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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曾听过西域孤阴山苗寨之乱?”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用了一件十分熟悉之事开头。
“你别又扯得远了,慕容公子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了!”洪升不耐烦地吼她。
初晴自是不去理他。
“夏姑娘是指黑苗与白苗之争吗?”唐玉似乎很有兴趣。
听他问话,初晴隐隐有些不安,今日第二次后悔起来,然而此时再待改口已然不及,唯有硬拗下去。
“是的。我长话短说。那次乱局之中,有些不好争斗的苗人,远离苗寨,避入另一处山谷。初晴的亲人便是其中之一。我十岁那年,曾在山中无意救下一名被族人所驱青蛇误伤的老者,他为表谢意,便教授给我几招剑法。但他并未表露身份,我不知他是谁。他也没说过这剑法、剑招都是何名称。只叫我用心练习,说这套剑法高明,练得熟了,若遇危难,能保护自己。”
其实,这个故事讲得合情合理,但她看到三人交换眼色,便知他们不信。
需知,这世间无人真正是傻子,初晴因为连番巧合生疑生戒,眼前三人当然也是。
果然,慕容雪霍地一声抽出剑来,凛凛寒光映着他脸上愤怒的神色:“姑娘既不肯说,那就休怪我无理了!”
他出剑凌厉狠辣,初晴手上没有武器,又无空手白刃之能,不能相抗,只能闪避。
废墟之中,遍地瓦砾,她避得来剑招,便顾不及脚下,本欲躲去距她最近、坐在石墩的唐玉身后,一绊之下,竟跌入唐玉怀里,不偏不倚坐在他腿上。
慕容雪并未收招,剑尖直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唐玉抱了初晴跃起,直至一丈之外。
慕容雪追来,唐玉便揽着初晴转了半圈,背向慕容雪,挡在她身前。
慕容雪只得硬生生收了剑。
“三表哥,为何护她?”他不解。
初晴心中也有此一问。
唐玉只淡淡地说:“她若不愿吐露实情,你再相逼也是毫无用处。一剑杀了她,反而白白断送线索。”
初晴被他揽在怀中,身体相贴,仰起头来,便与他面孔相对,四目对视,相距不过寸许。
其时天色已暗,周遭景物皆已渐渐朦胧,他二人却因距离太近,仍能清楚看到对方脸上神情。
初晴见到唐玉双目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牢她看,脸上满是专注探究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晴姑娘,你不用害怕,不管教你剑法之人与你是何关系,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们决不乱伤无辜。”
唐玉一开口,温热气息便拂在初晴脸上,令她面孔微微发热。
他炙热手掌扣在她腰上,她感觉不到力道,却丝毫挣不动,想是穴道被他拿住了。
初晴无奈,咬了咬嘴唇,坚持道:“我说的都是实情。”
她忽然想起一事,信心大增,又接着说:“而且,你们认为教我剑法之人就是抢走半本剑谱之人,这事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你们想想看,若我所学是来自与慕容公子相异的那半本剑谱,那么,适才我使出的剑招,慕容公子也就不会认得出了。”
“哦?那么,依初晴姑娘之见,你口中那位老者,又是从何处习得玄天剑法呢?”唐玉问。
“这我自然是不知的。”她顿一顿,侧头道,“不过,若要猜测,无非是像我一般因缘巧合而习得,又或者他天赋异禀,曾见谁使过那剑法,便记在心中,学会施用,也有可能。”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唐玉脸上浮出笑容,“如此说来,初晴姑娘今日上湖心岛、入国公府废墟、遇到我们、又表演剑法,所有一切,全部都实属巧合了?”
初晴心道,虽她是专程来的,但与他们相遇种种,确实巧得不能再巧。
她随即点头称是,因为并不心虚,神色也特别自然诚恳。
“若是我与你调换身份,你觉得,你会相信世间事能巧合至此吗?”唐玉又问。
他笑得温和,语气也和善,初晴不知为何竟生出惧意,只能硬着头皮答:“当然相信,因为,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也觉得,同初晴姑娘你特别有缘。”唐玉说着,笑意更深。
他面容极为清隽,笑时更增魅力。
此时,两人面孔近在咫尺,初晴见状不由呆了一呆。
耳中听到唐玉极温柔地呢喃:“尤其,你这样美丽诱人,我实在情难自控。”
蓦地,他俯下头来,攫住她的唇。
初晴听到自己脑中轰地一声响。
唐玉攻势凶猛,舌头灵活地顶开她牙关,窜入她口中,恣意放肆,舔。弄纠缠。
一粒药丸滑入口腔,初晴倏地睁大双眼。
她试图抵抗,偏无法躲开他放纵的舌,更因此被他探得更深,缠得更紧,直到逼着她吞下那粒药,他才不疾不徐地结束。
“你……你给我喂了什么?”她抚着胸口喘息。
“西域金蚕蛊。”唐玉已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摇起折扇,依旧笑得那样温和亲切,“据说,中此蛊者,若七日内不能解蛊,便会蛊毒发作,全身犹如千万蚕虫同时啮咬,痕痒异常,无人能克制不去搔痒,却愈搔愈痒,愈痒自是愈大力,直至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将自己全身挠得皮开肉绽,活活痛痒而死。”
初晴对他怒目而视。
他又道:“这只蛊是在下熟识的一位苗人姑娘多年前所赠。说起来,那位姑娘和初晴姑娘你一样,也是苗寨之争避祸的后裔。不知初晴姑娘与她是否相识呢?”
初晴问:“三公子所说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唐玉答:“阿眉。”
初晴咬唇道:“没听过,不认识。”
“哦?如此说来当真可惜了。”他话虽如此说,但语气十分愉悦,哪里听得出半分惋惜之意。
此时天已全黑,洪升自袖中掏出火折子,点燃。
初晴借着那丈许之外的微光,看了唐玉半晌,恨恨道:“我说出你想要的实话,你便为我解蛊么?”
“解蛊之事,我不大擅长。原想,初晴姑娘与阿眉是同族,应当相识,七日之内定能寻到她,解蛊之事不需我操心。不过,初晴姑娘不认识她也无妨,阿眉教过我如何解蛊,我记在簿子上,照着施为,不出差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惜的是,那簿子我放在家中,并未随身携带。此去肃州,约有十日路程,怕是要委屈姑娘你生受几日蛊毒发作之苦了。”
唐玉说得极为初晴着想一般,偏他愈是温和客气,初晴便愈怒气难抑。
“你不是说,你与阿眉姑娘熟识吗?难道……难道你找不到她吗?”
唐玉叹道:“唉,此事说来黯然神伤,我与阿眉,已四年未曾相见,不知她人在何处,当真十分想念。”
初晴心火更旺,气息微乱。
唐玉听见,悠悠然补了一句:“初晴姑娘千万切勿动怒。需知怒气催动血行,血行越快,蛊毒发作的速度也就会越快。你越是生气,受蛊毒之苦的日子便会越多。姑娘如此花容月貌,若是有所损伤,在下可是会万分心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满一万字啦Y(^_^)Y
听说,满一万字读者们才能看到我的文文
☆、传闻惑
西域平阳侯府三公子唐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风趣谦厚,随和宽大,极易相处。
初晴听闻这句关于唐玉的评语时,年仅十五岁,当时她端坐在肃州城的酒楼里,与平阳侯府邸只隔着两条街。
第一次离开凌霄谷,第一次踏入肃州城,第一次在酒楼听说书,也是第一次听到旁人提起那本应是她未来夫婿之人。
胤朝自开国以来,深得皇天庇佑,四十余载,国家未历过一场战事,百姓未经过一场灾荒。随意一处城池、乡镇,皆欣欣向荣、繁华兴盛,百姓生活富足安稳、民风淳朴,最刺激的消闲活动,不过是在茶楼酒肆,听一听王公贵族传奇秘辛。
是以那一日初晴听到的,其实是所谓平阳侯府之秘辛。说书先生所讲原是唐家大公子与二公子的世子位之争,那故事是如何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初晴早己不大记得,只有提及三公子时的十六字她入耳留心、多年未忘。
唐三公子,出现在充满权利斗争的故事里,却半点不沾染其中谋算、狡诈、阴狠。他自成一派、出尘脱俗、与别不同。若非要找出一点缺陷来,无非是手中无权罢了,然这是流于世俗的计较,在刚满十五岁的少女初晴心中,反倒成了他与别不同的另一番佐证。
这样一个人,本应是她的夫婿。
即使她一世也不会与他相认,不会真正成为夫妻,可他那样好,她还是难免因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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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再次听到这关于唐玉的十六字评语,是天启二十三年三月十七这一日晚间,于她在镇国公府废墟里被唐玉喂了金蚕蛊,首次知道唐玉此人与传闻有些差距半个时辰之后。
彼时,她正坐在盛泽城楼外楼二层,与唐玉、慕容雪和洪升三人一起用晚餐。
楼外楼是盛泽城最豪华的一间酒楼,即使已是戌牌时分,仍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嘈杂中响起数声鼓点咚咚,说书人悠哉开场:“话说本朝开国之初,定都中州,另设东陆、江南、西域、塞北四省,由助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四大功臣分别执掌。东陆秦家,封靖远侯,省治①设于即墨;江南慕容家,封镇国公,省治设于盛泽;西域唐家,封平阳侯,省治设于肃州;塞北佟家,封定国公,省治设于幽州……”
他话音未落,忽闻鼓点一声,紧跟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哎呀,爷爷,你怎么每天都说一样的呀?再说啦,这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啦?现如今,咱们江南早已由汝南侯裴家执掌了!”
初晴四人所坐一桌正在二楼靠栏杆处,初晴好奇,伸头向楼下看去,评书台上,布衣老者身边站着个红衣姑娘,十四五岁年纪,手握鼓槌,想来刚才打岔的就是她。
老者道:“你别急呀,有你打岔的功夫,早都讲入正题了。我们今日要讲的,是西域平阳侯唐家之事。话说,经过三代传承,如今承袭爵位的是第一代平阳侯之嫡孙,唐家二公子唐敬。不过,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唐家三公子唐玉。这三公子嘛,人如其名,温润如玉,风趣谦厚,随和宽大,极易相处,可谓知交遍天下。只可惜,身为侯府幼子,难免沾染纨绔之气,一贯闲散,实实在在握于他自己手中的权力,怕是还没有唐家旁系的子孙多……”
鼓声又响,红衣姑娘插话:“爷爷,你都说了他手中无权了,那还讲什么呀?”
“不讲权势,可以讲风月啊。说起来,唐三公子原本会是咱们盛泽城的女婿。当年,平阳侯与镇国公联姻,老镇国公的独生子慕容逸娶了平阳侯的女儿唐枫,这可是咱们城中一段佳话。二十年前,唐枫怀有身孕,便想着亲上加亲,将肚子里的孩子与自己亲哥哥的第三个儿子、年仅五岁的唐玉指腹为婚。可惜啊,孩子还未出世,慕容家就毁在一场大火里,满门皆丧。这亲事自然再也不能成真,不过,唐三公子是个厚道人,那定亲时做信物的玉佩,二十年来,他一直都挂在自己随身折扇上,以追忆他那未出世便夭折的未婚妻……”
初晴一手托腮,看着唐玉,打趣道:“三公子真是痴情之人,五岁时就已懂得追忆未婚妻了。”
唐玉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夹了一片蜜汁火方到她面前的青花�