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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他出房门去取了资料回来,厚厚一沓,放到她床侧手边上,“我前几天去美国,专门找了专家,详细咨询了阿尔兹海默症,走访了好几家著名医院,得到的结果都是年轻人患这种病的几率并不大,即使你目前患过,也不代表你以后也会患病。这种病,即使在老人身上也没那么普及。你父亲当年告诉你说你有可能会患病时,也许是医生随口一说,也许是他……为自己离开你们多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我查阅了很多资料,咨询的也是权威专家,所以,你大可放心。”
南淮怔怔的听着,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她从知道这种病以后,从父亲说过那句话以后,之后的日子过的兵荒马乱,她忙着生存,选择性的去忽视关于它的一切,也从没有人去认真为她了解过它的真相。
她只是活在它的阴影下,日复一日。
苏清让听着她的问话,唇角的苦涩加深,眼神却愈发柔和,“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对我改观,想你感激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活在对未来的恐惧中,不要每天都担惊受怕,更不要时刻紧绷着。”
南淮茫然,她有一瞬脑袋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不知今夕是何日。
父亲当年的那句你可能会生病在耳边回响,妈妈被人欺凌的凄惨模样在眼前闪过,周少堂的每一句你离不开我以及那句你是拖累都纷纷涌过来,所有的一切都把她打入地狱。
没有一个人给过她真正的安全感,没有一个人真正过问过她内心的害怕,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习惯早已认命。
然而,却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会在意她的感受,会从源头上解开她的心结,衷心希望她不要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慢慢回过神来,却发现竟然看不清苏清让的脸,她别过头去,不想他看见她的眼泪,“我困了,想休息了。”
苏清让没有再说什么,他起身离开。
待他轻手轻脚关上门后,南淮将头埋进杯子里,呜咽出声。
公司里苏清让替南淮请了假,云都那边自然也不会再让她去,在他的强制要求下,南淮在他家里住了三天,又去医院复查一遍后,她坚持回家去。
苏清让为她做了很多事,但她并不想再麻烦他,既然不会在一起,他的所做都会让她觉得亏欠。
而周少堂那里,她没法就此放手,他对她的帮助是实实在在,她永远都感激他。
她态度坚决,苏清让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但也让她答应必须允许他去看她。
他开车送她,又将她抱上楼,在她面前,他脾性大变,但骨子里还是霸道的,这种事上更是说一不二,不容她反抗。
到了门口,他才放她下来,南淮掏出钥匙开门,她几天没回来,料想周少堂也不会留在这。
谁知门一打开,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周少堂的声音,“你夹紧点。”
随之还有急促的女人喘息声,
南淮全身都凉了,一种恐怖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遍布全身,
她身侧的苏清让瞬间也明白了,他靠了一声,狠踢了一脚房门,巨大的声音让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南淮的脚不宜久站,苏清让强制性的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关上了门,冷冷的对着卧室里人说道:“滚出来。”
悉悉索索好一阵,卧室门打开,周少堂衣衫不整的走出来。
而他身后跟着出来的女人,居然是王珍。
看到王珍的一瞬,南淮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王珍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那么奇怪,为什么身为房东,会如此憎恶身为房客的她,而周少堂又是为什么一直没搬家。
苏清让疾步上前,一拳将周少堂打倒在地。
王珍尖叫一声,去拉扯苏清让,却被苏清让重重推开。
苏清让一腔怒火全发泄出来,毫不留情的揍着周少堂。
王珍看情势不对,扑到南淮面前,冲她吼道,“你让他别打了,又不是他的错。你不爱他,又凭什么要求他只有你一个女人!”
南淮看着惊慌失措的王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她开口道:“你说的对。苏清让,放开他吧。”
苏清让狠狠的盯着周少堂,最终还是放开了他。
周少堂瘫在地上呼呼的喘气,南淮心里一片冰凉,她没有看向谁,只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问他。”
苏清让阴狠的盯着周少堂,却最终依了南淮的意思,说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叫我。”
这是王珍的房子,不管他们的谈话如何,南淮肯定是不会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这个时候不管她会怎么看他,苏清让都不会留她一个人。
王珍不想走,苏清让一把将她拖出门去。
房里安静下来,周少堂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血沫,“现在是不是找到踢开我的最好理由了?”
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南淮哽咽道,“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信任你,明明知道我是决定要和你过下去的,明明知道……我最怕背叛……”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这几年间,周少堂眼看着她是怎么咬牙撑过来的,但从没见她这样哭过,她的眼泪像是一把银针,直直刺进他的心里。
他嘘一口气,幽幽道,“因为你不爱我。”
话一出口,他原本以为会痛彻心扉,却是心头大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最恨最无力最避讳的事实就这样说出来了,却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从那晚彻底明白她这辈子也许都没办法爱上他的时候,他就一直活在这个事实的恐慌中,一直害怕某天她会亲口对他说出,然后离他而去。
周少堂苦笑一声,“我早料到这一天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对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预见南淮不会属于他呢?
也许是见过她小时候生活优渥时的恣意姿态,也许是她一直以来的坚强独立,也许是自己去她学校找她时别人诧异的目光,也许是看见她独自走在路上时有人对她吹口哨……
她熬过那些悲惨时光后,并没有委顿下去,而是慢慢在变好,只是她心里的阴影太大,不知道她有多好,有多吸引人。
他知道早晚会有人发现她的好,会爱她至深,他们的圈子早不在一个层面上,随便一个男人都可能比他优秀,他又怎么能留得住她?
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多年相处下来培养的感情,然而,那晚她的抗拒却给予他重重一击……
这么多年都没能让她爱上他,他痛,慌。
他知道也许是他本就不该奢望太多,而这种事更是不能怪她,可是,若他们之间没有她的爱来做依托,她又能留多久。
等后来他从工地上摔断腿后,这种恐慌就更明显,他要留下她,一辈子留下她,不允许她丢下他。
而他唯一的掣肘就是她对他的感激,他用曾经的恩情做筹码,用她的不安全感一次次伤害她。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次次强调她只有他的时候,他内心里对自己的认识也越来越通透:其实真正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他。
他从小没享受到什么温情,只有她优待过他,从那时他就喜欢上了她。
她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他去照顾她,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他却觉得很温暖,他终于不是孤单一人了。
他甚至偷偷感谢过那些变故,若没有这些变故,他们也许永远不会有太多交集。
可不管怎样,她始终是不爱他的,而苏清让的出现,更是让他意识到,她真的不属于他。
王珍是在一次醉酒后意识不明的情况下发生的意外,然而之后他也没断了与她的关系,他有一种罪恶感,同时也有扭曲的报复快意,到最后,索性自暴自弃。
被南淮发现了又怎样呢,她不爱他,就别奢望他有多忠贞。
然而真的到这一天了,看到她的眼泪,他才明白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伤害她;
当他终于自己亲口说出她不爱他时,他才发现,他折磨着她,却更多的是在折磨自己。
他不想再这样折磨下去了,他亲手将她推的很远,今天,他们之间终于是走到尽头了。
周少堂摸了一把脸,“你别怪我,我也不强求你留下,就这样吧,对你我,都是解脱。”
“这屋估计你也不会再想住了,我暂时不会住这里,你随时可以过来搬东西。”
南淮神色怆然,如受重创,周少堂不忍再看,“我先走了。你……”
他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南淮,我……”
我其实真的很喜欢你,这是他想说的话,可此情此景,他知道说出来也无用,最终话锋一转,“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待你,这样的男人,你不要错过。”
周少堂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开门离去。
门外,苏清让靠在对面墙壁上抽烟,见他出来,眼神一冷,阴厉的盯着他。
周少堂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你如果辜负她,我一定会将今天的拳头加倍还给你。”
苏清让眯眼,冷声道,“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苏清让推门进去,看到南淮怔然坐在那里,双手捂着脸,伏在腿上。
她双肩微微颤抖,不时有哽咽声从她指缝间流泻出来。
苏清让看的大痛,此时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走过去,俯下身,紧紧的抱住她。
待南淮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的东西,将她重新带回了自己家里。
南淮没有抗拒,现在只怕无论谁带她走,她都不会拒绝,她需要一个地方休息。
一场大哭让她疲累无比,几乎是一挨到床,她就昏昏欲睡,睡着之前,闭着眼睛说道,“在我自己走出来之前,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她一夜沉睡,早上醒来后又躺在床上整整半天。
等她终于开门出去的时候,已是中午。
刚把门打开,门口一个身影猛的站起来,让她一怔。
竟然是苏清让,他身旁是一把椅子,而椅子周围的地板上,是满满的烟头。
他居然就这么一直守在门口?
苏清让看她神情,轻声道,“吓到你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她还要憔悴,眼里布满红血丝,头发凌乱,一脸倦容。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忙到要分裂了……
这个文不长了,而新文也开始了,第二章已更,欢迎大家去瞅瞅,不同的风格哦
☆、第三十六章
南淮摇头,“没有。我睡好了。我恐怕要在这里借助几日,等脚好一些,我就会找房子搬出去。”
苏清让一直守在门口,再心急如焚也只能忍着,她一向是个有主张的人,他惧怕她会做出什么自残的事,又不能贸然闯进去,怕更刺激到她,眼下见她能平静的走出来,他才放下心来。
可她的话又让他皱眉,“搬到哪里去,就在这住着。”
他扶着她去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在她再度说搬出去之前他抢先道,“南南,在这住下来,你说我乘虚而入也好,落井下石也罢,我是真的没有别的意图,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我,就算你永远都不会接受我,但即便是作为朋友,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你不要因周……他而怀疑所有男人,更不要一辈子活在悲观里。你应该幸福的生活。”
他为她考虑这么多,南淮岂能感知不到温暖,
但这份心意,她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接受,“对不起,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别的我都不想去想。”
她有她的执拗,苏清让权衡再三,终是考虑到她的感受而让步,“好,但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将我拒之千里,我总能算是你朋友。”
南淮无法拒绝,而这之后,她搬去了新租房内,苏清让成了她家里的常客。
她也才慢慢发现,他除了霸道外,竟然是一个厚脸皮之人。
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无论她怎么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