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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无所知,只因看不到尽头,便把势子放缓,戒备前行,忽听干神蛛笑道:“我看看去,也许走远一点,诸位寻不到我,不要介意,这地方我许有一点事要办呢。”
众人见他面有喜容,胸前蜘蛛影子时隐时现,张牙舞爪,兴奋异常,不似路上那样沉默忧郁之状。干神蛛说罢,身形一晃,当先飞去,转眼不见。众人再走出四五十里,见洞径弯曲向上,前面又现微光,光影似由上透下,才知那地方正是通往上面的出口,形如深井,势向前倾,上下相隔约数百丈,洞口大只数尺,天光由此斜射下来。众人不由精神一振。忙催遁光飞将上去。
那出口乃是一座极高的冰山顶上,通体翠色晶莹,为一座高约十丈的黄|色玉亭罩住,平顶垂直,整齐如削,直似整块晶玉搂空雕刻而成。对面大片海洋,碧波浩瀚,天水相涵,极目苍茫,漫无涯际。水色又极清深,几可见底。海底深约百丈,细沙如雪,上生海藻海树之类。有的五色交辉,槎枒分歧,宛如巨树;有的翠带纷披,长达十丈以上。更有不少奇形怪状的海兽、飞鱼穿行其间。海底细沙受了震荡,立卷起千层星雨,亿万银花,飞舞於翠带珊瑚丛中。亭後矗立著一座高达数十丈的玉壁,左右两面有数十丈高的冰崖,环向对峙。
众人已从地轴穿上小南极左近,附在地体旁边的天外神山。随将陷空岛所得晶瓶玉匣取出打开,瓶中灵玉膏、万年续断和冷云丹外,玉匣中尚有一个小蚌壳,中藏绿豆大小九粒透明金丸。甄氏弟兄便照前法医治,不到半盏茶时,便同复原。
各人又把那粒金色丹丸服下,入口觉有一丝清凉之气流行全身。再等行完一周天後,好似心神比前更加清灵,只心头微有一点凉意。
阴魔融汇了极地霙气後,见七矮危机已过,心系花无邪,交代鲧珠元神密切传讯,就射回珠灵涧去。
第百七十五节虐淫合体
阴魔从天外神山回航,直接穿越极光太火,飞经昆明城外,纵目四顾,遥望滇池,平波如镜,万顷汪洋。内中岛屿沙洲,宛如翠螺,浮向水面之上。加上风帆点点,出没天边,景物清旷。偶一回顾,瞥见一道白光,急如流星,正由远方飞射而来,投向後山深谷丛林之中。看出是本门中白侠孙南,不知何事如此仓惶?忽又见後面飞来一个周身白光环绕的黄衣少女,朝那白光追去。
这女子乃冷云仙子余娲徒孙,三湘贫女于湘竹的爱徒魏瑶芝,法力颇高於同辈,甚得余娲宠信。前在峨眉开府时,余娲师徒受众妖人蛊惑,无故生事,斗法不胜,丢了脸,当然是恨在心头,寻衅是迟早的事。看双方情势,必是本门师兄弟在外行道,与她门下的女弟子相遇,因而动手。阴魔淫威日趋鼎盛,虽面对天下强仙也目空一切,由其奈我何,进而择艳而噬,连余娲也图染指。有其徒孙的挑衅,正好出师有名,也必待同门受到伤害,证据确凿,省得诉讼冗长。不觉跟到碧鸡山上,见朱文也跟了上来。
前在南疆红木岭碧云塘制裁了红发老祖後,朱文因和女空空吴文琪下山时做了一路,议定分为两路在莽苍山一带寻找洞府。算计和吴文琪的约会日期,相去只有十来天,便别了众男女同门往莽苍山会合,终於寻有两处洞府。一在山东南一座峡岭上面。峡上满山俱是松篁,掩云蔽日,一峰凸起,形势高峻,远望宛如神龙昂首,势欲飞舞。洞在峰腰危崖之上,高只数丈,更有天然石径,由上而下,转接间都有移步换形的胜景,俱是泉石清幽,山花如锦。这是左近还有两山高出天汉,挡住天风,气候十分温和,四时如春,花开不断。只是稍嫌显露了一点。
另一洞则在寒晶风|穴左近向阳山谷之中,便是她与吴文琪的新居。
朱文夥同女空空吴文琪移居莽苍山後,因想与三英二云一争短长,平日一点光阴不肯荒废。只因一个谨慎,惟恐多事;一个眼界太高,无暇及此,至今连个守山门人都没有,以致二女难得同出。近年洞中设下丹炉,必须有人坐镇,更是连番行道,都是孤身。
这时朱文登上山顶,翠袖临风,独立苍茫。正在指点对面翠屿螺洲,观赏水色山光之胜,见同门被追急,立即跟踪追去。相隔後山谷只七八里路,晃眼飞到。
便见前面树林尽头有一石洞,洞前高林环绕,一条瀑布由洞侧危崖上如银龙蜿蜒,飞舞而下,直注洞侧不远清溪之中,雪洒珠喷,清波浩荡。洞前大片空地,下设石台石墩,中杂各色草花,老松如龙,虬干盘纡。先前两道白光已经不见,满林静荡荡的,只有泉响松涛,相与应和,自成清籁,景物幽绝。
追入了洞|穴的魏瑶芝也觉到身後有人跟来,回身放出太白神针。此针能由心灵运用,隐现如意,威力至大,遇上不死必伤。幸好朱文认是劲敌当前,忽生戒心,不用阴魔费神。朱文以对方深浅虚实难知,先把身形隐起,便见洞中银光一闪,忙往洞侧避开,一蓬其细如针的银光,已由身旁飞过,到了洞外,又一闪即隐。到朱文接近洞口,银光又由隐而现,电也似收将回来。朱文如非躲闪得快,差点没被射中,心中一动,便把天遁镜取出,隐去宝光;以作防身之用,立随那蓬银光去路,飞身跟入。
此洞深长曲折,隐僻非常,前进之路,盘旋如螺,曲径回环,极易迷路,不知底细的人绝难通过。最窄之处,人不能并肩而过。有的地方积水甚深。如非阴魔拖延著那银光作引路,朱文虽是飞遁神速,也绝找不到。最後一层,地势往上高起,钟|乳四垂,蝙蝠乱飞。飞过那中洞最曲折阴晦污湿的一段以後,前面渐平,到处钟|乳如林,璎珞下垂,光影离离,灿若锦屏。那尽头处,大小共有八九个钟|乳所结的洞|穴。
从洞门处往右一转,面前忽现出一条高约丈许,长约十丈,通体质如晶玉溶结的甬道。全洞由外到内,俱都不透天光,独这甬道前端明如白昼。最前面又是一个圆洞,那光便由洞内发出。朱文轻悄悄掩将过去。只听一个女子口音说道:“趁早降顺,免受苦楚。你这黑鬼最是可恶!且先给你吃点苦头再说。”
朱文料定对头不是庸手,便把法宝、飞剑准备停当,才向内探视。里面乃是一间八九丈方圆,由钟|乳结成的洞室,当顶悬有一团宝光,照得满洞通明。上下四外的钟|乳晶壁齐焕流霞,光却柔和,并不耀眼,不知是何法宝。此外,卧榻用具陈设颇多,也均晶玉所制。室中共是男女三人,除魏瑶芝外,一是白侠孙南,一是黑孩儿尉迟火,分坐两边玉榻之上。
孙南、尉迟火二人自从奉令下山,便结伙在西南诸省行道。遇上魏瑶芝,逃回洞内与尉迟火联手,也不堪一击。若非魏瑶芝有心跟寻洞府,以孙南的修为,本来就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主流一糸也真羞辱门庭,只是得天独佑,降魔无能,自保据位却自有真存。
孙南全身俱有宝光笼罩,似运玄功入定神气,还不怎样;尉迟火满脸俱是忿急之容,嘴皮乱动,似在喝骂,但是一句也听不出。身外虽也有宝光、飞剑防护,光外却笼罩著一幢银色怪火。榻前站定宫装模样的魏瑶芝,云裳霞佩,宛如画上神仙打扮,满身珠光宝气,相貌颇美。
如换平日,朱文早已冲入。因是先前看出对方来历,自觉势孤力弱,又见这女子禁法神妙,深浅莫测,便停了下来。这一审慎,果看出门外还有一片极淡的银色光网,断定敌人厉害非常。因恐不是敌人对手,於是小题大做,骤以全力施为,一言不发,首先将天遁镜朝前照去,飞剑、法宝也一齐施为夹攻。天遁镜一现便是数十百丈金霞电闪而出,那麽小一点地方怎够施展。宝光到处,封门光网首先消灭。
魏瑶芝正在志得意满之际,猛觉满洞金霞,耀眼欲花,封洞法宝已被人破去。
镜光强烈,如非仗有师父防身法宝,敌人又不曾对面照来,若就开头这一下,便无幸理。情知凶多吉少,无如师父性情素所深知,就此逃走回去,被认为丢人,大是犯恶,必不能容。心中忧急,将手一扬,先用一幢银光刚将身护住。
朱文以救人为重,镜光一偏,又射向尉迟火和孙南的身上,笼身怪火立被消灭。孙南、尉迟火见来了救星,也各飞起,指挥飞剑上前夹攻。魏瑶芝猛瞥见镜光到处,那囚的的师门至宝乾罡神火罩已被敌人破去;敌人也现出身来,是个红衣少女。这一惊真非小可。一时心痛情急,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忙将左肩上所系葫芦往外一甩,立有几粒豆大黑色精光突突飞起。
迎上飞来的剑光两下里一撞,当头一点黑光首先爆散,化为无数黑色火弹,夹著大片黑气狂涌上来,剑光几被荡退。如非朱文宝镜在手,防御得快,几乎被它打中。头一粒刚被镜光冲散,第二粒又飞将上来,相继爆炸。虽被天遁镜照样消灭,但是地方太小,火球黑烟四下横飞,上下洞壁挨著一点便成粉碎,晃眼之间,整片钟|乳晶壁雪崩也似纷纷倒塌坠落,被炸成了百十丈方圆的一个大洞。
朱文见那黑光并无邪气,馀威所及尚且如此厉害,本就惊奇。又见敌人在银光环绕之下,恶狠狠戟指怒骂,词色凶横,毫无退意,惟恐还有别的杀手,意欲先下手为强。一面用天遁镜破那黑光,一面暗中取了两粒霹雳子,见葫芦往外发那黑光时略有空隙,意欲乘虚而入,一粒照准那黑光的葫芦打去,先将葫芦震破再说,另一粒想将敌人打死。此宝乃幻波池圣姑收集两天交界乾罡雷火凝炼而成,威力绝大,初发时,只有豆大一粒紫光,又经妙一夫人炼过,能随心意运用,不到地头,绝不发难势,更神速如电。
魏瑶芝见黑光一出,便为宝镜所破。口中虽发狂言,实则力竭计穷,心胆已寒。师门至宝,炼时不易,连遭毁灭,痛惜万分,不舍平白葬送,起了逃走之念,只是急切间脱身不得。本就心虚意乱,加以宝光、剑光均极强烈,虹飞电舞,耀眼欲花,黑光恰在此时停发,未及封闭,霹雳子已乘虚投入,到了里面,便生妙用,连那一葫芦的火珠也一齐爆炸开来。魏瑶芝百忙中刚将葫芦封闭,猛觉里面迅雷爆炸,密如贯珠,左肩立受震撼,力猛无比。光是以霹雳子的威力,更在封闭的葫芦内炸开,已非魏瑶芝所能幸存。
阴魔看中了魏瑶芝的玉体及修为,更有用得到她的外相,当然不使她如此遭劫,暴殄天物。先天真气把爆炸缓得一缓,不曾一举炸裂。魏瑶芝听得葫芦也发出炸裂之声,才知不妙,忙用护身银光将其隔断。在这微一迟延之际,猛听惊天动地一声大震,雷火横飞,葫芦炸成粉碎,身外宝光也被荡散,人被震退出去好几十丈。当第二粒霹雳子也已打到,幸是先前受震倒退,否则身外宝光全被震散,人也难免惨死。惊痛惶急之中,已昏眩过去,由阴魔以先天真气掩蔽。
朱文等三人没想到敌人葫芦中还藏有大量火珠,声势如此猛烈。瞥见雷火连珠爆发,洞壁四外崩塌,轰隆之声震耳欲聋,以为敌人逃路已被隔断,只顾施展宝镜排荡雷火,不知当地相隔山顶只二三十丈,整座洞顶也被雷火震裂了一大片。
到烟雾沙石沉淀下来,才发现上面射入天光,忙即立纵遁光电一般朝上射去,也已见不到敌人的任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