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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弟弟第一次被妈妈骂,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够弄丢呢,那可是奶奶的传家玉,怎么可以弄丢呢。
怎么可以?
她坐在角落里,害怕地弓起身子,然后,保姆突然跑出来,嘴里喊住太太,手里握着那块被她偷走的玉佩,妈妈问,哪来的?
保姆说,在小姐的房间里。
她看到妈妈发怒的眼神,以及爸爸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她看到妈妈拿着鞭子,嘴里喊着,原来家里养着贼。
她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随后就在鞭子要落在她身上时,一个小人影扑过来,结结实实地挡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好闻的奶香味,她呆住了,妈妈突然尖叫起来,她的鞭子打到她最疼爱的儿子身上。
弟弟的小脸上立即就发白,对着妈妈说,“玉佩是我给姐姐玩的,不是姐姐偷的,妈妈你不要打姐姐,你打她就是打我,我疼。”
他的一声疼吓坏了屋里所有的人,爸爸把他快速地抱起来,喊来了医生。
所有人都围着弟弟去转,只有她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直到流泪也不知道自己哭了。
后来,弟弟好了,却很喜欢赖着她让她陪着他玩,虽然她和弟弟的待遇是地狱和天堂,但是她从此多了很多吃的喝的用的,弟弟喜欢软软地喊她姐姐,然后朝着她扬起灿烂的笑容,那一段灰暗的日子,因为有了谭立杰,所以她没有得抑郁症,那时她读高中时听到的最可怕的病,因为她也曾经想自杀,因为她觉得割断脉搏是解脱的方式。
20岁,谭立杰说,姐,我知道你在家里不幸福,不如你离开家里吧,和爸爸妈妈断绝关系,这样你就能幸福了。
于是,她净身出户。
再然后,她嫁给相恋两年的凌木,再然后,七年后他外遇了。
“你想我怎么做?”她一慌张就会捏手心,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明明很熟悉,却在此刻变得陌生,明明只是上司,却牵扯到她家里,牵扯到她弟弟,那是除了凌木,埋在她心里最柔软的一个人。
何修以一如既往笑得温润,他多怕她不问啊,“离婚,和我结婚。”离婚不是主要的,结婚才是主要的。
谭丽欣的心口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最近她最怕听到的就是离婚这两个字,可是他偏偏提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用她弟弟来威胁她。
“为什么非是我?”是啊,为什么非是她?她虽然呆在他身边七年,但是从来没有给过工作以外的温情,就连偶尔的温柔都不曾给他,一是她不是那种温柔的人,而是她片刻的温柔都给了凌木。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辈子,除了我母亲陪着我最久,就是你陪着我最久了,19岁我丧母,20岁我碰到你,你虽已婚,却帮我撑起我剩下的唯一的能做的事业。”
“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我心里早就弄清楚了,你知道那天凌木为什么刚开始只是被我打,后来他却还手吗?因为我对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离婚,好接手你的未来。”
猜测和被当面告知完全是两回事,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不喜欢听真话,喜欢听假话,因为真话也许真的伤人,让人无处可逃,无法自我欺骗。
谭丽欣清丽的眼睛布满不解,藏在底下的手早已握成拳头,指尖陷入肉里,最近,所有正常的事情都偏离了轨道,这么爱她的凌木外遇了,翩翩君子的上司谋划着报复谭家,现在,他说要她离婚和他结婚,换取弟弟的安全。
“你是我敬重的上司。”谭丽欣淡淡地说。
“也可以是你深爱的丈夫。”何修以俯身,修长的手指刚触到她的肩膀,她唰地一声站起来,眉眼淡淡的,却带着冰冷,“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这样威胁她的人。
何修以缓缓地收回手,温润的眼睛依然一片温和,温和里带着柔情,她最不想看到的情绪。
“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如果知道,谭家两年来,他绊了十次,虽然只有两次成功,但是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她也不会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关系能绊倒谭家,他可不止是设计公司的老板。
“何修以,只是让你放过我弟弟而已,有这么难吗?”谭丽欣企图用哀求来博得他的点头,放过一个人真的没那么难。
“让你嫁给我就这么难吗?齐露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假的。”何修以轻轻地说,他的话让谭丽欣一震。
“你什么意思?”他似乎更早知道齐露的存在,是这样理解吗?为何从这一刻起,她发现掉进了无数的阴谋里。
“你好好考虑,在齐露的肚子大起来之前,希望你能给我个答案。”何修以含着柔柔的笑意,百般柔情地看着谭丽欣,仿佛那话压根就不是威胁,而是建议。
她应该回去和凌木商量的,她应该告诉凌木,何修以竟然是这样的人,她应该扑到凌木的怀里,抱着他说,能不能帮忙救救谭立杰,虽然她从净身出户到现在,和谭家断得很干净,但是谭立杰经常给她打电话,问她,姐你现在幸福吗?
姐,我们的工厂出问题了。
姐,爸爸被告了。
这是这两年来,听到的消息,每次她都会告诉凌木,凌木会说,我去看看,几天后会跟她说,没事了。
可是现在,她能找谁说去?家里地上还飘着被她撕烂的碎片,也许,何修以是故意吓她的?他有什么理由伤害谭立杰?
她希望今天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有没有看出什么?
我应该有披露什么吧··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