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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霍地站起,抬步便向外走,未留意襦裙垂下的宫绦挂住案上书册,拖拽得散落一地。
林铭早不知何时离开了,初晴只得蹲下将书册一一拾回。
豌豆黄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这般行动,以为是在玩闹,小小短腿跃上圈椅,再跃上书案,撒起欢来。
初晴直起身时,只见桌案上被它闹得一团凌乱,她抱住罪魁祸首放到地上,看那如被狂风肆虐过的桌案,揉着额角,也不知自己是应当收拾还是不应当理会。
可到底是她把豌豆黄带进来的,自然也就逃不掉有一份责任,终究还是挽起袖子拾掇起来。
偏偏豌豆黄今日不知趣,又再跃上来,凡是她收拾好的书册纸张,它都要踩踏一番。
眼见越收越乱,初晴终于发了怒,拿过一旁书架上的狗颈圈,狠狠心将豌豆黄拴在檐廊柱子上。
一张纸笺,小小方方,落在桌脚,初晴拾起,见是俊秀小楷写成的一封短信:
已将湖心岛之事告知德叔,他亦觉蹊跷,望表兄速来盛泽相商。雪字。
湖心岛上有什么事,不就是她夏初晴么。
初晴淡淡一笑,心中已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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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音院里,唐玉正拿着大红纸笺的合婚庚帖得意:“奶奶,你看,当年相士所批是天作之合。”
唐太君只扫一眼,轻哼一声,道:“你也会说是当年,这都过了四年多,庚帖上写着佟家姑娘十六岁,眼看着人家要满二十了,难道还一直没嫁么?”
唐玉十分笃定:“当然没嫁,我才刚见过她。”
“呦!”太君笑道,“佟家远在塞北幽州,你这大半个月都没出过门了,是在哪儿刚见过人家?别是梦里边吧。”
唐玉不答这话,只说:“奶奶,我去着人将这庚帖重新写过,应是不成问题吧?”
太君学他一般答非所问:“奶奶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怎么思来想去,只记得佟家有两位公子,想不起他家有位姑娘呢?”
唐玉一听便知太君话中有话,将庚帖合起,坐正等待。
太君放下手中茶盏,叹口气,才慢慢道来:“要说呢,咱们家这般声势地位,当朝也是少有人能及,所以没指望过靠你们兄弟几个的婚事再拔高,当然若真是能够,你们又愿意,就像你大哥娶大嫂那样,是再好不过的。若是你们不愿意,只要是良家女子,奶奶也不会反对,就像你二哥当年,虽是有些个波折,最后不还是从了他的心愿。那时你爹是盼你成龙,才会事事苛刻。到你立了战功,他不也就都由得你了。如今……你还跟我个老太婆做什么戏,干脆利落地把你的佟姑娘带过来给我看一看,不好么?”
唐玉兴冲冲回到荔景院里,推开正房屋门,只见一室清冷,人去楼空,手中庚帖啪一声跌落地上,露出打头两行小字:
五行合婚
佟氏玉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周五了,周末想去吃烤肉呢,^_^
☆、弄炊烟
冷剑寒光,快如闪电,落叶纷纷似飞雪。
慕容雪收剑,眉头微皱,在素来苍白寡淡的脸上看来并不明显,但心中郁结难解。
少去了若干剑招,便不是一套完整的剑法,练得再精湛,终是有所缺憾,难成气候。
从前尚不觉得什么,自从一月前在湖心岛见过那位姑娘舞剑,那些遗漏的剑招便隐隐勾动着他的心魂,且随时日增加,俞练俞加心痒难耐。
可惜当日未曾筹谋,白白放她离开,如今早已踪迹难觅。
红日西斜,天光渐暗,慕容雪放下心事,回到竹舍。
推开门,见桌上已摆好饭菜,一切如常。
慕容雪坐下,忽听身后脚步轻响,娇濡的话音也随之而来:“你回来啦。”
他猛然起身,下意识抽剑便刺,在看到来人模样时,又硬生生收回。
鹅黄衣裙,容貌明艳秀美,一双眼睛精灵如黑夜宝石,这不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再见的那位初晴姑娘。
唔,更准确一些,与其说是想再见这位姑娘,倒不如说是想再见玄天剑法拾遗活本。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收好剑,不解问道。
初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一个竹托盘,盘上瓷碗氤氲热气,她将碗放好在桌上,竟是一碗青笋火腿汤。
“一直给你做饭的张家大婶生病了,所以我帮忙她来给你煮饭。”
这理由乍一听十足充分,毫无破绽,但仔细一想,张家阿婶生病,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认识张大婶?”慕容雪疑惑问道。
“对呀,我这几天一直借宿在她家里。”初晴爽快回答,理由比刚才还妙,“今日她病了,同我说起要为一位公子送饭之事,我便过来,没想到竟是相识的。”
其实不然,初晴之前监视慕容雪时,已知道有位大婶每日前来送饭,今日她特地用二十金铢与之交易,买下这送饭的差事。
慕容雪倒是未再多言,见桌上三菜一汤,看来颇为精致,而且热气腾腾,确是与平日张大婶送来的有所区别。
他整个下午都在练剑,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多想,直接落座,举筷便吃。
“哎!等一等!”
一筷芙蓉虾仁已送到嘴边,初晴突然出声阻止,更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他臂上。
慕容雪不悦,问她:“何事?”
初晴笑道:“你这样就吃了?你不怕我下毒害你吗?之前,我们可是不大愉快,你还怀疑我来着。”
慕容雪倒是被她问得一怔,略微沉吟,不在意道:“你的功夫我见过,未必输给我,若你当真想杀我,直接比划过招便是,何必做完一餐饭再下毒这么费事。”
他说得是自己的思维,直直接接,坦坦荡荡。
初晴听得心中偷笑,这慕容雪怕是练剑练得有些痴呆,不知世事了。倘若有人决心杀他,只要能够得手,再多阴谋筹划都做得出,哪里会在意煮一餐饭的功夫。
但她并不想去提点他此事,只想他若是当真如此单纯,自己接下来便省去不少事。
慕容雪将三道菜吃得干干净净,汤也喝得涓滴不剩,显是对这餐饭极为满意。
初晴偏要明知故问:“慕容公子,你觉得今天这餐饭味道如何?”
“不错。”慕容雪放下碗筷,答得十分简短。
初晴笑颜如花,追问他:“那,如果往后都由我来煮饭给你,好不好?”
慕容雪怔了一怔,不知她话中是否另有它意,是以不答,反说道:“不过,往常张大婶都会多备一些,留给我明日早午两餐。”
初晴心里早有打算,自是满不在乎他这点挑剔,亲切笑道:“隔夜饭菜味道不好,以后我每顿给你吃新的。”
慕容雪皱眉:“张大婶家在城里,往返一次近十里路,你一日跑三个来回,岂不是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此话真真正中初晴下怀,她立刻接口:“我可以住在这里啊,反正你这儿也有厨房炉灶,煮好趁热新鲜吃,比煮好跑五里路送过来美味得多。”
住在竹舍里,与慕容雪朝夕相处,看他何时与那德叔联络,甚至相见,再没有比这更方便的法子了。
至于唐玉,反正他要成婚,就算应约前来,怕也得好一段时日才能成行。
何况,就算唐玉来到,又能将她如何?她自是不怕的。
慕容雪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离谱的事情,一个姑娘家竟然主动要求与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同一屋檐下同吃同住,事实上,他此生就连姑娘都很少遇到。
他知道,若从礼法,自当拒绝她的提议。可,另一个念头跳出来,留下她,便有机会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些剑招。
两种截然相反的相法在他脑中好一阵纠结对抗,终是拒绝道:“我这里没地方给你住。”
初晴撇嘴,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呢,我刚才看过了,一东一西两间房,一人一间正正好。”
慕容雪索性闭口不言,想以此避免她纠缠。
初晴眼珠一转,又道:“我日常无事,还可以替你洒扫……”
“你究竟想做什么?”慕容雪忍不住打断她,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初晴一手托腮,笑嘻嘻地:“慕容公子,若我跟你说,当日在湖心岛,我对你一见难忘,你可相信?”
慕容雪闻言,苍白面孔微微泛红,故意偏开头去不看她:“咳,夏姑娘请自重。”
初晴本也只是戏弄,反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此落落大方,应道:“好吧,说正经的,我想同你做个交易。”
慕容雪扫她一眼,问:“交易什么?”
初晴反问:“你想学你那本剑谱中遗失的剑法吗?”
此一句正正戳中慕容雪心事,他不由一愣,颇有些天降横财,直令人不可置信。
初晴见他不语,以为他没有意愿,便加把劲诱惑道:“从前你不知去何处找那遗失的剑招,如今它们自己送到你眼前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错过这村便没有这店,等日后你想学时,未必还能找到人肯教你。”
慕容雪不答反问:“你每日给我煮饭?”
初晴点头:“是。”
慕容雪再问:“闲时替我洒扫?”
初晴再点头:“嗯,对的。”
慕容雪皱眉,又问:“你还教我剑招?”
初晴爽快接话:“你同意了?”
慕容雪轻咳一声,正色道:“初晴姑娘,你说的事情当真非常令我也心动。只不过,换做是你,会相信有这样桩桩美事自动送上门来么?”
“原来,你是怕我骗你啊。”初晴恍然大悟般,“可是,我还没有讲完呢。都说是交易了,所以你也得教我剑招,同套剑法里面,我不会的那些,如何?”
慕容雪终是舍不得放弃这从天而降的机会,答应下来。
初晴住进竹舍,依约煮饭洒扫,两人每日教对方玄天剑法中对方不会的一招,之后分头练习。
慕容雪对学剑之事异常上心,初晴本不志在于此,倒有些得过且过,习练得颇为马虎。
如是数日匆匆而过,除去慕容雪稍显木讷,相处久了有些闷之外,其余各事都还顺心如意。
这日傍晚,初晴正在厨房煮菜,听得外间脚步声响,便如往常一般迎出去:“今日为何这么早回来,我还没……”
话说到一半僵在那里再出不了口,来人一袭白衣,银冠束发,手持折扇,不是慕容雪,而是那位来了也不能将她如何,她亦不怕的唐玉唐三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有些短呢^_^
周末偷懒下,明日还有。
☆、请入瓮
春夏交界,天朗气清,落日熔金,缕缕余晖斜飞,映一室璀璨若梦。
此间璧人一双,隔桌相对,心思虽各异,却是一般惊奇。
一个万料不到佳人在此,初时心喜,旋即见她手拿铸铁锅铲,身披青布围裙,如同主妇,心下邪火蹿腾,大有熊熊燎原之势。
另一个,倒是早料到会有此一见,却想不到来得这般快,难不成侯府与国公府联姻,竟匆匆十数日便尘埃落定?
一个怒火冲天,一个疑问连连,两相僵持,未发一言。
竹门吱呀一声轻响,慕容雪推门而入。
“三表哥,你到了,快请坐。”他招呼唐玉,随手放下长剑,向初晴道,“我忘记提前告诉你三表哥今日会到,应是能添些饭菜招待吧?”
慕容雪说得极其自然,自然得如同丈夫交代妻子家常琐事一般。
“嗯,放心吧,米粮、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