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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奇了:怎么个情况?
安准:姬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十几年,现在居然还能一下子派出十几个顶尖高手,我还以为是什么门派的人,花了整整一夜跟他们周旋。你怎么不早说那是你舅舅的人?
我望一眼天:我们在这里说这话,难不成就有十几个人在周围守着?
安准:那倒不会,今天来的只有大约七八个人。
我:那你以后就能不用来了,我答应舅舅派人来就是为了让你清闲一些。
安准:你先想办法跟他们说清楚我的身份,不然等到入夜,他们又得跟我纠缠。
我:你受伤了?还是跟他们打,吃亏了?
安准:那倒没有,就是差点儿把姬家的蛊毒都试了一个遍。
我:你说,要是我跟着舅舅学用毒,会怎么样?
安准笑着看我:那自然是好极了,我日后不仅能保护你,还能保护你的毒蛇,老鼠,毒蜘蛛,蛊虫——
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实在听不下去了:快别说了。我浑身发麻。
安准:以你的胆量,还是不要考虑学姬家功夫。
我试着提醒他:姬家也不止是用毒的。
安准顿时皱眉,望着我,斩钉截铁的说:那一半,你想都不要想。
他指的那一半,是损派功夫。
我于是更下定决心瞒着安准。
未来夫君
依照舅舅的说法,在夜里子时,最好是到外面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练功,最为事半功倍。因此一入夜我便睡下了,子时不到,我就醒了。
我原本,也有到了子时便醒的习惯。
决战习惯在子时练功,自己却不能按时醒来,就只有叫婢女和侍卫到了时辰去喊。习武之人,防备心重,耳朵格外灵敏一些,动作也快,每回有人在夜里靠近他的住所,不必出声,便先被他在房里感觉到了,出不了一时半刻,人就叫他拿下。拿下之后才发现是自家人。这样接连闹上很多天,他对我说:
你以后到了子时就来我房里喊醒我,跟着我去练功。
我道:那我还睡不睡了?
他:你在我忙着的时候再睡。夜里就跟着我去练功。
我:叫侍卫喊,我不管你。
他:他们夜里进我的住处,我容易把他们当成来偷袭的。
我:你这是害我。如果我去了,还不是一样被你抓住?你下手从来没个留情的时候,万一伤了我怎么办?我打不过你,我不去。
他:你不会。我能感觉出你来。
我:我不信。你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他:好。你不必来,我去喊你。入夜之后你就开始好生防备着,刀剑无眼,我下手从来没个留情的时候,一定会伤了你的。
我于是被迫答应了在半夜里去喊他。每回都是婢女先把我叫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套件衣裳,再跑到他的住处敲门。他果然从来不曾把我当做偷袭的人,只是偶尔提前醒了,黑夜里跳出来吓唬人。
时间久了,我就都是在半夜格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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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了子时,没有多少地方不是僻静的。我出房门的时候,正中悬着一轮月亮,周围万籁俱寂,我于是干脆在自己门前坐下了。
对面房顶上黑影一闪,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就想往房里跑,结果那人影忽地靠近,却在我面前跪下了。
我于是知道,这就是舅舅派来的人了。
我低声说:“你快去藏好,别叫人看见。”
“请小姐放心,属下们早已摸清周围情况,现在院子里没有别人。”
我放心了很多,还是不敢高声,只歉然道:“等到我的功夫有长进了,你们就不必再这样大半夜的守着我,这样太累了。”
“小姐无需客气,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我想起安准的事:“我大师兄也在暗处保护我,你们以后见了他,不要跟他打了。”
“遵命。之前是属下们疏忽了,请小姐见谅。”
我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也别给我叫小姐了——你是姬家人吗?”
“属下是副宗主之子,现为宗主座下七护卫之首,奉宗主之命同其余十四人共同保护小姐安全。”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问……”我在想应当怎么跟他解释,他还静静的跪在我面前,叫我更加不适应,“我是想问,你是姬家人,我的娘亲也是姬家人,所以,你不就是我的亲人了吗?我该喊你什么?”
他迟迟不说话,可能是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对我说:“在下的父亲是宗主的结拜哥哥,在下是宗主的义子,在血缘上,算不上姬家人。”
我问:“你多少岁?”
“在下刚行完冠礼。”
我说:“那依照礼节,你是我的表兄。我见了你,还要喊一声哥哥,你以后可千万别给我行礼,”我一边拉他一边说:“你也别叫我小姐,直接喊我的名字就是。”
“前宗主在姬家的地位无人可比,您是她的女儿,属下万万不敢逾越。”
前宗主,就是我娘了。我赶忙说:“我娘要是知道你给我行这样大的礼,还喊我小姐,她指定要骂我没上没下,你还是听我的,以后叫我的名字就是了,我还是要恭敬的喊你一声哥哥。”
他倒不是很迂腐:“遵命。”
我说:“你就叫我染染。我舅舅也是这样唤我的。”
他沉默了片刻,才有些生涩的叫我一声:“染染。”
我笑着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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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夜里,我就只学会了两句内功心法。到了第二天醒的时候,觉着心口疼,但不厉害。我没在意,匆忙梳洗完了就去主子房里待命。
一名女子,日日与自己豪门世家的夫君相守,到了夜里还有哥哥护着,这叫外人听起来,可真是命好。只是我给自己夫君当丫鬟,被哥哥护着是因为被人追杀。
未来夫君
周誓中近来变得俭朴了不少,我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他房里的丫鬟人满为患,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走了不少。有时候静的我心慌。
这天中午,他就把人都遣到外面候命,我临出门了,他道:“你留下。”
我把迈出去的一只脚又收回来。
周誓中没看我,只命令道:“过来研墨。”
我就过去研墨。
他一边铺纸一边说:“上回我见你望着我的画盯了足足半个时辰,你喜欢作画吗?”
我马上否认:“我是个粗人,不会作画。”
周誓中侧头看看我,笑了一声:“粗人?都是武林中的男子,才称自己是粗人的。你既不是男子,也不是武林中人,怎么还说自己是个粗人?”
“反正,我就是不会作画便是。”我不敢多说了,怕被他看出端倪来。
“你跟我告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今天脸色这么不好?”
我慌忙的摸自己的脸,以为是易容的出了差错,兴许是我抹多了白粉,我尽量做出自然的神情:“我的脸色?自古以来都是奴才看主子的脸色,你是主子,看我一个下人的脸色做什么?”
周誓中脸上带着笑意:“你离着粗人太远了,粗人没有你这样油嘴滑舌的。”
他接着就从笔架上挑出一支顶细的毛笔来,递给我:“先给主子我画一个。”
我推脱:“我不会作画。你自己画吧。”
他也不说话,就看着我。周誓中的长相是顶硬朗的,现在眼神灼灼的望过来,叫人不敢抬头。
我被他看得受不了,只得接过那支笔来,硬着头皮端好架子,准备运笔作画。说来,我也好久没能碰纸笔了,现在居然有些紧张。
周誓中站在一旁,替我拿过镇纸,压着纸的一角。
此时,园子里一丝声音也无,外面光芒潋滟,窗外的湖碧绿澄澈。
从父亲离世,此刻是我最安宁的时刻。不恐惧慌张,不恨。
我侧头对这他笑了一声:“真是谢谢主子了。”
这话我虽然说得随意,心意却是真的。
日日夜夜被仇恨和痛苦折磨,只有他给了我这样短暂的平静。
我不知道该画什么,只随手涂抹。我正对着打开的窗,就望一眼外面,在纸上添一笔。我的作画功夫没法同安准比,学这些东西纯粹是闲的无聊,不算正经的行家。
周誓中却在一旁认真看着。
他一边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闲聊:“你除了作画,还会什么?”
我答:“不会了。”
“你会弹琴么?”
我有个毛病,不管是做什么,一旦入了神,旁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别人同我说什么,我都仿若听不见。此时他问我,我心里也没什么防备,就随口答:“会一些。”
“唱曲儿呢?”
“勉强行。”
“女工呢?绣花之类的。”
“还可以。”
“跳舞呢?”
“凑合。”
“对弈?”
“跟别的比,对弈是最拿得出手的。”
“作诗写字行不行?”
“写的字能叫人看懂,看别人的诗还好,自己写不出来。”
“这就是粗人?”
我继续随口答:“我从来没有跟着师傅正经学过,什么都会一些,什么都做不好。跟完全不会的比,稍微好一些。我要是连这些都不会,能这么容易就进你家当丫头了么?”
“我可不知道我家的丫头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我正把笔放在一旁的盘里洗净,要去沾彩墨:“你家的丫头要长相清秀的,我不清秀,会点儿东西,算是补上了长相丑的毛病。”
周誓中也跟着注意到了我的长相问题:“你怎生弄的如此之丑?”
我总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却没有细想,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接着就说道:“你是看多了佳人,再看我,自然就觉着我丑,我这样子,严格说来,算不得丑的。”
周誓中哈哈大笑:“真没见你这么不谦虚的女子,对着一个男人夸自己的长相。”
我本来也不曾打心底里把周誓中当自己的主子看待,现在没有外人在,就更不防备,想说什么就随口说了:“你从来都这样整日清闲吗?”
周誓中答:“那倒不是。这几日犯了错,被禁足了。”
我笑了一声:“你翻墙出去便是了,男子不拘小节,总被关在家里伺候下人作画是何道理?”
他也跟着笑起来:“要是被爹爹看到这情形,你猜得什么后果?”
我还在纸上铺墨,打趣道:“总不会比叫你的小妾看到还严重。”
周誓中笑的更厉害:“你早先就知道我风流了是吧?”
我答:“那是自然。”说完才知道自己差点儿露馅,我赶忙又加一句:“周二公子艳名远播。”
他:“还有你这样挖苦主子的。”
我只笑不答。
周誓中好久不说话,过了一阵子,才对我道:“我原本,是有一个订了亲的妻子的,这样风流,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未来夫君
周誓中话音一落,我作画的笔一顿。
但是随即,我就又镇定下来,安慰他道:“没有关系,说不定她也风流,那样你们正好般配。”
周誓中大笑一声,笑完之后,才继续说:“这人你应当也听说过,”他把彩墨放的离我近了一些,“她叫顾青衣,是战门顾家的大小姐。现在外面漫天遍地通缉的,就是她。”
我应了一声:“唔。来的时候见到悬赏令了。”
“是吗?你看清楚悬赏令里画着的女子了?”他似乎很激动。
我装作不在意:“当然见到了。”
“她现在流落江湖,没有人能找到她了。我们的婚事也算作废。你想想,战门疯了似的找她,倘若她还敢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