最后,身边只有一个周少堂坚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周少堂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在此之前,南淮不以为意,而在此之后,他特别到她不能忽视。
自从林月病后,家中的收入只出不进,尽管南淮节约朴素,但再强大的财力都抵不住坐吃山空,更何况,南明留下的积蓄本来也不多。
积蓄不多,要用的地方却实在太多。
她的学费,林月的医药费,两人的生活费等等,没有一项是可以从开支里划掉的。
而更迫在眉睫的还有她即将上大学的事情,她曾想过辍学算了,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