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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道:“说来听听,将来姑奶奶我要跑出去辟谣。”
哥哥:“这都是我从外人那里听来的,你当真要听?”
我答:“当真。”
真不知道我这是犯了哪门子的毛病,这样折磨自己。
“我说的只是江湖传言,是真是假自己也不知道。”哥哥顿了顿,看我一眼,才开口道:“北方武林,风头最盛的少年俊杰,就是战门主上座下二弟子决战。”
我打岔,接上一句:“南方武林,风头最盛的少年俊杰,就是英俊不凡的南宫却少侠。”
哥哥:“别闹。你要不要听下去?〃
我只有住嘴。
他继续说:“听说,唯有对着你,他肯主动开口说话。决战在江湖上呼风唤雨,要的人命和东西,从来没有多拖延一刻的时候。却只有顾青衣,他刻骨爱恋的人,注定不能得到。江湖中人说,这大抵也算是报应。”
我听着“爱恋”这俩字刺耳,于是对哥哥解释:“那其实是他装的好。”
哥哥不说话了。
我道:“你接着往下说。”
哥哥:“不说了。”
我心想,他这是顾及我此刻心里的痛苦和尴尬,于是,我说:“没有关系,我不伤心。你说就是了。”
哥哥:“太多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你挑一段顶精彩的说。”
哥哥清了清嗓子:“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上染的血能成河,就是这样杀人成枉的人,迷信。这算是最玄的一个传言了。”
我心里一动,想起自己在他面前装鬼的事:“迷信什么?”
“听说曾有人死前诅咒他,说,他欠下的人命会阴魂不散,此生会缠他至死,若有任何人靠近他,会一并被鬼怪缠身。… … 决战并不是迷信缠着他自已的鬼怪,他迷信的,是后面那句话。”
我问:“有任何人靠近他,就会一并被鬼怪缠身?”
哥哥应:“嗯。他杀孽深重,自己是不会害怕鬼怪的。他害怕的就是你被鬼怪所害,传闻,他从外归来,到了山庄里,从没有一次见你的。非得依照高僧的嘱托,在房中斋戒驱邪之后,洗尽血腥气,才见顾青衣。”
我木然坐着。
他是这样的。外出回来,他从来不肯见我。
哥哥许就不说话,终于问一句:“这可是真的?”
我勉强扯了一抹笑:“大半夜的说鬼怪叫人害怕。换一段说。”
过了一会儿,哥哥道:“心里难受,为什么还听?”
我支吾了两声,答不上来。
“染染,”哥哥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迟疑,“你听了这些,就会放手吗?” 我低声说:“不会。”
“是啊,你不会。”他像是笑着叹了一口气。
马车里安静下来,我们彼此都不再说话。
… … … … … … … … … -一-一-一一--一-… -一-… … … -一一我是天亮的分界线
天渐渐变亮,哥哥把马车四壁上的帘子都放下来,顿时又昏暗下来,他说:“准备的很仓促,也只能这样了。
我已经不大清醒,话都不想说了,心口又开始隐隐的疼。
幸亏马车很宽敞,我只要微微蜷起腿就能躺下,哥哥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
我知道这样撑着不肯闭眼,只会叫自己越来越痛苦。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又像往常一样昏迷过去。
哥哥说:“我们已经走远了,没有危险。你放心的睡吧。”
很想告诉他,我不是担心危险,我担心的是一路顺利。越快到战门,就越快让我离开他,离开周誓中,离开安准,离开所有我不舍得的人。现在的我,至少还能听哥哥说话,能回忆起过往的快乐,也能看见他的脸。
因为只能在夜里看到昏暗的周围,我恨自己不人不鬼。可是,迷蒙的昏暗,总好过死后的漆黑。我想撑着,多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听他们的声音。
这样想着想着,我就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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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担心自己昏迷之后的多。生怕醒来的时候哥哥不在我身边了。
但是很好,这次醒的时候,是在房里,我看到不远处的蜡烛。
哥哥坐在我的床榻边,脸上尽是疲惫:“刚住下不久,休息几个时辰再出发。他们都睡了,我料到你会醒来。”
我笑了笑,坐起来:“把烧饼给我就行,你也休息吧。”
哥哥:“偏远小店,不免简陋一些。我叫他们备了几样菜,你起来正经吃顿饭吧。离开周府才一天,就看着你瘦了。”
我一边下床一边说:“路上还是小心一些,备好的干良安全。”
说完,我干脆的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哥哥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笑意:“你倒是说得好听。”
我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不免含糊不清:“我向来如此。虽然都是一张嘴,但是说出来的和吃进去的可以完全不一样。”
“吃慢点儿。”哥哥安慰我,“咱们有的是银子。”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后悔:“我竟然忘了!”
“怎么?”
“我把周誓中迷晕了,离开之前竟然忘了从他身上掏些银票带着。”我一边吃一边摇头:“当真可惜极了。”
哥哥没有接话,我回头望,见他还是端正坐着,就在我的床榻边,还是守着我的样子。
他静静闭着眼,已经睡了,身姿却仍挺拔,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仿佛随时都要起身,保护我。
我放下碗筷,没有再吃下去。灯光烛影里,只看着他。
路上太过顺利了些,我心里总免不了不安。连续两天,既没有人怀疑我们的身份,也没有遭到任何帮派的追杀,我默默安慰自己,应当是哥哥安排的路线安全才避免了那些麻烦。
因为要照顾我的身体,路上就走的慢了些,三天三夜之后,离着山庄还是远得很。
就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出了事。
出的究竞是什么事,我并不知道。路上颠簸,我的身体几乎完全垮了,夜里醒来的那几个时辰都免不了心口疼,白天就更不要说。我只是在第二天夜里醒的时候,没有见到哥哥,才猜到是白天自己昏迷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当然,顾青衣还能出什么事,被决战抓到便是了。
我自始至终,都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对别人来说,昏暗阴湿,兼而闷热难当,一定难以忍受,对我就不一样。四周一片昏暗,能让我舒服一些,至于闷热不闷热,与我没有多少干系。我总是冰凉的,四周热一些也没什么。我记得自已昏迷之前,离着山庄还有一段距离,可能被抓到之后行程就快了很多,是以才这么早就到了。
我还打算以一副女侠的面目顶天立地的出现在决战面前。没想到,还是落到这种地步。不过,我本来也是要来山庄,被送来和被抓来的区别并不大。
现在叫我担心的,是哥哥手怎么样了。
我应当嘱咐他的,如果遇到战门的人,对方太过强势的话,他和其余的姬家人可以干脆把我交出来。我也不是非得那么雄姿英发的杀回来不可,必要的时候可以狼狈一些。
我醒了不大之后,就见到了人。
这个人我不认识,穿着战门里侍卫的衣裳,我顿时更加放心,看来这里是战门无疑了。既然是战门的人,他就应当认识我,我开口只说:“我要见决战。”
说话的时候我才发观自已的嘴发麻,声音哑着,每吐一个字都像是轻飘飘的,用不上力。
这个感觉我熟悉的很。
当初父亲离世之后,我被决战关着,过几个时辰就被他灌一次药,弄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看来现在我是重蹈覆辙了。
这个侍卫很奇怪,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我。
他把一碗米饭放到地上,转身就要走。
我喊:“我要见你们主上。我要见决战。”
严格说来,我也不是喊。我根本就没友力气喊。散发出声来就不错了。
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答我道:“主上没有时间可见你。”
我就知道。
这也是我坚持要自已杀回来而不是被三师兄带的人抓回来的原因之一,我从天而降,可以直接与他对决,速战速死;我被抓住,就得先被关了,要见他一面还要别人通传,他来不来见我是一回事,见了我又有一番麻烦。难道,我要直接跟他说:“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他已经抓住了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必把我放了叫我跟他打架?
侍卫走了,我默默的想着见了决战之后应当怎么说第一句话。
我可以显得宽容大度一些,先不计较他欠着我顾家的,跟他说清楚上次装鬼的事:“那回我拿走了你的衣袍,实在是无意的,它就在我的包袱里,现在还给你。至于装鬼,那也是被逼无奈保命之举,那时候我大功未成,不能跟你打架。”然后,我可以顺坡下驴,接着对决战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成了高手,可以跟你打架了,你放开我,我们公平的打一场。”
他一定极为轻蔑我,于是就命令侍卫放了我,然后我们出去打了一架,我就死了。
但是也有可能,决战比极为轻蔑还轻蔑的说:“处理了。”
这个结果就很不乐观。我被别人杀了。
虽然我料到自己会死,但是我要死的友选择。我不能连个反抗都没有,就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手起刀落砍了。我要的是跟决战打的昏天暗地。损派功夫让我整整三个月,不能见阳光,疼痛,昏迷,我不能白练。
我想过了很多的可能,但是到了最后,连我想的最差的结果——决战直按叫人杀我——都没有发生。
决战没有出现。他一直忙。
忙到把我忘了。
司徒慕来见我的时候,我第一个感觉,居然是伤心和绝望。
我一直都觉得,他会来见我的。即使是杀我,也会来见我一面。费了这么大周折逮捕的一个人,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随手处理了。
可是,这就是决战。他总是友办法让我伤心,绝望,手足无措,败得一塌糊涂。
先是有人进来,好大一堆铁索往地上一扔,哗啦哗啦响。接着,就是我的手脚都被铁索套起来了。锁着手的铁索一拉,我就被迫站起来,整个身体都贴在墙上。脚上的柱子居然还坠着好大的铁球,锁的这么严实,还怕我跑?
这些东西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因为套在我腰上的锁链很合适,既不松也不紧。
我心想着,这样是比较合理的,因为我白天时总是昏迷,如果没有腰上这层链子吊着,等我昏了,全身的重量就都寄托在手腕上,出不了几天,没等决战叫人杀我,我先因为手嘴受伤疼死了。
这是我被关在这里之后的第二次醒来。深夜。
然后就是几个侍卫跟随着司徒慕进来。她见了我,先是一笑:“在下司徒慕,初次见面,久仰久仰。”
这是江湖上最常用的打招呼方式。我默默的看着她。
同时,我心里想象着决战站在她身旁的样子。
单是想象,就能叫我难过。
她比我好,她是魔教的圣女,武功高强。在这样昏暗的地方,她美艳不可方物的站在我面前。司徒慕的长相是典型的西域女子样貌,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双唇饱满。我低头,当即就看到了自己靴子上沾着的沙土。
我是来报仇的。我赌上自已的命,只是希望他会为此后悔。
可是,如果他从不曾对我动情,他不在乎我的死,就像漫不经心的杀了其余所有的顾家人一样杀了我,然后终于放心的去做他的主上,我送上门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