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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的路径极熟,不曾经由恶斗方酣,热闹异常的“氤氲大殿”殿前,而是绕走僻静无人之处!
何况,他此时已把蒙面黑布去掉,神气活现地,坐在车前,路经一两处桩卡,或遇上“氤氲教”下弟子之际,那些桩卡弟子,竟还均向他躬身施礼。
这人把马车驰出“销魂堡”,行约六七里后,便将庄七先生抱下,弃于路旁小林之中,并取些白色药粉,替他抹在鼻间,然后策马驰车,转回堡内!
他回到“销魂堡”内之际,“东剑”钟强与“乌指女”卫红绡的那场恶斗,尚未斗完,但一转眼间,却闹得天翻地覆!
原来,钟强因卫红绡首先出手,又是年轻女流,不好意思在第一阵上,便施展自己的拿手剑术,故而他们两人,是以徒手相搏,不是用兵刃交锋!
这样一来,卫红绡却占了便宜,因为她的“玄风”功力,独步江湖,才获得“乌指女”之号,列名一流高手!
起先五十回合左右,双方招术精奇,旗鼓相当!
斗到一百合之际,卫红绡似乎微落下风。
但就在钟强心中暗喜,认为可以先胜一阵之时,卫红绡娇叱一声,目中精芒电射,十根织织玉指的第一节指尖,均自渐呈红色!
钟强发现此事,方自大吃一惊,卫红绡的尖尖十指,业已由雪白而淡红,而深红,而深紫地,终于变成了乌黑色泽!
指色一呈乌黑,丝丝寒劲阴风,便不断从卫红绡的指尖发出,并隐挟着一钟淡淡腥味!钟强自然识货,知道这是最难炼而最阴毒的“玄指”,决不能让对方点中,或是让那阴寒指风,透穴入骨!
故而,他也双臂一振,使全身骨节,一阵连响地,运足内家真气,弥布周身,护住所有大穴!
眼看双方即将猛下煞手各出全力地,一拼胜负之际,惊人怪事忽生!
轰!轰!轰!
这是三声爆炸,跟着便有三处浓烟高腾,火光大作!
“销魂堡”向被武林人物,视如鬼域,一向安宁无事!
今夜不仅有“东剑”钟强,闯进堡中,并又连生爆炸,怎不令“氤氲教主”赫连匡,为之恼怒欲绝!
尤其他闪目一看,看出那三处冒起浓烟火光的所在,居然全是“销魂堡”中的机密要地!
第一处,便是自己所居的“氤氲秘室”!
第二处,是“销魂堡”中“粮仓”!
第三处,是堆积金银珠宝的“钱库”!
根据这纵火情形,来人不仅轻易进入“销魂堡”,并对堡中情况,了如指掌,才处处击中要害!
赫连匡急怒交迸,一面吩咐手下,赶紧分头救火,一面却止住“乌指女”卫红绡,向钟强叫道:“钟大侠,有人来我‘销魂堡’中,故意搅乱,我们且把这场赌斗,略为延后如何?”
钟强此时已知自己在三阵之中,连想胜一阵,都颇艰难,自然也愿意有些时间,可作充分准备,遂毫不迟疑地,点头答道:“钟强向不愿乘人于危,关于顺延赌约一事,敬遵台命,请教主指定一个时日便了!”
赫连匡道:“九月十五如何?”
钟强应声答道:“好,但有一件事儿,教主不可疏忽!”
常言道:“光棍一点便透”,赫连匡何等江湖经验?自然听得懂钟强的语中含意,向钟少强看了一眼,点头笑道:“钟大侠放心,从如今开始,直到九月十五,我们间所订赌约,未赌出结果之前,我决不许令郎钟少侠,离开‘销魂堡’中半步!”
说到此处,双方业已交代完毕,钟强自然不肯再作勾留,只对钟少强怒视几眼,便即向赫连匡抱拳告别。
赫连匡虽在堡内多事之际,仍不肯失礼贻讥,遂向夏侯彬扬眉叫道:“夏侯二弟,你代我送钟大侠,我要去察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之人,敢来‘销魂堡’中放火!”
夏侯彬躬身领命,把“东剑”钟强,送出“销魂堡”,刚刚礼别回身,已有教中弟子,前来传谕禀道:“奉教主谕,请副教主到‘氤氲殿’中议事!”
夏侯彬从脸上闪现一丝狞厉得意微笑,双眉连轩,立即赶往“氤氲殿”中,只见赫连匡正自怒发如狂,吼哮不已!
赫连匡见夏侯彬来到,拍案叫道:“夏侯二弟,你看这像话么?‘粮仓’和‘氤氲秘室’整个烧光,无法抢救,‘钱库’也只救下一半!”
夏侯彬是做作好手,“哎呀”一声叫道:“这可不好,‘钱库’损失一半,还在其次,‘粮仓’既整个被焚,我们便须立即采办补充……”
话犹未了,赫连匡接口说道:“还有一件更令人头痛之事,就是那位刚刚替我把痼疾诊治得略有起色的‘酒糟扁鹊’庄七先生,也突然失去踪迹!”
夏侯彬皱眉说道:“庄老七是否在‘氤氲秘室’之中,惨被活活烧死?”
赫连匡摇头说道:“我已细察火场,其中并无遗骨!”
“庄老七逃掉了么?难道放火之事,竟是这厮干的?”
赫连匡“哼”了一声,冷然说道:“夏侯二弟,你往昔极为精明,今日怎么这样懵懂?火焚‘氤氲秘室’一事,或可疑是庄老七所为,但他却如何知道‘销魂堡’的‘粮仓’‘钱库’,是建盖于什么所在?”
夏侯彬见赫连匡脸色不对,遂抢占先机地,以一种佩服神情,扬眉叫道:“教主委实高明,如今我也觉得‘粮仓’和‘钱库’所在,外人难知,莫非‘销魂堡’中,竟出了内贼?”
赫连匡看他一眼,点头说道:“夏侯二弟,你这才是英雄之见,与我略同!”
夏侯彬陪笑问道:“教主高瞻远瞩,明察秋毫,你心目个是否发觉有甚可疑之人?或可疑之事?”
赫连匡冷然答道:“有,此人在我‘氤氲教’内,职位不低!”
常言道得好:“为人不作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如今夏侯彬便因作了亏心事,故而听了赫连匡所说“职位不低”四字,便觉心中一震,忙自勉强镇定地,陪笑问道:“此人是谁?教主说将出来,夏侯彬把他碎尸万段!”
赫连匡摇摇头说道:“他罪行尚未证实,只是极为可疑,我打算好好审问审问,查出他还有什么同谋人物?”
夏侯彬听出赫连匡所疑之人,并非自己,方始略放宽心,赫连匡继续说道:“本教副总巡察‘白眉吊客’凌瑞,在卫红绡姑娘与‘东剑’钟强,互相动手之时,曾经独自驱车出堡,车篷密盖,行迹极为可疑。”
夏侯彬知道自己这名心腹,落了嫌疑,不禁双眉深蹙,冷“哼”一声,目闪精锐芒道:“凌瑞纵令有事出堡,也不必驾车,此举着实可疑,应该把他传来,严加盘问。”
他说到此处,目注着自己另一心腹、“金凤堂”堂主“金刀毒羽”白飘天,低声叫道:“白堂主,请你亲自去把副总巡查‘白眉吊客’凌瑞,传来‘氤氲大殿’,但不可泄漏原因,就说副教主邀宴,凡各堂堂主,既副总巡查以上职位人物,一律参加便了。”
白飘天何等机警,一听便知夏侯彬用意所在,遂躬身领命,退出“氤氲殿”外。
未过片刻,白飘天仓惶转回,向赫连匡、夏侯彬二人,扬眉叫道:“启禀教主,副教主,本教副总巡查‘白眉吊客’凌瑞,已在属下未到之前,畏罪自杀,服毒而死。”
夏侯彬知道白飘天机警异常,业已体会出自己意思,把事办妥,不禁心中高兴,表面上则愤然叫道:“这厮……”
“这厮”二字才出,赫连匡便冷笑一声,目注卫红绡,扬眉说道:“白眉吊客凌瑞虽落嫌疑,罪行尚未证实,他在本教担任副总巡查有年,纵无功劳,也多勤绩,如今既已服毒自尽,你且代表一祭,并把凌瑞后事,仔仔细细地,妥为安排便了。”
夏侯彬何等聪明,一听赫连匡这些话儿,便知他是取瑟而歌,意在言外。明面上,他是度量宽宏,嘱咐卫红绡替“白眉吊客”凌瑞,妥为料理后事,实际上,却是动了疑心,命卫红绡仔细检查遗尸,看看凌瑞究竟怎样死去?
夏侯彬猜出原因,不免心中忐忑,生恐白飘天留下什么破绽,遂向这位“金凤堂主”,看了一眼。
白飘天体会出夏侯彬在这一瞥询问眼色中所含意义,便自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对赫连匡抱拳笑道:“教主真是厚德深仁,泽及泉下,委实令我白飘天,佩服万分。”
这两句话儿,听来极为简单,但却从神色从容中,向夏侯彬暗示,告诉他尽管放心,自己处理得极为干净,不会留下破绽。
果然,卫红绡去了片刻,转回“氤氲殿”时,向赫连匡微笑道:“请教主莫再关心,凌副总巡查的后事,业已办理完毕,无甚不妥之处。”
赫连匡“嗯”了一声,目注夏侯彬,苦笑说道:“夏侯二弟,如今那‘酒糟扁鹊’庄七先生业已逃去,对于我的病儿,却是怎样……”
夏侯彬把这件事儿,引为自己暗制赫连匡死命的得意杰作,但脸上却仍装出一副忧虑神色,接口说道:“教主所患隐疾,委实非庄七先生莫治,好在他曾被教主以独门手法,点过暗穴,只消疾行二十里,必然逆血攻心……”
赫连匡点头道:“就怕他不知厉害,身遭惨死,否则搜遍天涯,寻遍海角,我也要把这庄老七再度掳来,替我继续治病。”
夏侯彬微笑说道:“庄七先生既是当代神医,必对其本身的气血流行状况,具有比一般人敏锐得多的特殊感应能力,哪里会不知厉害,致罹使惨祸之理。”
话方至此,忽有值役弟子,拿着一张名帖,走进殿中躬身报道:“启禀教主,有人在‘销魂堡’的正门以外,投帖请见。”
赫连匡双眉一挑,狞笑说道:“妙极,妙极,以前一般江湖人,都把‘销魂堡’当作武林禁地,谁也不敢擅越雷池,如今居然变故迭生,风波连起,好,把名帖拿来我看,倒要看看此人是什么三眼杨戬,八臂哪咤。”
值夜的弟子闻言,抢前几步,捧上名帖,赫连匡接过一看,不禁大感意外,愕然瞠目。
原来这份拜帖之上,只有八个字儿,笔势飞舞,铁画书银钩地写着:“酒糟扁鹊庄老七拜!”
夏侯彬因系坐在旁边,并非与赫连匡并坐一处,以致看不见帖上所书,到底是何字迹。
但他仍可从赫连匡的脸色之上,猜出来人不凡,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一流好手。
就在夏侯彬暗加猜测之时,赫连匡便把手中名帖递过,苦笑叫道:“夏侯二弟,你且看看名帖,天下会有这种事么?”
夏侯彬接帖一看,自然分外惊奇地,向那值役弟子,扬眉问道:“来者是单独一人,还是尚有同党?”
值役弟子答道:“并无同党,只是一人。”
夏侯彬站起身,向赫连匡一抱双拳,躬身说道:“教主,由小弟代表你去,把这庄七先生,接来‘氤氲大殿’好么?”
赫连匡始终对适才的“白眉吊客”凌瑞之死,未能全释怀疑,如今怎肯再蹈覆辙,遂摇了摇头,冷然说道:“你们都不必去,由我单独迓客。”
夏侯彬闻言,自然只好默默坐下,但心中却颇为不安地,忐忑乱跳。
因为那位“白眉吊客”凌瑞,是夏侯彬心腹之一,此次乘乱放走“酒糟扁鹊”庄七先生之举,也是出于夏侯彬的授意。
如今,夏侯彬不是担忧旁的事儿,只是忧虑不知“白眉吊客”凌瑞,会否在庄七先生面前,暴露了身份,以及庄七先生会不会把逃出“销魂堡”的经过,向赫连匡详细叙述。
“氤氲大殿”之中,卫红绡、宇文珊等,只是颇为奇诧,夏侯彬、白飘天等,则在奇诧以外,还要加上几分着急。
“氤氲教主”赫连匡在说了那句“由我单独迓客”之说以后,便立即付诸行动地,飘身出殿而去。
他执掌“氤氲教”务,向来专横独断,一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