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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喃喃的说:“我怕是挨不了打。”
“嗯?”
他会直接杀了我。
我笑一声:“反正,你记住我的话便是了。”
“一个丫头,还命令本少爷。”周誓中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微低下头,轻声问:“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周伯母?她不是在周誓中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对周伯母并不十分清楚,只呆呆的答道:“不、不知道。”
周誓中笑了一声:“她虽然早亡,但是留给了我不少东西。”
我望着他。
周誓中接着说:“我娘,有一点跟你很像。”
我不知道作何回答,难道是我这张面皮恰好与周誓中的母亲长得像?
那可不大妙,有些时候,会引人注意。
他又慢慢的坐回去,却是望着我身后,换上了浪荡子的脸,说:“休息的还好么?”
我回身,见到梅夫人出来了,想到房里那一幕,又不禁有些脸红。
梅夫人笑着应:“天气真是转热了。您在跟阿香说什么呢?”
周誓中答:“随口问了问你的饮食起居可还好。”
女子见了自己夫君对旁人亲切说话,多半不高兴。周誓中随口便扯过去了。
我在心里暗叹,高手。
紧接着,高手打败了我,周誓中说:“这丫头挺伶俐的,叫她来我房里吧。”
梅夫人一怔。
“你不是不喜欢小玉吗?我叫人遣她走了,正缺一个丫头。”周誓中伸手把梅夫人揽到自己怀里,继续说,“我见香儿长得这样丑,把她要过来,你就不会担心我了。”
梅夫人望我一眼,大抵我的脸也着实叫她放心,迟疑了片刻之后,梅夫人笑着在周誓中胸口轻拍一下,嗔怪了一声。
我一身的汗毛都立起来,顿时觉得自己毛茸茸的。
有高手环伺
就在周誓中因为我丑而吩咐我做他的丫鬟之后,我回梅夫人的院子里收拾东西,一直在暗处保护着我的安准现身了。
我们商量好的暗号是鸟叫。因为这是在春天,鸟叫上一两声也是很正常的。等到了冬天没有鸟儿的时候,再想其他的办法。
他猛然间就出现在我面前,接着就拉着我一个转身,绕到假山后面。我们走到隐蔽的假山缝隙里,看了看四周,才放了心。
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他:“周誓中说我丑!”
安准额上的青筋微微一跳:“你应当先对我说他叫你做他的丫鬟。”
我:“没有料到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说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安准:“我知道刚才的情形。”
我(神秘状):“你连我们的对话都能听清楚,究竟藏在哪儿了?连我都没有发现你哎!”
安准:“你没发现的事多了去了。”
我泄气的问:“怎么办?周誓中的眼神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
安准:“你做你的丫鬟就是,别的不用管。”
我急:“怎么能不管?他发现我是顾青衣怎么办?”
安准低头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扯着他的衣袖:“怎么办?”
他安慰我:“他怎么能欺负一个年纪和功夫都远远次于自己的女子?放心,他不会打你就是了。”
我:“我担心的不是他打我,我担心的是他发现我!”
安准:“只要你不挨打就行。”
我耷拉下头。
跟我大师兄说话,真是费劲。
他把自己衣袖里一块玉掏出来,递给我:“戴上。”
我接过来,手心顿时一阵沁凉,舒服极了,这玉的颜色也讨我的欢喜,是温润的白色。我抬手就要把它系到自己的衣裙上,安准纠正我:“戴上,不是系上。”
我:“这么好看,我要戴在外面。”
安准沉吟:“嗯。也好。这样会有很多高手找你过招的。”
我慌忙把系了的那一半结扣解开,把玉安安稳稳的套在脖子上,又把它藏在衣裳里头,方才放心,我嘱托他:“你日后不必送我这样贵重的东西,仅此一次。都能引得高手们来抢,这是花了多少银子买的?”
安准很满意:“若是落在官府和一般帮派手里,拿出它来还是比较有用的。”
我问:“怎么个有用法儿?”
“被官府的人捉了,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把这块玉亮出来,他们就会放了你。如果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们会关了你,然后会有人来通知我去,我再想办法放了你。一般的帮派,但凡你不是铲平了人家的老窝,见到这玉,也不会为难你的。”安准接着说:“你离着犯十恶不赦之罪和铲平一个帮派还远的很,所以不必担心。”
我:“若是落在不一般的帮派手里呢?”
说完,我自己后悔。
一般的帮派们,都或多或少的与官府有些牵扯。听说朝廷里的勾心斗角,很多时候也需要江湖中人了断。那些势力不是很强盛的帮派,收了钱替不少大臣办事,时间久了,就成了朝廷的附庸。安准的出身与朝廷有关联,这玉兴许是能代表着安准的身份,是以朝廷和一般帮派见了会绕过我。
不一般的帮派,自然就是战门和周家了。周家与我父亲交情不浅,不会为难我。会为难我的,就是战门。
我这一问,真是问的愚蠢极了。
打从安准带着我离开那里,我们就像约好了一样,谁都不提有关于战门和决战的一个字。现在我无意中说到,安准一下子安静下来。
良久,我想到了别的话说:“你跟朝廷什么关系?”
安准:“只是偶尔回去一趟。”
我:“我是说你的身份。我问过爹爹好多次,他都不肯说。”
安准:“我没身份。”
我正想追问,安准故作沧桑的望着我说:
“知道多了不好。”
我无力的答:“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有高手环伺
安准真的一闪身消失了。我望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石洞,一阵恍惚,就干脆坐下来。
原来,除了我,他们都是高手。
我被爹爹护着,白白的过了十几年。到了最后他倒了,需要我护着的时候,我却除了逃跑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当初,我不是看着锋利的剑刃瑟瑟发抖,我不偷懒,我刻苦习武,到了他灭我满门的时候,我就能保住顾家,保住战门,即使保不住顾家和战门,我起码还能保住自己的爹爹。
这么多年里,顾青衣都做了些什么?
爹爹把决战领回来的时候,娘亲刚离世不久。爹爹私下里嘱托我:你二师兄无父无母,身世可怜,你得对他格外好一些才是。我失去了母亲,但是有个父亲。决战比我还可怜,我看到他,就替他难过。
那个时候的决战,一个字都不肯对别人说。我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给他,对着他冷冰冰的脸不停的说话,死缠烂打的陪着他。
终于,他对我说话了。
师兄弟们顶着大太阳练功,我也跟着在大太阳底下晒。他们停下来,我便提水过去,一堆人围着我,我执意按着师兄弟排行顺序分,回回安准第一个喝水,他们笑话我时,却想不到我是为了那个能第二个喝水的人。
等到他终于不再需要爹爹的指导,我漫山遍野的疯跑,为了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叫他潜心练功而不受人打扰。每日夜里子时,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跑到他房里把他喊醒,去荒野里看着他练功。他的剑气凌厉,我一步都不能靠近,深夜里,自己坐在山中害怕。
他杀第一个人回来,浑身是血,受了重伤,倒在我的门前。我抱着他,哭的昏天暗地。爹爹闻讯赶来,被我红着眼赶出去。从那之后,但凡是他出门执行任务,回来之后,五个时辰之内,绝不见我。即便到了他收拾的干干净净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忍不住问他几十遍究竟有没有受伤。
我就是这样过了十几年。在他一步步为成为我的杀父仇人而努力的时候,我在一点一点的帮助他。
这样的顾青衣,多么可笑。
我到了自己都忍不住恨自己的地步。无论想多少理由开脱,我都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叫自己原谅自己。
有很多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想,或许我根本就不该逃跑。早在爹爹死去的那个夜里,早在顾家被灭的时候,我就该跟着一同死在决战的手下。
当天我便搬到了周誓中院子里,我没有一点儿资历,却成了贴身丫鬟,待遇也同别的贴身丫鬟一样,自己占着一个房间,虽然不是很大,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梅夫人打赏了我一两银子,我好生攒着,打算攒得多了,就去打一把剑。
我其实是完全不必如此的,因为安准手里有用不完的银子。纵使我要一把金剑,他也能眉头不皱的拿了来。而且,在外面打来的剑跟正宗的宝剑是没法比的,我攒到头来,不过也是换一把普通的铁片。但是,我执意想做这件事,用自己赚来的银子,换一把普通的剑,从头学起最简单的招式。
然后,到某一天,去杀天下第一。
父亲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念叨:江湖上,少不了恩怨情仇,纠缠下去是没个头的,是以倘若他有不测,我万万不可寻仇。
我答应了父亲,答应了几百遍。
但是,倘若我去杀决战,就不叫寻仇,而是自投罗网。试想,我即使练上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功夫也不会能比得上他,再加上他手里握有父亲的宝剑,我就更没有杀了他的希望,对我来说,这辈子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永远偷偷摸摸的躲着,在他还没死之前一直不敢露面,更不要提报仇,直至我自己老死的那一天。二是去找他报仇,死在他手里。反正都是死,不过是早晚。快意一些也好。
跟他打一架,好歹是出了气。到了阴间,见到爹爹,我也好歹有个交待。顾家不幸,只剩了这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好歹这个女儿还有些血性。
我在夜里坐在床榻上,预想自己未来杀到他面前的情形。虽然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思与他对决,但是好歹我不能在他手下一招都过不去。我要的是跟他打架,泄愤,报仇,雪恨。
我得练成一门绝世武功。
现在,能数得上的就剩下战门和周家。周家的地位,并不全然是来自武功卓绝,而是周家的门人。几百年下来,周家的门人遍布天下,势力早已无法估测。周家剑谱与战门的剑谱们比起来,就逊色不少。
但是,战门的东西,没有决战不会的,也没有人能练的比他还好,我纵使学了,也只会叫自己麻烦,因为他都能料到我的招数,我反而会死的更惨。
最好,是有个旁门左派的秘籍,江湖中没多少人了解,我练会了,再杀到他面前去,他料不到我的出招,我伤到他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我开始盘算自己知道的江湖帮派。
盘算了半天,也还是想不出什么来。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兴许是睡了,也兴许是没有。半梦半醒间,似乎记起自己的娘来。
我只依稀有那么一些印象,她极其喜好青色的衣裳,牵着我。
电光火石间,我猛然记起一件事,激动的在黑暗里跳起来。
姬家
出生在顾家的人却不习武,这简直是一件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爹爹却依着我的性子,任我去了。
这是有缘由的。
我听爹爹提起过这一段往事。爹爹当年,是顾家武功造诣最深的后辈,十七岁时便已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及至二十岁行冠礼成年,已经声名遍天下。爷爷定然是要将家业传给他了,却不想他犯了个大错。
顾家向来与名门望族联姻,爹爹却独独对我娘亲痴情。
我娘亲无论外貌还是才情,都叫人挑不出一丝不好来。她唯一的不好,就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