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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在官员家族,便是在民间,也有不少的女子把皇宫看成是自己和家人飞黄腾达的地方,想要废弃选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朝廷里的权势错综复杂,只能借由皇宫的势力来平衡。一荣皆俱荣,一损皆俱损,这是成为皇帝之后的白泽终于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所幸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的皇后慕容薇并不满意,偶尔与那些嫔妃们欢乐倒也自在,直到朱砂出现在白泽的生命里。
白泽只想要实现自己当初的誓言,好好地珍惜一个人,至少不要朱砂像母后那样悲伤地度日。因此而冷落群妃,确实是不得已之事。
于是他叹息一声,扶起了宋贤妃来,道:“好了,你起来罢。只是这种事情你不要再做了,身为后宫四妃之一的你,难道想要其他的妃子都像你一样搞这种把戏,天天跑到金殿上来缠着朕吗?”
那宋贤妃见白泽的语气里已然分明少了几许愤怒,便急忙点头,道:“皇上放心,臣妾再不敢造次了。只是……”
“只是甚么?”白泽皱起了眉。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宋贤妃素来是个贪心不足的女人,这会子这般难缠,莫不是又要有甚么事情要求自己了?
却听得那宋贤妃道:“皇上,臣妾不敢要求甚么,只想求皇上偶尔能来臣妾的宫里坐坐,让臣妾……看看皇上……”说着,又委屈地哭成了一团。
白泽沉默了。
是了,他把自己的爱全部给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却不知道这后宫里无数个嫔妃,每一个都在窗前垂泪。自己的誓言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好,朕答应你。”白泽缓缓地叹息道,“把衣服穿上罢,仔细着凉。”
白泽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宋贤妃受宠若惊,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却发向自己拿向衣服的手却怎么都抓不住那衣裳,眼泪越流越多,她索性也不去拿衣裳了,便跪倒在地上号啕大哭。
白泽看着宋贤妃,突然没有来由地感觉到了内心的沉重。
他面色阴郁地回到了“明霞殿”,看到朱砂正在翻一本古册,看到白泽回来,朱砂便笑着向白泽行了礼,又招手唤他:“皇上,快来,看这本古册。”
古册?
白泽一怔,便举步走过去。
“您瞧,这是太祖帝所在时孝端皇后所立的《后宫训》,是臣妾在尚礼局的书柜里找到的。”朱砂将那纤细的手指低在一行字上,笑道,“您看,就连孝端皇后也说,皇上对于后宫嫔妃的宠幸,应当按着每天月亮的盈亏的规律,由品级高到品级底逐一宠幸。如此才能够让皇家的血脉开枝散叶,皇上,臣妾近日以来常觉皇上给臣妾的关爱颇多,臣妾虽然感动,却依旧惶然。皇上只宠幸臣妾而忘记了其他的姐妹,于朱砂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呢。”
朱砂说着,转过头来,温柔地望着白泽,道:“皇上,依照祖训让后宫的姐妹们都能一睹圣颜,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白泽万万没有想到朱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所说的所想的,不正是自己所纠结的么!一时之间,白泽竟然不知应该说些甚么才是。于是他紧紧地握住了朱砂的手,道:“好妖儿,朕……有你真的是上天赐给朕的福气!”
他紧紧地拥住了朱砂,动容地吻着她的脸颊。
在那秀美的脸颊之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早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感动。
距离文菁皇后的百日之丧,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不到一个月。”宋贤妃悲呼一声,瞧了瞧自己的肚子,“舅舅,就算是种粒种子也不会眨眼间长出来啊,皇上几时宠幸的我,都是有时辰记录的,怎么着也赶不到那个女人的先头登上凤位啊。”
“这倒是的,”鲁国公的目光阴冷,用手敲击着桌案,半晌方道,“目前只能按兵不动,庄太后那个老东西在背后撑腰,想必朱砂铁定会登上凤位。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只要你肚子争气,怀了龙种,那凤位的天下就迟早都是咱们宋家的。”
“可是,万一……”宋贤妃不无担忧地道。
“没有万一,”鲁国公冷冷地瞪了宋贤妃一眼,“吉日时辰都是找高人算过的,又有从异域高价买来的神药。那药据说可使男人比平时更加卖力,受孕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你就等着你的肚子大起来好了,嘿嘿。”
说罢他朝着宋贤妃挥了挥手,道:“你且去多休息一下罢,把红月给本公叫来。”
红月。
宋贤妃鄙夷地瞄了鲁国公一眼,撇了撇嘴。这个老色鬼竟然有胆量在后宫里做这种事情,还真是不怕掉脑袋。
不过,灭灭那个狐狸精的锐气也好,原本便是躺下任万人蹂躏的,难道还差自己舅舅这一个么。
讽刺的笑意绽放在宋贤妃的唇角,继而转身走出了书房。
069:祸不单行
靖王爷白隐回来了。
这是朱砂在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然而回来的,却只有靖王爷白隐,藏兰却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遥远的国度——苏丹国。
“有没有查到来到底是甚么人做的?”白泽的脸色阴沉,望着白隐的目光亦有几分冰冷。
“这些人胆敢出面对皇上的旨意多加阻挠,想必与先前无故屠杀苏丹国百姓之人乃是一伙。”白隐若有所思地道,“纵然他们蒙着面,但是很显然,不论是强盗还是小贼都没有理由对藏兰下手,更没有理由会与官兵过不去。然而如果他们想要阻挠皇上与苏丹国修好的大计便另当别论了。”
“皇叔的意思,是这朝廷里果真是有人想要逆天而行,对朕和朝廷不利么?”白泽的瞳孔攸地缩小,面色亦紧张了起来。
“总之……皇上不得不防。”白泽沉声道,“而今纵观这宫里跳得最欢的,无非便是鲁国公与平阳王二人。听说他们正在积极地联络朝廷中人结成党派,可叹的是,如果他们肯把这些工夫花在铺佐皇上您治理天下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功德圆满。可惜这二人只把眼睛盯在那些权力上,视皇上的信任于不顾,视天下百姓的期盼于不顾……还真是可悲呢。”
“哼,这两个老东西。”皇上白泽的手重重地拍在龙椅上,“朕还当是把慕容文鹰派走了,那几支猴子便成不了甚么大气候,却不曾想到他们依然是上窜下跳,真是气煞朕也!”
“皇上,”一抹精芒在白隐的眼底浮现,他缓缓地扬了扬唇角,道,“关于慕容文鹰,臣已然收到密报,说慕容文鹰已然接到了鲁国公的飞鸽传书,得知了文菁皇后的事情,正在策马扬鞭地往回赶。”
“甚么!”白泽的脸攸地变了颜色,他惊骇的看着白隐,连说话的语气都紧张了起来,“皇,皇叔,你得到的消息可准确?”
“皇上,您难道忘记了,是您让臣在慕容文鹰的手下安插人手,以便监视于他的?”白隐的话让白泽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狠地吞了吞口水,道,“他,他都带了多少人马?”
“不多,只有两个。”白隐微微地笑了起来。
“呼。”白泽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可是皇上,虽然慕容文鹰只带了两个护卫回朝,但是他如此秘而不宣地回京很明显是有意要瞒着皇上。这是其一。”白隐微笑着说道,“其二,相信对于太后娘娘和皇上您想要立皇贵妃朱砂为后的事情,慕容文鹰已然知晓了。那几十万大军远在边关,其实不过是慕容文鹰为了保全自己而故意走的一步棋。皇上如果要是果真对他做了甚么,相信那三十万大军早就得了这慕容文鹰的令,准备做些甚么了。”
看着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的白泽,白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一步步地走近白泽,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在念着一曲令人生寒的梵文:“更何况,皇上难道忘记了,慕容文鹰之子,慕容瑾在城外还掌握着八千将士,如果他得知自己的父亲出了甚么事情,又会如何?”
“这……这……”白泽的额头已然渗出了冷汗,千算万算却终有疏漏,他的双手已然冰冷无比,主意也全无,只是那样怔怔地坐在那里,连话也说不出了。
“皇上,皇上!”突然,顺元急匆匆地从外面奔了进来,一脸慌张地道,“皇上,大事不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
“母后怎么了?”白泽猛地站了起来,惊慌地看向顺元,“她怎么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她……刚吐了一口鲜血,晕厥过去了。”顺元满头大汗地说道。
“甚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教祸事不单行!白泽急忙匆匆下了龙椅,连话也顾不上与白隐说,大步流星奔向了殿外。
看起来,那头蠢猪真的下手了。
薄唇微微地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白隐转过头来,望了望这硕大的金殿。
谁也挡不住的,一个朝代的兴衰与灭亡。妖儿,别急,很快我就会让你看见,他的王朝怎样被我倾覆,怎样血流成河。
呵呵,呵呵呵呵……
庄太后真的病倒了。她躺在床上剧烈地咳着,每一次都能咳出血来。而她的面色苍白,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那郑尚宫与柳全部丢了魂儿一般地慌张,手忙脚乱地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传御医,快请皇上来。”好歹是皇贵妃朱砂先行到了,喝令着那些乱顾一团的宫人们做事。那郑尚宫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感激地朝着朱砂看了看。
朱砂微微地点点头,便走上前去。
“还请甚么御医,”那庄太后好不容易缓过来,喘息着说道,“哀家的病到甚么程度,哀家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太后娘娘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朱砂急切地说着,握住了庄太后的手,“您一定会没事的!您不是答应过朱砂要长命百岁的么,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啊!”
“傻孩子,”庄太后笑了,却也同样激起了她的一阵咳嗽,“告诉哀家,今儿初几了?”
“太后娘娘您不要说话了,”朱砂看到庄太后又咳出了血来,不由得流下了眼泪,“今儿初九。”
“初九,还有十八天。”庄太后的目光深远,似乎在思考着甚么。
“母后,母后!”白泽一面悲呼着,一面匆匆地奔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庄太后的床前,眼泪簇簇地流下来,道,“母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皇上,哀家没事,”庄太后轻轻牵动唇角,替白泽抹去了脸上的泪,“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是不应该随便流泪的。”
“嗯,嗯!”白泽急忙把脸上的泪擦了,又道,“母后,朕不哭。只要母后能平安,让朕一辈子不哭都行。”
“呵……”庄太后轻轻地笑了笑,道,“皇上,恐怕哀家等不到十八了,还请皇上令人拿来文房,哀家要与皇上一起拟诏书,封朱砂为后!”
070:灵机一现
封朱砂为后!
朱砂震惊地看着庄太后,但见这位老太后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凌厉与锐气,而是带着疲惫的慈祥。她抬起眼来回望朱砂,对朱砂微笑道:“朱砂,好孩子,别忘记你对哀家的承诺,别忘记你的责任。替哀家好好照顾皇上,明白了吗?”
“太……太后娘娘……”朱砂的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她托起庄太后的手,用脸轻轻地摩挲,“太后娘娘,如果朱砂不做皇后就能让太后娘娘恢复健康,朱砂宁愿不要做。”
“傻孩子,”庄太后笑着说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人都要遵循这个定律的。只是哀家没有料到这心疼会发作得这样快,还以为能熬过百日……”说着,那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