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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此时,却忽看到殿外闪进来一个人影。却是一个圆脸细腰的女子,这女子全身的肉似是都长在了脸上,长胳膊长腿,腰细如蜂,却偏偏那张脸圆润得好像天上的满月,倒是忒地喜人。这女子走路似猫,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到朱砂的近前,便款款地拜了下去,恭敬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辛苦你了夏青,”朱砂朝着夏青点了点头,道,“那边的情形如何?”
“回禀娘娘,皇上先是进入了‘紫玉殿’,眼看着已然关了殿门,却不知为何皇上又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奴婢当还皇上是要离开‘紫玉殿’到这儿来,刚想潜回,却忽见那文菁皇后的近侍宫女纤儿奔了过去,竟然不知道用了甚么法子让皇上宠幸了她。”
朱砂“哧”地笑了出声,她从那宽大的罩衣里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笑道,“这么说,那文菁皇后不远千里巴巴地从殷山赶了回来,满心欢喜地指望着能与皇上小别胜新婚,却不想到最后皇上宠幸的是她殿前的近身侍女?”
“呵呵,呵呵呵呵呵……”朱砂越说越觉得好笑,不由笑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索性躺在床上,肆意地笑着,浑然不觉妙涵与夏青均悄悄地退了下去。
“怎么,这件事情竟然能让你笑成这样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如魔似魅的脸,朱砂微微地止住了笑声,眯着眼睛看向那张脸。
“靖王爷,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吗?”朱砂说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道那慕容薇,这么多年竟然一点儿都没改变。她怎么就那么蠢,怎么就那么傻?亏得当年我居然被她欺负得那样狼狈!而今看起来,她不过是一个又蠢又笨的傻女人,哈哈,哈哈哈……跟她娘一样愚蠢到家!哈……”
白隐沉默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漆黑如缎的长发铺散在那华丽的锦褥之上,像是纠葛缠绵的情丝。而那张曾经晶莹若粉红桃瓣的唇呵……是怎么一点点地变成了眼前这如血般的艳红?那朱唇微张,衬着洁白的皓齿,却扬成那般充满了嘲讽的弧度呵……
是该陪她欢笑,还是该为她心疼?白隐慢慢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来,轻轻地拂着朱砂的黑发。他看着她,目光却有些遥远。
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少女罢?她也曾经这样毫无介怀地躺在自己的面前,用她明亮而又妩媚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说:“阿俊,我最想要的,就是那个‘明霞殿’呵……那儿可真美,我要在那儿看第一缕阳光,我要在那儿感受被朝阳拥抱的感觉。”
白隐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这个美仑美奂的宫殿,眼眸之中竟透出了几许迷离神色。
突然,一根纤细的手指悄悄地抵上了白隐的胸口。白隐一惊,忙不迭地回过神来转头去看。但见那朱砂的脸上荡漾着一种小女人独有的探询与自以为是,笑眯眯地问:“这里,藏着的是甚么人罢?可是你一直放不下的?”
白隐的黑眸深邃得有如那没有星辰的夜空,没有情绪,没有温度。他伸出手,捉住了朱砂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唇边,缓缓绽放出一缕玩世不恭的笑:“这里,是空的。不信你摸摸。”
朱砂的眼中闪过一抹极为不信任的光芒,却继而被邪恶的笑容所替代:“那就让我来填满罢。”说罢,便笑嘻嘻地收回了手,舒服舒服地躺在了白隐的膝上。
白隐的眉微微地扬了扬,他刚想要说些甚么,却见枕在自己膝上的小妖精已然妥妥当当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了。从鼻子里轻轻地吁出了一声叹息,白隐竟然连自己都捉摸不透地,一动也没有动。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直到天空渐渐地泛起鱼肚般的灰白。
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小小少女的脸庞,她先是笑着,笑着,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对他说道:“阿俊,阿俊,我最想要的,是‘明霞殿’,是‘明霞殿’啊……”
突然,那张笑脸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鲜血与悲伤的脸。她说:“阿俊,阿俊啊……他不会给我‘明霞殿’了,他说,他要我死啊……”
已然有一抹朝霞之光透进了寝殿,绚丽,而又迷人。却总是有着一股子如梦似幻地不真实感。
“妖儿……”他轻轻地说道,“我已经替你看到‘明霞殿’的朝霞了。”
“妖儿……”他喃喃地说道,“我会让全天下都替你陪葬,你不要急,不要怕……”
047:仓皇而逃
文菁皇后慕容薇病了。
这个消息与另一个消息同时在后宫里不胫而走,却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先,哪个是后。又或者,哪个才是大家最为关心的,而哪个不是。
估且把文菁皇后慕容薇生病的消息看成是坏消息罢,那么好消息呢?便是那慕容薇的近侍宫女纤儿因皇上白泽的一夜宠幸,第二天就被册封为正六品的宝林。一个侍奉了皇后才三年不到的宫女,眨眼之间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主子,这对于那些后妃宫里的宫女们来说,可是件极为鼓舞人心的事情!
于是那些个平素里以管教为严的宫妃们,便像是有了底气似的对她们的宫女道:“变成主子可有甚么难的?日后只要你们好好儿地,本宫便会给你们机会。”然而却孰不知,这样的恩宠却不过是来源于那位貌似提携自己宫女的,文菁皇后的愚蠢。
为这,这文菁皇后便卧病在床,足足病了近一个月。
那纤儿,不,现在该唤人家做戴宝林了。这戴宝林虽然现在飞上枝头成了主子,却依旧对文菁皇后十分的恭敬,亲自奉汤捧药,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偏偏那文菁皇后压根儿没有把这份心意放在心上,看在眼里,她看着这戴宝林的眼睛里尽是恨意,仿佛每多瞪她一眼便能将那份白泽对自己的羞辱减少一分似的。
虽然被自己的主子这样看,但是身为新任宝林的戴纤儿却始终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自己的一片诚心定能感动文菁皇后的,是的,她相信!
于是这位戴宝林便每日都对着铜镜鼓励自己,对这慕容薇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了。偏逢这日,那慕容薇觉得自己整日咳嗽,心绪愈加烦乱,便坐在那儿胡乱地发着脾气,将那盛着葡萄的盘子拂在地上,使得那葡萄洒落了一地。
“娘娘,您这是……”正在替慕容薇剥葡萄的戴宝林被唬了一跳,忙抬头去瞧这位文菁皇后。
“本宫怎么了?”慕容薇没有好气地瞪着这戴宝林,她原是没这么生气的,可是这戴宝林却偏偏没心没肺地在自己的眼前乱晃。便是好好儿的心情也被她搅乱了,慕容薇每每这么想,都想要狠狠地掐这个死丫头,恨不能一把掐死她。
“没,没有。”戴宝林嗫嚅着,急忙弯下身去拣,谁知刚弯下身来便觉头脑一阵眩晕,险些跌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却传来了一阵娇笑。
“啊哟,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戴宝林用手支撑着床塌的边儿,站了起来,看到一袭宝蓝色长裙的于美人手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进来。
“是于美人姐姐。”戴宝林看到了于美人,便像是好歹盼来了个救星,松了口气,俯身便拜下去。
“啊唷,可别见礼。”这于美人大呼小叫地跑去扶戴宝林,咯咯地笑道,“而今你也是主子了,怎么好见这种大礼?大家自当是姐妹好生地相处罢。”
那文菁皇后慕容薇原本看到于美人进来,那抑郁的心情是稍稍松懈了些的,谁料听得她这一番话,脸色又攸地阴沉了下去。
她望向戴宝林,目光有如利箭,足以把戴宝林的身上穿出上百上千个洞来。那于美人见状,便急忙转移话题,道:“戴宝林妹妹,我这里有家里捎进宫来的白玉瓜,乃是我家乡的特产,乃是格外润喉的。你何不拿下去切上几瓣给皇后娘娘尝尝?”
“哦哦,好,好!”戴宝林如释重负地接过去,快步跑了出去。这边早有宫女打扫好了地上散落的葡萄,那于美人挥挥手,便将那些个宫女遣下去了。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话儿说得,怎么就突然间病了,而且一病就是这么长时间不好?”于美人一脸关切地走过去,极为亲密地坐在了慕容薇床边的椅子上。
那慕容薇瞧了瞧于美人,虽然她平素里对她宫里的这些宫妃们没给过太好的脸色,但这个于美人相对来说还是懂事一些的。所以脸色便缓和了一些,道:“还不都是那个人给本宫气的!”
那于美人的脸上便迅速地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随即便十分痛心地说道:“这事,臣妾都听说了,这个好死不死的戴纤儿,竟然在皇后娘娘刚回来的晚上勾引皇上。实在是罪大恶极!”
于美人的话让文菁皇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个让她想起来便觉得耻辱的一夜是文菁皇后慕容薇再也不愿想,不原提的事情。那于美人见文菁皇后的脸色大变,便急忙转移话题道:“哼,这个戴纤儿也是个不懂事的。若是得了便宜便一边凉快去嘛,见天儿的在皇后娘娘的眼前晃,便是不气,也被她晃眼晕了!”
这句话倒是甚合慕容薇的心境,她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道:“休要提那个没脑子没见识的,若是能有你这一半的玲珑心思,本宫便也知足了。”
那于美人一听得文菁皇后竟然是这样抬举自己,一张苹果脸乐得都快要开出花儿来,却又觉得似乎是应该稳当一点,便急急地收敛了笑意。可惜的是文菁皇后慕容薇只顾着沉浸在自己充满了悲愤的心思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于美人那既古怪又纠结的表情。
然而这寝殿内的一番话,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门外戴宝林的耳中。她的手上原是端着切好的白玉瓜的,这会子那端着托盘的手都微微地抖了起来。心中渐渐地被一抹悲伤与难过笼罩,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宫女鸳儿看到她这般模样,便安慰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
戴宝林回过头朝着鸳儿苦涩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托盘递与了鸳儿,转身走了出去。她的脚步很匆忙,匆忙得就像仓皇而逃……
048:蹊跷
心里很难过,胸口也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戴宝林飞快地走着,却感觉到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起来,直想要剧烈地作呕。
于是她停下来,站在树边呕了两声,却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径自晕倒了。
恰逢此时一辆车辇徐徐地驶了过来,那车辇有明黄的帷幔在飘飞,却赫然是庄太后的御用车辇,而那车里坐着的,却是珍婕妤朱砂。原是那庄太后今日唤朱砂陪她听经,却只听了一会子便觉困倦了。朱砂原是想服侍庄太后睡下便回宫的,无奈庄太后却硬派了车辇送她回去。朱砂推却不成,只得乘着太后的车辇打道回宫,却不想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到了晕倒在地上的女子。
“那是谁?怎么好端端地会晕倒在路边?”朱砂指着那倒在地上的人问。
“娘娘,”那守在车辇旁边的妙涵转过头瞧了一眼那边,便淡然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不要理这些麻烦才是。”
朱砂沉默了下去,然而当车辇行过去之时,朱砂的视线却落在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停。”朱砂突然唤道,她指着那个女子,道,“这当是个有品级的宫妃,夏青,你速速去瞧一眼。”
那妙涵闻听倒在地上的乃是个有品级的宫妃,便也不再阻拦,那夏青的身形一晃,便来到了那女子的近前。伸手先探了一下鼻息,又拎起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